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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偷偷瞟了眼随便站着就婀娜多姿的祁缘，又看着觉得自己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的祁缘朝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亲密地挨着她，歪头看着她和她说话，简简直要激动得晕过去。
今天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特别多，她想要是越风铃有这般天人姿色，自己不一定能狠得下心拒绝，她可能会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毫无道德底线地搞三人行，反正源霖对人间的事也不熟悉，编个借口骗骗他也不是不行……
祁缘问她：“一开始看上源霖什么？”
简傻乎乎地答：“脸。”
祁缘哈哈一笑，给简比了个大拇指，“没错，他们神族精怪浑身上下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张脸，当初我由得斯宸在我身边乱晃，也是因为他的脸。”
斯宸听了这话也不恼，笑眯眯地同源霖说：“我们都要感谢师尊帮我们调整长相，不然也入不了她们的眼。”
源霖不明所以地同意道：“嗯，大概是这样。”
简和祁缘聊了一会儿，稍微熟悉了，难得能和源霖以外的精怪交朋友，简记起了很多关于精怪的疑问，小声问祁缘：“在精怪的世界里有没有身体好坏之分的？”
“你说的这个好坏的标准是什么？”
“就是会不会有精怪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的？”
“我不是自然修炼成的精怪，是被一个一肚子坏水的精怪变成精怪的，所以不太知道自然修炼的精怪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反正我平时是不会觉得身体不舒服的。”
“这样啊……”
“为什么问这个？”
简苦笑道：“我觉得源霖的身体不太好，怕他属于那种体弱多病的精怪。”
“啊，是说这个呀。”祁缘明白了，便安慰简：“你别太担心，源霖是两千年的大精怪，很厉害的，你就当他是在向你撒娇好了。我跟你说，斯宸那只猫有事没事就哼哼唧唧地撒娇，他们那些动物啊，应该都差不多，就喜欢被人抱在怀里摸摸亲亲再哄几句的。”
“哦……”简默默将这条记在心里，又问祁缘：“与精怪在人间生活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你们需不需要日常补充点什么营养能量之类的？”
“不用，我们会自己修炼的，你别太担心。”
“所以就让源霖好好待着就行了吗？”
“是呀，”祁缘顿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说：“如果你想为他做点什么的话，就保持心态平和吧。”
“心态平和？是让我不要大惊小怪吗？”
“也不全是，就是说你可以尝试着类似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那种生活态度，面对和源霖有关的事情时，不要太悲伤也不要太开心，保持平常心就好。”
“不悲伤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连开心也不要？”
“这个嘛，开心和悲伤都是最常有的情绪，其实也可以说是情绪的一体两面，你如果想少些悲伤，那么相应的只能少些开心。”
“那样不会在感情里变得很麻木吗？”
“会有那种可能，所以挺难做到的，很难把握合适的度，平常心和麻木只是一线之差，需要你自己好好摸索。”
“那是我应该达到的程度是吗？”简没想到自己在祁缘这里还领了个任务，又问道：“可是为什么要在源霖面前保持平常心呢？”
“额，因为源霖曾是神族的精怪，他们都比较麻烦的，会受到人类情绪的影响，所以你可能需要注意一下。”祁缘随便说了个不真不假的理由。
简倒是深信不疑，“原来如此，神族精怪是会和人类的联系紧密一点吗？”
“从某个角度来说，是那样的。”
简又小声问：“源霖退出神族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祁缘终于遇到她可以打包票的问题了，手一挥，说：“不会有的，你看我和斯宸，都是退族的精怪，现在不好好的吗，一点事都没有。我跟你说，精怪的族群全都是后天形成的，就像不同国家那样，一个人退出国籍能有什么影响？就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放心吧。”
简这才对源霖退出神族的决定彻底放心了。
斯宸和祁缘都没有做饭吃饭的习惯，今天为了欢迎简，特意点了外卖。
又因不知道简喜欢吃什么还不想问来问去的，于是什么都点了。
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从烧烤到小龙虾到螺蛳粉到寿司到披萨，从奶茶到咖啡到糖水到甜品，反正周围能点的比较受年轻人欢迎的店，他们都点了一遍。饭桌中间还有一个 8 寸的蛋糕，其上插着一支爱心形状的蜡烛，斯宸手指一动，一团小小的火飞过去，将蜡烛点燃。
