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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容溶月【完结】

时间:2024-04-05 23:17:53  作者:容溶月【完结】
  这般一想,他当即伸手,扛起人:“让你游回去,我舍得么!你就跟着我天南海北地去!”
  厉天早就晃进舱里去了,甲板风大,哗啦啦地让龙可羡发丝糊了满脸,在迷蒙间她感觉不到船动,反而看到山峦泡在温柔的雾海里,像是正被风推着远去。
  跑了几步,龙可羡颠得头昏:“放我下来,我要……”她用恐吓的方式试图阻止他,“我要回去。”
  “迟了!这船已经起舶,任你哭天喊地,我可都不放人了,”阿勒哈哈大笑,“不论你想不想弄明白自个打哪儿来,这回都做不了乌龟了。”
  “你才乌龟!”龙可羡当他骂人呢,顿时气了,还要补一句,“王八蛋!”
  “胆儿肥啊,谁教你口出狂言的,”阿勒照着她大腿就是一拍,语气骄矜,“我王八蛋,你还跟着我来,是不是撂不下我?”
  “我没……”
  龙可羡大腿根发麻,声音颤颤巍巍的,随着海风灌进阿勒耳朵里,让他心口冒起微妙的痒。
  他扬声:“谁扯谎谁王八!”
  龙可羡不想做王八,她照着阿勒后背狠狠咬了一口:“你欺负人!”
  阿勒挨着痛,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就是坏东西么!平日里最喜欢挑乖巧可人儿的小女郎欺负,不但欺负,还要扒皮抽骨,把她嚼到肚里,让她与我骨血相合,生生世世都分不开。”
  龙可羡惊恐道:“你要吃我。”
  阿勒骤然把她放在船舷上坐下,盖住龙可羡后脑,和她对视,一改那恣肆不羁的神情,眼底沉静:“不吃也好说,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风里裹着薄雾,把四周涂晕,线条和色块都模糊不清,龙可羡只能看到阿勒的脸,轻轻地点了个头。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落不下我?”
  龙可羡乖乖承认:“危险,我不在,没有人保护你。”
  阿勒紧追不舍:“除了担忧安危,有没有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龙可羡转动着眼珠子,左瞟右瞄,就是不和他对视。
  “舌头长哪儿了?”阿勒抄着手,冷酷地问。
  龙可羡探出一点点舌尖,伸手指一指,表示这里。
  “话都不会说,干脆拔掉下酒好了。”
  龙可羡霎时缩了回去,支支吾吾道:“那是,是第二个问题了。”
  这声音低得猫儿似的,准准地衔住了阿勒心口,他笑出了声:“好哇,我竟不知你学得这般坏了!”  龙可羡看天看地,轻轻勾住了他袖口,没有吭声。
  “横竖,你为着我连不情愿的事儿也破例做,”阿勒手掌发力,再度把人扛上肩头,“落不下我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黑猫球从囊袋里钻出来,叼着阿勒裤腿儿,一路往上,坐到了另一边肩头。
  阿勒头也不回地往舱里走,龙可羡心里有他,哪怕嘴里不会讲,行止间也藏不住!平素里脾气那般犟,怎么不见她为旁人破例?独独为他,这就说明哥哥的分量重……不,这就说明她待他,终究是与别人不一样。
  既然如此,情投意合岂不是指日可待!
