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用了力。
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可这样的感觉,明显比适才让体内的情药更能缓解上一些,她不再说了。
只是任由他对她占有。
他抱着她走至窗边,抬手将木窗合上,又将布帘拉起来,就连黑沉一片的江面也被隔绝,船舱内再无任何光线。
谢如闻被他放在枕上,阖上了眼眸。感受着船舱外江水的翻涌,与身.体的冲击,本是因情药而失去的理智。
变成了,被他欺负的意识飘忽。
她实在有些受不住,眼眸微张,在朦胧水雾中看着他,唤他的名字:“允贤哥哥——”她嗓音很轻。
软软的在跟他讨.饶。
可她随后才发觉,她越是这般,他反而越是大.开大.合,她在心里想,他这是把这几日谢玄烨对他的欺负。
都用到她身上来了?
不给她去思考这些的机会,他变本加厉,越发过分,谢如闻难.耐的双手紧紧攥在被衾上,攥的指甲惨白。
船只一直在行驶,越往前行,好似风浪越大,谢如闻听到了窗外细密的‘沙沙’声,好似,落雪了,还是雪粒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蜷着身子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身后的男子将她环抱在怀中,就这样,他们就这样待了很久。
后来,她身上有了点力气,欲转身过来正对着他时,他却突然从榻上起身了,在黑暗中出了房门。
片刻后,他又走进来。
将手中端着的铜盆放在床榻边,随后暖了暖他有些凉意的手,俯身将她抱下来,为她清洗。
谢如闻将脑袋贴在他怀里,小憩着任由他这么做,待她为她清洗好,她躺在枕上,嗓音沙哑的对他道:“允贤哥哥,你给我揉揉腰吧。”
她从前也喜欢让谢玄烨的第二人格给她揉腰,每次做完后,她总觉得腰疼,她也曾在那本画册上。
将他为他揉腰的画面,画了下来。
他拿绢巾擦了擦手,坐在榻上,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腰间,温柔的给她揉着,谢如闻轻轻笑了下,对他道:“下回不许这样凶了。”
她嗓音很哑,适才喊的很用力,可还是透着几分笑意,她不觉得说这句话有什么,可他停在她腰间的手。
却停了。
她神色不解的问他:“怎——”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他已俯身将她双腕按在枕上,堵住了她的唇。
他越吻越深,好像怎么都不够,由她的唇逐渐落在她的颈,再往下移,谢如闻带着哭腔道:“还,还要?”
她的话语声显得无力,他当然是还要,怎么要都不够。
船舱外的雪粒子越落越大,连带着急劲的风,船舱内虽布置奢华,与别苑里她的房间一般无二。
可毕竟是在船上,船板都被风吹得吱呀吱呀乱响,她睡的床榻更是比窗外的船板晃动的厉害,发出更响亮的声响。
与她的嗓音融于一处。
谢如闻恍恍惚惚间睡过去了,连后来他为她清洗她都不太记得,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午时,醒来的时候。
嗓子干哑。
一连用了好几杯茶水才说得出来话。
侍女春兰侍奉着她梳洗,在船舱内用了些清粥小菜后,她想起昨夜外面落了雪,披上狐裘去了甲板上。
雪早已停了,只船板上还留有薄薄的一层,昨夜风大,将雪都给吹散了,她四下里看了眼,问春兰:“你家公子呢?”