简刚才看到了门口七八个外卖小哥一起过来送餐的盛况，现在又看着食物多得快溢出去的餐桌，悄声同源霖说：“他们好热情啊。”
源霖笑道：“当然啦，他们都想见一见你，想很久了。”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说我们的事？”
“晚上出门没有在家睡觉那次。”
简想了想，发现他们是最先知道她和源霖在一起的人，却现在才和她认识，这时间差还挺有意思。
简的食量面对着一桌子食物可以说约等于无，饱餐一顿后发现食物基本都没怎么动过。
简停筷，祁缘不怎么吃东西，源霖只挑着青菜吃，唯斯宸开始咔嚓咔嚓地解决桌上食物。简觉得斯宸的吃相有点可爱，多看了两眼，身旁的祁缘凑过来小声和她说：“那只猫对人间一切放凉了的食物都有兴趣，不用害怕，他把这些全吃了都吃不坏肚子。”
简笑笑，“你们家完全不会浪费食物呀。”
“是的。”
随意聊了人间生活一阵子，斯宸突然宣布了一个决定。
斯宸和祁缘准备搬家了，说是已经在这座城市很多年，且近来在这里捣乱的精怪几乎看不见了，他们可以放心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斯宸说：“等我们确定了地方就给你们寄明信片，告诉你们地址。”
源霖知道斯宸在人间的任务，问他：“那个你要守着的魂魄呢？”
“家里来了一只百来岁的年轻猫接我的岗，我现在可以轻松些了。”
“哪只猫？”
“师尊新收到身边养的猫，师尊去家里挑猫的时候没看上小猫，挑了一只百来岁性子挺活泼的，一得到可以到处走的许可就来人间找我说要顶我的职，让我享享清福，哈，我都到可以享清福的地位了，我索性就如他所愿，把事情交给他。你上次回去没看见吗？他 过来人间也就这几天的事。”
“没有，只看见那只小胖鸟。”
“我上次也看见它了。族里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吧？”
“嗯，有族长在，大家都能过点不错的生活。”
简听着他们说神族的事，小声告诉祁缘：“神族里有一个千年狐狸精可美了，你有看到吗？”
“没有，我上次只待了两三天，可能没遇到，哎呀，亏了。”
第三十三章 报复
简在祁缘那里待到晚上十点多，源霖带她回家之后又温温柔柔地亲热到大半夜，简累得沾枕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多。
这下是真的精神了，简还在赖床的时候就给越风铃发了微信，问她今天有没有空出去喝杯咖啡。
越风铃可能还没醒，一直到简洗漱完又站在冰箱面前看了一会儿，想好了要用七零八落的食材做点什么吃的时候，越风铃的回复才来，“好呀，我现在就可以出发，今天不想开车，就近去 S 咖啡厅可以吗？”
S 咖啡厅是 S 大厦后面的一间小咖啡厅，因为去哪里要绕路，简几次生出想试试那里的咖啡的心，又几次犯懒而没有去。
看来今天是终于可以去尝一下了。简回“好呀，我也现在出发过去，直接在那里见。”
虽然上回彼此说好了以后怎么相处，但还没付诸行动，简和越风铃心里都有点不安，怕尴尬。
然而当她们真坐在了咖啡厅里面对面时，似乎变得自然了。
心里的猜测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相互坦白之后的轻松感和熟悉感。
简心里坠着的事又减少一件，心情很好，笑着同越风铃说：“我怕我见到你的时候会想太多，其实是没见到你的时候我自己想太多了。”
“我也是，”越风铃耸肩，说，“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觉得秘密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沉重，但见了面才知道秘密是让我们变得更亲密了。”
因是早午餐，简一个放纵就把自己吃撑了，和越风铃在附近逛了一圈消消食才回家。
那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一点。
简刚回到家，刚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刚准备在源霖身边坐下，同他好好解释一下这几天她的郁闷和在方才已然放松了的心时，本来坐得好好的源霖蹭地站起来，吓了简一跳。
源霖嗅到了一丝精怪的气息，且是曾经遇到过的精怪。
那不是简从外面带回来的气息，是从屋子外面飘进来的。仿佛是有精怪正要经过。
源霖警惕心起，正想给屋子设结界护住简后他再出去查看。
没成想来不及，要开口询问他的简忽然直挺挺地往后倒，源霖连忙伸手接着她，将她抱在怀里，再一嗅，源霖脸色大变。
糟了，是毒！
窗外的气息也逼近了，再一瞬，逼仄的客厅里站了另一个人，满身都在向外散发浅紫色的毒雾。
源霖已在察觉到是毒的那一刻用结界将他和简都笼罩起来，抬眼看向来人，他认出来了，是曾经在人间捣乱又被他抓住的蘑菇精。
源霖喝道：“随便伤害无辜人类，你不要命了？！”
