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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容溶月【完结】

时间:2024-04-05 23:17:53  作者:容溶月【完结】
  阿勒偏过头,盯着龙可羡的手指头在块块墨字下划过,剩余三行,两行,一行,一页看完,慢腾腾地翻过页。
  看了片刻,疑惑地皱起了眉。
  阿勒绷着下颌,目光如鹰隼,像要把她脸上细微的变化都纳入眼中,好抽丝剥茧地辨析。
  龙可羡看看字,又短促地看了眼阿勒,再看回话本:“姬莲为什么握住姬珩的手,心跳得就好快?”
  阿勒的手近在咫尺,龙可羡想也没想就握住,静思片刻,断言道:“我明白了,定然是姬莲生病了。”
  “?”阿勒万万没想到,他敲敲桌面,“没人生病。”
  龙可羡接着往下看了两页,信心十足地告诉他,“就是生病了,姬珩也染上了病,你看,姬珩的心跳也变得快。”
  “你不懂,有情人……”阿勒及时刹住,转口道,“男女之间有时就会如此,挨得近了,若是喜欢对方,心里就跳得快。”
  龙可羡还握着阿勒呢,她茫然道:“可我没有……”
  她没有……
  阿勒心欲泣血,面上却仍是正经:“哪有人生来就会的,你看这两兄妹也并非一重逢就如此,还是多牵,多牵着自然熟能生巧。”
  龙可羡怔怔的,去向他询证:“多牵你,也会跳得这般快吗?”
  阿勒端着良师的架子,点头:“嗯。”
  龙可羡却轻轻地撇掉了他的手,低着头说:“我不要跳得快。”
  她不喜欢那般失控的感觉。
  手上忽然没了力道,阿勒愣了片刻,遽然逼近她:“你不要跳得快,也不要喜欢我了么?”
  两人挤在小小的榻上,油灯吐的光圈微小,像一层薄薄的泡,把他们圈在这方寸之地,龙可羡动弹不得,鼻尖和他若有似无地挨着,呼出的气息游动在下巴,仿佛也不适应这距离似的,局促地交织在一起。
  热热的,潮潮的,痒痒的。
  龙可羡眨了下眼,那过长的睫毛仿佛要搔在阿勒心口,他一下就意识到这距离不对,但他不想退。
  他不想退!
  他还生气!
  “我……”龙可羡刚开口,阿勒呼吸骤然发沉,在不到一指的距离里,说话和往他理智上纵火有什么区别!
  他想咬住她。
  从嘴唇到下巴,从下巴到脖颈,用足够恶劣的方式让她把方才的话咽回去。
  好吧,龙可羡看着他气势汹汹的眼神,有种被拆解的错觉,她缩了缩脖颈,往后仰了点儿,用气音说:“你瞪我,你凶。”
  兜头一盆冷水,浇得那股气一下就散了,阿勒往后直身,不自然地说:“不是瞪……”算了,这和瞪有什么区别,阿勒看着那道弱下去的灯圈,有点泄气,没再说话。
  龙可羡偷眼去看,翻过一页,故意把翻页声弄得很大,半个字也没看,光在那左翻右翻,带起的风拂起阿勒的发,但他还在出神,侧脸看起来有点落寞。
  龙可羡拿手肘顶顶他,阿勒才回神:“怎么了?”
  她指着话本上某个字。
  阿勒不明所以,照着念:“喜。”
  龙可羡挪动指头。
  阿勒说:“欢。”
  心口一下揪紧。
  龙可羡再度挪动。
  阿勒声音发涩:“……你。”
  喜欢你。
  短短三次挪动,指挥着阿勒心里纵起东风。
  龙可羡晃晃脚丫子,和他的碰了碰,紧接着继续逐字逐句地看起话本,阿勒好半晌都说不出话,眼神跟着她的手指生硬地移动,眼看那对儿骗子细作的行止越发越界,差点儿就要亲上了。
  阿勒突然伸手按住了纸面,说。
  “用讲的。”
  龙可羡疑惑地把他望着。
  “方才你指出来的,用讲的,再讲一遍。”
  龙可羡不明所以,刚开口,阿勒的手往她掌心里拱,就像她撒娇要牵时一样,阿勒把要求拉满。
  “看着我,牵着手讲。”
  掌心里像塞了团火,龙可羡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在灯影下发白,而他的肤色稍深,手也大得多,硬要塞进来,导致还有大半露在外头。
  她迟疑着,慢腾腾开口:“喜欢……你?”
