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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好细腰——苏囧囧.【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5 23:14:43  作者:苏囧囧.【完结+番外】
  刑房那边,宋俊臣靠在墙上等了一刻钟,里面都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按捺着心中烦躁,又等了一刻钟,帮他打听消息的御林卫才过来,压低声音道,“蔡大人和义大人审问的婢女中并未魏王的房中人,两位大人只留了下几个行踪可疑的下人,其他人已经放回去。”
  宋俊臣“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刑房,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裴若兰,在她面前站定后,笑着道,“魏王得知姑娘在此受苦,到底还是心疼的,接姑娘的人就在刑房外,姑娘请!”
  裴若兰听他这般说,眼睛倏地亮起,他心中到底还是惦着她的,抑或是她腹中的孩子。
  她站起身脚步轻快地朝外走去,宋俊臣看着她的背影,仰起头长笑了一声,得意道,“姑娘瞒得我好苦,还得用上一点手段才能套出你的话。”
  裴若兰只差一步就要走到刑房门口,听到宋俊臣的话,她猛地止住脚步,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嗓音干涩,“你是骗我的?”
  宋俊臣在一旁的官椅上坐下,道,“姑娘的嘴太严了。”
  裴若兰紧紧的握住手心,心中充斥着失望,失落道,“……既然大人已知晓我的身份,那便就此别过!”说罢她转身欲走。
  结果身后却传来一声嗤笑,“姑娘可知本官的名讳?”
  裴若兰顿住脚步,宋俊臣像看猎物一般看着她袅娜的背影,“在下姓宋,讳俊臣,不才添居侍御史之位。”
  裴若兰大骇,他就是京中第一酷吏宋俊臣?
  宋俊臣一步一步走向裴若兰,在她身边站定后伸手将刑房的门关上。
  “现在请姑娘说说王爷重伤的这些日子,你都在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裴若兰喉头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他以为对方猜出她的身份就会放她走,可没想到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宋俊臣将裴若兰的惊讶看在眼中,他漠然的扯了扯唇角,陛下已经对魏王有了忌惮,只怕他并不想魏王这么早有子嗣。
  不过他也不愿成为陛下和魏王之间博弈的废棋,所以给足了魏王捞人的时间。若是魏王不肯救人,那就别怪他用这母子二人的性命立功了。
第94章 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
  宋俊臣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裴若兰七分真、三分假的将自己这几日所做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宋俊臣时不时会打断提问,他的提问角度极为刁钻,有时反复,有时环环相扣,裴若兰不得不小心应对。
  和霍准有关的人事,她虽然回答的磕磕绊绊,但勉强全都答对,可在宋俊臣问到皓首院有多少下人、都是谁时,她的表情顿时僵住……
  宋俊臣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兴味十足道,“裴姑娘在皓首院当差,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罢?”
  裴若兰确实不知道,但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她极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出为难的样子,“我虽是在皓首院当差,但平素都在王爷身边伺候,因此对皓首院的情况,并不了解。”
  “皓首院共有九个下人,你只要说出其中三个人的名字和差事,本官就不与你为难。”宋俊臣死死的盯着裴若兰。
  裴若兰如芒在刺,她只在皓首院住了几日,平日里在她身边伺候的都是阿九,哪里知道其他人的名姓差事。
  转念又想,距离她被抓已经过去这么久,霍准那边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到底是没收到刑房这边的消息,还是他已经收到了,却根本不关心她的生死。
  “如此简单的问题要想这么久吗?还是说你在魏王府根本就是另有所图?给魏王下毒的人就是你!”宋俊臣突然疾言厉色起来,看向裴若兰的眼神如从蛰伏中突然苏醒的毒蛇。
  裴若兰受惊,睁大杏眼,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
  “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看向刑房大门,大手一挥,“来人,继续行刑!”
  羽林卫推门而入,他们身穿玄色甲胄,脚步如鼓点,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朝裴若兰走来。
  裴若兰孤立无援,神经绷的紧紧的,怒目看向宋俊臣,质问道,“你明知我身怀六甲,还要对我用刑?”
  宋俊臣冷冷一笑,“从你被押入刑房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夜之久,魏王早就得了消息,却不曾使人将你捞出去,你猜是为何?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在乎你的生死!”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地刺进裴若兰的心脏,她几乎站立不稳,手中的包袱重重砸在地上,震起一片灰尘。
  这一刻,她尝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
  霍准,他竟真的只因为怀疑她对她下毒,就要作废所有的承诺和婚事赶她走,即便她身陷囹圄,落到京城第一酷吏手中,他也不肯施以援手。
  而这样一个反复无常、薄情寡义的人,真的会信守承诺让孙神医帮兄长医腿吗?她不信!
