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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少年郎——酒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4 23:08:40  作者:酒生【完结+番外】
  是白虎护法。
  三水凭借那晚的身形,认出了这个男人――和照月一起出现的男人,那照月大概就是朱雀护法。
  这时,银弦突然开口:“我见过你。”
  白虎似乎也没料到她有这样好的目力和记忆,有些刹那的楞滞,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很是谦和地说了句:“那晚谢府,正是在下。”
  这白虎竟然就是在谢府曾与银弦一战的客卿燕巡!
  银弦一手按住了刀柄。
  燕巡见她这般警惕,有点好笑地摆摆手,道:“姑娘不必如此,在下此程就是来送你们出城的。”
  挽花听罢,问道:“城主叫你来的?”
  燕巡转过头:“正是,你也知道……”
  说着,三水感觉他眼神好似往这边瞟了一眼,但转瞬即逝。
  燕巡爽朗一笑,故作大声道:“城主的意思我们也捉摸不透,也不必琢磨,照做了便是。”
  挽花有些迟疑地按回了剑,也不知有没有听出燕巡的意思,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们快些走吧。”
  姚羽四人就这样一头雾水地出了城。
  燕巡一路送他们到了十里亭,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队伍里突然多出来的邬眠一般,略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还多了个南疆孩子?”
  三水随口胡说:“我们来的时候就带着了啊。”
  燕巡:“我记得你们进城时……”
  三水:“你跟踪我们?”
  燕巡也不知是不是在懊恼自己说漏了嘴,他好笑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笑道:“被发现了。”
  随即他一摊手,突然有些严肃地说道:“出了四相城以后的一切就不归城主管了,你们……万事都当心些。”
  姚羽虽然是一头雾水的状态,但还是客气地道了谢。
  燕巡点点头,还是没忍住又问了句:“这孩子……”
  三水张口就来:“我儿子。”
  “……啊?!”
第67章
  后金经济重心在涉江之上,越往南去就越荒凉。这南疆远去金陵千里之外,说是个大面积的地方,其实地广人稀,真正算得上“城”的也不过像个山野大村落――还是顶破的那种。
  只是再怎么败落也不该是姚羽他们现在所见到的这副样子。
  邬眠说他方向感好,领着姚羽他们到了这里,结果所见就是一片断壁残垣,到处是火烧过的焦黑,大量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地上血迹蜿蜒,漫入视野远去看不到的地方。
  邬眠脚下踉跄几步,突然疯了似的跑起来,他边跑边流泪,风吹他的双眼,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他嘶声喊着:“娘!娘!!阿娘――”
  姚羽嘱咐了三水和银弦几声,说:“我去跟着他。”
  说罢,便小跑几步追了上去。
  邬眠大概是跑到了他家的小屋前,他伸手翻开了几片瓦,染的双手乌黑,他满脸泪痕,灰尘遍布。
  他使劲翻了一会儿,又用胳膊擦眼睛,不一会儿脸上就红黑一片,好不可怜。
  他念叨着:“不在,不在……不在这里。不在……”
  又喉咙哽咽,呜咽着哭了起来。
  姚羽跟在他后面,俯身下来查看了一番,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屋里没有人,别怕。”
  “嗯嗯。”邬眠使劲点头,应了好几声,好像答应得有力,这便就可以是事实了。
  姚羽揉着他的头发,面色凝重。
  这里被摧毁殆尽,定是因为这里藏着什么秘密。而想要保留或者探寻这个秘密的人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在他们到来之前,将这里扫荡得干干净净。
  邬眠……大概是巧合之下的幸存者之一罢。
  他皱眉思索着,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姚羽忙回头,却见三水奔了过来,远处风沙弥漫,铁蹄之下竟是连地面也在颤动!
第68章
  有那么一瞬间,姚羽感觉五感具失,周遭一片空白,好像一笔惨白笔迹画过了天空,连带着天空一下的一切都化作虚无,落得了白茫茫一片干净。
  那奔腾而来千军万马直接在前进的过程中射出了箭雨。
  就三水面朝自己、背对箭雨的姿态,不被射成筛子那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姚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反手拎起邬眠,又将毫无知觉的脚迈出去的,短短的一息之间,他的大脑像是起了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将本该有的思想席卷得一干二净,剩下的二三点本能只够支撑他四处寻找银弦的踪迹,以及他想到他的手里还有把剑,或许可以抵挡一会。毕竟三水半个武器也无。
  至于下场……
  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东西。
  转瞬之间,剑雨已至眼前,但是姚羽和三水仍有数丈之远――
  姚羽此刻再也无法崩住冷静的表面,哪怕这些也只是纸糊的错觉,和刹那间冷汗的堆积。
  他几乎是嘶吼出声:“快躲开!!!”
