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话教授摇摇头:“她们都不漂亮。”
凌杨和谢与非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还是谢与非打破僵局:“对了,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其实不是机械问题而是物理问题。”
遇事不决来谈科学。
果然一谈科学梦话教授又来了精神,中英法语夹杂着往外蹦乱码,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第75章 Chapter 55 变身
今天关沛很诧异,睡在他隔壁的兄弟二傻,从来见色忘友,怎么大周末的,天还没黑就回家了。
如今虽然是春天,凌杨一进门,周身却像围绕着低压气旋,脸上那表情阴得能拧出水来,眼瞅着就要发展成一个超强台风。
好在关沛这人脸皮之厚不输凌杨,遇到八卦就往前凑,完全不惧被台风尾扫到。手里拎着个二饼就呲着一口白牙凑过去了,举着狗学狗说话:“哥哥,你咋啦?是不是尾巴被门给夹了?”
凌杨一推二饼的狗头:“烦,上一边去。”
二饼瞪着漆黑的圆眼睛不明所以,屁颠屁颠跑过去把项圈叼来,表示要出去玩。
凌杨作为低压中心,气压越来越低,终于刮起了八级大风:“叫你上一边去没听见吗!”
把二饼都给吼傻了。
关沛赶紧过来把二饼搂住: “ 你自己气不顺冲狗喊什么!能不能像个老爷们!”
凌杨继续摔盆打碗:“不能!我就磨叽了怎么地吧!”
关沛眼瞅着问不出来啥八卦,索性把狗绳一拎:“走!二饼,咱出去玩去!家里有绿巨人要变身了!”
二饼这狗就听见一个玩字,马上又乐颠颠去啃它的项圈。
凌杨就那么拉着个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等关沛领着二饼出门了,才一言不发进了自己屋,直挺挺倒在床上就不肯起来了。
今天跟谢与非吵架,实在太伤元气。
绿巨人变身一回得消耗大量能量,并且消停好久,他也差不多了。
事情还是要从动物园说起。
俗话说,天下没有一份松饼解决不了的矛盾,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份。
梦话教授求爱失败,几个人都没心思逛动物园了,凌杨索性送他们回家。 谢与非跟梦话教授都住在学校的人才安置房里头,倒是相距不远。
说来这事也赖凌杨,车开到一半他就觉得嘴里空虚想吃点啥,就问谢与非要不要去“箱子”咖啡馆吃个松饼。 为了显示自己胜利者的大度,甚至还一并邀请了梦话教授。
这个梦话教授脸皮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蹭吃蹭喝绝不手软,笑嘻嘻地就说要一起去。
结果这一去就去出了问题。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狂风起于青萍之末,微末小事里藏着狡猾的魔鬼。
本来么,大家坐下来点好菜,一切相安无事。凌杨向梦话教授大力推荐了蓝莓松饼,梦话教授从善如流地点了。
三个人对着三杯茶水等着上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此时进来了一个人,和在这周围活动的一切理工男一样,高个子,戴眼镜,背着双肩包。
不一样的是,凌杨居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哎?这人是谁啊?我咋感觉在哪见过。”
谢与非倒是不惊奇:“那是胡教授啊,好几百万粉丝,成天上电视,你不认识他才不正常。”
“啊!” 凌杨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对,听说他贼厉害!差一点就得诺贝尔奖了。”
“不可能,诺贝尔奖不发给年轻的人!” 梦话教授插了一句嘴。
凌杨老毛病又犯,一摆手:“领会精神领会精神,反正都说他贼厉害,又发这个文章又发那个文章的。”
谢与非一翻白眼:“你知道他们团队有多少经费吗?我们要有那么多经费,早就不用天天在这七拼八凑自己搭风洞了。”
说到风洞梦话教授可就能插上嘴了,绿眼珠子锃亮地跟谢与非打听她们学院搭风洞的进展。两人在那讨论着便宜风洞没有货架产品,都得自己搭,说着说着就上了邪路,不正题,开始讨论起流体力学来。
当了,梦话教授那十分半吊子的中文水平早就宣告投降,从风洞开始就又回到了英文表述,和谢与非对着手机上的数据聊得热火朝天,又一次把啥也听不懂的凌杨晾在了一边。
其实就算不说英语,他们说的那玩意,汉语凌杨也听不懂。
谢栋梁临走时候跟他约法三章,让他背元素周期表,两个月过去,他也才研究明白了一半, 还有一半的元素处于跟他互相不认识状态。
此情此景,只能在一边干坐玩手机。
只是玩手机也玩不痛快,老是斜一只眼睛瞥着女朋友的谈话进展。那假洋鬼子两只手比比划划就没停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用手说话呢。凌杨老是觉得梦话教授再比划比划,就要摸到谢与非的脸了,在一边时刻准备着要把女朋友扯一边来。
越看越心浮气躁,索性手机也不玩了,光明正大盯着谢与非跟梦话教授聊乱码。
这两人如今已经跟老板要了纸和笔,开始现场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如果店里有个白板说不定就要上去演算一番。
凌杨看着看着,想起来过年时候跟谢家父母的约法三章,情绪突然就低落下去。
非非跟梦话教授聊得好带劲啊,很明显她说什么那假洋鬼子都能听懂,还能接上话,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聊的都是吃喝跟二饼。
凌杨第一次开始怀疑,谢家父母说的话是不是有点道理。 最终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理解谢与非,她还是更适合跟背景差不多的人在一起。
她跟我在一起,会快乐吗?
