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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相依——隐倾云【完结】

时间:2024-05-17 17:21:14  作者:隐倾云【完结】
  天还没有大亮,那白色的簇新别墅如同野外孤坟,与过去没有任何变化,江孝娴摸黑进屋,却发现自己的房间空无一物,家具也全被清理一空。
  她站在房间正中央,孤独而无助地颤抖,轻声哭泣:“妈妈。”
  这一声来自女儿的呼唤,谁也没有听到,她从不是受到疼爱的人,就算有人听到,也没有谁会在意她。
  江孝娴从来目标明确,不会轻易被情感左右,哭了一会儿就想起自己是回来找钱的。
  别墅四处都黑着,天明前的睡眠最深,她自父亲过世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她已被家族除名,不被允许回来,也没人想到她会回来。
  她手摸着楼梯栏杆,缓慢地往父母房间走,嘴角诡异地笑着,眼睛却在哭,那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江孝娴推开门,床上有人睡着,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替江母掖好被子,才走进衣帽间打开一扇隐蔽柜门,那里面有保险箱。
  那密码父母没有告诉她,但她装过监控,悄悄记录下来,如今终于用上。
  可保险柜里没有现金,也没有黄金,只有几份如同废纸的文件和两只玉镯。
  江孝娴拿起镯子,瞧着挺绿,多少能换点钱,有总比没有好。
  她虽嫌弃,却也别无选择,只得收好了东西离开。
  刚转身,江母堵在衣帽间门口,穿着一身白睡衣,面容枯槁。她老了很多,也憔悴了许多,以往保养得再好,如今看来也是个实实在在的老人了,半边头发全白了。
  江孝娴鼻子有些酸,小声喊道:“妈。”
  “我早就没有什么女儿了,你不要乱认妈。”江母言行冷漠,拿起手机直接报警:“你好,家里半夜进了贼,请你们马上来一趟,地址是……”
  “妈!”江孝娴一步上前,打掉她耳边的手机,眼中的泪早已经流干,知道自己再如何示弱,也不会得到一点关爱。她有些绝望,推开江母往外走,却又被拉住。
  终于愿意原谅她了吗?终于愿意认她这个女儿了吗?
  江孝娴心跳也快了起来,这么久了,她也很想家,想要妈妈摸一摸她的脸,叫她一声女儿。只要妈妈肯认她,她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就是牢底坐穿也心甘情愿。
  她停住脚步转身,满怀雀跃看着面前的老人,江孝娴捧起脸擦着热泪,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激动,这泪已与刚才的含义不同了。
  “东西留下。”江母不带一丝情感,鄙夷地从上到下打量她,眼睛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扫了一圈,冷冷道:“你没钱用了还可以去卖,有些人就好大肚婆这口,卖不出去,我可以替你找买家,但你不该偷我的东西。”
  这句话万箭穿心,却出自母亲之口。
  江孝娴脸色唰地惨白,从脚尖凉到天灵盖,被击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她哭着摇头,“你是我的妈妈啊,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不问我好不好……”
  江母无情打断她:“留下东西,滚。”
  江孝娴泣不成声,转身穿过走廊就往楼下跑,一刻不想再留,东西她也要带走。