  三水却是突然一愣。
  他忽地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仿佛是什么奇异的灵魂感应似的,一双手拨弄琴弦一样,撞出了心音,好像要将他常年缺失的某些东西给补上来一般。
  三水感觉到耳边有一阵风。
  他在姚羽诧异地眼神中猛得回头,这一切分明快得要命,却又像拉慢了所有的动作――
  三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挡在自己面前,被朝万千箭矢,面向自己。
  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身雍雅温润的气质,广袖轻袍,面孔如刀削斧刻,挺立无比,细看之下竟与三水有三分肖似!
  三水喉中一梗,竟不知为何有一股酸楚之感从胸中翻腾而起涌上心头,没来由地冲上他的鼻头,双眼中瞬间就盛满了水意。
  那男人以身作盾,用浑身内力硬生生在箭雨之中撑开了一个缝隙,一个可庇佑好三水和姚羽他们的缝隙。
  他的发带在内力挥发时啪地一声断裂,未曾束冠的白发随风而舞,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华正茂。
  大军临近,两队更快的轻骑呈左右包抄的阵型将他们包围,硬是逼停了铁蹄的步伐。随后白虎、青龙、朱雀三护法依次落地。
  银弦也从中现身,去了姚羽身边,不着痕迹地握住了他的手。
  好像这时尘埃落定,双方才正欲剑拔弩张。
  但那个出现的神秘男人却仿佛不以为自己是焦点,他双目温柔得可以攥出一把水,浑身上下像是写满了君子端方四个字,但他伸出的手骗不了人――
  男人双手颤抖,在空中停顿良久,就像是近乡情怯一般,千言万语无处诉说,也不知该如何动作,到头来连预先豁出去的勇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大悲大喜后的慌张与不知所措。
  他踌躇良久,才将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上了三水的脑袋。
  三水任由他动作,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男人说:“小檀奴,你长大了。”
第69章
  四相城城主姓凤名九行,原是南疆人士,北上去了四相城,习得一身盖世武艺,又与前城主之女闫歆喜结秦晋之好。自他继承城主之位,南疆就一改原先十分穷苦之貌,总算有了点欣欣向荣的势头。
  可惜好景不长,后金朝政动荡之时,其妻怀着身孕北上金陵,当时他正被种种事物缠身,便派了与妻最为亲近的玄武护法护送,结果玄武护法与当时的谢家家主谢云暗生情愫、狼狈为,一齐出卖了闫歆,导致闫歆被扣在金陵城,四相城不得已向后金俯首称臣,襄助今上坐稳了皇位。
  后来,闫歆在金陵城产后血崩而死并且产出死胎的消息传来,凤九行虽然半点不信,因为谢茗之前帮助他和闫歆传过一次信,她分明平安产子,孩子的头顶上还有着罕见的三旋。
  但他却也的确因过度悲痛而一夜白头。
  其后,皇家一直扣着其妻子尸体不归还,迫使四相城一直卖命至今。
  凤九行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只可惜当事人玄武护法和谢云早已死在了张宪真的刀下。
  直到燕巡在谢府遇到了三水,这个长得和凤九行那般相像的少年。
  真真是苍天有眼,不负苦心人。
  多年的追寻总算就要尘埃落定。
  凤九行替三水擦眼泪,他的双手干燥温暖,别样的厚实。
  这个年纪的三水分明已经和他一样高了,但在他面前却依旧像个孩子,还是个可以窝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孩子。
  三水一把拽掉了头顶的冠,将它摔在地上,好像一把将过往浑噩又错误的时光一同摔碎了,通通摒弃。
  他双眼盛泪,却勾着唇笑,说:“您再重新给我加一次冠吧。”
  翌日,四相城宣布脱离后金,独立。
第70章
  月上窗棂,夜静悄悄。
  三水在经历了一日翻天覆地的动荡之后,此刻才稍稍将被震得发散的心神收了回来。
  这连日得知的消息将他打了个破碎又重新拼接起来,让他明白了不得皇帝和贵妃喜爱的原因,也让他明白了傅准的那番话。
  三水放走了传信的鸽子,让它远行千里,为自己给傅准带一封信去。
  月光沐浴着他颀长的身形,为他平添了点冷意。他好像真的脱胎换骨了一般,一眼望去平日里的纨绔气息已经窥不出一二,而往日里偶尔出现的冷清惆怅占据了他大片的灵魂,好像笼罩在外、如影随形。
  “咚咚。”
  木门被敲响。
  开门的时候,凤九行就站在外面。
  他应该是沐浴过了再来的,只披了件黑色的外袍,白发湿漉漉的没有束起,随意散在身后。
  三水即使在那日已经见过他的满头白发,但每次再见都会觉得触目惊心。这明晃晃的白色写满了他父亲的痛楚,道尽了这些年的别离,是他们一家骨肉分离至今最直接的见证。
  这道经年的疤像巴掌印,每见他一次,就要掌掴他一次。
  凤九行抬抬手上的酒,说:“刚挖出了当年的埋的酒,要一起来喝吗?”