第96章 谟奇鱼
  抢风行船, 果然走得快。三日之后,龙可羡就能看见益诃海湾的轮廓,它静静地伏踞在那里, 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兽, 脚是月牙形的海湾, 碧湛湛两只, 隆起的背部长满大树,远远看过去, 正是软绒绒的带有毛边的背部。
  登岸时正是清晨。
  港口闹哄哄的,地面湿滑泥泞,算不得干净,能修条路已经是顶讲究的了。
  道旁草叶上挂满亮晶晶的蛛网,浸湿了裤腿儿, 向导拍着水珠,说:“诸位, 登了岸, 咱们便进复昶商行, 我已提前打过招呼,核对过牌子与货物方能放行。”
  厉天左右巡了一圈, 笑道:“应当的。”
  龙可羡蹲在搭板上,她穿的是阿勒的衣裳, 通身沉黑,因为身量比他稍矮,只能用腰封束得紧紧的,又撩着两道宽宽的袖摆玩儿, 在搭板上左摇右晃。
  从高处跳下来的一刹,毛茸茸的兜帽往后飘飞, 露出白白净净的额头,眼神亮晶晶,一个劲儿往上边招呼阿勒也这般跳。
  结果脚下没刹住,“砰”地撞上了揣着牌子过来的引船人。
  龙可羡倏地回头,手忙脚乱扶稳兜帽,开口就是抱歉:“对不住对不住。”
  引船人哪知道这小少年看着清秀,撞起人来好比铁板,当即就摔了个 懵,闻言一骨碌爬起来,点头哈腰:“是小的没眼力见儿。”
  他拱手,龙可羡跟着人拱手,他鞠躬,龙可羡跟着人鞠躬,阿勒在后边看得心火烧,撑着搭板就跳了下去,一把拎住龙可羡,冷哼一声。
  “拜把子还是拜天地呢,当心把腰折了。”
  向导刚掏牌子,见状两步过来,把牌子递了,笑道:“老远就见着小兄弟,如今已经能独个儿引船了,两年前还跟在师傅后边抱牌子。”
  那引船人嘿嘿地笑了笑,露出口白牙,核过牌子无误后说:“师傅走海去,没回来,诸位,益诃海湾只通用金龙币,银蛇币,铜板在这里只能砸贝听响,银票更是废纸一张,若无余钱,前边直走左拐便是咱们复昶钱庄,金珠兑龙蛇币只取两成利,童叟无欺哪。”
  他说话时笑盈盈的,目光滑过龙可羡,视线短暂地停留了片刻,没有人注意。
  这事向导得包圆,他招呼厉天,把东家心腹带上,和引船人一前一后地往钱庄去,龙可羡站在阿勒后边,稍稍踮起脚:“他,怪味道。”
  “那小子?”阿勒方才站得远,倒没有闻着,“许是香料味儿。益诃多产香料,他们祭祀时便会从族地里起出沉木,把香料混着赤水抹在木头上,烧上七日七夜都不带熄的,故而明日进山了你须得记着,碰上浑身香气冲人的别招惹,蛮子都记仇,惹上一个,层出不穷的怪招就够你吃一壶。”
  龙可羡去过几座诡谲的小岛,被满口尖牙张嘴就能咬掉她脑袋的土族吓了个屁股墩儿,还与那食指甲硬如钢刀的蛮人对过招,无一不是偏执狂热且残忍的族群。
  她心有余悸地点头:“我不惹。”
  阿勒稍感欣慰,“乖的。”
  他看四周人头攒动,闷着潮气,脏臭腥湿,闹哄哄,乱糟糟,真是不失为一处增进感情的好地方,便牵住了龙可羡的手,思忖片刻,又坦坦荡荡地顶开了她的指缝,挤进去与她十指相扣。
  他们没有这般牵过手,通常龙可羡只是把手蜷成拳头,往他掌心里拱拱,阿勒便像包饺子似的把她裹住,但他看那些青年男女都如此,哪怕夏日热得满身湿汗也要黏糊糊地牵在一处,从前他嗤之以鼻,如今他觉得尚有可取之处。
  手掌相贴,手指紧扣,贪婪的人,忍不住得寸进尺,连剩余一丁点缝隙也要侵占,直到没有分毫距离,冷和热在方寸之间毫无保留地传递。
  龙可羡不大习惯,低头瞅了半晌:“黏住了?”
