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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雀一身反骨,疯批王爷休想驯服——虞声声【完结】

时间:2024-05-28 14:35:11  作者:虞声声【完结】
  “这里是墙壁,难道我一脚就能踹开吗?”裴寂猛踹了那里一脚,接着两人瞧见那里立刻坍塌了一些石块,露出一个狭小的洞口来。他不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地弄出一个通道,墙壁的那边很窄,他不太确定通往何处。反正不离开也是要饿死,两个人还是选择离开。
  这通道又小又长,一开始白棠在前,但后来不知从哪儿跳出来一只老鼠,她便死活不肯在前面了。
  这通道里既然有老鼠,就说明肯定通向外面,他们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白棠的右臂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左肩上也不断地渗出鲜血,她觉得自己额头滚烫,应该是伤口发炎,她又烧起来了。
  “我爬不动了,”白棠说:“大人,你自己走吧。”
  “我听见水声了,”裴寂说:“这说明我们离出口不远。”
  白棠知道裴寂没撒谎,她也听见外面有噼里啪啦的水声,应该是下雨了。并且除去他这个人从不撒谎外,也因为他的幽闭恐惧症都没发作,身体往往是最诚实的。
  可她也是真的走不动了,白棠脑袋昏昏沉沉,很想睡觉,于是摇摇晃晃倒在通道里,一言不发。
  “起来!”裴寂不耐烦地开口。
  白棠一动不动。
  正巧一只老鼠路过,裴寂用匕首将那老鼠劈成两半拿到白棠眼前。
  白棠懒得看他,连眼皮都不抬。
  裴寂拉过白棠的手,发现她的手确实滚烫,这通道是在地下,本就是阴暗湿冷,正常人是不会有这么高的温度的。他本想丢下白棠不管,走了两步又折回去,将自己的玉佩卸下来,叫她握住。
  “现在起来的话,这玉佩就是你的了。”裴寂说:“这玉佩很值钱。”
  白棠费力将那玉佩举到眼前,她眨巴着眼睛,摸着那纹路和玉质,说道:“好奇怪,我好像见过跟这个差不多的玉佩。”
  “你烧糊涂了。”裴寂说:“你绝无可能见过。”
  因为这是皇室的玉佩,而白棠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就算是这些年常出没在市井,也绝无可能见到皇室之物。”
  “真的送给我?”白棠艰难扯出一个微笑。
  “真的。”裴寂点头:“但如果你死了,这玉佩和之前你放在荷包里的金子我会拿走。”
  白棠听了这话,捂紧了荷包,她挣扎着爬起来,讪笑两声:“哈哈,大人这话说的,真叫我不敢死了。”
  这次两个人爬了没多远,就爬到一个空旷之地,好像是被有心人挖出的坑地,两个人在坑底齐齐往头上看去,看到一个木板横在出口上方,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从木板那面传来,也有细细的雨水滴答滴答的顺着木板的缝隙落下来。
  裴寂在坑底找到一个烧焦了的梯子,只剩下半截,很明显这里曾有人爬出来过。
  裴寂又从白棠的衣服撕下很长的一条,系在自己的匕首上,接着向上一抛,那匕首恰好卡在木板的缝隙中,他轻轻一用力,那木板便碎成两截,雨丝飘到他的脸上,他看见了外面的天空,随手将一个信号烟花掷到空中。
  接着他转头去看白棠,那女子很是狼狈地倒在地上,冰凉的风从出口吹过来,吹动她破碎的衣裙,扑簌簌如同一只小蛾,于是他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又将她额前的头发拂开,瞧她皱着眉头睡着的眉眼。
  属实还是……没什么看头。
  正当他全神贯注看着的时候,上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殿下,属下来迟。”
第24章 没眼色
  赤影觉得自己好像出现得十分不是时候。
  赤影跳下来才发现,白棠身上破破烂烂的,明显是叫人撕坏的,手里还抓着那枚靖王的玉佩,靖王现在心思也不在自己马上要汇报的事上,一双眼睛搁在这白棠身上拔不出来了似的,自己刚刚为啥非如此不识趣呢?
