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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枕山河——予宓【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17 17:22:08  作者:予宓【完结+番外】
  闻言,星鹭知趣地笑道:“原是我言错,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梅大人别放在心上。”
  梅菁朗声笑道:“不会,说白了,我也是个奴才,主子如何哪里是我配挂心的。”
  午膳过后,苏岫和星鹭抢着去刷碗,梅菁争不过她们,便落得清闲。
  苏岫将最后一个碗摆好,又拿起扫帚,梅菁忙拦着她:“你快去歇歇吧,别扫了。”
  “没事,我也不好闲着。”拉扯之间,苏岫的目光落在梅菁腰间的佩剑上,随口问道:“梅大人还习武?”
  梅菁将扫帚抢过来,麻利地扫起地来:“我啊,从小力气就比一般女孩要大,习起武来也更容易。”
  “不过我猜,梅大人比起习武还是更喜欢笔墨书画吧。”
  梅菁动作一顿,似乎被说中一般。
  “不过也不拘做什么,只求无愧于心便是了,这句话也是我师父常说的。”
  梅菁问道:“苏医师的师父也在太医院当职?”
  苏岫摇头:“如今天下大乱,我与师父分隔多日,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若是我真死在昨日,死在那天河里,不知在黄泉路上还能否遇见他。”
  梅菁没再搭话,只是拍了拍苏岫的肩膀。
  很快便是日落西山,云霞漫天,鸡鸣狗吠,炊烟袅袅,远处山坡上还有放羊归来的孩童,一切都恬淡而平静。
  梅菁在屋里批改公文,阿兰说是要给她磨墨,可磨了没一会儿便撂挑子不干了,梅菁也不恼,只笑道:“你啊,自幼便是这个心性,总沉不下心来。”
  阿兰看着院落里一哄而散的麻雀,道:“阿姐,是时候动手了。”
  梅菁笔触一顿,落下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她双翠一皱:“再等等。”
  “有什么好等的,我们手上沾的血还少么?王侯将相,公子王孙,我们饶过哪个?何况是这两个草包公主,再者,她们已经怀疑我们了,不能再拖了。”
  阿兰语气中透着不屑,神情淡漠:“你不会是舍不得那个姓苏的医师吧?”
  梅菁默然。
  “太后娘娘说了,知道密室的人留不得一个活口,她们侥幸躲过了阿菊和阿莲留下的机关,如今到了我们面前,阿姐难道要放了她们么?”
  “这些年,我都干了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阿菊和阿莲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我了,我做的累了。”
  梅菁的声音极轻,像是冬日里落下的一片梅花瓣,轻易便会被风吹散,雪压碎。
  “阿姐不要忘了,若是没有太后娘娘,我们俩早在二十年前就冻死在泓河水里了。”
  梅菁阖上双眸,将按着的宣纸攥成一团。
  “若那苏岫真是早年苏府嫡女,那她一早就该死。手底下那群人办事不利,让她多活了这些日子,也算是够了。”
  说着,阿兰抬起手臂,从她袖口探出一只蛇头来,那蛇头小巧纯白,鳞片光洁,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阿姐若是下不去手,不如我来代劳。”
  梅菁一手将纸团扔入纸篓,另一手握住佩剑,目光凌厉:“还是我来。”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梅菁着一身黑衣,潜入苏岫屋内,而另一边,阿兰则一早在星鹭和落霏房里的水壶里投了毒。
  苏岫恐怕不曾想过,自己竟会在睡梦之中被人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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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雨雪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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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梅菁推开门一看,床榻上空空荡荡,触手生凉,人已经离开了很久。
  随后阿兰也跑过来,神色微变:“阿姐,竟让她们跑了。”
  梅菁将腰间的佩剑握紧,唇角悄然一勾:“是我们大意了,原不是手底下的人没用,是她太不简单了。”
  年后的第一场雨在夜里悄然而至,夹杂的雪花,将雨水催化成冰,被烈风刮到苏岫的脸上,一如刀刃一般锋利,她的牙齿抑制不住地打颤,指尖被冻得鲜红,难以屈伸。
  三人互相搀扶着,迎着寒风,走在冬夜里,时不时谨慎地朝后看看,害怕有人发现她们。
  这些日子,她们总是逃命,成日的颠沛流离使她们麻木,求生的欲望逼迫着她们向前。
  “前面有艘小船。”星鹭的声线发着抖,掩不住的欣喜。
  三人走进仔细检查一番,虽然是艘弃船,但船桨都还能用。
  “有了这艘船,我们就能渡过泓河,回皇城去了。”落霏似乎已经忘却了寒冷,用冻僵的手抚摸着船板。
  苏岫却道:“这船板太小,看木质也是用了多年,怕是载不下我们三个人,最多…”她说着,语气一顿,随即将船推向河里:“你们两个先上船。”
  落霏一步跨上船,星鹭立即觉察出不对:“我们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要走也要一起走,如果梅菁她们追上来,你一人怎么应付的来?”