  江母追到楼梯,脚步不稳眼见着就要栽下去,她终于对这女儿伸出双手,眼神恳切神情真挚,这时候,只有女儿能救她。
  江孝娴神情木然,眼中一潭死水,站在台阶上不动,手也不肯抬一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死神从不会给人犹豫的机会,江母滚下楼,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脑后慢慢溢出一滩血,在雪白地砖上蔓延。
  屋子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坟墓本该如此。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起,她拿出手机匆匆一瞥,是警察。要问话不会这么早,是哪个环节暴露,已经不重要。江孝娴将手机扔进院中喷泉池,驾车离开。
  天边泛起鱼肚白,她行至沿江大道,已有警车在后围追堵截,警笛声震天响。
  再也无处可去,这天地广大,却是她的穷途末路。
  江孝娴缓缓流泪,从沿江大道转弯,那段路有一个斜坡通往江面浅滩,如今河流枯涸长了些青草。
  正是这里,她将王乙抛下江,还沉了一台车。
  天道轮回,不想她的末路也在这里。
  江孝娴停下车,用力推开车门,扶住腰艰难下车,无比眷恋地抚摸肚子,又看了眼这大千世界和星辰日月,一步步往春江深处走,消失在河道尽头。
第78章 爱意深浅
  赵睿看着嫌疑人在眼前自杀,沿着河道前后没有打捞到人,却从春江下游打捞出车辆,查到发动机号,这台车归江孝娴所有。
  车内血迹与之前春江的无名尸首对上,又通过行车轨迹与监控录像多方查证,确认原先断臂残肢是失踪多日的王乙,杀人凶手是江孝娴。
  恩怨分明,悬案告破。
  杜家走私案牵连甚广,杜先生为自保,撇清关系与杜夫人离婚。最终杜先生退居二线,从权利中心调任偏远城市清水衙门,负责看守水库。
  杜夫人将所有罪责推给杜二姨李招娣和杜大舅李夕惕,杜二姨跑路失踪,杜大舅坠楼身亡,嫌疑人江孝娴投江。
  此案了结。
  杜家势力瓦解,杜夫人行踪隐秘,杜吟山赴美念书,燕燕同行陪伴。整个杜家,从虞春消失匿迹。
  宋子浮自宋沉烟走后放手收拾局势,终于尘埃落定。
  ……
  转眼间,又是一年冬。
  伦敦气温已经接近零下9度,路面积雪厚重,大雾迷蒙阴冷。
  剑桥的圣诞氛围从十一月中旬开始,圣诞树装饰璀璨,街道灯火暖黄,墨绿与棕红的色调搭配,意味着冬假来临。
  宋沉烟已适应剑桥生活,又申请到学生宿舍,日常埋首课室与图书馆,性情比过去更沉静。
  她有典型的东方面孔,气韵贴近中式古典美人,婉约恬静,没有强壮的体魄,又不喜交际,在英上层并不受欢迎。因身边常有保镖与管家出没,外界只当她来自神秘的东方富豪家族。
  这日三一学院圣诞晚宴,大家着礼服披黑袍赶往餐厅,更像是晚八点的魔法师集会。
  剑桥的夜晚像童话镇,古老学院学术氛围浓郁,建筑风格优美厚重,内部装潢保留十八世纪风格。
  餐厅像极哈利波特食堂,深棕木质墙壁挂满名人画像,正当中是创始人亨利八世,屋顶浅米雕塑繁复精美,餐厅没有开灯,长桌上数盏烛台照明。
  教授们进入大厅,所有人起立默念拉丁文,进行餐前祷告。
  宋沉烟长发挽起着淡妆,面容清丽,浅米绸缎旗袍外穿学院黑袍,入乡随俗,晚祷后方正襟危坐长桌前,准备用餐。
  她吃不惯西餐,以往食堂供应不是薯条炸鱼,便是鸡胸肉拌土豆泥。今日倒好,有烟熏三文鱼,有牛油果虾挞,有品类众多的酒,还有恶评最多的圆白菜,她小口吃着,想起虞春的青江菜,想起家,微微出神。
  晚餐长达三小时,用餐氛围谨慎,礼仪优雅,也未免无聊,能说话的只有身边人。
  “你是东方古国的神秘女儿?”右侧男子金发碧眼五官深邃,身材高挑着正装披同款黑袍,浅金色头发油亮的梳往脑后,神情忧郁,气质高贵。
  宋沉烟反问:“你是王室流放海外的王子?”
