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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容溶月【完结】

时间:2024-04-05 23:17:53  作者:容溶月【完结】
  油纸包还是热乎的, 香气隐约渗出来。
  龙可羡礼貌道谢,鼻尖嗅了嗅:“凉凉的。”
  “好厉害!”涂掌柜扬起眉, 染满蔻丹的指头绕了两圈麻绳,利索地扯开了油纸包, “是山里挖的草根儿,风干后磨碎了用油浸个把月,炙肉时抹上点儿,别的地方啊尝不到这滋味儿。”
  肉块均匀地铺陈在纸面上, 那股冲鼻的香料味儿更明显了,涂掌柜自顾自地撕了半块儿进嘴里嚼下, 又招呼郁青起坛子。
  “这坛叫猫不灵,不醉人,糖水儿似的,我们这海气重,年年冬日就要埋两坛子,待开春下雨了便给孩子们喝,就是果浆,姑娘也尝尝。”
  “猫……不灵?”
  涂掌柜扑哧地笑,又凑近了点儿:“光腚的崽子披毛的猫,这儿山猫多,渔家都怕猫偷鱼,每到山猫出没的时候就会拿猫不灵兑点儿水,搁在院里,猫啜了便同醉酒似的,走三步就打歪。”
  龙可羡悄悄地瞥了眼猫球,猫球瞪圆了眼,连饭也忘了吃。
  清冽的浆水滑进碗里,徐徐地涨到碗边沿,涂掌柜看着那饱满的弧面,突兀地笑了声:“猫不灵的由来,还有个不一样的说法。”
  “东边山里头住着土族,姑娘想必是知道的。土族崇拜地灵,在族地里养了只灵豹,灵豹早些年常常伤人,族里的祭司便请了乩子来扶乩,结果在扶乩时没看住灵豹,让它跑了出去!”
  龙可羡听得紧张,一双眼睛眨都不眨。
  涂掌柜搁下坛子,弹指一击,在沉闷的“笃”声里说:“谁料得那灵豹奔窜间打翻了陶罐,被里边的果浆勾住了馋虫,只是舔了几口,便东倒西歪的一副醉样,被族人又给扛了回去。”
  “这等怪力乱神的传说遍地都是,比渔网还密,权当听个趣儿,”涂掌柜举起碗,喝糖水也有豪饮的架势,“姑娘慢用,我还得下楼去给那些个酒虫紧紧皮子。”
  房门开了又关,猫球从床底下钻出来,跳上了桌,谨慎地绕着空碗转了两圈,低头嗅,须臾,发出个鄙夷的“喵呜”,表示不感兴趣。
  龙可羡很有兴趣,伸出的手却被郁青截下来了,他查验过后,两样都尝了尝。
  “我鼻子灵,没有毒的。”
  事实上,这类荒僻小岛不比主国,处心积虑用毒,还不如直截了当拔刀,后者的效率远超前者,再说了入住客栈之后,晚间的饭食都是客栈提供,没道理再专程上楼来送毒,太刻意,太得不偿失。
  “过个手安心。”
  确认没有问题,郁青斟了两杯:“白日我带人进了一趟山,山里人防备意识很强,设有地陷和树网,水里也拦着棘刺,我不敢惊动,标下了位置。”
  龙可羡嗯嗯点头,顾着把蔬菜埋在饭底下:“谟奇说,祭祀时候,才放人进去。”
  “嗯,明日我再去走一趟,把族地的方位摸清楚。”
  龙可羡往他那推了推油纸包:“你吃。”
  堵住了他的话。
  郁青安静地撕着肉块,送进嘴里是还是温的,汁水保存在肉的纹理中,被牙齿挤出来,漫得满嘴满颊都是香味儿。
  他短暂地忘记了忙碌的公事。
