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山河一道——浮玉山前【完结】

时间:2024-04-14 23:04:38  作者:浮玉山前【完结】
  “你这姑娘,怎的一点都不矜持?”
  他说,大半夜自告奋勇要来我家,就不怕发生点别的什么事?
  她只是笑,解下外罩,披在蔡逯身上。
  包括蔡逯在内的所有上流贵胄身上,都带着一股拧巴的傲慢劲。仗着比旁人多点权势,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能轻易拿捏旁人。
  她用轻佻的语气说着真心话。
  “承桉哥,你真傻。”
  蔡逯说是啊,他是傻子,“否则也不会跟你一块在外面胡闹好久。”
  发烧后他脑子转得很慢,现在反应过来,又说灵愫才傻,“我是发烧,又不是生了重病。你不要小看我,我闷头睡个觉就缓过来了。我真的没事……你还是回家歇息吧。”
  蔡逯慢慢阖上了眼,半昏半醒间,感觉到他们依偎得很近。
  她的动作不自主放轻,把手缩在袖笼里暖热后,才伸出来,贴在他额前试温。或许是用手试温不准,她扭了扭身,与他互贴了下额头,用这亲密接触,去感受他的感受。
  她的声音里泛着心疼,“承桉哥,赶快好起来吧。”
  她说抱歉,刚刚不该那么放肆。
  蔡逯已经没力气说话回应,只是轻微晃了下脑袋,与她贴得更紧,用肢体动作告诉她:不怪你。
  夜里风雪交加,马车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前。
  车夫轻声问灵愫的想法,“是要去北郊,还是要去衙内的私宅?”
  灵愫不带犹豫地回:“去私宅。”
  这一路走得很艰难,先是霜雪堵路,绕道而行;再是车轮不稳,歇脚修车。
  好不容易走到了私宅前,掀车帘一看,蔡逯已经歪着身睡着了。
  车夫:“我再去找个小伙计,跟我一起把衙内搀到屋里。”
  灵愫摆手说不用,“别叫醒他,他正难受呢。”
  “可……”
  话未说完,就见灵愫迅速接近蔡逯,双手一揽,轻松把他抱了起来。
  姿势是很浪漫的姿势,只不过现在是一个文弱小姑娘抱起了一个虚弱硬汉。
  车夫目瞪口呆。
  蔡衙内真是找了个好女友。
  这点重量对灵愫来说简直是轻如鸿毛,但未免车夫起疑,她还是装出一副略感吃力的模样。
  “抱歉啊车夫大哥,我家承桉哥的腿有点长,不好抱。”
  车夫尬笑两声,“今晚辛苦姑娘你了。”
  说是辛苦,其实也算不上有多辛苦。
  早年她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什么伤没受过,什么病没生过,她早已在那些艰苦岁月里学会了照顾自己,照顾他人。
  尤其是蔡逯病倒后格外听话,照顾起来非常省心。
  把蔡逯塞到床褥里后,她提了盏灯,在宅院里转了转。
  这座私宅的风格完全出人意料。
  按过去她对蔡逯的了解,这座私宅该金玉为梁玛瑙为窗,内部结构极其奢华精巧才对。进去才知,这座宅院里连下人都没几个,装潢简单低调,很是清净。
  这时清净倒不好,坏就坏在没多少物件能用,连治病的药都没有。
  老管家原本想出门买药,灵愫与他碰头后,说她去就行。
  老管家不放心,“姑娘,外面天冷,路也不好走,你先在客房里歇一夜,这些小事让下人去干就好。”
  她说没事,“我贸然到访,本就给宅里添了份负担。让我做点事,负罪感倒还会减轻些。再说与承桉哥有关的事,哪里算是小事呢。”
  老管家心里感动,拗不过她,便给她指了段路,让她去附近某家医馆拿药。
  老管家与几个下人站在门口,目送灵愫远去。几人在这一刻达成一个共识:这姑娘心地善良,勤劳能干,人真是不错。
  顶着寒风去医馆的路上,灵愫琢磨着这家医馆的背景。
  正如话本里所写,每个霸道公子哥身旁,总有一个与他一起长大的医生朋友。
  蔡逯也有个医生朋友――褚尧。
  灵愫跺了跺靴底的雪,打量面前这家医馆。
  医馆坐落在山脚边,雪压屋顶,馆前是一片清幽竹林。馆门旁凿了扇方形窗,窗纱后面是片暖黄烛光。
  灵愫敲了敲门,听见馆里传来一声“请进。”
  这是今晚俩人第二次相遇。
  褚尧眼窝深邃,左眼挂着一面金丝单片眼镜,眼尾有抹天然的薄红。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上半张脸像风流浪子,下半张脸又禁欲克制,合在一起,令他的气质疏离又清冷。
  他大概是没想到来人是她,起身朝她走来。
  “你病了?”