  “廖大人的管家和其余部下已经悉数抓到,也已连夜审了,除了那把扇子还未知其下落。”赤影小心翼翼觑着靖王的脸色。
  看裴寂阴沉着一张脸,又突然伸手过来,赤影还以为是要捅他一刀,于是闭上眼睛迎接迟早要来的命运,接着他发现自己腰间一空,自己一直佩戴着的葫芦不见了。
  裴寂将葫芦里的水小心喂给白棠,又从一个小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来给白棠吃下,赤影认出是降香丸。虽说不是多名贵的药材,但是裴寂居然没有自己先吃,这事倒叫赤影很是意外。
  外头的雨慢慢停了,赤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这里离地面较远,直接跳肯定是跳不上去,只能是一个人踩着一个人先上去,然后去找藤蔓,再把其余两个人再拽上去。
  赤影觉得应该是自己先上去,他的眼神在白棠和靖王之间留恋了很久,私以为这个时候他不能单独跟白棠呆在一起,需要避嫌;可是靖王身上现在有伤,若是在平时遇到紧急情况踩也就踩一脚了,这个时候一定会加重他的伤势;于是赤影左思右想,给出了一个答案:
  要不让白姑娘先上去?
  “你觉得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拉动我们谁?”裴寂怒极反笑,一边蹲下身子一边想大概自己是需要换个暗卫了,下次应该换个脑子好点的:“你上去!”
  赤影领命爬出坑底,在附近的山里找到一些藤蔓,一边拴在树上,一边甩到坑里,裴寂将藤蔓缠在白棠身上,让她先爬上去。
  三人都到地面之后,赤影提到目前他们三人已在汴京城外,白棠如梦初醒般询问了现在是什么日子,这才发现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白棠心急如焚,她心里挂着小铃铛和柳儿,又怕宋宴和宋娘子着急,于是她说什么也不肯休憩片刻,而是执意要立刻回府。
  “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裴寂说。
  “差,他们一定满汴京城找我呢,说不准会捅出什么篓子来,我得回去。”白棠跌跌撞撞地只不断地重复这一句:“我得回去。”
  好在赤影来时带了两匹马,他将一匹留给了裴寂和白棠,一匹留给自己。
  白棠不会骑,她连马也上不去,裴寂一言不发,抿着唇,突然上前托举她的腰身。此前虽然在密室里也曾亲密接触,可那时候四下无人,再者他是病人,可是现在,白棠只觉得腰上的那双大手滚烫,叫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起来。可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她只是转移视线想假装不在意这些,却和赤影的眼神撞在一起,赤影的眼神明显有些误会,也是一时躲闪不开,白棠顿时又羞又恼,又觉得没必要跟一个暗卫解释,颇有些欲盖弥彰之感。
  白棠的心思转了九个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马鞍之上了。
  她的双脚离两侧的马镫有些远,不过她马上就知道这并没t什么问题了,因为裴寂也立刻上了马,他宽阔的胸膛与她瘦弱的脊背靠在一起,那马镫是给他预备的。
  好像太近了…
  确实太近了。
  近到,她能听见他的心跳。
  白棠打定主意不管这些,反正她也不过只是套了一个古代人的壳子而已,这些宗教礼法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这是白棠第一次骑马,她趁裴寂不注意偷偷用手握了一下绷紧的缰绳,粗糙到仿佛可以磨坏她的手。她一开始很怕,怕到不敢睁眼;睁眼后她瞧见景色在不断快速的往后抛去;再接下来她大着胆子向后扫了一眼裴寂。跟之前俯视的时候不同,那时候白棠眼中的他是一个刚刚睡醒的病人;现在的他却满身桀骜之感。
  “又在看?”裴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棠被说中了心思,又在马上,无处可去,她感觉自己整张脸滚烫又要烧起来,她不愿意夸裴寂长的好,也不敢说假话,只好瞧着微微露出的一角太阳再一次答非所问:
  “这是我第一次骑马。”
  “骑马好玩吗?”裴寂问道。
  “好玩,”
  白棠眯着眼睛微微笑着,有风吹过她之前打湿的头发,如今有些干了,显得毛毛躁躁的:
  “大人,你叫什么名字?”