春兰道:“适才公子一直在您的船舱门前候着,见您迟迟不醒,就去了谢公子那里。”
谢如闻轻轻‘嗯’了声,往谢玄烨居住的船舱处看了眼,想到二痴还在他那里,她抬步向他的船舱走过去。
此时,谢玄烨船舱的门是敞开着的,浮生和无念站在门前,都不敢往屋里看,他们家公子吩咐过。
无论船舱内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进来。
谢如闻走到这里的时候,不解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往船舱里去瞧,眸光转过去的一瞬,她神色凝重,眸子也放大。
抬步上前:“祁允贤,你做什么?”她扯住祁允贤的手腕,抬眸看着他,欲言又止,随后她又看向谢玄烨。
此刻,谢玄烨和祁允贤相对而立,祁允贤神色沉重,眉眼间染满了怒火,手中的长剑刺在谢玄烨胸前。
鲜血直冒,染湿了衣衫。
而谢玄烨,一如那日对待他手上的伤时一样,神色淡然,丝毫不在意,只是神色平和的看着祁允贤。
谢如闻真怀疑,根本不是祁允贤要杀他。
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祁允贤在听到谢如闻的话后,怒火少了大半,他垂眸看向谢如闻,神色间意味不明,欲言又止:“阿闻,我——”
他咬紧了牙,猛地一下将刺在谢玄烨胸膛前的利剑拔出,瞬时,带出了一片血,洒落在船板上。
伤口处不住的往外冒着,谢如闻看了眼祁允贤,随后上前用手给谢玄烨将伤口捂住,看向门口,对浮生无念道:“还不快进来。”
祁允贤扔下手中的剑,眸光中依旧带着怒火:“我与你谢玄烨,割袍断义,日后再无情意。”说完,他抬步出了船舱,一个人站在甲板上吹着冷风。
昨夜,他知道是阿闻体内情药的第十日。
是以,春兰来唤他时,他正在沐浴,让春兰告诉阿闻他一会儿就过去,可他刚出了浴桶,穿上衣服。
就被人给打昏了过去。
直到今日一早才醒过来,来到阿闻船舱前时,春兰只说阿闻还在睡着,昨夜谢公子对她说不用她侍奉。
她就去了别处。
他等在阿闻的船舱前,心如火燎,想知道昨夜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可阿闻迟迟不醒,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就去了谢玄烨的船舱内,问个清楚。
在这船上,他手下的人自不会将他打昏过去,除了谢玄烨,还能有谁?他眉眼间难掩怒火,嗓音冷冷的质问他。
而他,只是神色平和的承认了这件事。
他还敢承认。
承认的这么理直气壮。
他一时压不住怒火,拔出了腰间的配剑,虽气恼于心,却也只是把剑递在他身前,并未刺向他。
可他倒好,依旧拿话激怒他,故意让他刺上去,呵,他谢玄烨以为这样,被他刺了一剑就可以让他消气吗?
就能让他放弃阿闻而让给他吗?
他休想。
——
祁允贤是北朝的骁武将军,自幼习武,虽然他手上有在收着力道,可因带着怒火,谢玄烨身上的伤还是很重。
洒了止血散后,血还在往外冒。
只得不住的往伤口上洒着药粉,一刻钟后才算是彻底止住,浮生提来了小药箱放在船舱内的小几上。
谢玄烨抬眸看向身侧一言不发直直站在那里的谢如闻,她低垂着眼眸,似是很不开心,他嗓音平和对她道:“阿闻,你来帮我包扎罢。”
谢如闻抬起眼眸看他,对他‘嗯’了声,随后上前拿起一块干净绢布,将他伤口旁肌肤上沾染的血迹轻轻的擦去。
再从小药箱里取出纱布,要为他缠在胸膛上,她低声对他道:“哥哥,你帮我按一下。”谢玄烨闻言抬手帮她按住纱布的一角。
谢如闻眼眸明利,在他抬起手腕的那一瞬,看到他手腕上似是也有血痕,她抬手就要去掀开他的衣袖来看。
却在手伸过来的那一刻,被谢玄烨躲开了。
他只平静道:“昨日不小心碰的,已上过药了。”他手腕上的血痕实在是昨夜没收住力道,被谢如闻给他咬的。
谢如闻看了他一眼,对他应了声,继续给他胸膛上缠纱布,心里只道,祁允贤下手也忒狠了,刺的这么深。
可她与他相处这么久以来。
他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眼谢玄烨,难道是昨夜她和祁允贤在船舱里闹出的动静太大,被他听到了?
