战潇眉梢微挑,示意这人继续说。
“冯太后上次为了求和,还将大渊边境的一处地给让了出去,才让匈奴人安稳了数年,臣以为这次南蛮也是想效仿匈奴,才这样做的。”
战潇闻声嗤笑,冯厉没有治国的本事还敢这般握着权利,割地求和、大封冯家、外戚干政,冯厉做的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当真令人刮目相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渊是她冯家的。
他虽看不上战麟,但是若让战麟治国安邦,大渊定然能比现在好很多。冯家、长孙家一个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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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
谢懿跪坐在冯太后身旁为她捏腿,冯太后双眼微阖问了声:“谢懿,你觉得哀家这次还能再退让吗?”
谢懿垂眸,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只说了声:“太后所想皆是为了大渊百姓,用最和平的方法为百姓带来安宁,也是一件好事。”
谢懿自小养在冯太后身边,冯太后心里想的什么,谢懿不能说全部知道,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她现在这样问,无非是想故技重施,只是再疑虑群臣那边该如何解释,割地求和有辱大渊脸面,可是率军出征又不一定能成功,反倒折了将士还浪费粮草。
此时战潇大步走进寿康宫,未曾行礼便问道:“太后可曾担心边境问题?”
冯太后闻声抬手示意谢懿下去,之后问道:“你有想法?”
“我亲自率兵出征,解决南蛮问题。”
冯太后闻声立马坐起来看向战潇:“你有把握?”
战潇不置可否,只说了声:“我有条件,在我大捷归来时,你必须将大渊的权利归还给战麟。”
冯太后闻声心颤了一下,他能为了大渊出生入死,却只是让她将权利给战麟,难道战潇不是为了这张皇位来的?
“战潇,你……”冯太后疑惑地看向战潇。
战潇只说了声:“大敌当前,该一致对外,是我的东西跑不了。”他只是不屑于对一介妇人动手,若是权利在战麟的手中,他下手也不会有所顾虑。
冯太后的手搭在软枕上,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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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战潇回到墨棠苑时,沈初酒才从小书房出来,“殿下,那幅画可能再有几日我就能补完了。”
“不急。”
就寝时,战潇一手搂着沈初酒,一手不安分的顺着她的身子往下移,沈初酒立马拢起双腿,“殿下。”
战潇附在她的耳边低声:“三日后,本王要出征,顺利的话两个月就能回来。”
沈初酒闻声垂下眼眸迟迟不语,战潇见状安慰道:“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你乖乖在上京城等我,好吗?”
战潇的语气带着商量,他其实是害怕沈初酒只身回南羽的,他害怕他回来之后见不到沈初酒。沈初酒哽咽:“殿下要去那么久,可以带上我吗?”她在大渊无牵无挂,唯一能让她牵挂的只有战潇。
战潇的手不安分的搅弄着,沈初酒也不曾推拒。他轻笑:“行军打仗太艰辛,你一个姑娘多有不便,更何况边关不比上京城,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沈初酒仰头看向战潇,凤眸中还带着闪闪泪花,“殿下,我不怕吃苦,我就是不想一个人留在大渊。”
战潇亲了一下沈初酒的额头,低声:“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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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出征前的晚上,沈初酒给战潇收拾了好些衣裳,从里到外没有一件落下的,还叮嘱道:“听闻边关气候阴晴不定,殿下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话音方落,沈初酒又补充了一句,“殿下若是病了,我可不照顾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殿下要平安回来,哪里都不准伤着,若是缺胳膊少腿了,我就不要你了。”
战潇将沈初酒揽在怀里柔声:“这么嫌弃本王?”
“嗯。”沈初酒使劲点点头,“我不光不要你,我还要转身就嫁给旁人,我才不要照顾你呢。”后来沈初酒又捧着战潇的脸看了看:“嗯,这副皮囊还看的过去,不准伤着了,要不然我也不要你。”
战潇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论长相,在南羽和大渊两国都没几个人能将他比下去,在沈初酒这里却只是“还能看得过去”。
战潇看着沈初酒笑问:“小酒觉得本王和谢懿谁更好看?”
“都不好看。”沈初酒推开战潇朝着床榻走去,战潇唇角含笑走上前:“出征前一晚,你就不能对本王好些吗?”
