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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一道——浮玉山前【完结】

时间:2024-04-14 23:04:38  作者:浮玉山前【完结】
  银字管呜呜咽咽,好似万千百姓哭诉国朝覆灭、流离失所的悲痛。
  一场银字儿唱罢,待三教九流退场后,易灵愫才舍得长吁口气。
  荣缓缓意犹未尽,叹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崇灵帝能把玩乐的三分精力放到政务上去,兴许都城百姓便不用经历战争。”
  施素妆也叹:“积弊久矣,破败山河难在一人手里得以重生。以古照今,方知治国之道。”
  两位都是爱史精史之人,就前朝覆灭的事说谈一番,叫易灵愫听得糊里糊涂。
  “其实听史也是想提提你的劲儿。”施素妆斟盏酒,抿唇轻笑。
  易灵愫不解。 易灵愫抬眸,不曾想见着的正是蔡逯。
  相识的那瞬,易灵愫便脱胎换骨成了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慎庭哥哥!”
  一蹦一跳的,欢脱似一只满是灵气的小铃铛,头上垂绦步摇珠就是那铃铛的穗儿,上翘下摇,流珠玉篦叫蔡逯恍眼。
  在二人相距三步时,易灵愫止了脚步,在蔡逯身前站定。
  “你怎么才来啊。”似在嗔怨,碍着还有伺候女使在场,易灵愫只是微微仰头望着蔡逯,虔诚仰慕。只是一眼,便叫蔡逯身子热了起来。
  “前朝几位武将争着想去陇西平乱,推搡着抢夺功劳。我们这帮文官在一旁站在看戏,戏结束得早,自然下朝也快。”蔡逯解释一通,见易灵愫眼眸亮晶晶的,全神贯注地听她讲话,心里觉着舒坦。
  “这不重要。”蔡逯稍稍弯腰,紧紧环住易灵愫的身,见易灵愫安静站在那处任他动作,索性加大力道,恨不得把面前的小人揉到骨子里。低头嗅着易灵愫身上淡淡的奶香气。
  昨晚屋里燃着厚重的檀香,窗子边也立着竖瓶,插一株芍药花,花香四逸。可蔡逯只能闻见易灵愫身上淡淡的悠悠的奶香气。
  “身子好受一点了么?”蔡逯一把抱起易灵愫,走向床榻边。
  秀云绵娘一见,互递了个眼色,合上门,默声退去。
  易灵愫不吭声,只是拽着蔡逯胸前的衣襟,脸上渐渐升起一抹绯红。无需多言,蔡逯便知她是羞了。
  “今早走得早,还未还得及同你多说几句话。是我疏忽了,只料得官家会叫我去与一众同僚商议陇西平乱的事,却不曾想到家中还有位新妇在眼巴巴地等着我。”蔡逯低声逗着易灵愫开心,兀自哄着。
  易灵愫说没事,“也不知秀云是从哪处讨来的雪花膏,给用上后,身子也好多了。不过走路还是提不起力气来,光想躺在床榻上,什么事也不做。”
  易灵愫说罢,蔡逯心里只愈发心疼。
  想起先前无意翻过那本《洞玄子》,古书里面明明写着方正的字,可那些字连在一起,蔡逯却看得脑壳疼。
  昨晚他在易灵愫面前提过几个词,不曾想易灵愫却听得满脸通红,说他不知羞,尽说些诨话。
  “只恨这青天白日漫长不堪,蚕缠绵、翻空蝶、野马跃竟那般有趣,像那偃盖松、白虎腾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番呢,你便说要早点歇息。”蔡逯贴在易灵愫耳畔,字句清晰,似是故意提醒她昨晚的事。
  易灵愫心中窃喜,她便知道,男郎都是道貌岸然。白日里端方正经,日头一落,还指不定怎么放浪形骸呢。
  易灵愫倒是高估了蔡逯的耐力,不曾想他竟这般好上钩。甚至都不用费心去想饵食,只勾勾手,蔡逯便彻底沦陷在寻欢狎戏里。
  易灵愫松了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绕在蔡逯上下起伏的胸膛前画圈,娇嗔道:“你若觉着好,我可是备着百种花样,定能叫你玩个尽兴。”
  蔡逯听罢,蹙起眉头,似是想至哪般不好的事。
  “若你说的是那三字,还要用上悬玉环那种物件,我可就不乐意了。”蔡逯手握着易灵愫的堪堪细腰,觉着自己稍一用力,那腰肢便会折过去。可就是这般细柳腰,叫他不可自拔地沉沦进去。
  最是柔软清盈不堪的物,却顽强承受着最是无情的风吹雨打。蔡逯眸底晦暗不明,他明明不该沉溺在儿女情长里面。可他竟是控制不住自个儿的脑与心,骑马上朝路上,站在官家身后记朝会事,与同僚尊师攀谈,眼前总是这位小娘子笑眼盈盈的模样。
  可他这般深情以往,却不知怀中小人心里是否也在念着他。
  “古人认为,握雨携云时,男郎便是浸在饮水泉里,吸收天地阴气,与体内阳气中和,方可强身健体。古书上往往强调对男郎的益处,却鲜少指明对小娘子家的好处。如今叫我日思夜想的是你,可不知,你心里是否在也想着我呢?”