  声线低沉优雅,身姿颀长矜贵。
  灵愫心觉奇怪。她的视力,总在看漂亮男人的时候变得格外好。
  灵愫说:“褚大夫,我家承桉哥着凉发烧了,麻烦你给他抓几方药。”
  褚尧绕过她,朝药柜走去。
  “你认识我?”
  灵愫笑出声,挑了个高椅坐下。
  “褚大夫不也认识我么。”
  她主动伸手,表示友好,“虽说不是初见,可我觉得有必要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你好啊,褚大夫。我叫易灵愫,是个略有本事,略有人脉的杀手。”
  褚尧忽视她的握手请求,拿着戥称,自顾自地称药。
  “‘略有’?易姑娘,你这话实在说得谦虚。”
  褚尧敛眸,称着连翘麻黄。灵愫被他怼了话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他抓药。
  “你已经把我调查得很清楚了。”褚尧说,“你想做什么?”
  见到她的第一眼起,褚尧的直觉就告诉他自己:她是个神秘又危险的女人。
  灵愫两手交叉,撑在下巴颏底下。
  “我在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她朝褚尧的手腕吹了口气。
  “褚大夫,你明明看到我在做什么了呀。”
  褚尧嫌脏似的,拿手帕狠.狠擦了擦手腕,擦完把手帕扔到了渣斗里。
  他皱起眉头,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居高临下地剜她一眼。
  “恬不知耻。”
  他说。
  灵愫笑得更灿烂,把几吊钱甩到桌面,拿起药方,朝馆门走去。
  推开门,临走前,她多看了褚尧一眼。
  他在盥手,用皂液洗了一遍又一遍。
  洁癖是吧,她记住了。
  欠收拾。
  *
  回了宅,灵愫搬来马扎,坐在泥炉前煎药。
  蔡逯睡睡醒醒,翻来覆去,心里总不踏实,身也难受。
  灵愫喂他喝了碗药汤,药见效慢,她见蔡逯没退烧,又冒着风雪,“腾腾”跑出去一趟。
  蔡逯再次醒来,见她脸蛋上落着泥点,手也蹭烂层皮,衣裳上全是泥浆。
  见他醒了,灵愫舀起一勺汤直往他嘴里塞。
  蔡逯被汤味呛得偏过头咳嗽,“你这是去哪儿了?”
  “我跑到集市那边,向卖鱼婆求来个退烧偏方。”她气息不稳,说一句喘一口长气,“葱须,白菜头和芫荽根下锅熬汤,喝一碗病就好了!只是宅里没有葱,我就跑去挨家挨户地敲门问他们要葱。一个不小心,就……就左脚绊右脚摔倒了。”
  她把伤手往身后藏,“承桉哥,良药苦口,你快喝!”
  蔡逯捧着汤碗,心乱如麻。
  他几口就将汤咽下,“走了那么远的路,很累吧。”
  灵愫飞快摇头,“不累,一点都不累!”
  她没底气地找补:“没关系的,我很喜欢走路。”
  这么冷的夜,这么大的风雪,她说她喜欢走路。
  蔡逯的良心遭到猛烈暴击。
  “过来让我看看,磕哪绊哪了?疼不疼?”
  她说不疼,可她的手还在流血,裙摆也被石头划烂了。
  蔡逯让她坐到床边,她却还担心身上的泥点会把床褥弄脏。又不想坐,又怕挨他数落,最终只欠身坐了一点点地方。
  蔡逯手边没手帕,就拿衣袖给她擦脸。
  “傻不傻……”他虚弱地说,“小事一桩,哪里值得你这么费心。”
  灵愫皱皱鼻,朝他笑了笑。
  “承桉哥,在我这里,与你有关的任何事,没有一件是小事。”
  她说:“先前都是你在照顾我,这次我想报答你。”
  蔡逯给她暖手,“仅仅是为了‘报答’么。”
  “不是。”灵愫曼声道。
  她将目光移到药炉上面。
  水烧开了,咕嘟咕嘟地顶着锅盖,往外冒豆大的气泡。
  “不仅仅是为了报答,更是为了……”
  她将指腹按到蔡逯的唇瓣上,“更是为了爱。”
  爱……
  蔡逯对这个字很陌生,但在它被灵愫说出来后,他感到有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气泡,把他包裹了起来。
  在这个甜蜜的如梦如幻的气泡世界里,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心。
  他在梦乡里飘啊飘,不愿醒来。就这样,在她的陪伴下,这一夜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熬。
  次日阳光乍泄,蔡逯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转眼一看,灵愫披着他的氅衣,挨着床榻将就睡了一夜。
  喉管里的干涩灼热已然褪去,蔡逯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
  昨夜她唱着乡间童谣,哄他入睡。这样温馨的时刻,连母亲都不曾给过他。
  蔡逯盯着她酣睡的侧脸愣神。
  她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手上的伤口也清洗过,包扎好了。
  她懂事到令他心疼。
  蔡逯叫醒她。
  “明日审刑院放年假,今日是年前最后一日上值。我想带你去那里看看。”
  灵愫打着哈欠,“好啊。只是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审刑院那等公职场所,我也能进么。”
  蔡逯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耳垂,“当然能进。”
  至于为甚突然提起……
  都说生病时才知道谁是真心对你。他这一病,倒是考验了她对他的真心。
  她说他常照顾她,细细想来,她照顾他的时刻又何曾算少。
  对爱的最好回馈,莫过于将自己生活的全部细节都展现给她。
  先前他尚有顾虑,怕她对他好是别有所图。现在看来,她仅仅是喜爱他这个人。
  所以他愿意带她赴宴,让她接触他的圈层。也愿意带她去审刑院,让她了解上值时的他是何模样。
  蔡逯捏起她的脸,“还有,昨晚睡前你说你嘴巴也难受,是怎么回事?”