“我明明是关心殿下,殿下却每次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与其这样,我不如少关心些呢。”沈初酒爬上床榻后又补充道:“殿下今日别上我的榻。”
战潇无奈笑了声,沈初酒每次生气的时候都是这句话,要不是他脸皮厚,都不知道被赶出去多少次了呢。
他躬身附在沈初酒的耳边柔声:“本王要出征两月呢,好想你的,你就不想我?”
第46章 出征
沈初酒伸手搭在战潇的脖颈处娇嗔:“殿下。”
灯火方熄, 沈初酒便在战潇的身上蹭了蹭,见战潇无动于衷,她又伸手在战潇的胸膛处挠了挠, 战潇一把握住沈初酒的手,“可知道撩拨本王的结果?”
月色下,沈初酒眉眼弯弯笑看战潇:“不知道。”
战潇欺身而上, 笑说:“沈初酒, 你自找的。”沈初酒见状“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殿下,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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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色微明,战潇轻声起床,他穿戴好之后又看了眼沈初酒, 略带薄茧的指腹拂过沈初酒的脸颊,低声:“小酒, 安心等我回来。”
沈初酒听着门扇闭合的声音,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宿过得这样快, 两个月又该如何熬, 昨晚她之所以故意撩拨战潇,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睡的沉一点, 她不想知道战潇是何时走的, 可明明都这样想好了,却在他起身的时候便醒了。沈初酒撑着身子看向支摘窗, 泪水在被单上渐渐晕开, “战南疏,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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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走后,沈初酒多日未曾休息好。这日午后, 沈初酒正躺在软塌上午休,凉寒摇着折扇走进墨棠苑,清溪正在庭院晒花干,就听见凉寒问道:“你家王妃呢?”
清溪抬头见着来人是凉寒,她立马起身笑说:“我家小姐正午休呢。”
凉寒摇着团扇笑说:“小姐?”她的笑容大方得体,并未因着一声称呼露出鄙夷之态。清溪不明所以地看向凉寒,还顺带说了声:“是呀。”
“你个小女婢这样称呼当心御亲王扣你例银。”凉寒摇着折扇走进主屋。
清溪看着凉寒的背影挠了挠头,她的例银一向都是她家小姐发的,跟殿下有什么关系,只听凉寒的声音传出屋子,清溪立马回过神小跑过去:“凉小姐,我家小姐……”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沈初酒抬手示意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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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沈初酒不紧不慢的从软塌上起来笑说:“凉老板今日闲了?”
凉寒摇着团扇笑而不语,她其实每日都挺闲的,那些迎来送往的活儿她早已做的得心应手了。她看着沈初酒浅笑:“原想着殿下不在,王妃能清闲些,谁曾想殿下不在王妃竟然还这般疲惫。”
沈初酒的唇角浮起一抹尴尬,她眼眸低垂笑说:“就是因为殿下亲自出征,我才不放心。”
“男人打仗的事情咱们做妇人的哪里懂,你现在担心也是白搭,走,好久没打叶子牌了,手都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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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雪阁
凉寒是这里的常客,沈初酒也曾跟着凉寒来过几次,小说漫画广播剧,都在Q群5②4⑨0八1久2鸿雪阁虽是赌坊,却也有不少深宅妇人三两结群的来此消磨时光。二人到时,凉寒先前约好的朋友都已经到了。
“今儿我定然要赢了你们。”凉寒笑着用团扇隔空点了一下,对面坐着的两位公子,其中一位笑说:“凉老板每次都是这样说的呢。”
沈初酒还未见过这两人呢,凉寒拉着沈初酒上前介绍道:“这两位是冯丞相家的小公子冯梁和大渊国的财神夏侯衡。”
凉寒看着二人玩世不恭的模样略微有点嫌弃,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位是御亲王妃。”她给二人递了个眼神。
冯梁并未起身,只点头示意,夏侯衡则起身躬身行礼:“见过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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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圈叶子牌打下来,几人不赢不输,冯梁有些泄气,凉寒是个小富婆,平时他没银钱的时候就会请凉寒打叶子牌赢点钱去玩乐,今日的凉寒竟然能够和她打成平手,莫不是在背地搞了小动作?