  “卡尔。瑞典卡尔王室。”他作了个鬼脸,笑起来就撕碎华贵面具,原来开朗单纯。
  “宋沉烟。”她当他在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
  卡尔试图用蹩脚中文交流,“喔,姓宋,神秘家族,遥远的东方。”
  她微笑夸赞,“你中文真好。”
  卡尔又笑起来,眼神清澈,“我也有八分之一的东方血统,我母亲的外祖母是华人。”
  “很高兴认识你。”两人握手,相视一笑。
  晚宴结束,司机接宋沉烟回伦敦威斯敏斯特豪宅,她正要上楼,回首见卡尔在一楼大堂,原来这位同学也是邻居。
  他的管家刚刚离去,走时脱帽弯腰行礼,称呼他为王子。
  那他,真是瑞典王室?
  精致利己主义盛行年代,又是异国他乡,哪有人初次见面就自掀家底?王子毫无防备心,这单纯也让人卸下心防。
  卡尔迎上,邀约第二日共进晚餐。
  宋沉烟应邀。
  第二日,卡尔穿黑色西服白衬衣打领结,着装十分正式在大堂等候。
  宋沉烟倒是换了身装扮,黑色羊绒大衣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身姿窈窕,戴了顶黑色宽檐帽,露出半片红唇,有些风情万种的雏形。
  卡尔抬起手臂微笑,“福尔摩斯小姐,感谢赏光。”
  “王子殿下久等。”她配合点头,挽起他胳膊。
  两人投缘,相处如老朋友般自然,同去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听圣诞颂歌,又去摄政公园的圣诞集市闲逛,晚餐就近定在此处。
  卡尔极力推荐一家法国餐厅,小资情调消费中档,红酒牛肉最有特色,蒜香黄油青口也是经典菜品。
  宋沉烟笑,“两个外国人在英国吃法国菜,这意头真不错。”
  卡尔举止绅士,为她拉开座椅,“下次带你去吃全伦敦最有名的中国菜,那里的重庆火锅是招牌。”
  “那太好了。”
  卡尔问:“冬假回国吗?”
  “也许吧,我的家乡快要过春节。”宋沉烟看向窗外,想起虞春购物中心外的步行小道,春节时有庙会,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隔壁桌四位女孩聊天,从中国来伦敦旅行,江南人讲起虞春变化,提起今天是其中一位女孩生日,她们举杯庆贺,言谈间有简单的快乐。
  宋沉烟想起周乐语和杜吟山,想起春湖畔的家,想宋子浮,也想念他煮的酒酿汤圆。
  窗外雪花飘扬,他是不是一人在家,会不会孤单,会不会想她,身边有新人吗?她既已离开,就该从他生命中退场,那不是她的位置,不能贪恋占有。她下过决心,就要做到。
  服务生过来倒酒。
  宋沉烟回过神,让服务生给隔壁桌的女孩送去生日蛋糕和祝福,并为那一桌买单。
  女孩过来致谢,道一句新年快乐,萍水相逢各自离开。
  异国遇见同胞总让人感怀。
  回程时,宋沉烟的司机来接。
  那是一辆老款凯迪拉克轿车,经过改装加固,安全性能得到升级,整车防弹防撞,但外观十分低调。
  宋子浮并未在外为她购置豪车,但海外账户不设上限随她开销,只是不许她投资,动帐也需报备,宋沉烟明白,这是为安全考虑让她保持低调,也正合她意。
  卡尔从一对拥吻情侣那里买到手捧鲜花,离别前赠与宋沉烟。
  她轻笑:“中国有句老话,君子不夺人所好。”
  卡尔眼神清澈懵懂:“你这样美丽善良又富有慷慨,父亲一定是东方的国王。”
  “不,我们那儿没有国王。”宋沉烟接过花,笑而不语。
  “做我的爱人吧!王子和公主注定要相爱。”这表白热烈又直接。
  “爱人在中国等我,我不可以变心。”宋沉烟拒绝他,只觉得坦率的男孩可爱,邀他上车,“我们是邻居,可以一起回去。”
  卡尔表示遗憾,又轻松笑起来,真诚道:“没关系,你可以在中国拥有一位爱人,在英国也拥有一位爱人,我们都爱你,不是很好吗?”