  昨晚,他难受得口干舌燥。她便说让他赶快好起来,否则她嘴巴也会难受。
  灵愫回忆着,狡黠一笑。
  “因为你生了病,我就不能亲你了呀!不能亲,我的嘴巴可不就难受了嘛!”
第20章 渣女
  去审刑院这事在她意料之中。
  毕竟她维持了好久的“完美女友”形象,别说是蔡逯心里感动,就连一群刚认识她的下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这样完美的一个姑娘,去审刑院看一看,转一转又怎么了。
  马车里,灵愫与蔡逯挤在一起翻花绳。
  红绳缠在蔡逯肌理分明的手上,她把手伸过去,故意将绳勒紧,停顿几瞬,再夺来套到自己手上。
  红绳从蔡逯的指根勒到指腹,离开时,他的手背俨然落下几道令人浮想联翩的、纵横交错的红痕。
  绳是束缚,是剥夺。
  抬眼看,蔡逯乐在其中,陪她一起玩游戏消磨时光。
  有天,她会把更结实的红绳系成更复杂的样式,捆在他身上更隐秘的地方。
  灵愫揉着蔡逯覆有薄茧的指腹,“疼不疼?”
  蔡逯说毫无感觉,“我没这么娇弱。”
  有天你会哭着喊着说疼的。
  灵愫想。
  蔡逯看她不再说话,试探问:“是在紧张么。审刑院的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不要怕。”
  他弯了弯眼,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再说,你背后还有我这重关系。”
  病好了,蔡逯的精气神也回来了,看她的眼神里,也比从前多了一份狂热的光芒。
  玩得累了,灵愫把红绳解下,扔到一边。
  在这么轻松愉快的氛围里,灵愫却隐隐感到她即将要失控。
  不对劲。
  她把脑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撇掉,攥紧蔡逯的手腕,在他好奇的目光中,亲了亲他的手背。
  蔡逯既惊又喜,笑得很不值钱,一面纵容她的亲近,一面又怕她会做出更过分的。
  “怎么不报备?”
  虽是在质问,可灵愫从他的话里,品出了微乎其微的期待。
  灵愫无辜地眨眨眼,“报告长官,我要亲你!”
  蔡逯把另一只手递过去,“那这只手也要。”
  这只手的手背上,玩闹间弄出来的红痕还未消退。
  蔡逯在毫无察觉中,戴上了她设下的枷锁,甚至还引以为傲,以为这是她喜爱他的象征。
  她把唇瓣搓圆,没出声,用口型吐出个“蠢”字。而后低头,把这个口型,印到了他的手背上。
  蔡逯自然没窥出深意。她的嘴唇软软的,热热的,像一团正在燃烧的棉花。
  *
  审刑院。
  蔡逯与她十指相扣,大摇大摆地走着,恨不得拿个喇叭吹一声,告诉所有人:他正在沉浸在一段甜蜜的恋情里。
  恰好从一片幽静的梅林里穿过,灵愫把另一条胳膊背在身后,朝某个方向,飞快比划了个手势。
  很快,附近传来一只布谷鸟啼。
  蔡逯纳罕:“院里不让养鸟,是谁在阳奉阴违?”
  灵愫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
  “哪有?承桉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蔡逯说肯定没听错,可那鸟啼声再也遍寻不见。听不见便罢了,他想着把一枝最漂亮的梅花折下送给她,可当他走到梅花树下,竟发现这一片梅林中,许多梅花瓣上都破了个小洞。
  来的路上,他对她说,审刑院的梅花林是出了名的惊艳。
  蔡逯想真是奇怪,“平时都好好的,今天怎么又是鸟叫又是花瓣破洞的。”
  偏偏是在今日,他原本是想在小女友面前装一下,好收获她不重样的夸夸。
  结果,被打了两次脸。
  蔡逯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没事。好歹公事上没出什么纰漏,不然我得被叫去办公,就没法陪你了。”
  话音刚落,副官就火急火燎地跑来。
  “知院,大事不妙!”副官气喘吁吁,“审理复核案件时,大理寺与刑部意见不一,两边打了起来!大理寺那边吵着要见陛下诉状,说审刑院勾结刑部,合伙欺压他们!”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