  想到她告诉兄长他的双腿能治好时,他眼里勃勃的生机和期盼,裴若兰心中突然又生出无穷的渴望,她不能折在这里,她要活着回到裴家,想别的法子求孙神医出手治好兄长的腿。
  羽林卫在宋俊臣的授意下朝裴若兰伸出手,要将她绑在刑架上,裴若兰眼中布满血丝,冷冷扫了几人一眼,“宋大人的话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就这么上赶着做他的替罪羊吗?”
  几人面面相觑,宋俊臣加封从五品侍御史,常在御前行走,自有陛下回护,可他们只是普通的宫中禁军,若魏王事后计较起来,难免会先拿他们开刀。
  裴若兰见几人已心生忌惮,仍不放心,又补了句,“信阳侯的贴身婢女雁奴与我是极好的姐妹,若我今日有个三长两短,她必会求信阳侯为我主持公道!”
  几个羽林卫听她这么说,心中又多了几分考量,这位姑娘既是信阳侯府的人,又是魏王的房里人,莫非是信阳侯送到魏王身边的钉子,魏王也是因此才震怒,不理会她的死活。
  这般想着,他们更不敢动手,抬头看向宋俊臣,道,“此事事关重大,要不还是请陛下定夺!”
  宋俊臣暗骂了句“三头蠢货”,面上却道,“你们三人可以彼此作证,对这婢女用刑乃本官一人主意,届时不管谁要治罪,本官都一力承担。”
  三人对了下眼神,觉得宋俊臣说的也有道理。
  宋俊臣见他们已经意动,又阴笑了一下道,“你们怕得罪这个,得罪那个,唯独不怕本官是吗?”
  他这话,彻底打消了几个羽林卫的疑虑。得罪了魏王和信阳侯,不过就是身首异位,若是得罪了宋俊臣,只怕会被这位京城第一酷吏折磨的生不如死。
  裴若兰没想到宋俊臣竟然这般阴险,一时间竟无计可施。
  两个羽林卫按住她的胳膊将她压在刑架上,绑的结结实实,另一个羽林卫接到宋俊臣暗示的眼神,心下一寒,宋大人竟要他直接将人打死!
  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默认,举起板子,以千钧之力朝裴若兰腰间打去……
  破风声响起的那一刻,裴若兰绝望的闭上眼睛。她想,此劫过去后,无论她能不能活下去,都不想再见到霍准了。
  就在板子要落下的那一瞬间,刑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柄刀飞向行刑的羽林卫,击中他的手腕,羽林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朝后倒去,板子重重砸在他腰间……
  裴若兰听到响动睁开眼睛,只见一双熟悉的黑底绣金线的靴子出现在刑房中,她抬起头,看到霍准冷峻而苍白的脸,明明没有一丝的表情,却让人百感交集。
  “将她带出去。”霍准看都没看裴若兰一眼,淡漠的吩咐,阿九径直走向裴若兰,将她从刑架上解救下来,扶着腿脚虚软的她朝外走去。
  走到刑房门口,裴若兰停下脚步,她垂着眉眼挣扎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回头看他。
  裴若兰走后,杜林将刑房的门关上,宋俊臣感觉到霍准身上比陛下还盛的压迫感,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将首位让了出来,谄媚道,“王爷身体虚弱,您请坐!”
  霍准没有理会他的献媚,冷睨了他一眼,“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
  “王爷息怒,下官起初并没有想对裴氏用刑,是她的供词前言不搭后语,下官无法,只好给她些震慑。再者,眼下距离她被抓已经过去将近一日,下官以为王爷并不在意她们母子的生死。”
第95章 身首异处
  霍准听到宋俊臣说的最后一句话,只觉得后脊发凉,他不敢想象,他要是迟来一刻,裴若兰会是什么下场。
  隐在玄色大氅下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他看向宋俊臣的眼神冷如寒冰,“你知道她怀有身孕,还敢对她用刑?”