  阿勒镇定道:“黏住了。”
  她挣了挣,想抽出手:“不喜欢……像以前那样好。”
  “不喜欢么?”阿勒浪嘛,偏要攥得紧紧的,箍得指头青白,“我倒喜欢得很,这般才贴得紧,半点儿距离都不要有才好。”
  “以前那样也好,”龙可羡还要辩驳,“换换,我牵你也贴紧紧的。”
  “……你牵我,半只手还晾在外头!”阿勒见她油盐不进,整个儿不解风情,衬得他挑头担子一头热,不禁怒声道,“如今境况不同,自然牵起来也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同?”龙可羡不明白。
  “长大了!”阿勒沉着声应。
  边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船户,等着领牌子,二人移到树荫底下,由巨冠撑出了遮阳的伞面,在缓慢流淌的阴影里窃窃低语。
  期间龙可羡没有再挣,只是垂头瞅了半晌,嘟囔道:“长大了,就要亲我,长大了,就要牵得好紧,这些事情你小时候都没有教过我。”
  阿勒眼皮子猛地跳了一跳,他没有说过,是因为他对龙可羡一贯敞亮又坦荡,从未设想过阳光下会萌发出畸态的芽。
  一时间,他心里激起了成百上千的恶念,恨不得教唆她一起坏,一起浪,但话语仅仅在喉咙口打了个转,就咽下了腹中,继续在爱与欲之间来回撕扯。
  他没有说话,龙可羡回想着诸多变化,对亲吻和戒尺格外感兴趣,于是扯扯他,兴致盎然地问:“长大了还要做什么,你会教我吗?”
  对着太过干净的眼神,阿勒从前想让它保持原态,如今却只想把它搅浑,他对龙可羡有近乎罪恶的破坏欲。
  缓吸口气,阿勒把她的指头衔在齿间,或轻或重地磨着指骨,话不好好讲,偏要磨着人才若有似无地说个,“会。”
  龙可羡看不清他神情,也不觉痛,只是没由来地热。
  她怔怔地,挨着指上的热,想――
  完了,还要被吃掉。
  ***
  直到正午,船上的货才清点完,吃过饭,由厉天领着条子,一一在商行里头登记下来。
  此行的目的是探消息,他们便没有往清净的院子里住,反而挑了龙蛇混杂的客栈住下。
  蝉声鼓噪,金熔熔的日光泄下来,枝叶都懒洋洋地打了卷儿。
  阿勒领着龙可羡在街市上晃荡,人不多,官话与土话交织嚷着,据说由于盗匪如麻的缘故,个个都佩着刀剑,实在讲不清是盗匪混进了海商里,还是海商混进了盗匪中。
  拐过街角,就到了尽头,龙可羡说:“好短。”
  “海湾边上就只有这片民居,越过山岭,往后边走就是土族聚集地了。”
  接话的是那引船少年,大伙儿叫他谟奇,在土话里一种白鱼的名字,他拎着水桶站在一处民居边上,日光洒下来可以看见鼻梁上的斑点。
  阿勒跟他打招呼:“头回来这儿,人少,货倒是奇。”
  谟奇放下水桶:“都是海商老爷们带来的,这里常住的只有百余人,只有来了船,才能热闹些。”
  龙可羡打量着他的手,注意到他手背像块糙皮子,不但红肿粗粝,还因为皲裂而爆着细丝一样的皮。
  她的眼神直白,却不令人生厌,谟奇看到了,只是抬抬手:“小时候不能担差事,便跟人采珠、挑珠、起瓦陶,这手就给浸坏了。”
  谟奇很懂进退,并没有拿这话题让人尴尬,而是自顾自地接上了:“二位的货还挂在商行吧?”
  “正是,”阿勒笑道,“干耗时辰最磨人,小兄弟常居于此,可知这有什么可消遣的地界儿么?”
  “消遣么,”谟奇思索片刻,“倒是没有。”
  阿勒面色不变,了然颔首。
  “不过……”在二人转身时,谟奇叫住了他们,“沿这条路走到底,有座黑塔,里边供着座泥塑。”
  “哦,”阿勒兴致缺缺,“一团泥巴有什么看头,多谢小兄弟,我们这就回了。”
  龙可羡呆住了,她不明白,分明目的地就在这儿,阿勒为什么不顺着话题往那去,还要回客栈,他不要看泥塑了么?要缩头做乌龟了么?