  虽是在低声细语的询问着,可愈是这般平淡寻常的话,愈是需要响起警铃,好好回话。
  “不知问我心在何处么?”易灵愫靠在身后温热的胸膛上,听着咚咚的心跳声,编织着动听的假话,“心早栓在了慎庭哥哥身上。我若是不在意你,何必费心费力去学那高唐阳台之事,去做那一桶签子,去耐心教你呢?”
  若是蔡逯能仔细听听,梳理话中思绪,定能觉察到易灵愫话中的不对劲之处。
  情爱之事,先得有情,才有后来的爱。先情后爱,一步错不得。可易灵愫只提那最易上手的爱,半点不提旖旎绵绵情,敷衍之意尽显。可蔡逯恰好是那个情爱上的愣头青,如今听了易灵愫这番话,满是欢喜,自然没能理解其中深意。
  大抵是没听过这般炙热直白的话,蔡逯捏着易灵愫的指腹,蓦地想到府里那帮爱闹事的姨娘,想着易灵愫这般乖巧性子,在府里吃亏,一时心疼不已,沉声道:“待到回门后,我俩就搬出去住罢。府里糟人多,风气也不好,可不能叫你也受那风气影响。”
  “原来你也知道府里风气不好啊。”易灵愫埋怨着,“今早去家姑那处问安,那帮姨娘便蓄意闹事哄堂来。欺我便是,偏偏还欺到了家姑头上。我这刚来,人脸还没认清呢,便叫人给下了绊子。”
  “她们竟敢欺负你?”
  蔡逯声调高了几分,话中暗藏怒意。
  若是秀云在场,听见易灵愫这番话,定会惊叹自家娘子颠倒黑白的少见模样。方才来的路上,易灵愫便想好了千百种整人法子,不过又觉自个儿动手费心费力,索性由着蔡逯去办。
  彼时秀云还满头雾水,明明亲自下场整人才能泄愤不是么?为何要叫旁人代劳?