  龙可羡不是解语花,她专注地活在自己的方寸之地,只有阿勒能肆意出入,她对旁人没有多余的期待,因此与她相处起来不累,甚至只要待在她身边,就能在松弛之余缓慢自愈,明懿是这样,郁青也是这样。
  他沉默寡言,像道没有存在感的黑影,在断臂之后连依附的资格都被剥夺,成为了一枚弃子,公子很愿意让他衣食无忧地生活下去,那对公子来说是体恤下属与获得追随者的双赢,但他知道自己会活成什么样,他会在酗酒、自怨自艾、振作精神、自耗酗酒之间消磨时光,日复一日地蹉跎下去,直到成为一副行走的骨骸。
  是龙可羡把他拉回来了。
  她那么小小一个,拽着他的裤管儿,抹着泪汪汪的眼睛,又霸道又可怜。
  于是他又成了道影子。
  快活地,自适地,默默地被人需要着。
  ***
  没有等到阿勒上楼,龙可羡沐浴后就直犯困,趴在榻上翻看话本,还是上次那卷,只是搁置了好些时日,阿勒一直不肯让她继续往下看。
  或许是泡了水的缘故,龙可羡有种胳膊吸饱了水的幻觉,似乎手脚都沉甸甸的,喉咙口连着鼻腔却有点儿热,烧得她口渴,频频地饮水,越喝,脑中就越昏沉,但她翻看着话本没有在意。
  话本里头,那对儿扮成兄妹的细作行止越来越亲昵,越来越逾矩,直到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双双跌入了陷阱里。幕天席地,荒无人烟,他们短暂地抛开了真真假假的身份与错综复杂的局势,在困境中交付后背,在脱困时情难自已。
  他们亲在了一起。
  龙可羡皱眉头,翻过一页。
  她轻易地发现了端倪。
  阿勒没有教好。
  正经的不是亲额头,也不是亲脖子,是要碾磨,辗转,缠连悱恻,气息难舍难分,这些龙可羡不懂,但她揉了揉疲倦的眼,在字里行间弄懂了一件事。
  要唇贴唇,嘴咬嘴地亲!阿勒的嘴唇很好看,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更好看,而且口舌不饶人,总是说些让龙可羡无法反驳的话,这样一张嘴唇,咬起来定然有别样的滋味儿,光是这般想想,龙可羡又想喝水。
  她撑着下巴,翻过身,碰倒了杯盏,空杯盏沿着粗糙的木板滚了几圈便匿进了阴影里。
  龙可羡摇了摇茶壶,里边茶壶也空荡荡的,已经饮尽了。
  月光挤进窗隙里,把幽暗的房间泡得昏白,周遭一片寂静,龙可羡不知道鬓边已经渗出了薄汗,她开始觉得热,连风都是熏熏的。
  不过片刻,那方方正正的墨字就开始颠来倒去,龙可羡甚至眼睁睁地看见那团墨字不住摇晃,挣出了纸面,立在上边,趾高气昂地抖动起来。
  龙可羡纳闷儿地伸手,一遍遍把字压下去。
  这动静惊醒了猫球,它坐起来,甩了甩耳朵开始往榻上爬。
  按不下去干脆翻过一页,密集的字眼儿开始跳动,模模糊糊地,她看到了什么“脱”、“野鸳鸯”之类的字儿。
  给鸳鸯脱什么?
  拔了毛烤来吃吗?
  猫球攀上了她裙边,一路踩上后背,伸爪子往她发间一捞,嗅到了点甜味儿,见龙可羡不理它,又往她肩背踩过来踩过去。
  龙可羡头昏脑胀,一把给它掀了下去。
  “不要……踩扁了。”
  猫球龇牙,朝她嘶嘶地威胁,龙可羡余光里看到了几团重叠的黑影,高兴地翻身坐起来:“好多猫!”