  叫住阿勒的是谟奇。
  “G,爷!”谟奇憨憨地笑了,“虽不算什么稀奇景儿,但在我们当地,逢海饲节就要拜祭的,是个英勇无畏的人神呢。”
  阿勒像是被说动了,露出回想的神情,伸出指头绕着四周打了个转:“方才说是在哪个方位?是……”
  “这边!”龙可羡怒而擒住他的指头,直直地指向东边。
  最后是谟奇带着二人往那边去,他还用芭蕉叶包了蒸好的糯米,沉甸甸抱在怀里,卷着裤腿,赤脚往前走。
  约莫一刻钟,叫卖声锣鼓声都抛在了脑后,转过半道弯,一道黑漆漆的尖角扎入眼里,悍然的,气势磅礴地立在墙边,上边用红丝绳缠着铜铃和黄符,风一吹就激起层叠的音浪。
  谟奇往前边走,抱着芭蕉叶跪在台阶上拜了拜,才推开塔门:“二位,这边进。”
  进门之后,阿勒刚要故技重施地捞龙可羡的手,谁知那衣角溜地就从手边滑过去了,龙可羡盯着塔顶垂下来的那团狰狞的海妖面具,抖了个寒颤,就死活不肯挪步。
  阿勒若有所思:“怕?”
  谟奇听着,瞥了龙可羡一眼,忽而不好意思地笑笑,拉动麻绳,把面具拉上去:“姑娘莫怕。”
  那面具升上去之后,便露出后边憨态可掬的海龟,龙可羡松口气,翘起了嘴角:“乌龟好。”
  谟奇不作声地又往龙可羡看一眼,随即放下芭蕉叶,跪在泥塑前,结出手势虔诚地念着词。
  阿勒一边看着龙可羡的反应,一边慢悠悠地往泥塑上落两眼,这一比对,不说五官,那眉眼间的天真确实像,不过么,拉一帮不谙世事的小孩儿往这一杵,十个有八个也是像的,这点意识形态上的相似证明不了什么,说不准只是他先入为主的想法呢,要凿出有用的消息,还得往山里的土族去。
  看了不多会儿,商行里来人,喊谟奇出去接船,二人原路返回。
  日光正盛,从林叶间筛下金芒,到得入夜,就在夜风里拉成了灯笼的虚影。
  商行为了迎客,晚间在客栈里摆了两桌好酒菜,有些名头的掌柜都来了,林山的掌事人攒成了大单子,乐得红光满面,拉着阿勒直灌酒,喧嚷声持续到子夜。
  直到斑鸠搅乱叶影,梆子响过三声。
  “哗啦――”
  阿勒破出水面,顶着湿漉漉的发站了起来,肩臂胸口挂着零星的水珠,他扯过衣裳,随手套在身上,没见着床上有人。
  犹豫片刻,正要去隔壁喊门,就听见窗上一片急促的刺挠声。
  他刷地拉开窗,睨视着黑乎乎的猫球,很是嫌弃:“怎么是你。”
  猫球一个弓身蓄力,蹭地就跳上了他肩头,阿勒不耐烦:“边儿去,我不吃你这套。”
  猫球不听,后腿蹬着衣裳,前腿在他鬓发使劲扒拉。
  阿勒差点儿想把猫丢出去,心说这猫平时见他就老实,只敢偷偷摸摸拽裤腿儿爬衣裳,何时敢对他上爪子,真想下油锅炸了么。
  而猫球越扒越急,胸腔里嘶嘶地发出声响,像是催着他往哪里去。
  阿勒倏地转头,在静夜里看向了侧方紧闭的房门。
第97章 猫不灵
  楼下酒意喧腾, 吵嚷声透过层层木板,递到楼上只滚起了微小的尘粒,客栈的涂掌柜上来喊门时, 龙可羡正在安安静静吃饭。
  一人一猫同时抬头。
  郁青起身开了门, 看到涂掌柜左右手都占着东西。
  “哟, 还是这儿清净, ”涂掌柜左手提着两个油纸包,哐地怼到桌上, 笑起来有种冶艳飒爽的风情,“山里打的野物,给姑娘尝尝新鲜。”
  客栈隶属于复昶商行,常年住的都是商行引进来的客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左右逢源是掌柜的基本生存规则。
  此刻底下招待着海商大老爷,人家不爱女眷去往那乌烟瘴气里凑, 作掌柜的就得面面俱到, 不让客人觉着遭了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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