  闻言,落霏直接跳下来:“说的是啊,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你们听我说,我们现在都没有宫牌,但你们两个身份尊贵,硬闯宫门,还有几分希望,记着,到了宫里,定要去找白榆君,跟他说明事情的经过,求他来想办法来救我,对旁人定要守口如瓶,连皇上也不能说。”
  苏岫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冷静,经她分析过一番,星鹭和落霏终于被哄上了船,她们都不会划船,不懂如何用力,划了半晌,那细嫩的手都快被木屑划破,船也没怎么动。
  见状,苏岫在岸上用力推了一把,借着水流方向,船只这才缓缓而行。
  她站在泓河边,看着远去的两人,雨雪接连不断地拍打在她身上,又痛又冷,滴落在土地上,洇晕点点,融化在河水里,淅淅沥沥。
  三更半夜,雨雪霏霏,济泉寺内除了檐下树梢雨水滴落的声音外,一片寂静,守夜的小和尚正在打盹,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他猛然惊醒,一打开门,只见一个湿漉漉的女子站在面前,发丝潮湿凌乱,被打湿的衣衫尽数裹在身上,活脱脱像一个刚从泓河里爬出来的女鬼。
  小和尚在心里默念着佛经,才没吓得喊破嗓子,他定了定神,才听清这女水鬼…哦不,女施主,似乎开口说了什么。
  “劳烦…求见你们这的尼姑静姝。”
  静姝即是宫里的三公主芊葳,她在济泉寺跟着怪和尚静渊带发修行已有数日,那日夜里,她正参禅打坐,听到有人找她,便撑着伞出来一瞧,大惊失色。
  “苏医师?!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快进来。”
  芊葳忙将苏岫扶进屋里,又转头交代小和尚收拾出一间上好的厢房来。
  苏岫将芊葳找来的干净衣服换上,身子还发着抖,又连声道谢。
  “好了,你快用褥子盖着些,瞧你嘴唇都发紫了,时候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也不迟。”
  说罢,芊葳正要转身离去,苏岫却忽而拽住她的衣袖:“深夜叨扰,实属抱歉,但有件事…还是要现在说清楚。”
  而另一边,星鹭和落霏坐着的旧船果真如苏岫所料,还没撑到皇城,便沉了,两人凭借着那点狗刨水性,险些没被淹死,终是爬上了岸。
  雨雪下了一整夜,她们便如落汤鸡一般,跌跌撞撞地去叩宫门,无论落霏如何摆出公主的架子,星鹭如何跟侍卫讲道理,侍卫们就是不肯放行。
  也难怪侍卫认不出,此时此刻她们二人的装扮,别说与公主二字不搭边,恐怕更像是逃难过来的流民,自然不敢随意放行。
  就在星鹭近乎绝望之际,宫门里忽而传来一声呼喊,似乎有人在叫她,她一回眸,只见寒岁撑着油纸伞跑过来。
  他第一声分明叫的是星鹭,可到了跟前便硬生生地改成了长公主。
  星鹭看见他,忽而就鼻尖一酸,泪水与雨水混到一起,她抬手一抹,哽咽道:“阿昌,我进不去…”
  寒岁心如刀绞,面若寒霜,举起腰牌,大声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两位是长公主和嫡公主,公主殿下你们也敢拦,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两侧侍卫一齐跪下,惶恐道:“属下不敢!”
  如此,两位公主才终于得以进宫。
  次日,夜雪初霁,天高云淡,一碧如洗,静渊一如既往地捧个酒葫芦坐在门口,迎面走来两位黑衣女子,看样子来者不善。
  正是梅菁和阿兰。
  静渊手持佛珠,温声道:“两位女施主可是到这参拜?”
  阿兰斜睨了他一眼:“不是,我们找人。”
  梅菁上前一步,语气和缓道:“敢问师父,昨日您可见到有几位女施主深夜来访?”
  “昨夜雨雪交加,大风怒号,寺门紧闭,没见有人来访。”静渊语气平和地答道。
  院里的小和尚神色有些微妙,被梅菁察觉到,他便直接偏过头去,不敢再看门口。
  阿兰听了这话,立即转身要走,却见梅菁眼神不对,便脸色一变,语气凌厉道:“有没有人来,我们进去一搜便知。”
  梅菁将佩剑握在手里,冷声道:“既然师父不肯与我们说实话,那我们只好自己进去找。”
  “佛门清净之地,岂容刀光剑影。”静渊眉目如画,语气古井无波。
  梅菁淡笑:“那实属要冒犯了。”
  “若施主并无佛心,那贫僧也略懂些习武之道,不如我们到寺外比试一番。”
  不待梅菁回应,就见芊葳走了过来,站在三人中间:“梅大人,别来无恙。”
  梅菁朝三公主施礼道:“梅菁见过三公主,哦不对,如今该叫静姝大师了。”
  “大师不敢当,只是这济泉寺原是太后娘娘亲封的国寺,梅大人未生佛心,却连太后娘娘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么?”
  闻言,阿兰怒道:“你个佛口蛇心的姑子,竟敢拿太后娘娘压我们!”