  “什么语气,你是在问我么?”做都做到这步了,阿勒索性把脸皮抛掉,逐字咬着说,“我自然喜欢你,比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喜欢,恨不能把你揣在心窝里,时时刻刻都看着!”
  这掷地有声的,龙可羡听得发愣,她呆呆地应:“我也喜欢。”
  阿勒穷追不舍:“喜欢什么?”
  龙可羡轻声道:“喜欢你啊。”
  阿勒深吸口气,那点火从脖颈一路烧到耳下,烧得他脑中嗡嗡响,他仍然没忘记要句准话:“谁喜欢我?”
  龙可羡认认真真地说:“我喜欢你。”
  妥了,炸了,阿勒脑袋一阵发紧,浑身的气血直冲上脑,甚至觉得鼻腔发热,磨出了星点血气。
  龙可羡觉得阿勒也病了,从头到脚说不出来的奇怪,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给瞧瞧,阿勒又握住了她的手:“心砰砰跳的喜欢吗?”
  龙可羡把他的手按在胸口,睁着清亮亮的眼睛:“没有,我没有生病。”
  她拍拍胸脯:“你跳很快没关系,你生病,我可以保护你。”
  阿勒徐徐抽回手,顺带着把话本塞进袖中:“下回再看,油灯太暗。”
  他是病了。
  那有什么关系?
  龙可羡喜欢他,龙可羡上天入地也只能喜欢他这么一个!
第92章 有所思
  翌日, 随行的第二军上上下下都得了份赏银。
  风小了,雨一阵阵地洒着,黑蛟船穿透了雨界的浑沌阴郁, 来到两海交界处酷蓝的晴空。
  厉天举着千里镜正在远眺, 腰上一痒, 立刻转头:“好你个小贼子, 升官发财不够你乐的,竟将算盘打到我这小钱袋上了。”
  闻道挑开钱袋看了眼:“哟, 够阔的,这年头金葫芦都按满袋儿的装?”
  “还来!”厉天伸手夺过,“按篓装也不干你事,如今你也算统领两军的小将了,还缺这点儿?”
  “缺, 怎么不缺,”闻道装模作样地叹声气, “我又不是祁山, 哪儿干得出来收银子提拔人的事儿, 我对公子那是一片赤诚,绝不结党营私。”
  “……”厉天笑骂他一声, “兔崽子,少掏我话, 这事儿还没定性,公子心里边自有决断。”
  闻道冷嗤:“板上钉钉的事,这怎么就没定性?公子再不处置,这黑蛟军就要成他阿悍尔老派私兵了。”
  “噤声!”厉天肃然道, “这话太重了,你刚领第二、第三军, 把位置坐稳才是正道,再口无遮拦当心自讨苦吃。”
  闻道不以为意,就是因为手握双军,才有了与祁山分庭抗礼的底气:“我就是看他们阿悍尔一派哪哪都不顺眼。”
  “不顺眼往肚子里咽,憋着,”厉天和他交情好,意有所指地透一嘴,“公子心情好,一会儿人齐议事,你可千万别现眼。”  心情好?闻道离开主国时就没与他们一道儿,听这话就来劲,凑过去,挤着厉天小声问:“成了?”
  “什么成了?”厉天不明所以。
  闻道已经走出两步了,恨铁不成钢地回头:“你这内廷总管大太监,如此迟钝,迟早教人薅下来!”
