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笼堂——畸人【完结】

时间:2024-04-18 14:34:29  作者:畸人【完结】
  正彻道:“革命以光鲜亮丽为耻。”
  一阵沉默。正彻忽道:“我晚上听见你训二哥了。”
  “他是该训的,你也该训。”
  “训和训也是有区别的,他是犯女人错误。我才不会像他一样玩女人呢,他像爸,三头六臂十二颗心。”
  越珒抱着胳膊笑道:“那是妖怪。”
  正彻鄙夷道:“可不是嘛,感情里的妖怪,专吃女人的妖怪!”说完看着他神色一变,道:“但是大哥你不一样,我长大了才知道,你是被泠家三小姐伤透了心。”
  正彻鄙夷道:“可不是嘛,感情里的妖怪,专吃女人的妖怪!”说完看着他神色一变,道:“但是大哥你不一样,我长大了才知道,你是被泠家三小姐伤透了心。”
  家里这两年没人敢提泠字,今日再提,倒像是前朝旧梦。
  正彻见他不语,继续说道:“你说这位三小姐姓什么不好,偏要姓泠,比冷还要多点水,那得多冷。”又道:“名字好像是叫心蕊,对吧?”
  越珒恍惚了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
  “心蕊,那么多的心,偏偏都是冷的,可不是要把人冷死。”
  越珒从未拆解过她的名字,听他说的头头是道竟也有些信以为真,而后又觉得荒唐,不禁哑然失笑。
  很多事情正彻小时候并不懂,大哥和泠家三小姐恋爱的时候他才念小学,那阵子家里很是热闹,泠家三小姐经常来家里吃饭打牌,姨娘们也都很喜欢她,她爸爸是银行行长,两家门当户对,两人郎才女貌也着实般配。偏偏临到快要订婚的节骨眼儿,泠家三小姐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未婚夫不要,衣袖一甩,跟着表哥跑去国外念书去了。临走只留了封信给他,让他等她学成归来。
  前两年是真的有在等,两人每个月还有书信来往,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渐渐的连书信也断绝了。眼下他能重新恋爱,正彻想,大哥总算是将泠家三小姐放下了,心里替他高兴。但又疑心爱过的人当真能彻底放下吗?他虽还未谈过恋爱,但是家里女人多,他在感悟情感方面要比同龄人更早熟。
  他想,心是一所空的房子,喜欢一个人便请她到房子里来共同生活,分手了便是请她搬出去,把行李统统打包归还,花上一段时间清理她住过的痕迹。可是人走了,东西也丢走了,偏偏这房子里总能冒出她的影子,影子是虚无的东西,赶也赶不走。或许只能等到另一人住进来,创造新的痕迹,那旧的便也就淡了。
  他想,心是一所空的房子,喜欢一个人便请她到房子里来共同生活,分手了便是请她搬出去,把行李统统打包归还,花上一段时间清理她住过的痕迹。可是人走了,东西也丢走了,偏偏这房子里总能冒出她的影子,影子是虚无的东西,赶也赶不走。或许只能等到另一人住进来,创造新的痕迹,那旧的便也就淡了。
  这晚,越珒竟又梦见了泠心蕊,他已经有两年没有梦见她了。她刚走的那一年,他几乎是隔三差五的梦见她,都是美梦,醒来之后才意识到,梦都是反的。
  梦里永远都是冬天,他们相爱分离也都是冬天,飘着雪,雪花砸在身上都是痛的。
  他醒来的时候才五点钟,一身的冷汗,索性去浴室冲了个澡。陈妈觉浅,起来伺候道:“大少爷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越珒往意式浓缩咖啡里面兑了一口威士忌,头发湿漉漉地垂在额前,伏在阳台看花匠修理花圃,天还未亮,那花匠像一只黑熊似的蹲在草丛中。
  他现在格外的想她,迫切的想听见她的声音,可是她应该睡得正酣,他又不忍吵醒她。起得早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孤零零的,有一种末日感。
  朱丹和琉璃说了一夜话,醒来的时候日晒三竿,孔太太在楼下不知和谁聊得火热。
  琉璃醒来以为是越城来了。蹬蹬蹬小跑下去一看,沙发里坐着的是顾越珒,手里擎着玻璃茶杯,正与她四目相对,见是对方,眼底都有些失落。
  琉璃撇嘴道:“顾大少爷早啊。”
  “借你一夜,该把我的人还我了。”越珒笑着说,眼睛看的却不是她,黑眼珠子向上看着——是站在她身后台阶上的朱丹。从越珒和孔太太的角度来看,她们像是一个身子上长出了两个脑袋,两张倦容,头发凌乱。
  琉璃翻着白眼道:“怎么就成你的人了,又不是旧社会里的丫鬟签了卖身契给你,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倒是把我们家朱丹吃死了!”
