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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单脚吃力，直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我去考察过了，那条街虽然已经属于外城，但离黎城人口最密集的宵市只有一个路口，并且去空空寺只能经过那条街。”
“南炎没有宵禁，我只需要好好规划整合一番，一定可以将那个地方打造成黎城最繁华的街市。”
“......”
想法确实不错，只要能将那块地方盘活，日后的收益可想而知。
回想到自己刚才冲动之下的举动，林灿白了他一眼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给我机会了吗！”沈逸梗着脖子委屈道：“动不动就使用暴力，不就是仗着我舍不得还手！”
林灿气结：“我又没下重手。”
沈逸拗着脾气不搭理。
林灿环着胸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主动求和，“算我错了，跟你道歉。”
沈逸傲娇的扭头。
想到未来的商业街，林灿难得的忍着脾气继续哄他。
“宴会快开始了，我们先进去，一会儿多吃点肉补补。”
明明高大俊秀的男人偏偏拽着屁股让人推着走，搁平时后面的人早一脚搁上去了。
但今日，林灿咬牙都忍了，谁让她这人知人善用，现在还靠着这位爷为她打造商业帝国呢。
锦绣楼不愧是皇上亲自下旨督建的楼阁，两人一进去那气势可比外面强多了。
单是一二楼挑空的高檐顶，不仅雕梁画栋还镶嵌着数颗流光溢彩的各色宝石，给人迎面而来的那种奢华感，饶是林灿都有些眼花缭乱。
“沈逸，你说造这么一栋楼得花多少银子？”林灿喟叹道。
沈逸扫了一圈，摸摸下巴道：“大概几百万两？谁知道呢。”
皇家建造，原本用的东西就是精品中的精品，他粗略看了一眼，连最基本的檐木都用了上等的铁黄花梨。
这东西可是用来打造炮车或者海船的材料，素有水火不侵百年不腐的美誉。
这一栋锦绣楼高四层，大概五十多米，全部用铁黄花梨打造下来，光骨架应该就得百万两起步。
林灿挑眉，压着嗓子道：“站在这有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沈逸？
林灿一脸惋惜的拍拍沈逸的肩膀，摇着头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挖空大半个沈家，搞了这么个东西，这皇室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怪不得沈万千现在连生意都不敢做了，宁愿降低要求得过且过也不去赚钱。
有这样一个只想着不劳而获的貔貅在后面盯着，谁愿意当那给别人做嫁衣的傻老帽。
突然，林灿想到什么，将跟过来的沈逸一把扯得蹲下身，道：“咱们那些事你可得避着点，尽量别让人知道背后的东家是谁。”
沈逸侧脸看她，林灿煞有其事道：“财不外露。”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的挑了挑眉。
渐渐地，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都进了楼内开始落座，随着一阵轻声交谈，鲜衣华服的后妃和家眷门也依次进来。
林灿一眼就看到了和宁娉婷母女走在一起的母亲，柳如黛给她投了个安心的眼神。
宁娉婷混在人群里冲他们招手，林灿笑着也冲她招招手。
小妮子开心的挽着柳如黛和苏婵两人的胳膊落座。
带所有人都坐好，宫人鱼贯而入，将每一桌的冷盘先端了上来。
林灿闻着酒菜的香味，肚子很合事宜的传来一阵饥饿感。
就在这时。
“皇上驾到！”大太监尖声唱到。
原本楼内还在交谈的声音瞬间安静，大家连忙齐齐跪地行礼，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泰帝容胤一袭描金龙袍，虽然已是天命之年，但略显儒雅的面容由于养尊处优保养的很不错，给人的感觉不过四十岁出头，若是忽略了天子的威仪，很像前世的大学教授。
他稳步上了御台，转身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朝臣，满意的抬手道：“众卿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皇上。”
众人起身再次落座。
皇上再次开口道：“今日乃朕五十岁的正诞，诸位不必太过拘束，尽管随意，尽兴为好。”
第94章 西邑古乌族圣女
虽然皇上这么说，但在场谁又敢真正随意。
林灿扫了一眼，很快发现了一个特别的人。
她坐姿闲散神色淡然，整个殿内还没人敢动筷，染了蔻丹的纤手已经捏着筷子，优雅的吃上了桌上的冷盘。
林灿好奇打量了一眼，心底瞬间有了猜测。
