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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难负——徐风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8 17:12:41  作者:徐风吟【完结+番外】
  她离家已经近五个月,也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亲身体好否。还有戍守玉门关的兄长,若是来日西楚与漠北开战,他又该如何。
  “唉。”她收回视线,抬脚走进了殿。
  院内没有多少宫人,也并不明亮,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隐约可见凸起。她突然停了下来,四周张望着,随后狡黠一笑,竟做出了一个与她极为不符的动作。
  她脱掉了鞋子!抬脚走上了鹅卵石小道。
  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扎得脚底略痛,可她面上却不见一丝不适,反倒有几分畅快。
  她之前尚在家中时,若是胸中烦闷,便会脱掉鞋子去鹅卵石小道走上一遭。脚底板是遭了些罪,可心中苦闷却会散去一些。
  她低头走着,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不知不觉便到了头。一抬眼便看到山奈等在尽头,此刻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看样子她刚才的行为被她看个彻底。
  “小姐,你又给自己找罪受!”说着便蹲下身,将手中提着的鞋子往她脚上套。她低低笑了下,将她拉了起来走向寝殿。
  “好啦,就这么一回。”
  山奈却一脸不信任,脸颊气得鼓鼓得,“小姐你每次都会这么说。”
  鱼听雪讪讪笑了下,有些心虚。山奈同她一起长大,年龄尚比她小些,却一直像个姐姐似得照顾她。
  她不懂诗词歌赋,不懂谋略纵横。她只知道她的小姐要孤身一人来这个陌生的地方,所以她便离开家人,随她奔赴漠北,她只知道她的小姐遭了罪,所以她便要一直叨叨。
  只是今日她倒没如何唠叨她,反倒一脸古怪,鱼听雪转头看她一眼,调侃道:“今天不当老妈子了?”
  “小姐!”山奈作势要掐她,她一侧身躲了开,做了个鬼脸,三两步跑进了寝殿。只是一进去便知晓她为何一脸古怪了。
  多日不见的飞鸢正抱着剑坐在桌前,听到动静才睁开眼,眸子深沉如不见星月的漆黑夜空,冷淡又逼人。
  鱼听雪并未有太多意外,懒懒地靠在门上,山奈在她身后探出个脑袋。她挑眉问:“有事?”
  要知道飞鸢若非有事,便鲜少出现在人前。此刻这架势,倒像是等了她许久。
  飞鸢没有答话,眼神一转看向山奈,山奈被吓了一跳,抓着鱼听雪的袖子紧了紧。
  鱼听雪心下了然,拍拍她的手,轻声道:“山奈,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小姐~”她还哼唧着不想走,眼神一直偷瞄飞鸢,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去吧,”她把她往门外推,山奈最终还是拗不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寝殿。
  她抬脚走了进去,坐在了飞鸢对面,抓起晾好的茶壶倒了一盏,淡淡道:“有何事,说吧。”
  飞鸢沉默了半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敛着眼皮道,“太安城来的。”
  鱼听雪接过看了眼,信封上面无字,显然不是父母寄来的,那便只有一人了。她搁置在一旁不去拆开,抬眸看向她,“陛下有何指示?”
  飞鸢将“山鬼剑”放在一旁,抬手蘸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三个字。
  边防图。
  果然如此。
  鱼听雪心下冷笑,她才来漠北不足两月,西楚帝便迫不及待地要边防图了。看来西楚发兵漠北,也时日无多了。
  “我知道了,”她喝了口凉茶,“只是我根基尚未稳固,那东西我还接触不到,不过我会多加注意的。”
  飞鸢点点头,嗓音淡淡,“尽量快点。”
  说着她又掏出一个瓷瓶放到她面前,“解药。”想了想又补充道:“虽是有解药,但毒素依旧会累积在你体内,你还是快些找到边防图,拿到最终解药吧。”
  鱼听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飞鸢拿起剑消失在了殿内。
  她面上的笑意隐去,暖橘色的烛光却令她的神情显出几分冷漠来。
  西楚帝如此急于要漠北边防图,想来是已经做好了开战准备,可漠北这些年兵马日益强壮,必然不会束手就擒。
  届时两国两败俱伤,普通兵卒和百姓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上位者却依旧高立万民之首,后人还得吹嘘他们的功绩。
  一将功成万骨枯。
  战争啊,向来只是武将功成名就,上位者名流千古的趁手工具,谁又会去哀悼战争之下倾覆掉的家族,去为流离失所的百姓道一句不公。
  鱼听雪长长地叹了口气,面容苦涩。
  **
  亥时,未央宫。
  满室烛光照亮了大殿,王后一身殷红常服仰卧于贵妃榻上,不见一丝皱纹的眉心紧蹙着,神色忧思,纤细侍女立于身后替她揉着太阳穴,动作轻柔。
  她蓦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神色愈发烦躁,美目瞬间睁开,一把挥开了侍女的手。当即坐起了身,一侧的茶盏瓷瓶被掀翻在地,四分五裂。
  “娘娘息怒。”侍女嗓音不由发颤,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深深地伏下了身子。
  “去,看看殿下回来没有。”王后嗓音尖锐刺耳,一双丹凤眼如利刃般望向侍女,仿若她便是自己最恨的那人,要用眼神一刀一刀将她活剐。
  侍女单薄肩头不断发抖,刚要起身,便被来人打断。
  “母后何以生如此大的气?”拓拔野人未至声先行,洪亮嗓音从殿外传来,紧接着高大身躯跨过了门槛。
  王后瞥了他一眼又躺了回去,厉声喝道:“滚下去!”