  易灵愫只摇头叹着。
  秀云窝在府邸里,几乎不曾与汉子男郎碰过面。
  世间男郎本是如此,你时常自立偶尔软上半分,他们便会满眼心疼,恨不能给你拔掉心头刺。你嚣张跋扈强硬雷厉,他们便说是母老虎,避之。你梨花带雨一哭二闹,他们看见便心烦头疼。
  人都是贱骨头,失去后才幡然悔悟,悔不当初。这时不论你怎样,在他们眼中,便是万般好。
  易灵愫活了一辈子,说到底,只学会一件事。
  莫要对世间男郎抱有任何同情,他想付出那便叫他去做,他难受心伤随意敷衍几句便是,不往心里去。
  她在蔡逯耳边吹阵风,照蔡逯狠辣的性子,不把那些姨娘整得疯癫,那便不是他的作风。
  既然蔡逯想做,那叫他做便是。她又何苦在这事上费心。
  “不是想知道那桶签子有何用么?今晚早些回来。”易灵愫轻声说道。
  今晚蔡逯便会动手,而易灵愫把嘉奖都摆在了台面上,慰着蔡逯的心。
  在蔡逯的眼里,她只能看见自个儿身影的倒影。
  蔡逯似在存疑,不过所有疑惑都在易灵愫主动献上的吻里消散而尽。
  他闭眼,睫羽轻颤,小心用着所学到的技法与之纠缠。
  一时沉醉,他自然没看见易灵愫眸里的冰冷意。如同局外人一般,清醒地看着面前人沉沦。
  “瞧禁中这找夫子的阵仗,约莫此番是要好好栽培你。待人来齐,往后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施素妆帕,接着说:“从前我读书读得厌烦时,阿娘总要把我拽来,说一番前朝的糟心事。先人不是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么,每每一听那屈辱史,我的劲儿就上来了,哭着说要好好读书,将来造福百姓。”
  言及不由得一番唏嘘。
  “刚读书的时候哪里知道女子不能入仕。可书是给自己读的,圣贤道理也是给自己造一条光明大道。虽说不能入仕,但清醒总比糊涂好。你多听听史,便会愈发恨前朝,爱如今的国朝。只要有爱,这书自然也好读。”
  “多谢素妆阿姊一番好心。”易灵愫恍恍惚惚,似懂非懂。
  被施素妆这么一点,心劲果然提了上来,愈发期冀将来的读书日子。
  后来说着说着又说到吃食上去。
  先是易灵愫提了嘴往禁中背书顺带捞几捧干果,她把禁中的美食讲得太过诱人,馋得荣缓缓连连哎唷。
  “叵奈矾楼没卖碳烤草鱼块的,你俩等着,我叫闲汉②来送。”易灵愫拍拍手,便听外面侯着的闲汉高喊一声“得嘞”,腾腾跑下楼做事。
  遐暨傍晚,天稍稍黑。最后一抹赤霞落入西山,零碎的点点星辰搽在满弯苍穹。
  汴河水推起船,船身一摇一荡,行至中道,听见大相国寺语笑喧阗。
  耍火的、杂技相扑的、赌博的、卖花鸟鱼兽金灯银灯的,幸有帷帽挡去部分流光溢彩,否则这双眸子早被易世光景唬走了魂。
  “我先去大殿前买个砚台,您二位先逛着!”
  人多声杂,施素妆几乎是大声喊出来了这句话
  等她走远,易灵愫才意味深长地开口:“早先我光顾着背书,竟忘了问问素妆阿姊的情郎是谁?”
  话落,与荣缓缓相视一笑。
  荣缓缓亲热地揿着易灵愫的胳膊,趴在她耳边喃喃道:“听说是位不得志的文人,诗词书画提笔就来。素妆阿姊并未在我面前提过跟那小官人之间的事。这些流言蜚语还是外面传过来的。”
  女孩家聊五大三粗的男人,无非是才华、爵位与相貌。
  爵位尚不知,易灵愫便随意问了句相貌。
  却见荣缓缓一霎变了脸色,拍着胸脯喘气,“容我缓缓,容我缓缓。”
  似是有甚滔天大事要说。
  如果哪天,她肯回过头看看他就好了。
  那她势必会发现,他一直都是她的影子,托举她,追逐她,不止不休。
  他们做影子的,其实都很乖。从不会吞噬,只会陪伴。当她心里有阴霾时,他就会出现,承受她的阴暗。当她心里灿烂,那他就会隐匿,默默看着她对别人喜笑颜开。
  他很好被拿捏的。
  只需要她的一点点爱。
  倘若她肯给就好了。
第40章 复仇
  次日。
  褚尧醒得很早。
  天气阴蒙,天际压在他头顶,令他闷得喘不上气。
  褚尧打量着这间屋。
  原本住在这间屋的,是个很有格调的男人。几瓶圆锥绣球花摆在窗边,书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都是上品。衣架上挂着一件新裁好的团窠纹袍,华美贵气。
  屋里整洁,细嗅还能闻到一股清淡的花香。
  七月初八,也就是在五日后。
  五日之内,要商议宴请宾客,要备嫁妆礼,要请几位老养娘给新娘子讲成婚过程。易发面色一僵,显然是觉着太快了。
  “这……蔡老,不如再往后推几天罢,两个孩子还没怎么说过话呢。 ”易发给蔡老倒了盏酒,话不敢说得大声,生怕得罪了老人家。
  蔡老也猜中了易发的心思,又抛出了个事:“这阵子陇西不安定,蛮夷小族作乱,指挥使也是临时上阵,百姓苦不堪言。官家眼下正顾着圣人生辰的事,也抽不开身 ,任由陇西乱了下去。不过我听说,平成你老家的人还在陇西呢,我想着先把人接过来,要是能恰好赶上婚事就好了。”
  蔡梁见易发仍是犹豫不决,又暗自放了狠话:“平成兄,难不成你的心结不在官场之上,而在小辈的婚事之中?”