  闻道挨了一脚。
  ***
  主船漂在洋面上,宛如拔水而起的仙山,衬得周遭巡船犹如吸附在吃水线上的小叶片。坐在中舱里,甚至能听到甲板上的马蹄声纷沓。
  二至九军的将领都聚齐了,他们泾渭分明,分坐两侧,正在低声谈论着事务。
  阿勒进来时,看到龙可羡坐在尾侧,和伏缇讲着话,伏缇原是龙可羡的术数先生,后来阿勒见他处事周到,严谨又不失谐趣,考量半年后,招纳进了麾下,补足了这群悍将的智脑。
  龙可羡一眼瞧见阿勒,便默默地转过了头,拿扇面挡住脸,只露出一圈耳廓。
  她出门前,摸走了话本,此刻不敢看他。
  阿勒没什么表情,拉开圈椅,点了点条呈。
  “公子来了,”厉天往下分发条呈,“此次召集诸位,是乌溟海与雷遁海边界线频发的冲突,条呈上有具体军情,诸位请详看。”
  闻道翻着页:“还是些老面孔嘛,两年前跑出去的匪头子们掘了几座枭巢,改名换姓卷土重来了。”
  他点着几行字:“名头能改,班子能重组,但行军布阵的习惯不会改,你们看,这摆雁形阵的,就是从西南跑出去的,叫霍霄,阵前爱放话撑场子,几年前我与他交过手,有印象。”
  “如今不是这事儿,”祁山受了伤,打着赤膊,左肩到右下腹都缠着纱布,“前些年好打,是因为他们势力分散,消息通得慢,但他们聚势成团,按捺数年之后也不可小觑。”  闻道撂一眼过去,突然笑出了声:“确实,这还是祈叔有经验。”
  闻道提霍霄,就是明白霍霄是从祁山手底下溜出去的,那年他为此吃了个不轻不重的罚。
  阿勒把手搭在茶盏上,没有开口。
  厉天在桌底下踹了闻道一脚,接着祁山的话往下说:“祈叔说得是,此为其一,其二,诸位请看圈起的冲突发起点,均是在边界线靠北的灵冲岛链。”
  说完看向伏缇。
  伏缇搁下笔,站起来:“大伙儿知道,南域是片万岛之境,事实上隶属主国辖域的十不足一,海域外沿的岛屿是荒岛,要么住着土著。公子五年前将海域以经络方式划分航线,诸位请看海域图。”
  左侧墙面,正对光线的地方挂着一副海域图,上边以主属国为辐射点,向外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线条,像是茫茫海域的脉络般,人为地划出了较为安全的通行线路。
  通常,船只不论在巡逻还是走货,都不会往航线外的地方走,那意味着脱离安全,沦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伏缇点了点右上角:“东北、东南侧均有两处地界未曾划入航线中,东北方向,与雷遁海交界处的灵冲岛链就是其一。”
  龙可羡是这时抬的头,她盯着伏缇手指的线形陆地,看了会儿,又骨碌碌地把眼珠转向阿勒,本想偷偷瞧一眼,结果猛不丁地就撞上了道黑沉沉的眼神。
  龙可羡脖子一缩,仓促地收回目光,只管埋头写写画画。
  阿勒挪开目光,没吭声。
  “我跟公子时这片地儿已经是禁域,倒是没去过,很险?”闻道问。
  “险,也诡。”伏缇应声。
  船上观测天象以定方位的阴阳生道:“我小时跟随父亲四处漂游,曾途径灵冲岛链外侧,在那地儿,罗盘蒙惑,天色诡变,牵星术均不可用,全然辨不出方位。”
  厉天补上:“抛除天象,灵冲岛链至少住有十万原地生民,极度排外,也相当野蛮,还不通官话,占着天时地利,拉条小船上来就敢蛮干。”
  “奇了怪,霍霄怎么跟这些土老炮儿搅和在了一起?”闻道嘴里没把门,“这些土老炮儿图什么?图霍霄七战七败,图霍霄能苟延残喘,图霍霄能当千年王八?”