  裴寂听见问话半天没有回答,白棠也不着急,她就那样坐在马上,瞧着太阳升起来的景色,笑着说:“不说也可以。”她并不是非要知道他的名字,一路上她也不曾问过,只是一瞬间的动念,她日后可能都没机会再与他相见,也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骑马,她只是希望回忆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名字可以念叨,而不是‘活阎王’或是‘疯子’这样的代号。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直到赤影喊道:“到了!前面就是城门!”
  白棠抬眼望去,城门已经开了,城门上深深刻着三个字‘汴京城’。
  到了城门,白棠本想下马,但是裴寂只是自己翻身下马,将白棠留在马上,他说:“你第一次骑马,可以多骑一会儿。”
  骑着马进城,白棠觉得这实在是太招摇了,作为一个透明人她还从未干过这么高调的事,她只觉得整个市集上那些买菜的、推着小车叫卖的、和睦的夫妇、欢闹的孩子都好像在睁着眼睛瞧她。
  接着,她在熙攘的人群里,瞧见了小宴子。
  宋宴好像看见她很长时间了,他身边还站着陈晋。
  “快放我下来。”白棠摸着马儿的毛,附身冲着正在牵马的裴寂说道。
  裴寂显然也瞧见了宋宴,那个在汴京狱里她一路护着的小贼,他仍旧用手紧握她的腰肢托她下来,不加任何遮掩。
  刚刚是在城外,只有赤影看见;现在是在城内,宋宴瞧的清清楚楚。
  宋宴顾不上吃醋,他只是焦急地朝白棠跑过来,白棠也着急地朝他跑去。
  刚跑两步,白棠又跑回来,将裴寂的大氅脱下来双手举着还给他,裴寂接过,白棠就要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棠。”裴寂还是叫住了她:“我的名字,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他们之间,还会有下次见面吗?
  白棠摇摇头,离开了。
  裴寂紧盯着白棠与宋宴交握的手,瞧白棠身上现在披着宋宴的衣裳,又看见他们叽叽喳喳谈笑的样子,心里有一种无名怒火升腾而起,眼底也升腾起一抹愠色。
  赤影终于瞧得分明,怪不得同伴们总是说他没眼色,哪有互生情愫的人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看来那位白四姑娘与自家主子之间只是萍水之缘罢了,那衣裳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是因为受伤,至于那玉佩只是补偿,也是,靖王府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看上这个小姑娘吗,白棠好看是好看的,但是确实也是高攀不上自家主子,还是跟这个小贼登对一些。于是他牵着马走过来,冲着两人的背影对裴寂说道:
  “挺般配的一对,是吧?”
  “回府。”
第25章 一袋金子
  白棠第一时间回了白府,小铃铛已经哭成泪人,柳儿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但好在这几日白府全部的心思都在三姐姐白瑾柔的定亲事上,并没在意她的去向,只是平日来送饭的几个小丫鬟总是不见白棠,也都被柳儿搪塞走了。也亏得柳儿胆子大,若是将此事捅出去,怕是她和小铃铛两个也是不能活了。
  两个人一轮一替,整个汴京城都找遍了也没找到白棠,现在柳儿回想起来依然很是后怕。
  白棠回府后,柳儿动了真格,不知从哪儿捡来一块大石头,将那害人的狗洞给填的严严实实,又整日看着白棠绝不许她再出去。
  白棠这一趟本就伤了身子,将将养在府中便也乐得清闲,哄了柳儿和小铃铛很长时间也没叫两人消气,最后白棠将那袋子金子拿出来,晃瞎了两个小丫头的眼睛。
  一袋子金子被白棠摆在桌面上,很快便被规划好了去路,一半拿去给赛华佗平账,她知道这些年赛华佗嘴上是分文不让,实际暗地里少算了她和小宴子许多;剩下的叫小铃铛去成衣店给白棠自己做两身衣裳,之前的实在是不能穿了,顺便给柳儿和小铃铛也各做两件,这又要花去不少;她将最后的那些金子收起来,上次小宴子的事四海他们没少出力,等着下次见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柳儿不许白棠再出去,于是自告奋勇地担起了给赛华佗平账的重任,她到了医药铺子,先是四下打量打量,果真还是这副破败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看向堂前唯一一个陌生的面孔:“新来的?”看陈晋支支吾吾的样子,柳儿也没来由的烦躁,她问:“赛华佗呢?”