是以,一大早的他就找了祁允贤的麻烦,然后祁允贤一怒之下才拿剑刺了他。
谢如闻想到这里,开口问谢玄烨:“哥哥,你昨夜里在做什么?”她话落,谢玄烨眉心微动,抬眸看向她。
与她眼眸相对的那一刻,他又急忙转开了眸光。
谢如闻还从未见过他这样,从前的这么多年里,哥哥向来不会躲避她的目光,这让她更好奇了,正欲再问,还未开口,谢玄烨回她:“昨夜用过晚食本欲在甲板上赏月的,可昨夜云层遮蔽,便早早歇下了。”
谢如闻:“早早是何时?”
谢玄烨:“大概是戌时。”
谢如闻看着他,戌时是挺早的,祁允贤去到她船舱时应已过了戌时,她继续问:“哥哥可听到了些什么?”
谢玄烨依旧不去看她:“昨夜风大,只听见船舱外江水的滔滔声。”
谢如闻轻轻‘哦’了声。
谢玄烨见她不再吭声,抬眸看向她:“阿闻想知道什么?”
谢如闻拿剪刀把缠好的纱布剪断,一边打结一边道:“我好奇他为什么拿剑刺你。”话落,纱布的结也已打好。
谢如闻虽然适才看着祁允贤的剑刺在谢玄烨身上时,是向着谢玄烨的,可这会儿她仔细想了想,语气中又明显是向着祁允贤,谢玄烨察觉到她的偏向,神色微凝,对她道:“我于船舱内翻阅书卷,亦好奇他为何如此。”
谢如闻:“……”她看着他:“包扎好了,你好好歇着罢。”说完,她就要走,谢玄烨唤住她:“你去哪?”
谢如闻:“我去看看祁允贤。”
谢玄烨神色微沉,对她道:“先把粥用了。”他往船舱外看了眼,浮生极有眼力见的端来了一蛊红枣枸杞粥。
谢如闻垂眸看着,心中只道,红枣枸杞最补气血,昨夜定是被他给听到了。
——
谢如闻在谢玄烨这里把粥用完,来到甲板上时,祁允贤刚换了身衣服从他的船舱里走出来,看到谢如闻时,他本已舒展开的神色又凝重起来。
随后,他走上前,与她道:“阿闻,我要上岸一趟,你可要与我同去?”他给谢如闻抬手指了指:“我也是适才才知道,师娘的船就停在那里。”
谢如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对他颔首:“好,我和你一道去。”
定南王妃崔氏的船比他们的要早上一日出发。
只不过她的船行的慢,如今又行至一繁华小镇,镇上有一万善寺,崔氏自她女儿昭乐郡主六年前去世后。
逢庙必添香油钱。
以让佛祖庇佑她那苦命的女儿。
此时,她的船停在岸边,她人正在万善寺里,谢如闻和祁允贤上了她的船后,在船上等着她。
一刻钟后,崔氏还未回,祁允贤手下的侍卫上前来禀报:“公子,邺城那边来人了,说是,”侍卫看了眼谢如闻,压低声道:“王爷给您来了书信。”
祁允贤闻言站起身,凝眉思忖,随后看向谢如闻,对她道:“阿闻,侍女已去万善寺通报了,你在这里等上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谢如闻:“嗯,你去吧。”
祁允贤坐上小船离开了,因着谢玄烨也在,他们的船并未靠岸。
待他回了大船上,先回了他的船舱。
看过书信后,眉目舒展开,随即想到什么,又凝重起来,对身边的侍卫道:“你去谢玄烨的船舱里告诉他一声,咱们的船要在这里停上一个时辰。”
侍卫应是。
祁允贤将书信收好,出了船舱正欲再上小船时,想起适才他看到谢如闻的狐裘上沾染了几许血迹。
他知道,那血迹除了谢玄烨的也没谁了。
他来到谢如闻的船舱,欲给她再取上一件狐裘带着,一来,阿闻等下要见他的师娘,狐裘上沾有血迹着实不太好。
二来,他看到那血迹,就能想起谢玄烨,心中就堵的慌。
可他走进谢如闻的船舱才想起来,昨夜,是谢玄烨在这里为阿闻解的情药,一时间,他胸膛起伏,怒火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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