  侍女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拓拔野大剌剌地走到一旁坐下,抓起宝石般的葡萄抛向空中,又张开嘴接住,全然不将王后的怒气放在眼中。
  王后见他如此浪荡模样,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冲上天灵盖,伸出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指着他就骂。
  “你还有心情吃葡萄,你知不知道今日宴席上你父王要册立拓拔旭为太子!你就看着半个月后这漠北还有没有你拓拔野的位置!”
  拓拔野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掏了掏耳朵,与王后一模一样的眸子中满是阴狠,“母后生什么气,这储君之位,他有没有命坐还不好说。”
  王后揉了揉眉心,语气虚弱了几分,“你今日去见你舅舅,他如何说的?”
  他嘴角勾起笑,可这笑愈看愈渗人。语气带了几分得意道:“舅舅说,下任漠北王非我莫属。”
  王后睁开眼看向他,面上怒气散了些,略显语重心长,“你舅舅既如此说,那便是有所把握,你莫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
  她顿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再次变得阴毒,语气森然,“千万别让那个贱人踩在我头上,也莫要让那贱人生的夺了你的位置。”
  “母后放心,儿臣定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拓拔野说着,起身走到她身侧替她按着额头,安抚道:“那对贱人活不了多久了,母后就放宽心,等着做太后吧。”
  王后露出笑来,自宴席上便郁结在胸口的气终于得以吐出,面容再次恢复了妖艳,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
  **
  半月时间转眼而逝,西楚使臣已在前日抵达呼兰城,被安置在使馆中暂做歇息。
  院内东南侧有一处蔓延了数米的葡萄架,是夏日纳凉最好的去处。弯月高悬,银白月光透过葡萄叶子间的缝隙洒下,自成一副光影画卷。
  鱼听雪用过晚膳,便拿了古书坐在葡萄架下纳凉。虽说明日便是她与拓拔旭的大婚,可她这个新妇却浑似与她无关,悠哉悠哉。
  不仅如此,一侧的石雕桌凳上还放着一个天青色瓷瓶,正是拓拔旭前些日子送来的“晓山青”。这个酒甘冽却不醉人,深得她心。
  读至深奥处,便停下来小啜一口,细细咂摸其中意味,若是琢磨不透,便拿起一侧的狼毫仔细标注,过些日子再来研读。
  只是她尚未享受多会这悠闲光阴,便被一个意料之中的人打破了宁静。
  柔妃带着一众宫人和礼品走进了昭宁殿,见正殿内不见她的身影,问过了山奈便寻来了此处。
  “听雪,”她站在一侧盯着她俯身桌案的侧颜静静瞧了半晌,才轻柔喊她。
  鱼听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神,抬头见是她便将书放在一侧站起了身,笑着迎了上去。
  “娘娘您来了,”她扶着柔妃坐在了石凳上,喊来山奈上了茶水点心,温润笑着陪坐在一侧。
  柔妃的到来在她意料之中。只是不知明日大婚,是否也能如她所料一般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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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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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妃拉起她的手,笑容欣慰:“婚服我顺道帮你取过来了,你别再差人跑一趟了。”
  “麻烦娘娘了,”鱼听雪抽出手倒了盏茶双手递给她,笑道,“婚服尺寸有些不合适,前些日子送去改,还没来得及差人去拿,没想到您就拿过来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过来昭宁殿刚好经过织锦局,顺道的事。”
  说着她瞧了眼一旁的天青色酒瓶,促狭道:“旭儿刚还说要过来这里,被我拦下了。”
  她面上出现恰到好处的娇羞,脸颊飞上两团红晕,宛若锦霞。柔妃笑意更甚。
  “在看什么书呢?”她拿起一旁的书翻了翻,轻轻读出了声,“《九州地理志》。”
  她就着月色翻了两页,见上面字迹竟与当朝文字有所不同,心中浮上丝讶异:“这是本古籍吧,有些字我都不认识呢。”
  鱼听雪轻点了下头:“我儿时随母亲去玉门关时,碰到一个游方术士,说是与我有缘,便将这本书赠予了我。里面的文字应当是一千年前大梁朝的文字。”
  “你能看懂内容?”柔妃不由啧啧称奇,“你父亲培养你真是花了心思的。寻常官家女子读书识字读《女戒》,再好点的学上些诗词歌赋,鲜少能被允许读这些杂书。”
  她低头看向摊在桌上的古书,眸光温暖,似是想起了儿时围绕在父母膝下的时光,笑意明显:“父亲说过,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出了无数雄才大略的帝王、功在千秋的文人将相,他们每个人都远比《女戒》这些糟粕可读得多。”
  “而女子并不比男子差在哪里,所以父母对我和兄长的教养其实并无太大差别。”