蘑菇精睁着一双空洞又巨大的眼睛，任性地哼了一声，得意地笑道：“我没伤害她，这毒雾对健康没影响的。我又不像你这么想死。而且她的命数都被你全改掉了，我能起多大作用啊。源霖，你惨了，你现在的法力损伤到这种程度了，连我的毒雾都要过这么久才嗅到。如果是从前，我刚施法你就知道了吧。呵呵，”蘑菇精上下打量了源霖一下，知晓源霖此时的修为仍是比他强，却耍赖似的说：“你不会是连我都打不过了吧？”
源霖一嗅到蘑菇精的气息就知道了：“你回到了神族。”
“是呀，我从你的结界逃出来没过几天就被姐姐抓住了。”
源霖沉声道：“既然是神族精怪，就好好遵守族规，不要在人间捣乱，不要在我面前惹是非，我不想出手教训你。”
“我是神族的精怪没错，可你现在已经不是了呀。我不是在人间捣乱，我是来找你的麻烦。又不是同一族的精怪，我打你怎么了？我现在对你做的和当初你对我做的有什么区别吗？何况要说到在人间捣乱的，应该是你吧，那个人类女孩真可怜，命数都被你改成什么样了？你也可怜，你没剩多少修为了吧？”
蘑菇精脸上挂着肆虐的笑，周身毒雾从浅紫色变为深紫色，加强侵蚀源霖的结界的速度。
源霖撑着结界阻挡蘑菇精的攻击，同时凝聚法力。白色微光如剑雨，从蘑菇精头顶簌簌落下，蘑菇精周身的毒雾护不住自己，动作也不灵敏，左支右绌躲避不及，身上被源霖的法力划出数道口子。
蘑菇精捂着手上的伤口，噘着嘴给自己疗伤，暗道真是烂船也有三斤钉，他本以为源霖受了那么久天谴损耗了那么多修为，身边还有个能拖住源霖手脚的人类，他可以占到便宜。
“呵，还有呢。”蘑菇精空洞的双眼闪过一丝兴奋，张大嘴，对着源霖缓缓吐出一股浓黑的毒雾。黑色毒雾凝成一条黑色巨蟒，吐着黑色的信子，确定了源霖的方位，便飞速向他游去。
源霖结印正要调出法器，动作忽地顿了一下，而后放下手。屋子里又多了一个精怪。
来者是一个戴着红帽子穿着花裙子的可爱女孩。
一抬手就将蘑菇精吐出的黑色毒雾收了去，再一挥手，满屋的毒雾都散尽了。
蘑菇精错愕地愣了一秒，惊道：“姐姐？！”而后不敢耽搁转身要逃，被动作迅速的女孩一把揪着衣领，控制在原地。
女孩骂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回去就把你捆起来，给你喂毒汁，把你毒成傻子！”
蘑菇精对他姐姐的手段是打心底里害怕的，委屈地大喊：“干嘛生气呀，反正他搭上一个普通人类也命不久矣了，我教训教训他很正常呀，不然等他死了我就没有机会了。他把我关起来很久！他是个坏蛋！”
“闭嘴！不仅是他，我这次也要把你关起来很久！”
“干嘛呀！他自己都要寻死了，我帮他一把而已。源霖你说，你是不是因为活太久了不想活才在这里和普通人类一起住的？我可没冤枉你的呀，你快说！”
女孩将一团红红的丝状物体塞进蘑菇精嘴里，蘑菇精登时无法言语，并沉沉睡了过去。
女孩对源霖说：“抱歉，没看好他。”
源霖冷着脸，显然不想原谅蘑菇精。
女孩又说：“我会罚他在家里思过，我家的处罚方式不会让他太好过的，你可以放心。”
源霖低头看了怀里晕迷不醒的简一眼，问：“她中了毒雾会怎么样？”
“无碍的，这毒只是让她不能动，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正说着，被女孩控制的蘑菇精忽然浑身发抖，女孩一摸他滚烫的皮肤，皱眉道：“怎么好像遭天谴了？用这种毒也会遭天谴？”女孩抬眼看着源霖，用眼神询问他。
源霖冷冷地说：“不管你们认为用的毒有事没事，总之是作用到人类身上了，遭天谴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上次抓他的时候他就在大马路上无差别地攻击人类，这种做派，不像神族精怪，请你回去好好教他神族族规是什么。或是他和你都不在乎，等以后哪天他犯下更大的过错，由老天爷来教导他，也不是不可以。”
女孩垂眸点点头，算是答应源霖会好好教导任性的蘑菇精，而后便施法离开了。
一顿闹腾，把客厅弄得乱七八糟，茶几倒了，码在电视墙边的书楼也倒了，沙发也挪了位。
源霖撤了结界，抬手施法将客厅恢复原样，而后抱简回房，让她睡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等她醒来。
源霖边等边生气，气自己，自觉是他害简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又琢磨着应该是在简这里住过的那只白蚁向蘑菇精透露了简的住处，等简醒来后他要将白蚁的事告诉她，并提议她搬家，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不晓得还有多少对他有意见的想搞打击报复的精怪会找上门。
从前的他不怕那些几百岁的小年轻，但现在的他不可不防。
可惜源霖琢磨的事都没机会同简说。
简几分钟后便睁开了眼睛，眨了两下眼，眼神逐渐清明。
源霖微笑着凑过去想安抚简，想着她是在蘑菇精还没现身的时候被毒晕的，不知道家里有精怪光临，晕倒这件事随便找个缘由搪塞过去就好，不想吓着她，让她觉得精怪是会随便攻击人类的。
可没等源霖扶，简自己一下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源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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