“那个就是荣妃？”林灿压着嗓子隐晦的问旁边的沈逸。
沈逸看了一眼，低声道：“是，她就是五皇子的生母，东朝的荣霞公主。”
传说四妃中这位荣妃最得皇上喜爱，现在看来倒是所言不假。
其他三妃都端着身体谨小慎微，她却可以我行我素，不顾及场合。
不过，再特别又如何，和亲的公主坐到妃位已经到顶了，皇上再喜爱总不会将她抬上后位。
“北夏世子到！”
殿外一声通传拉回林灿的思绪，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
男人穿着北夏皇族的服饰，胸口绣着麒麟纹，往日半束的墨发今日全部高束于头顶。
掐着龙纹的紫金镶玉发冠熠熠生辉，将男人原本就俊美无铸的脸衬的越发矜贵威严。
这样的君洄林灿还是第一次见，一时看得有些愣神。
“定疆王世子君洄，代北夏恭祝皇上千秋不朽，万寿无疆。”君洄脊背笔挺，微微躬身见礼道。
垂下的眸子轻易一瞥，就看到人群里那张醒目的脸。
君洄心底是有些气愤林灿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想到她和沈逸旁若无人的打闹就觉得不爽。
而此刻，扫到少年脸上的呆愣，那股郁气莫名其妙就消散不少。
显然林灿的表情成功取悦了这位喜怒多变的世子爷。
没有人看到满脸正经的世子爷眼底悄然划过一丝笑意。
“借世子吉言，世子免礼入座吧！”
君洄不卑不亢道谢，顺着指引走向御台之下的座位。
林灿下意识抻着脖子视线跟着那道身影移动，看着他落座被一片乌泱泱的脑袋遮挡，这才泄气坐好。
细算算，自那日从君洄那回去，两人已经有好几日没见了，期间她倒是找过他两次，但次次都被阿琪找借口挡了，这男人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哪怕明明知道今日都会进宫，也不提前招呼一声，跟不认识似的。
林灿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
但她并不知道，前两日君洄之所以让阿琪拦着不见她，是因为他并不在府里。
他必须在离开南炎前，将楼外楼的事处理好。
留下阿琪就是担心熟人见不到他会起疑心，没想到这么巧林灿会连着来找他好几次。
君洄之前抽空来湖心就是打算找她解释，没想到会看到那一幕。
一生气就忘了这件事。
后来一想，反正林灿马上就要跟他去北夏了，路上他总有机会将这件事说清楚。
两人各自计较着，殿外各国的使臣也陆续到了。
接下来，就是使者们进殿献礼，东朝的，西邑的，还有一切塞外部落的。
什么游仙枕，琉璃彩凤玉璧，东海紫玉珠......
最后，通传太监扯着嗓子道：“西邑圣女到！”
殿内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转向门口。
沈逸有些疑惑：“西邑圣女？西邑不是已经有使臣来了吗？怎么又来个圣女？”
其他人也开始低声议论，林灿摇头表示不清楚，侧眸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向门口。
环佩叮当的响动由远及近，一个装扮精致眉目明艳的锦衣少女蒙着面纱走了进来。
她身上的衣服很有意思，色彩华丽的布料坠着各式各样的珠子，紧紧贴合着玲珑起伏的曲线，与南炎女子柔弱内敛的模样完全不同，给人的感觉很是张扬大胆。
林灿挑眉，淡淡扫了一眼，果然看到殿内男女完全迥异的两种脸色。
前者无不惊艳，后者倒是有嫉妒有羡慕还有好奇。
当然，那个好奇的眼神是人群中某个傻妮子投出来的。
“西邑古乌族圣女，红藜，参见皇上。”
御台之上的容胤看向红藜眼中倒是没什么惊艳之色，浅笑道：“圣女不必多礼，远道而来辛苦了，快快入座吧。”
林灿和沈逸对视一眼，果然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意外。
皇上对这个圣女虽不欣赏但也太过礼遇了，言语间竟然比其他国家的使臣还要客气。
“古乌族在西邑权势很大吗？”林灿皱眉道。
看那些西邑使臣神色有些尊敬，显然这圣女在西邑地位也是颇高。
左后方一个谦和文弱的公子突然凑近，掩着唇低声道：
“古乌族是西邑四大部族之一，族中多为女子主事，据说她们的族人掌握着一些神秘的能力，圣女是族人推选出的能力最强之人。”
“原来是这样。”林灿点点头。
男子道：“西邑虽然是皇权当政，但各地方势力却是由部族掌控。”
“皇权在某种意义上早就被部族瓜分瓦解，有些大的部族在西邑的话语权甚至比皇室还要大。”
“这么说，这古乌族在西邑定是很有话语权了？”
男子点点头，“古乌族是西邑三大部族之首。”
林灿颔首表示了解，浅笑道：“敢问公子是？”
“方与之，他爹是翰林院掌院。”旁边的沈逸突然插话。
方与之看了眼沈逸，似乎有些胆怯很快移开视线，不好意思的看向林灿，“我与沈兄早前有些纠葛，让你见笑了。”
林灿扯扯唇，就听到另一只耳朵旁的某人低声道：“什么纠葛，就是在以前那个书院的时候，他总是文绉绉的替先生说教，我听得脑子疼，揍了他两次而已。”