  “阿兰。”梅菁忙让阿兰冷静下来,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对芊葳道:“静姝大师说的是,是我们失了礼数,还请两位大师见谅,我们这就告辞。”
  说完,她便带着阿兰转身离去。
  半路上,阿兰气不过,便问道:“阿姐,你真的相信三公主和那个怪和尚说的话么?昨夜雨雪那么大,她们三个不躲到寺庙里来,还能去哪?”
  “我当然不信,只是来明的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不如暗地里再找机会。”
  苏岫一觉睡醒,便听闻有人来过,还险些与静渊打起架来,她猜到是梅菁,便想去找芊葳问问来龙去脉。
  却没想到,她刚走到芊葳的房门前,便听见里面传出静渊含含糊糊的话音,她正要敲门,却又听见芊葳说了一句。
  “师父,你真的不想要我么,你当真没有对我动过心么?”
  这句话苏岫听的一清二楚,她心中一惊,倒吸一口气,脸颊竟也染上了绯红,她不敢再在门口久留,忙三步并作两步,迅速逃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运气,总听听到或是撞见些非同凡响的事情。
  而屋里,芊葳正步步紧逼,静渊退无可退,手里的佛珠已然乱了。
  “若一切都是虚相,那日我在寺后的树上的想要一脖子吊死,你为何还要救我,不让我自生自灭呢?”
  芊葳握住静渊的佛珠,颗颗油亮光泽,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盯着他闪躲的目光,双唇微启,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不要你用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你放不下师祖,所以每日都坐在门前,因为只有那个位置可以看见山下的塔林,你总是抱个酒葫芦,里面却根本没有酒,而是松针水,你总是自欺欺人,就像现在你根本不敢看我一样。”
  芊葳凑近,抚摸着静渊身上僧衣的交衽,干燥而粗糙,今日已经把话说到这里,她本想到此为止,静渊却忽而揽住她的腰肢,自上而下,覆上了她的唇。
  一吻终了,芊葳将一个荷包塞到静渊怀里。
  静渊捧到手心一看,绿莹莹的一个,色泽鲜亮,刺绣精巧,他问道:“你绣的?”
  芊葳一挑眉:“不然呢?我从外面随便买来一个送你么?”
  静渊轻笑:“自然不会,这上面的叶子是竹叶吗?”
  芊葳摇头,随后又在他唇角吻了吻,柔声道:“是野草,烧不尽的那种。”
  当晚,苏岫正睡着,却被屋外小和尚的一声惊呼吓醒。
  “啊!有蛇!”
  她一推开门,只见院子里的和尚尼姑都操起棍子准备打蛇,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就在大家都低着头,毫无防备之际,苏岫敏锐地察觉到一个尼姑忽而起身朝她疾步行来。
  那尼姑虽穿着僧衣,可身影却很是熟悉,苏岫下意识后退一步,将房门关紧,可下一刻,削铁如泥的利刃便穿过房门直劈进来。
  苏岫连忙拿过木椅抵住,却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就在她快要筋疲力竭时,那利刃却忽而停了下来,鲜血从劈开的缝隙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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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野草烧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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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岫正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眼见着这扇脆弱的木门已禁不住刀刃的摧残,门外之人的动作却忽然停止。
  须臾之间,滚烫的鲜血便从木门的缝隙中喷洒进来,溅了苏岫一身,她大气也不敢喘,更不敢开门,直到门外传来一阵低沉温和的声音,让她顷刻间卸去防备。
  “苏岫,把门打开吧,是我。”
  已经快四分五裂的门从里面打开,苏岫看见白榆君手中执剑,剑尖沾血,而那个被他一剑刺中的人正是假冒成尼姑的梅菁。
  苏岫想要跨出门槛,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竟在发抖,踉踉跄跄地走到白榆君面前,忽而便觉得十分委屈,眼眶一红,哑声道:“你来了。”
  白榆君在来的路上,本还揣着要怪罪苏岫的心,怎么好端端的就又跑出去惹是生非,可真看到了她,便是半句求全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
  碍于人前,白榆君想要抱住她的手伸出来又收回,最后只能亲昵却又疏离地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好了,不哭了,回家再说。”
  闻言,苏岫一低头,眼泪便不争气地砸到了地上,她迅速擦干,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到白榆君身侧。
  梅菁一手捂着腰间的伤口,血将浅蓝的僧衣染红一片,另一手还紧握着她的佩剑,弥留之际,她语声低弱,断断续续道:“我记得北陵圣君的佩剑出自棠溪,名曰纯熙,‘于铄王师,遵养时晦。时纯熙矣,是用大介。’(注),据说此剑硬可斩钉截铁,软可腰剑缠身…咳咳…”
  说着,她猛咳了几声,嘴里吐出几口淤血,眉头紧皱,却笑道:“能死在这把剑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梅菁就这样咽气而去。
  世人皆知梅菁梅大人是当今女官之首,掌管天下瓷器大事,却不知她其实是一个武痴,打六岁便开始习武,文能绸缪纵横,武能安邦定国,却只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皇城里,做那见不得人的杀手,一困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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