  这话是在威胁易发。褚家能握着易家的把柄,蔡家又哪里不能?只会查的更多而已。
  人就怕查,易发又恰巧在御史台,若是什么风闻流了出来,到时可不止贬谪流放伺候了。
  果不其然,易发解了其中深意后,也不再说婚期的事。
  “褚家郎的事你放心,该补偿的,自然都会给他,剩下的就要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蔡老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便摆平了困扰易发的难事,这门亲家不好惹,更惹不起。一番对话下来,易发鬓角都出了汗,赶忙拿汗巾擦干净,生怕叫人笑话。
  “既然今日慎庭来了,二姐也没约着和几位玩得好的小娘子出去,不如这俩孩子就出去走走罢。等玩得尽兴后,我这边就要备嫁妆礼了。”易发背着自家孩子擅自做主,正巧随了蔡家的意。
  蔡老这才点头道好,“小辈的事,我们也不需过问。二姐是个好孩子,嫁过来后也不用多操心。我这小外孙是个有担当的主儿,婚后除却回门拜礼,旁的时候,由他俩去府邸里玩儿罢。”
  话语轻松,婚姻大事好似吃茶饮酒那般随意自然。
  蔡老话是温和,可却半点容不得旁人拒绝。蔡梁就是个精明的老狐狸,打着圆场,实则步步紧逼。蔡逯倒是安静,只是偶尔谈话间提到二姐时,眼眸会亮几分。
  这样的人最是捉摸不透,似是渗着毒一般,不自觉间就绕到了人的脖颈边,轻轻一缠,人就任他摆布。
  送蔡家三人走后,易发才松了口气,眉目间尽显疲惫。
  婚期与家里人一说,先说不的是王氏。
  “这嫁孩子最是耗精力。原先总想着婚期该是两家一起定才是,配上新郎新娘的生辰八字,去玉仙观里好好算算。这昨日才定下了婚事,今日也算是两家爹娘会面。娘子们在里间里闷声吃酒,以为还有的商议呢。然而一出去,什么事都定了,就差给二姐换上婚服,直接送到他蔡家了。”
  “可不是么。”张氏附和着,她一个姨娘,也要随份不薄的礼。五日后大婚,哪里来得及备礼呢?
  “说这些有什么用。”易发叹口气,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易灵愫,问道:“二姐,你可能准备得好?”
  易灵愫倒是不在意这些,那晚她与蔡逯的邂逅竟意外勾起了她别样的心思。
  早点成婚也好,她也不慌。上辈子也成过一次婚,不过是过得不好而已。养娘也教过房中事,她也没用得上。
  没人告诉她脱离苦海的法子,没人告诉她男郎都是那般喜新厌旧的野性子。她最需要学的事,没人教过。好歹活过一次,那些事,都不算事。
  “陇西的事的确等不得,族人在那处多待一日,便多危险一分。何况,爹爹不还有事……”
  易灵愫及时停了话,见易发神色变了又变,心里只觉悲凉。
  她的爹爹,她的阿娘,对她的疼惜是真的,想靠她稳固地位也是真的,想叫她为慕哥儿铺一条通顺的路也是真的。
  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嫁不嫁,何时嫁,都得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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