听见满耳朵叽叽喳喳的乱码,一瞬间凌杨的确有点想要退缩了。
现在青春年少两情相悦,自然会忽略那些不和谐的因素,可以万一过几年激情冷却了呢? 谢与非会不会嫌他不学无术没有共同语言。
啊,我们有二饼。
可是二饼理论上是替人家养的,谁知道哪天就还回去了。
那要为了维系感情再领养一只狗吗?
等会,我在这瞎想啥呢?千辛万苦追到的女朋友哪有就地放手的道理,管他梦话教授还是废话教授,老子才不会认输!
没有共同语言不要紧,我还可以靠美色迷倒非非。
凌杨盯着谢与非,他聪明又漂亮的女朋友,伏在桌子上随手画符,头上的碎发在阳光下纤毫毕现,毛茸茸像是二饼的耳朵。
想摸一把。
凌杨伸出手,在谢与非脑袋上胡撸了一把,手法和摸二饼毫无二致,试图驱赶掉自己心里那些奇怪念头。
然后被谢与非赶苍蝇一样赶走了:“别闹,我在干正经事。 ”
谢与非完全不知道,自己沉浸在推公式的这段时间里,坐在一边的偶蹄目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上演了好几轮脑内小剧场。
此刻被她把手打了回来,委屈得嘴上能挂个吊炉烤鸭。
可惜谢与非后脑勺对着他,根本没有看见,继续跟梦话教授聊天。
凌杨心里就开始不痛快起来,像烤鸭吃多了积在胃里,不吐不快。 尤其是想起刚才自己的一番推论,不禁悲从中来,觉得谢与非早晚有一天要看不上他。
这会松饼上来了,两个蓝莓一个蜂蜜,热腾腾香喷喷,枫糖浆流淌着金色的光芒,各种水果在上面堆出一个丰收的幻觉。
谢与非正跟梦话教授聊到高兴处,抱着手机给他看个什么设计图,也就没顾得上吃松饼。
凌杨毫不客气地挖了两口,嗯,“箱子”的松饼果然跟外头那些松饼粉烤出来的不是一路货色,血糖急流了一下心情也好很多。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去拍谢与非:“先吃东西吧,凉了不好吃 。”
谢与非正在跟梦话教授扯飞机发动机降噪的事情,被凌杨这么一打岔,思路突然就接不上了,一股邪火上来,冲凌杨嚷了一句:“都说了不要打扰我!”
岂料凌杨的邪火比她更盛,心里像充满了一氧化碳,给个火星就爆炸了:“聊聊聊,聊一下午了!有完没完! ”
谢与非也很火大:“我们在聊正经事!”
凌杨被“正经事”三个字触动了神经,直接化身绿巨人:“正经事上班聊不行么!再说,谁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不是正经事!”
“你上午没看到么!我们俩没事!”
旁边的梦话教授目瞪口呆,他的中文听力还没好到能听懂吵架的地步。 谢与非起身拽住凌杨:“走,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把梦话教授一个人扔在了咖啡馆里,她和凌杨出去决战光明顶。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我跟同事说一下技术问题不行么!”
“不行!”
“技术问题招你惹你了?”
“你考虑我了吗?好不容易出来休息一下,你跟个电灯泡聊那么欢!”
谢与非大惑不解,这个人怎么还后反劲呢,早上在动物园还好好的,现在明明说开了,又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瞅着凌杨那样,哓哓狂吠,估计是没法好好说话了。
于是谢与非决定不说:“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法沟通,要不你先回去吧,回头冷静下来再说。”
凌杨看看她:“你还要进去跟那个梦话教授聊天?”
谢与非也看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
凌杨摇摇头:“你说得对,我跟你没话可说。”
一扭头扬长而去,帐也不结,这回是真生气了。
谢与非也很生气,好好的出来下午茶,怎么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说生气就生气,我就跟同事一起推个公式,招谁惹谁了。
决定不管他,大少爷闹脾气,让他回家闹去,我那公式还有几步就要推出来了。
于是又进屋去跟梦话教授折腾刚才的公式。
梦话教授惴惴不安:“你男朋友生气了,没有关系吗?”