  这会子没有来问诊的,所以赛华佗在里面喝酒,因为喝得很凶,所以遣宋宴去打酒,宋宴拎着两桶酒跑进来的时候正瞧见这一幕,便叫道:“柳儿姐。”柳儿点点头,将陈晋撂在一边,只跟宋宴说起话来。
  “我师父他喝了酒,这会子实在没法见人。”宋宴挠挠头。
  柳儿倒不在意:“这些钱你拿着,只多不少,一会交给赛华佗就成了。”她将带来的钱袋子搁在桌子上:“就这点事,我回了。”
  好巧不巧,正赶上燕淮也往这里来,柳儿只瞧见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进了这破败的医药铺子,细长如葱的手指旁若无人地一把抓起了那钱袋子,倚着桌子笑起来:“呦,是金子,你们谁发财了?”
  柳儿一把抢过那袋金子,放到宋宴手里:“是给赛华佗的,别弄丢了。”
  宋宴刚刚不曾查看,但他也没想到是一袋子金子,于是问:“棠棠哪弄来的?”
  “活活搭上了半条命。”柳儿掐着腰刻薄地嘟囔着:“也不知怎么就搭上你们这门子亲戚,讨债来的。”
  瞧柳儿出了门,宋宴也一言不发地去找赛华佗了,燕淮悄悄问陈晋:“那是谁啊?出手那么阔绰,火气却那么大,说话也那么难听?”
  “不知道,好像是棠妹妹身边的人。”这些天相处,两人已经熟识,所以陈晋终于可以面对燕淮说上几句话。
  “白府的人?”
  “什么白府?”陈晋并不知道白棠的真实身份。
  燕淮摇摇头,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也是奇怪,好些天没见到白棠了,也不知她的伤好点了没。”
  白棠受伤的事是陈晋讲给她的,燕淮原本一开始打算再也不来此处,可是那天不知怎么的,那双脚非要往这儿来,却没听见白棠尸骨无存的消息,只是听到了她受伤的消息,按陈晋所言,还是两个瞧着很富贵的男人牵着马妥帖送回来的,若她所料不错,其中一个便是靖王无疑。
  依着靖王的性子,原是宁肯杀错不肯放过的,没想到竟还留了她一条命,燕淮想到刚刚瞧见的那袋子金子,凭白棠那点白府的月钱,就是攒到死也攒不出来,她知道那一定是靖王给的。
  跟靖王打交道,在那个节骨眼上有那么明显的嫌疑,不仅没丧了命,送她回来还不够,还给了她那些金子。
  燕淮作为燕春楼里的女子,什么样的男子都见过,她很快便想通了靖王的心思,她只是有些讶异,他们之前也往靖王身边塞过不少女人,可是靖王从不上钩,能进靖王府里的那些女子都是些背后有势力的,她们能安排的也都是些没有娘家倚靠的,靖王从来瞧也不瞧。
  她正在前堂想着,宋宴跑到里屋去,把酒坛子递给赛华佗,又将那钱袋子递给他。
  赛华佗喝得醉醺醺,瞧见那些金子后也是酒醒了大半:“哪来的?你又去偷?”说着便要扔过去一个酒坛子给他点厉害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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