？！
林灿下意识看向方与之，对方还毫不知情的给了她一个得体的笑，她连忙尴尬的扯扯嘴角。
这人脾气这么好的？
沈逸揍他他竟然也不生气，还有他之前那个表情，是害怕沈逸吗？
这黎城的官宦子弟中还有害怕沈逸的人？！
“皇上，红藜今日前来也给皇上带了一份寿礼，这份寿礼有些特别，需要有人帮忙抬上来，还请皇上准许。”
“准了。”
“谢皇上。”红藜行了礼，起身对着殿外拍了拍手。
第95章 认主的玉芙蓉
“小国公。”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西邑圣女身上，突然有人低声叫她，林灿被吓了一下。
回头一看，阿琪弓着身子将一张纸条塞给她，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林灿眨了眨眼睛，看了眼阿琪消失的方向，不由想到君洄。
搞什么？神神秘秘。
“给了？”
“嗯。”
阿琪凑近，“主子，上次咱们说好的是直接回北夏，现在要绕路去一趟忻州，您觉得小国公还会同意吗？”
闻言，君洄手上酒杯一顿，脸上多了几分犹豫，“你觉得他会拒绝？”
阿琪摇了摇头，“拒绝应该不会，但依小国公的性子，很有可能......要涨价。”
“......”
短短一行字，林灿一眼就扫完了。
“去忻州？之前可没说还要多绕这么一圈。”
将纸条团了团塞进怀里，林灿撇撇嘴自言自语道。
沈逸见林灿表情不对，侧身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见沈逸一脸不信的盯着自己，林灿懒懒道：“完了再告诉你。”
咚。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众人循声望去，红藜身后出现四个西邑男子，将一个半人高的花瓶放在地上。
“皇上，这便是古乌族献给皇上的寿礼。”
随着红藜伸手指引，所有人将视线落在那个形状独特的花瓶上。
“这是什么？”
“上面栽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只有叶子？”
“没见过，不过那叶子倒是挺别致的。”
“确实，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花叶。”
南炎的器皿大多瓶口较高瓶身较窄，而眼前的花瓶瓶身比较粗壮，瓶口也和瓶身差不多宽。
花瓶根据西邑特有的民族特色装扮过，颜色一如红藜身上的衣服很是艳丽，衬的上面那几簇莹白中透着浅绿的花叶很是好看。
“皇上，此花名叫玉芙蓉，乃我古乌族的圣花，花期很长周身皆可入药，用花瓣和花叶泡茶不仅可以美容养颜，还可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百病不侵四个字一落，所有人看着那花瓶的眼神都变了。
林灿微微蹙眉，看向一脸高傲的红藜。
用这样一个噱头献礼，这古乌族到底想做什么？
百病不侵？
她活了两世还没听过什么东西有这样的奇效。
人体和自然万物都一样，盛极必衰，再好的药顶多可以增强身体免疫，完全抗衡自然规律和病毒入侵那是不可能的。
“圣女此言当真，若真如此这玉芙蓉倒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红藜挥了挥手，那四名西邑男子躬身退下。
冲着御台走进两步道：“皇上有所不知，这盆玉芙蓉与普通的玉芙蓉还有不同。”
话落，红藜的手伸进腰间，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
大公公李庆茹瞬间将容胤护在身后，“圣女这是做什么，圣上面前不可携带兵器！”
御台之下的众臣也是面色警惕的看向红藜。
红藜突然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诸位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恭敬地举起匕首看向容胤，“皇上，红藜只是想请您取一点自己的血，方便红藜展示这玉芙蓉的特别之处而已。”
“取血？！”李庆茹惊呼，“皇上乃九五之尊御体尊贵，怎能随便取血！”
红藜突然捂嘴笑，那笑似乎在嘲讽在场众人的无知。
眼见着大家脸色都有些难看，红藜渐渐收了笑，道：“这株玉芙蓉是我族上一任圣女精心培育三十年所得的绝品，所有功效不仅比一般的玉芙蓉强上数倍，最特别的是，它.....认主。”
认主？
林灿皱眉。
“皇上，其中的许多好处红藜稍后会尽数告知，但当务之急还是请皇上先取些血，这株玉芙蓉马上就要开花，若在开花前不能认主此花的药效便会大打折扣，我族前任圣女三十年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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