  宋沉烟瞠目结舌:“这样也行?”
  “当然。试试?”
  两人返回威斯敏斯特住宅,各回各家。
  车上那番话,原封不动传到宋子浮耳里,字字清晰,他反反复复听了好些遍。
  宋子浮一会喜一会怒,咬牙切齿,她口中的爱人可是他?他将她捧在手心养成公主,可不是为了让她去嫁什么王子。只恨不能立刻将那个小东西绑回来,剖开她的心,问个明白。
  远隔重洋,她又态度冷淡,宋子浮无可奈何,只得威逼利诱,让宋家文缠着她回来过春节,商量好行程归期,落地前到机场接她。
  这天,正是她回国的日子。
  宋子浮在候机厅翘首以盼,看着航班降落,他在到达口等待许久也没见到她人。这时才知道,她没有按照预定的行程出发,还给管家团队放了假,自己与卡尔同行,登上飞往日本的航班,说是要去北海道看雪。
  欧洲没有雪?用得着飞十几个小时去日本?
  那小日本的雪有什么好看?
  虞春城也有雪,纷纷扬扬,江南雪景天下无双。
  宋子浮满腔喜悦烟消云散,无比落寞,手心捧着一片雪花渐渐融化,想起那年冬天她在眼前晃。
  寒假时,家里只有宋家文陪他。
  阿文成绩优异跳级到高三,已申请留学,想去英国陪宋沉烟。宋子浮却不想这两人单独在外,找了些理由建议他同时申请美国名校。
  宋沉烟不在家,两个男人也没有布置节日家居,春联都没贴,家里冷冷清清,年夜饭也是酒店送餐。
  除夕这天,宋子浮坐在宋沉烟卧室软塌,斜躺着喝闷酒,看她的照片想她。
  分离一年,他已难以忍受。
  当年宋沉烟独自生活六年,日日夜夜如何度过煎熬,遇见恶人恶事时又该怎样痛苦无助。
  他翻着手机里她的照片,她从幼年到成年,稚嫩面容渐渐温婉,圆润身姿渐渐窈窕,一点一滴都长在他心尖上。
  人总要通过分离痛觉,来辨别爱意深浅。
  宋子浮眼底布满血丝,慢慢泛红蓄起泪,又强自忍下,闭了闭眼站起身,决定找点事干,替那老洋房装修。
  硕士学制一年,她再过几个月就要回了。
  那房子,他要与她同住。
  春节后,老洋房硬装完工,宋子浮逛起家居,买家具买床。
  他躺在一张欧式大床上,闭眼想起上回老洋房塌掉的小床,唇角浮现一丝笑意。
  销售顾问用心介绍,不经意问:“太太怎不来一同选?”
  “她抛夫弃子留洋镀金去了。”
  “您太太一定是位有志向的优秀女性,这么俊的先生也能放得下。”
  宋子浮苦笑。
第79章 久别重逢
  春去秋来,宋沉烟硕士毕业归国,已是十月。
  距她离开,整整一年零九个月。
  宋沉烟回程依然想他,这感情与以往也不同。那种不可饶恕的羞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淡化了,她也不想去管什么伦理道德,她也没有妨碍谁,想就这样放肆下去,但这想法一直飘在空中,像云层一般时而厚重又时而稀薄。飞机落地时,理智的弦也已经回弹。
  到达时已是深夜,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回宋家别墅,想先梳理好工作整理好心情,过段时间再与宋子浮面谈。
  老洋房外观翻修过,周围已加装路灯,楼道比以往要宽阔敞亮,铺设木地板,木质扶手温润扎实。
  楼梯上去是一个小厅,摆设与宋家书房有几分相像,深棕书柜旁几幅金框油画,前面一张小牛皮沙发,上面搭着条米色绒毯,旁边圆几上,还有半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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