谢与非一挥手,用英语说:“他现在听不进去别人说话,我回头再跟他说,咱们赶紧趁今天有思路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梦话教授看看她,把眼镜摘了下来,捏一捏鼻梁:“非非,你这么谈恋爱不对,特别不对!”
“什么?” 谢与非没料到,梦话教授还要对她的恋爱发表看法。
梦话教授神情却很凝重:“非非,你不能赶你的男朋友走,你的男朋友很爱你。”
谢与非摇摇头:“他很生气,现在他只会吵架。”
“那你们就应该吵架。” 梦话教授一脸理所当然。
谢与非是真的没懂:“可是我不想跟他吵架,很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绕圈子,全都是情绪。”
“情绪是什么意思?” 中文不好真的影响沟通效率。
“Emotion。”
“哦,你不要讨厌情绪,情绪很重要,恋爱不能不说话,吵架,就要很努力,很大声,把你的 emotion 都吵架出来!让它…….让它……让它…….”
梦话教授疯狂比划,词不达意,最后向英语投降了:“让它 explode!这样才是健康。我和我的女朋友们,吵架,很厉害,但是吵架完了,nous avons des relations sexuelles incroyables! Better than ever! ”
谢与非老脸一红:“那是你们法国人!中国人不这样! 快点还有几步了,今天把这个公式推完。”
凌杨开着车,时不时拿起手机来看一眼,没有微信,没有电话,谢与非完全没有表示,心里越来越悲愤。
(开车看手机属于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直到回了家,谢与非都没联系他。
这回他是彻底生气了。
第76章 Chapter 56 赫鲁晓夫的玉米棒子
梦话教授的话,谢与非并没有听进去。 潜意识里,她还是认为这个法国人说的都是梦话,法国人谈恋爱,和中国人能一样么?
她坚持认为凌杨不过是把梦话教授当成了假想敌,只要等他的情绪平复下来,两个人坐下来理性地讨论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
谁知道凌杨一整晚都没有动静。
往日这时候早早就要求视频通话直播遛二饼了,今天手机静悄悄,如同欠了费。
谢与非叹口气,这个偶蹄目脾气还挺大,看来可能是个角马。角马就相当好斗,尤其是为了争夺雌性的时候。
算了,让他睡个觉平衡一下激素分泌,明天估计就好了。
到了第二天,还是没有动静。
谢与非自说自话,觉得凌杨可能是不好意思先开口。
没关系,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得很,于是发过去一条信息,问他:“你还生气吗?”
总得确认一下状态,才能继续下面的谈话。
凌杨收到信息,还高兴了一下:“哎,她来道歉了?” 那我得稍微矜持一下。
于是回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哼”字。
要么说,信息这种东西,包含的情感很容易被误解。
凌杨自以为是在撒娇,谢与非却以为他还在生气,接着就来了一句:“这么点小事情用得着一直生气吗?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理性一点?”
这回算是点着了煤气罐,凌杨直接回了两个字:“不能。”
就此消失不见,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把谢与非也气得七窍冒烟, 下了班跋涉十环,万里迢迢来找齐晴诉苦。
齐晴和她约在了一家俄罗斯馆子,谢与非一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伊万师兄挑的地方。
伊万师兄过阵子要去深山老林里出差,最近正抓紧一切时间粘着女朋友,女朋友说要找他师妹吃饭,他也非要跟着。
说辞还是那一套:“这家馆子我早就想吃了,俄国菜分量大,三个人好点菜。”
听得齐晴白眼翻上了天,贵师兄妹可真是一个学院教出来的大猪蹄子。
过了一会儿谢与非到了,男女大猪蹄子齐聚一堂,剩下齐晴一个脑筋正常的人。
“说吧,你跟那个偶蹄目又怎么了?” 齐晴舀了一勺子奶汁烤杂拌,扬着下巴,像个太后。
“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吵架了?” 谢与非瞪大眼睛。
“我能给你提供参考意见的,只有做饭和感情问题。做饭你反正早就放弃了,感情不出问题你会跨越十环来找我吃饭?”
谢与非眼睛瞪得更大:“秦秦你可太厉害了!”
伊万师兄在旁边噗嗤一声就笑了。
齐晴转过头:“你别笑话她,你还不如她呢!”
伊万师兄赶紧澄清:“不是不是,你看这个菜单,这个赫鲁晓夫玉米棒子可太有内涵了,不行我得点一个!”
没等齐晴她们接话,又在那里自说自话:“赫鲁晓夫执政的时候强行要求苏联扩大玉米种植面积,谁知道玉米在那么冷的地方根本长不大,最后被各种集体农庄联合抵制计划直接破产了。这个店非要叫赫鲁晓夫玉米棒子,这太虚无主义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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