  霍准的威压比刚才还要令人胆寒,宋俊臣这会才意识到,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他还欲辩解,霍准面如阎罗,如同看死人一般的扫过他的脸,字字宣判道,“你凶狡贪暴,国之元恶,不去之,必动摇朝廷。”话落,抬起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杜林腰间的长刀,扫向宋俊臣的脖颈。
  宋俊臣根本没想到霍准会这般杀伐果决,直到身首异处,鲜血喷满刑房的墙壁,眼睛都还睁着。
  绑过裴若兰的两个羽林卫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如金纸,将头磕的震天响,“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霍准震了下手臂,将染血的长刀扔在地上,发出一阵脆响,他的脸上溅了些血,显得杀气腾腾,如修罗一般,两个羽林卫抖如筛糠。
  霍准却没有理会他们,他走到一旁的铜盆边,将身上的血渍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朝外走去。
  经过刑房门槛时,霍准脚下踉跄了一下,用冷水洗过的面庞越发苍白,杜林忙扶住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王爷大病初愈,回去歇着吧。”
  霍准安静的走在刑房夹道,一言不发,身影清瘦而孤寂。
  裴若兰出了暗无天日的刑房,才发现外面已是黄昏,不眠不休这么久,她本该又累又饿,可此时却没有任何感觉。
  她缓了会儿,双目才适应已经西堕的乌金余晖。
  “奴婢带您去梳洗一番。”阿九搀着裴若兰,提议道。
  裴若兰看了眼自己青裙上的脏污,嗓音干哑,“不打紧。”
  她想在这里等着霍准,把事情说清楚。
  霍准从刑房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风中的裴若兰,她发丝有些凌乱,衣裙空荡荡的挂在身上,眼睛布满血丝,瞧着楚楚可怜的。
  不过两人已经没有关系,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余光都不分一毫,形同陌路。
  裴若兰见他这样冷漠,心中不由刺痛,皱起眉叫了声“王爷”。
  霍准眼皮轻颤了一下,慢慢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裴若兰快步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下后,看着他漠然的表情,哽了一下,才道,“王爷答应过会让孙神医替我兄长治腿,如今孙神医已经提前到了京城,不知何时……”
  霍准没想到她追上来就为了说这件事,脸色越发难看,裴若兰察觉到他的不悦,声音不由小下去,嗓音也带了哭腔,“我跟了王爷这么久,就只求王爷这一件事,现在你都要反悔吗?”
  霍准听着她的指责,心中一阵一阵的发闷,他很想掐着她的下巴质问她,看到他现在这幅模样,她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吗?
  刚才看到她在刑房外等着他时,他以为她是要向他认错,再想到她之前受的委屈,他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原谅她了,可她一开口,担心的只有她的兄长。
  霍准的心中充斥着幽怨和愤怒,可在看到她泪凝于睫、梨花带雨的清弱面庞时,所有的怨愤又都化成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反正他答应过她的事情从未想过反悔,既如此,就遂了她的愿罢。
  “明日一早,本王就令孙神医去裴家为裴日文诊治。”霍准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交代,“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
  裴若兰抿了抿唇,“还有一件事……”
  “裴若兰!”霍准彻底失去耐心,语气里带了嘲讽,“本王昨日下午就让你离开,你却磨蹭到了晚上才走,最终落到刚才那般境地,就为了多跟本王提几个要求?”
  裴若兰没想到霍准竟是这样想她的,想到自己这一天一夜的担惊受怕和心力交瘁,她对他失望至极,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着,冷冷道,“我只是想告诉王爷,你中毒之事与我无关。”
  顿了顿她又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话已至此,我们就此告别,再也不见!”说罢她毫不留情的转身,青色的裙裾翻飞旋出一朵莲花。
  霍准看着她的背影,无端感觉到心慌,再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下意识的想拦住她问清楚,这时眼前却突然昏暗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猝然倒地。
  裴若兰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有片刻的起伏,但最后还是没有鬼去,径直转身离开。
  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清楚,没必要再继续纠缠。
  阿九看着杜林招呼人将霍准抬去前院,犹豫了下,还是朝裴若兰追去。
  主仆两人刚出延政街,一辆马车就停在她们身边,裴若兰认出,这是信阳侯府的马车。
  果然下一刻,雁奴打起帘子,信阳侯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她道,“看样子,你已经脱险了。”
  裴若兰有些诧异,“侯爷知道魏王府发生的事?”
  信阳侯但笑不语,“外面人多眼杂,先上车吧,本候送你回去。”
  裴若兰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上车后,信阳侯给她倒了一盏蜜水,看着她喝了一口,才道,“先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扣在魏王府,后来又有京城三大酷吏和数百羽林卫进了魏王府,其中缘由并不难猜。”
  顿了顿,她又道,“本候和魏王还未退婚,你自然不能见光,隐入下人之中,难免受到牵连。本候便想来看看,可能为你做些什么。”
  裴若兰不知信阳侯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经过霍准的翻脸无情,她也不想去猜测,只淡淡的朝她勾了勾唇。
  信阳侯察觉到她的沉默和苦涩,打量着她身上的狼狈,试探道,“这次,魏王让你伤心了?”
  裴若兰不想提起霍准,打断这个话题,“我有点累了。”
  “那你先睡会儿,快到裴家了本候叫你。”
  裴若兰“嗯”了一声,靠在车壁上,起初她只是想闭目养神,但想到有阿九在,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信阳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脸,不知过去多久,两行清泪从裴若兰紧闭的眼中流出,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做了噩梦。
第96章 离开京城
  “若兰!”信阳侯抬手按住裴若兰的肩头,轻轻摇了摇,想把她叫醒来。
  裴若兰幽幽的睁开眼睛,看到信阳侯明艳的眉眼,她怔了一下,才反过来自己是在信阳侯的马车上。
  信阳侯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帕递给她,指了指她布满水雾的眼睛,“擦擦眼泪。”
  裴若兰接过后,微微侧了身子,将眼角的泪珠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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