  “更多……”
  因为起得太猛,龙可羡晃了两下身子,眼前昏花,屋内的线条与色块肉眼可见地被涂晕,话音随之断在喉咙口。
  “了……”
  人也“砰”地栽到了榻上。
  猫球目瞪口呆,跳上去舔了舔龙可羡的脸,又照着脸踩了五六七八脚,龙可羡入睡飞快,这会儿半道魂儿都沉进梦里了。  默默地往后缩了缩,翻个身,另半道魂儿也一并沉进去了。
  猫球不知道,它急得团团转了两圈,跳上窗,艰难地从缝隙里钻出去,蹿进了夜风里。
  ***
  阿勒进屋时龙可羡半边身子悬在榻边,再动半分就要面朝地面跌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稳稳地捞住了她的肩臂。
  把她翻过来时,阿勒摸到了比平时稍高的体温,他轻声叫她,“龙可羡。”
  就着月色,又看到了她鬓角浸湿的碎发,再摸了摸后背,同样是一层汗。
  她惯来有起床气,被唤醒后略略掀点眼皮,很不高兴地“嗯!”了声,然后把袍子拽拽,递到他手里。
  “……”阿勒摸不准她哪儿不舒坦,只能弯身从小几上摸来药匣子,托着龙可羡后颈把人抱起来。
  “别睡,先告诉我哪儿乱七八糟。”
  “没有……热,你走开点。”
  说着要人走开,却揪着阿勒手掌不放,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阿勒按着脉,倾耳去听,还没听出什么,耳根就是一湿。
  “舔我干什么!”阿勒刺儿都要炸了!
  龙可羡默默盯他半晌,突然很委屈:“你不对。”
  “你不对,”阿勒原话还给她,“怎么出了一身汗,做梦了?”
  龙可羡直勾勾的,固执地说:“你不对。”
  “哪儿……”
  话没有说完,尾音被龙可羡咬在了嘴里,连同他的下唇。
  ……硬生生撞上来的。
  两人都睁着眼,在来去的风里对视,暗夜燃烧,溅起的火花在穹顶烫出一个又一个洞隙,那星光薄薄地敷了半边身子,带得他们的身子都热起来。
  阿勒懵了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是个吻。
  就是这片刻的时间,小红鱼欢快地摆着尾,游走过阿勒的唇瓣后,开始扩大占领面积,慢慢地移向了眼皮处。
  温热的气息罩下来,眼皮被轻轻地衔住,在阿勒脸上来回烙印,伴随生疏的撕扯,带来某种裹着湿热的细微痛感。
  阿勒闭着眼,额上是迸起的青筋,他的声音克制又危险,已经绷在了临界点上,随时都会燃起来。
  “龙可羡。”
  龙可羡充耳不闻,腹间团腾的火苗烧化了她,把那莫名的昏沉烧透了,余下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是想要撒野的冲动。
  她看着阿勒,胸口宛如悬了一口铜钟猛撞,撞得指尖都泛起麻,只有亲昵的接触才能缓解。
  于是她一下下地啄吻,却仍觉不够。
  不够……
  她有些不得其法的着急,眼眶一水儿红,而阿勒在此时睁眼,那眼底漆黑,里头蕴藏风暴,他抚摸着龙可羡后脑,带着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挤进了发丝间,强迫她抬头。
  他缓慢地逼近,“不是这样做的。”
  直到鼻尖相抵,他用强攻开始反击。
第98章 掌中花
  方寸天地里, 温度的骤升骤乱太明显了。
  龙可羡被掠走了呼吸,连舌头都绊倒了,她想要把它好好地放回原地, 可刚蹭过谁的舌面, 就被反卷了回去。
  她想起一种果子。
  成熟时便缀在树上, 连成一片灰麻麻的云, 要吃时得拿刀子割开个口子,小心地啜饮, 待吮掉上边一层积攒的果汁之后,尽可把舌尖浸进去,勾着出软滑的果肉来吃,舌头一卷,就是连汁带肉的甘甜。
  龙可羡觉得自己成了树上的果子。
  开了口, 啜了汁,卷着肉。
  快要被掏干净了。
  在亢奋的脉搏里, 龙可羡眼前阵白阵青, 已经冒起闪烁的白光。
  “匀息, 龙可羡。”
  阿勒在头一阵的冲动里缓过神来,注意到这小傻子不但直愣愣地睁着眼, 还屏住了呼吸。
  这是想成为第一个亲吻憋气憋死的人吗!
  阿勒退出稍许,放在她脑后的手使力提醒她, 又气又爱又好笑:“憋死了!”