  孔太太皱着眉头觑着她,手指在空气里戳了戳,“顾先生侬覅跟伊计较,伊嘛刚刚睡醒,牙也弗刷,脸也弗洗,嘴巴臭着唻。”
  琉璃不服气,转过头说:“我怎么嘴臭了?朱丹你闻闻。”
  她朝着她哈气,朱丹微微蹙眉道:“还好。”
  这话本就是安慰她的,哪里有人起床之后嘴里还是香的?
  琉璃见她的表情有些勉强,心里发虚,自己朝手掌上哈了口气捂到鼻子上嗅了嗅,难为情道:“嗯……确实还好。”
第六十三章
  “净出洋相。”孔太太看不惯她这样的邋遢,像是被臭抹布擦了眼睛一般难过,又不好在客人面前发作,只好主动去替她们倒热水挤牙膏,在水池边悄悄拧着她的胳膊道:“死丫头,拿我当老妈子使哩!”
  琉璃连忙撒娇道:“哪家老妈子有你这样高贵的气质,等我嫁人了,姆妈你就是阔太太嘞。”又举起她的手道:“到那时我给你买上一枚十几克拉的大钻戒,再做一件狐狸皮大衣,乖乖,以后你还不得在酱油弄横着走。”
  孔太太没好气道:“侬嘴巴迭能讲,还横着走,我又不是螃蟹唻!侬看看,人家朱丹都在笑你呢!”
  朱丹连忙低头刷牙。
  “洗完了赶紧上去把衣服换换头发梳梳,蓬头垢面的,小疯子似的像什么样子欸。”
  孔太太交代完重新回到沙发上坐着,从果盘里拿出一只梨道:“顾先生,我给侬切只梨吃吃。”
  越珒道:“孔太太你不必麻烦,我不吃的。”
  “不麻烦,这梨好吃,水很足的。”
  静坐着,听见外头在喊——
  “碬刀磨剪刀。”
  “铛。”
  “铛。”
  “碬刀磨剪刀欸——”尾音拖得极长。
  越珒听着新鲜,悠长响亮的吆喝声譬如戏曲里的唱腔,只是单调了些,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唱词,反复在脑子里打转。
  孔太太睨了他一眼,起身道:“顾先生侬慢坐,容我去厨房拿把菜刀子让伊碬一碬。”
  说着匆匆起身去厨房取出一把菜刀冲了出去,高喊着拦下磨刀师傅。
  王麻子一条长凳从肩上卸了下来,弄堂里的小囡围了过来,指着长凳拍手道:“王麻子的小木马,骑着它不走,走着不能骑。”
  王麻子笑着说:“啥子小木马,吾胯下骑得是赤兔马嘞。”
  小囡哪里晓得什么赤兔马,捂着嘴嗤笑,仍是唱:“王麻子的小木马,骑着他不走,走着不能骑。”
  拍着手,围着他身边转圈圈地唱。王麻子苦笑着接过菜刀放在手里称了称,覰了覰,纳罕道:“咿,太太倷这刀……”
  孔太太摊了摊手道:“钝唻!斩鸡头嘛哒哒哒十几下剁不下来耶,吤残忍。侬出力碬,介刀锋得给他碬得薄希才行。”
  “嗳——太太放心——”
  琉璃倚在窗前梳头发,忽然笑道:“你猜顾大少爷在干嘛呢?”