  柔妃原本笑意盈盈的眸子浮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又很快掩去,仿若先前眼中的落寞不曾出现。
  “你父亲的确是能说出这话的人,”她又盯着那本古籍看了会,轻声道:“他本就如此。”
  鱼听雪心下怅然,当年若非西楚帝将柔妃远嫁和亲,以父亲的出身和才学,倒还真有可能与柔妃结成连理。只是此时说再多都已无用,而母亲和父亲这么多年来感情也一直都不错。
  “听雪,”柔妃掩去眸中情绪,面上浮现一丝愧疚,“让你代替永乐来和亲,是皇兄他对不起你,你受委屈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接话。
  “不过你我都是西楚子民,家国始终应当排在个人荣辱喜乐之前,”柔妃见她面上无甚变化,话锋一转道,“不过旭儿是个好孩子,你嫁与他,必然不会受委屈的。”
  鱼听雪不由笑意深了些,这柔妃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手段真是不错,难怪能把漠北王的心笼络住,将王后稳稳碾压。
  “娘娘说的是,为家国大义,听雪无怨无悔。”她说着将古籍与狼毫收了起来,柔妃见状便站了起来。
  “对了,这是翎儿给你的礼物,”她招来一旁捧着礼盒的侍女,将东西递给她,“她被我拘在宫里学女工,天天嚷着要来找你。”
  她脸上的笑意真诚了些,掀开盒子看了眼又小心翼翼地合上:“王姬性子豪爽纯真,听雪也很喜欢。还麻烦娘娘转告她,礼物我很喜欢。”
  柔妃笑着点头,带着侍女告了辞。
  鱼听雪却没有回到寝殿,反而又坐了回去,拿起一旁的“晓山青”慢慢啜着,眸子微眯。
  **
  与此同时,乌云从远处踱步而至,将圆月遮盖了起来。宣明殿内的气氛亦沉闷压抑,甚至带着些剑拔弩张。
  昏黄烛光在桌案两侧燃着,焰光跳动。漠北王俯身在堆积如小山般的奏折之后,不时地写着什么。
  拓拔晗沉默着立于一侧,藏青衣衫微微凌乱,嘴唇周围的青色胡茬也冒了头,整个人看上去与以往意气风发之态大为不同,莫名憔悴。
  “你深夜来此,所为何事?”静谧良久,漠北王略微嘶哑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抬头见他这副模样便有些不悦,“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你好歹也是王子,如此姿态成何体统。”
  拓拔晗却未辩解,冲他行了一礼,深深弯腰不肯直起身来。漠北王盯着他瞧了一会,再次问他:“你深夜来找寡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抬头与漠北王对视,眸光坚定,一字一句道:“求父王解除昭宁公主与拓拔旭的婚约。”
  “什么?”漠北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对自己听到的话产生了怀疑,“解除旭儿与昭宁的婚姻?”
  “是。”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再过几个时辰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你现在要寡人取消他们的婚约。拓拔晗,酗酒将你的脑子也喝坏了是不是!”
  漠北王看着他颓废不堪的模样愈发生气,抬手就将奏折砸了过去。他沉默着一动不动,奏折边角瞬间将他额头砸出了血,血丝慢慢渗进了眼睛里,格外骇人。
  “这半月以来早朝也不上,日日酗酒,你可知那些大臣是如何参你的?”漠北王说着从桌案后站起了身,大步走了过来,如一座默然不语的山丘般伫立在了他身前。他却一步未退。
  拓拔晗身材其实已足够颀长健壮,可在他面前却仍旧显得单薄。
  他微微仰头,倔强的眼神直直地撞进漠北王的眸中,“儿臣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您没有听错。”
  他一掀衣袍跪了下去,声音闷闷地传来,“求父王取消他们二人的婚事。”
  “为何?”漠北王双手负在身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神情复杂又略显无奈。
  他的这个儿子啊,自小便与他不甚亲近,记忆里他总是躲在母亲身后,用一种渴慕又胆怯的眼神望着他。后来那个女子离世,这个孩子便愈发与他生疏,恭敬有余,亲昵不足。
  拓拔晗抿着唇不发一语,他也不催他。室内静得出奇,若不是烛光摇曳,倒真叫人怀疑时间在这里停滞了。
  “儿臣心悦她。”
  此话一出,像是堵塞山间清泉的石块被人挪了开去,他接下来的话也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
  “儿臣第一次见她,便被她的淡然宁静所吸引,到后来一路逃亡回到漠北,更是被她的善良和聪颖所打动。这二十年来,儿臣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过这种感觉,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我拓拔晗此生非她不娶,还望父王成全。”
  他高大身躯深深地伏倒在地,做足了姿态。
  漠北王低头盯着他看了半晌,缓缓蹲了下去:“你是为了她,还是她身后西楚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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