  厉天又踹一脚过去,稳声道:“此前,公子走海有规矩,不轻易招惹原地住民,原因就是他们报复心太强,且多延用些未曾听说过的怪东西对付人,故而尽管逃匪汇聚灵冲岛链,我们也并未追杀到底。但此次是西南王府世子挑的头,要与我们联手清剿,诸位尽可谈谈想法。”
  闻道腿都快折了!把桌面一拍:“打呗!有雷遁海作靠,让他们打头阵儿。”
  “我看不妥,”祁山无奈地抬抬手臂,“ 七日前,行公子令,我与西南王府先遣队共探灵冲岛链外域,归者十不存一,那地方确实邪门,若要硬打,那就是拿兄弟们的命去撞那诡谲的大门,还不定能撞开。”
  祁山手下副将道:“咱们不比西南王府,那是有二十万戍边悍军的,咱们二至九军,拢共八万人,巡航就占走大半,能派上场的不过三万。不是属下畏战,是觉着呢……为了那些手下败将,去敌域玩儿命,不值当。”
  也有主战的,嚷嚷着,“有西南王府戍边军打头阵,跟着捡漏也不敢上?”
  舱中嚷成一团。
  阿勒转着茶盏,轻轻地搁了下去,压住了舱中起伏的声响。
  “第四军清点伤亡,该赏赏,该罚罚。七日后,第二军分率七个小队在外沿驰援,听迟昀调令。”
  随即着重点了句,“去请高大夫,给祈叔瞧瞧伤。”
  第四军正是祁山主领,他沉吟片刻,颔首:“是。”
  闻道嬉皮笑脸的,刚要开口,阿勒一眼压过去,厉天立刻跟上,勾住闻道的脖子就给拽了出去。  议事会就此结束,大伙儿三三两两往外退,龙可羡抱着册子,悄悄儿跟在伏先生后边就想溜,刚摸到门口,后边就传来道声音。
  “龙可羡。”
  龙可羡眼里一水儿的亮色,很不情愿地回过头:“我没有想法。”
  阿勒半笑不笑的:“不谈事,你过来。”
  龙可羡瞄瞄后边,又垂着脑袋盯鞋面,装作没有听见。
  阿勒慢悠悠起身,也低下头,从侧旁看进她眼睛里:“心虚什么?”
  龙可羡瓮声瓮气:“不虚。”
  “气儿都快断了,”阿勒手里捻着两枚金珠,“有没有话要讲?”
  “有。”
  “我听着。”
  龙可羡别开头,不看他:“今日……热。”
  “是么?”阿勒凉凉道。
  “嗯……”
  “嘴还挺硬,”阿勒把金珠塞进她掌心里,压声道,“谁教你睡完觉在床头留金珠的?”
  龙可羡像是有些出乎意料,她以为是摸走话本的事儿,没想到说起了金珠,当即懵了:“书里都有说。”
  阿勒气笑了:“那这算是什么,算嫖资吗?”
  这事儿不是一日两日,龙可羡自打看了话本,日日都会在阿勒枕下塞两枚金珠,她想着话本子里头,男人这般做,女人便会开心,日日盼着他来,遂也要这般对待阿勒。
  而阿勒。
  枕着金珠堆儿睡了这么些日子,今晨才发现。
  龙可羡不懂什么是嫖资,她觑着阿勒的神色,看到他弯起的唇角,飞快地点了下头:“是的。”
  她摸摸他胸口,小声说:“你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阿勒愣了片刻,满腹坏水都被激出来了,凑到她耳边说,“我受之有愧。”
  “有愧?”
  “有愧,”阿勒往后坐下,“光收钱不办事怎么能行,十几枚金珠,仅仅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那也太欺负你了。”
  “欺负?”
  “坐过来,我讲给你听。”
  门紧闭着,舷窗大开,龙可羡坐下来时,能看到天蓝得直往海里渗,那碧湛湛的颜色,就从海平线上一路涌来,带着咸湿的味道。
  阿勒想了想,说:“词不是个好词,意思同你买卖商货是一个样的,好比你出银子,我付与你物件,钱货两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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