  朱丹弓着身子坐在床边穿袜子,下颏抵在膝盖上,用指腹将一只薄如蝉翼的白色长筒丝袜一点儿一点儿往上捋。
  “他不是在楼下客厅喝茶吗?”
  “什么呀,哈哈,朱丹你快来看,快来呀。”
  琉璃乐不可支地朝她招着手,朱丹不解,踮脚走到窗边俯身往下看去。
  “那边。”
  她顺着琉璃指的方向看去——西装革履的某位少爷正劈腿坐在木凳上头磨刀。
  ……
  王麻子扛起木凳,朝孔太太要了两倍的铜钿,孔太太不乐意,讲他是在敲竹杠。
  王麻子道:“太太倷听我讲,倷菜刀是只碬了一把,但那少爷坐在吾的赤兔马上没少耽误功夫,吾还教伊碬菜刀嘞,没收你学费就不错唻。”
  孔太太平日里精打细算,可会过日子不顶用,生不了财。她现在一心要攀顾家的亲,别说几个磨刀的铜钿了,即使是要把她这把老骨头放到磨刀石上挫一挫,她眉头也不带皱一下的!
  孔太太欲回屋里拿钱,脚刚要拎起来,一沓子钞票已经交到王麻子的手心,沉甸甸的,王麻子手止不住抖了起来。
  孔太太气得跺脚道:“唉哟,不适合的呀,顾先生侬吤客气。”伸手就要去王麻子手心里抢钱,王麻子身子一让,随即把钱往裤裆里一塞,讪笑道:“太太倷不讲道理。”又侧身对顾越珒点头鞠躬,说了两句吉利话便溜了。
  “呕死人。”孔太太仿佛遗失一笔巨款一般痛心疾首。
  越珒笑了笑,道:“这点钱不碍事的。”
  “姆妈。”
  孔太太猛地回头——
  是天明回来了。
  头发养长了,不怎么蓬松,像戴了一顶假发。一袭棉灰长袍也是皱巴巴的,大概是没晒干就胡乱叠进衣柜的缘故。眼镜片底下一抹乌青的眼袋,看得出这些日子读书很是刻苦,恨不得一日当作两日用。
  在学校他有一个绰号,叫“拼命三郎”。另有一位同届的女同学,在刻苦方面与他不相上下,被唤“三娘”。
  孔太太摸着他的脸,眼眶噙着泪,“又瘦唻。”
  他本就是那种瘦长脸,颧骨也窄,下颏更是尖的可以锄地。
  越珒主动伸手道:“你好。”
  天明木木地握住他的手。
  孔太太向他介绍道:“顾先生,越城的哥哥,认识否?”
  天明摇了摇头,问:“他来家里做什么?”
  孔太太笑道:“哎呀,侬弗晓得哇,顾先生在和朱丹谈恋爱哩。”
  天明听见自己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似有一辆火车吭哧驶过,人声飘的很远很远,仿佛隔了一座山在传话一般,一点尾音穿过山谷荡到耳蜗,可那鸣笛声“呜”地屏蔽了一切声音。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整个人被掏虚了,他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皮。再戴上眼镜的时候,朱丹就站在他的面
  他疑心是幻觉,又重新闭了一会眼睛再睁开。
  她切切实实的站在面前,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半晌笑道:“天明你瘦了许多呢,难道学校光让你读书,不让你吃饭吗?”
  “有的时候脑子饱了,肚子也不觉饿了。”
  琉璃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像是在搂一根竹竿,很没有安全感,努着嘴说:“饭还是要吃的,瞧你现在都瘦脱相了。”
  琉璃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像是在搂一根竹竿,很没有安全感,努着嘴说:“饭还是要吃的,瞧你现在都瘦脱相了。”
  “唔……好。”他走到朱丹的身边,一肚子的话想同她讲,偏偏嗓子眼一阵发紧,憋了半天来了一句:“听说你恋爱了?”