  三水似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轻声说:“好。”
  推杯换盏过,气氛总算活络起来一些。
  凤九行把着精巧玲珑的酒盏,白面皮上浮起微熏的粉红色。
  他主动找了话头:“这酒还是当年你娘亲刚怀上你的时候埋的,说如果是个姑娘就等她婚嫁的时候挖出来喝,若要是个小子,就等他娶亲,再一尝这酒。”
  凤九行说得双目通红,他看着三水肖似他母亲的双眸,竟轻轻笑了:“阿歆概是真的去了,否则这么多年她不会不联系我……也不会让我找不到她。”
  三水被他说得喉咙哽咽,张了张嘴,半晌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凤九行顾自又饮了一杯,问:“……你见过她吗?”
  三水摇摇头,道:“我从小不受……贵妃宠爱,他也对我不管不问,是以一直都是一位嬷嬷照看我。”
  凤九行听了,心弦却是一动,问道:“这位嬷嬷何方人士?样貌如何?”
  三水一愣,不知他打听这些做什么,只照实说:“好像是金陵本地人,毁了容,还是个……哑巴。”
  他说着,窥到了凤九行变色的神情,不知为何心头一跳,竟是张口无言,难以维继再说下去。
  凤九行此刻的心犹如被蚂蚁细细啃食,疼的他五脏六腑都绞到了一起,他不敢再问,又渴望再问。那近乎咫尺呼之欲出的信息,像北风浇灌的冷铁冻得他生不如死,但又凭吊了点甜的滋味,给他致命的诱惑――他多年追寻的妻子、真相就在这里了啊。
  三水看他双目充满了血丝,方才那点醉醺醺的滋味也都散了个一干二净,他看到凤九行双唇颤抖,问道:“那嬷嬷……手腕处可有道梅花状的胎记?”
  三水如遭雷击,竟是从座位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就已感觉到双腿发软,再站不住了。
  他侧目看到凤九行,这对父子就这样,面对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双双落下泪来。
  三水咬着唇,字好像从他喉咙里艰难地蹦出来:“有、有……有这样的梅花……”
  凤九行把他拥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三水被他拍着,感觉本来被压抑着的情绪全都被拍了出来,再也憋不住地哭出声:“可是、可是……她前些年就已经去世了……”
  凤九行手一顿,却还是强有力地按在了他的背上,他轻轻地说:“没事,没事。我们一起去接她回家好不好?”
  三水应道:“好、好。”
  虽然少时不被所谓的爹娘宠爱,但照顾他的嬷嬷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地待他好。不管他调皮也好、捣蛋也好,总有道身影跟着他,温柔地看着他长大。
  就在这三水不知道的岁月里,他本该拥有的爱从未离他远去过,而是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
第71章
  三水留在了四相城,那日在南疆杀气重重的骑兵也被凤九行一个不落地打包全送回了金陵,自此事情一应落幕。那个和他们在四相城有缘遇见的邬眠也留在了四相城,说以后也要像他同年心目中的“九九”一样,变成大英雄,造福一方。
  姚羽携银弦回了西川。
  他们三人一路,自开始之时相遇,汇聚成一起的一道河流,一起游历山河,一起结交好友,一起揭开了往事的纱幕……又再次一个一个散去,有的停留在原地,有的继续向前。
  天下无不散宴席。
  告别的时候,他们什么事情也没做。
  就是三水替姚羽和银弦一人牵了一匹马,一路相送,不知过了多少个长亭短亭,直至日薄西山。
  碗口大的太阳压在天边的山上,光芒温暖柔和。
  驿道旁,三水将牵绳递给了姚羽,又不太放心地拍拍的手,说:“我这次就占你一下便宜――哥哥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银弦。”
  姚羽背对着夕阳,只看见所有的光都落在三水脸上,那是种异样的美丽,和三水的笑容融在一起,好像千帆过尽后的重生。
  “那我这次也给你个面子――三水哥,小弟会的。”
  姚羽笑着说:“我们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三水往他背上甩了一巴掌,嚷嚷道:“这种话少说,咱们以后年年都得见,你可别随处野了就不着家!”
  话音一顿,三水放轻了声音,却无比坚定地说:“……四相城永远都是你的一个家。”
  姚羽笑了,答道:“好。”
  三水又说:“快走吧,免得夜黑了不好落脚。”
  姚羽笑着应声,和银弦一起跨上了马,走了几步,朝三水方向挥了挥手,才长喝一声,驾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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