  这一声把龙可羡的神智从天外唤了回来,她短促地呼出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不但眼眶红了, 连嘴唇也肿起来,还润着层心照不宣的水膜。
  她习惯性地探出舌头, 把那混杂的水液卷进口中,喉咙一滑,吞了进去,急冲冲地撞向阿勒。
  “再来。”
  阿勒瞬间就尝到了痛感,掺杂着血腥味,蛮横地从唇缝往里钻,他嘶声,察觉到不对劲,想要拉开龙可羡。
  但龙可羡已经缓过了气,这回准备憋久一点,亲个过瘾,所以她的口齿软绵绵,亲上来却是气势万钧的,半点都不让阿勒回退。
  猫不灵让龙可羡神思昏沉,周遭事物模糊不清,宛如袭来一卷弥天大雾,让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思索别的,剥离环境之后,本能的渴望就格外明显。
  她或许不会细腻地描述对阿勒的感情,那需要灵敏的口舌与准确的表达,行为驱动着感情,她是依靠本能生存的人。
  爱就得霸道地要。
  她不是在声色场中游刃有余的高手,不懂得如何抛下似是而非的钩子,也不知道要欲擒故纵地推拉,她甚至因为急迫,而不小心咬破了阿勒的唇角。
  但下一刻,龙可羡就把伤口舔舐得干干净净,甚至嘬得有些泛白。
  “你不痛,你不痛,我吹吹。”
  她凑过去,想要用轻柔的方式表达歉意,却被阿勒掐住了下巴。
  动作停在半空。
  龙可羡眨着眼,把舌尖上的血渍卷回口腔,那一闪而过的红尾让阿勒呼吸更沉,他低声念:“乖,不要动。”
  阿勒知道必定是有哪里出了差错,龙可羡喜欢近乎狎昵的亲近,这种亲近总是充斥着撒娇的意味,但今夜不同,阿勒感觉到了她升起的热度,听到了她喉咙口溢出来的哽音,还有逐渐无法控制的气劲。
  现在绝不是追究原因的好时候,稳住龙可羡才是正道。
  阿勒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调匀你的气息,慢慢的……”
  阿勒有一把好嗓子。
  低沉的,每个音节都从胸腔滚出来,滴落在空气中,滑进龙可羡的耳道里。
  龙可羡半懵不懵的,她攒着劲儿还想往前撞,却奇异地被这道声音稳了下来,跟随话语的节奏,乖乖的,放缓了呼吸。
  阿勒知道她爱听低语,他以此为诱,引导着龙可羡:“对,做得好……”
  胸口起伏变慢,躁动的气劲跟着被捋顺了毛,方才那股要把阿勒吞吃殆尽的的嚣张气焰收了收,安分淌在血液中。
  阿勒舒出口气,由衷道:“小崽最乖,好聪明。”
  “聪明?”  突然,龙可羡仰起了脸,气劲开始随着这句夸奖浑身乱窜,一路往喉咙口狂奔,她费力地吞咽着津液,磕磕巴巴说:“我,夸我?”
  她的脸涨红了,耳根也开始热,后脑的麻劲儿窜到了脊椎骨。
  猛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完,忘了这姑娘一夸就要翘尾巴。
  阿勒沉默片刻,决定掰回去:“夸你做得好,不要急,像方才那般,把气劲匀回去。”
  “再说两句!”龙可羡声音高起来。
  阿勒睨了她一眼,笑起来漫不经心,他没有顺着龙可羡的意思:“你在吼我吗?”
  “我不吼,”龙可羡立刻缩回了脑袋,用气音说,“我很小声。”
  阿勒揉了揉她后颈,皱起眉:“你很烫,晚间去了哪里,吃了什么?”
  龙可羡对这些话题没有丝毫兴趣,冷漠地忽视掉了,她要求道:“继续亲。”
  “?”阿勒并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耳朵,“耳朵在哪里?”
  龙可羡倏地捂住双耳:“弹我!”
  她耳朵敏感,轻易不能碰。
  “耳朵也不要用了,割下来下酒吃好不好?”
  “我,”龙可羡知道阿勒口舌很狡猾,话题正在被带偏,于是挺起了胸脯,气势汹汹的,大声说,“命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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