  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去看越珒。见他也是一愣,莫名的咳了咳,不知是何意。
  她道:“嗯。”
  “也是姓顾的?”有些话,即使是明知故问,天明也想听她亲口说,或许这样他才好死心。
  琉璃忽然拧了他一把,只拧到了衣服,插话道:“小兔崽子,姓顾的怎么了!”
  “姓顾的眼光都挺好。”天明沉着脸道。
  琉璃这才罢休。
  他叹了口气,又问朱丹:“他对你好吗?”
  朱丹微笑道:“嗯,他对我很好。”
  他忽然感到疲惫不堪,耷拉着眼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了个哈欠,道:“抱歉,我睏得厉害,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径自回屋睡觉去了。
  后来他们牵手走在街上。越珒冷不丁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谁喜欢我?”“唔,你说天明吗?”
  “嗯。”
  “你在胡说什么呀,天明是琉璃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他觑着她道:“嗯哼,我看他好像并没有拿你当姐姐。”
  朱丹微微一怔,觉得这话耳熟,同样的话母亲也好像说过。但仍是不肯往那里想,狡辩道:“你!那你凭什么说他喜欢我呢,你们今天刚认识,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淡淡笑道:“因为男人最懂男人。”
  “好吧。那就当他喜欢我,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以后得把你看紧些了。”
  他伸手去捻她的一缕秀发,在阳光下发丝有些发棕。他想到古代定情总是让女子剪下一缕青丝系上红绳赠与情郎,情不自禁道:“我喜欢你的头发。”
  她的心脏猛地咚咚狂跳,也觉得他这话说的暧昧。
  路边有卖萝卜饼的小贩,那香气直往人的鼻子里钻,她也不知是馋了饿了,还是想转移他的话题,使他看不出自己脸红心跳的窘样。
  路边有卖萝卜饼的小贩,那香气直往人的鼻子里钻,她也不知是馋了饿了,还是想转移他的话题,使他看不出自己脸红心跳的窘样。
第六十四章
  电话铃响,季妈在围裙上汰了汰水渍,捏起话筒道:“你好,这里是陈公馆,请问你哪位。”
  文珊刚巧下楼,问:“季妈谁的电话?”
  “菲菲小姐,约小姐出去逛街哩。”
  文珊一面斟酒一面自嘲:“也是,现在哪还有人给我打电话啊?”
  季妈担忧道:“太太,少喝些酒吧,对身体不好的。”
  自从陈治桦带着外头的野种回来认祖归宗,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消瘦,憔悴。整日足不出户,擎着玻璃酒瓶从楼上饮到楼下,苦酒入喉心作痛,她不知不觉染上了嗜酒的恶习,连老妈子都知道劝她一句:喝酒对身体不好。
  而陈治桦闻着她满嘴的酒气也只是一声叹息,背对着她道:“你现在太不像话,别教坏了孩子!”
  他心里哪还有她?
  菲菲是翠芳的表妹,看上去很是娇小,永远的幼态的身体,贫的乳,走在路上各自挎着包,也不牵手,一挽胳膊整个人便要被对方吊起来走,赶鸭子上架似的,着实难看。
  两人逛街时闲聊说起周边的少爷小姐,八卦道:“你猜我昨日看见谁了?”
  思琪心不在焉道:“谁啊。”
  “顾大少爷。”
  是他!思琪突然来了兴趣,追着问:“在哪儿看见的?”
  “四马路。”菲菲顿了顿,接着道:“旁边挽着的好像是他女朋友。”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哪里有什么女朋友?女性朋友还是女朋友?”
  “应该是女朋友,你不知道吗?顾大少爷与一位陈小姐交往了好一段时间了。”
  “怎么可能。”思琪不信。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