凉寒边看叶子牌边笑问:“听闻这次御亲王亲征是跟太后谈了条件的?”她掀了下眼皮看向冯梁。
沈初酒闻声,神情僵了一下,心思也未曾放在叶子牌上,只听冯梁吊儿郎当地说道:“好像是什么朝中权力还给皇上吧,具体不清楚。”
“那太后估计要兑现承诺了,这次御亲王亲征还带了闻侍郎,这闻侍郎可是熟知兵法布阵的。”凉寒说的漫不经心。
冯梁嗤笑:“我姑姑何时吃亏过,定然会有后手的。”
凉寒象征性地笑了笑:“本姑娘还听闻长孙家的嫡女死了活了的要嫁给你,至今都被禁足在府中。”
冯梁出了张牌,唇角不屑地挑起:“她呀,长孙皇后迟早将她送到荣安帝的床榻上,以固后位。”
凉寒不置可否。眼下皇子均已成年,储君虽已立,但众人皆知战钰是个心软之人,那张皇位根本坐不稳,眼下荣安帝身边就缺个吹枕边风的人,不仅要将太后手中的权利夺回来,还要重新立储。
凉寒看了眼手中的叶子牌,没好气地推出去,“不玩了,又输了。”
冯梁喜滋滋的将拿起银钱,笑说:“凉老板的牌技还是得好好练练呀。”言毕,他和夏侯衡起身离开了鸿雪阁。
沈初酒看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她问了声:“凉老板今日是故意让我听见这些事情的吧。”
凉寒转着手中的团扇笑了声:“王妃真是聪明,不过王妃从一开始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打听朝政之事吗?”
沈初酒看了眼凉寒,默不作声。凉寒浅笑:“王妃不必紧张,我凉寒从不做亏本买卖,既然这次我帮了你,日后定然有用得着王妃的地方。”
沈初酒执掌沈家多年,虽不明白朝堂之事,但是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也大抵能猜得出来,只不过她和凉寒只不过是几次牌友,凉寒就愿意给她交底,着实有些不可信。
凉寒看了眼沈初酒笑说:“王妃也不必怀疑我,咱们各取所需就好,如何?”
沈初酒淡定地看向凉寒:“我怎么知道凉老板会不会坑我?”
“王妃不知道,但是你家夫君定然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
沈初酒闻声“噔”一下起身,没好气的看了眼凉寒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此时一名公子与沈初酒擦肩而过,这人还特地看了眼沈初酒。
凉寒看着沈初酒离去的背影轻笑了声,又没说什么,至于这么大的气性吗?
这时一个着深色衣衫的公子摇着折扇走到凉寒面前笑问:“凉老板今日打牌吗?”
“打累了,下次吧。”凉寒摇着团扇起身离开了鸿雪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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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跟在沈初酒的身后不满地说道:“小姐好心教凉小姐打牌,凉小姐竟然惦记殿下,真是太可恨了。”
沈初酒迟迟不语,临进王府前问了声:“这么多日,殿下可有来信?”
“没有。”清溪如实说,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殿下远去边关,小姐可莫要在此时闹脾气乱了殿下的心。”
沈初酒自然知道此时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只是今日凉寒之举,以及冯梁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这便需要她揣摩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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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很长一阵子没出门,整日都在小书房内补那幅残缺的画,直到一个月后,那幅画才彻底补好。她看着书桌上摊开的画,丝毫没有章法可言,所有绘画沟壑的曲线也都潦草至极,也不知道战潇为何一定要补出来这个画。
因着这段时间沈初酒一直在忙着补画,整日吃不好也睡不好,她在补完画之后本想着休息一下的,谁曾想之前让清溪晒的花干也晒好了,若是过些时日再用花干做点心定然没有才晒好的好吃,故而沈初酒又未曾休息的做了好些点心出来。
点心做好后,沈初酒分别给菖蒲和云雀一个红漆描金食盒,“给太后娘娘和嫡公主送去吧,顺带告诉嫡公主这次不是给殿下做的。”
从前总是给战潇做的时候,战婵虞才有的吃,不光战潇有很大意见,就连战婵虞也时常抱怨沈初酒,趁战潇不在的时候给战婵虞送过去吃的,总不能再抱怨了吧。
暮色时分,云雀回来后还给沈初酒说道:“嫡公主原本想着这些时日来找王妃的,可是不巧的是染了些小风寒,过些时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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