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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有一部分，是陈正辉跟他拉扯间，没有控制住力道，不小心把他伤到的。
王锦到现在都没照镜子，他感觉到自己眼角很疼，但他不知道自己眼角的淤青有多厉害。
可其他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尹凝强忍怒火，“你想怎么样？我们这边是正当防卫。是他先骚扰我的。”
江伝琛懒得争吵，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重新靠回椅背。
“不如各退一步，你说个数，我们私了。就当看在你男朋友的面子上。”
各退一步不是重点，私了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男朋友这四个字。
江伝琛在提醒尹凝，闹大了就会传到裴佑航耳朵里。
打蛇打七寸，他太清楚她的七寸在哪里。
最后，王锦不情不愿地给尹凝鞠躬道歉，赔了三千块钱了事。
派出所门口，江伝琛倚着车身抽烟，好像专门在等她的样子。
她装看不见，准备跟陈正辉去骑小电驴。
江伝琛视线牢牢锁定她，“过来。”
陈正辉一脸茫然地看了尹凝一眼。
见她不回头，江伝琛直接点名。
“尹凝，男人的车能随便坐吗？”
尹凝后脊发凉，心里涌出一种老鼠见了猫的恐惧感。
她停住脚步，“小陈，你先走吧。”
陈正辉有些担心，“尹医生，他真的是你朋友？”
尹凝点头，“我男朋友的朋友，没事的。”
陈正辉也只好先走。
尹凝上了他的车，这辆车四面都被贴了防窥膜，车外阳光明媚，车内却阴暗的可以溢出凉意。
尹凝无力反抗，江伝琛轻捻着她的下巴。
“又欠收拾？这么喜欢勾引男人？”
尹凝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好像舒婧死后，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鼓起勇气，推开江伝琛。
“江少，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再痴心妄想嫁进豪门了，你们的圈子我也不想再挤进去了。”
“我会老老实实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
第50章 还冷吗
江伝琛自己都没发现，在她说完的那一刻，自己的脸色有多阴沉。
可看着她眼里没有光的样子，江伝琛心里又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我不是裴佑航，你在我面前演苦肉计，没用。”
他兀自把玩着腕表，表带的扣子被他抬起又扣下，来来回回，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可尹凝不是演戏，她是真的累了。
尤其是在舒婧死后，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随江少怎么想吧。”
她准备下车，扭身的一瞬间手腕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扼住。
江伝琛搂着她的细腰，他们许久没有亲热，对彼此的身体都有些生疏，但当触碰的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又从毛孔涌出来。
江伝琛熟练摸索到她的蝴蝶骨，再到脖颈，再到后脑。
尹凝两只手僵硬抵在胸口前，江伝琛握着其中一个小拳头，诱导似地从她胸前拿开。
在汹涌来临之前，尹凝屏气凝神，全身紧绷。
江伝琛半眯着琥珀色眼眸，托起她的前胸。
她整个人几乎贴到了他身上。
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还不认错？你们冬城都是你这样的犟种？”
尹凝蹙眉，“认什么错？”
江伝琛的薄唇碾过她的唇珠，近乎蛊惑。
“你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老老实实跟我说实话。”
“我保证将来你的日子不比嫁入豪门的差。”
尹凝陷入沉思，一时忘记了反抗。
舒婧死了，她来京城的目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江伝琛见她不说话，一把扯开她的外套，在她圆润的肩头上啃咬了一口。
疼得尹凝猝不及防，在他身上轻颤。
她立马抵开他，四肢百骸都在诉说着拒绝。
“别碰我。”她冷冷道。
江伝琛沉默地凝视着她，压抑着愈演愈烈的欲望。
几天不见，这只小兔子还真出息了。
尹凝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江伝琛捏着她的后颈，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藏着杀之而后快的危险气息。
“再说一遍。”
尹凝的脖子，被他捏着的地方不疼，但冷。
她不敢说第二遍。
跟江伝琛作对的风险太大了，尹凝刚才升起来的脾气在这一刻全被理智代替。
她没说话，意思就是认怂了。
江伝琛冷嗤了一声，好像是在嫌她挺没意思的。
这样挺好。
尹凝巴不得他有一天腻了她，把她忘得干干净净的，她也就彻底解脱了。
车子是朝着尹凝家开去的。
尹凝值完夜班神经就一直都是处于紧绷状态的。
可到地方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枕在了江伝琛的肩头上。
睁开眼，懵懵懂懂对上江伝琛的视线。
“不好意思。”她没什么情绪道。
江伝琛狭促一笑，把手机给她看。
那是她睡着状态的照片，江伝琛应该是自拍，但是只拍到了尹凝。
照片里，她闭着眼，几根头发散落，红润的面色呈现出熟睡的状态。
尹凝很少自拍，更别提从别人手机里看见的照片。
“删了。”
“看你表现。”江伝琛摁灭手机，“要是表现不好，我把这张照片当屏保怎么样？”
尹凝残留的困倦在这一刻化作愤怒和紧张。
面对一个不讲理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跟他说话。
尹凝快速下车，阳光灼烧着她的眼睛，让她头疼。
她加快了脚步上了楼。
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尹雪峰从上面下来，尹凝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楼上的邻居，所以没回头，却突然被抓住后脑的头发。
“啊！”
她被拽倒在地，没来得及拿出来的钥匙掉落在地，包里的其他东西也都掉了出来。
尹雪峰拽着她的头发拖行了将近两米。
“我看这次谁能救得了你？”
尹凝头皮疼得眼泪快要出来。
她忍着疼去抠尹雪峰的手，哪怕抠的自己指甲里都是血肉也没用。
尹雪峰提着她的脑袋，狠狠压在墙上。
尹凝想喊救命，却被头晕目眩的感觉夺走了所有的力气。
“你今天就去给我找江伝琛，不然，我就去你们医院，告诉你所有同事，你之前就是个坐台的小姐！”
“听见了吗！？”
尹凝全身发抖，头发凌乱，不管尹雪峰说什么，她都只会点头。
余光里，一道欣长的身影现身在楼梯的拐角处。
江伝琛不紧不慢的上楼，每上一层台阶，他便信手捡起尹凝的东西。
最后他捡起尹凝的包，和一串钥匙，来到尹雪峰面前。
“你干什么呢？”琥珀色的眼睛里，笑意不达眼底。
尹雪峰赶紧撒开尹凝，朝江伝琛赔笑脸。
“江少，这丫头脾气倔得很，我怕她惹您不高兴，过来教育她两句。”
江伝琛睨了眼缩成一团的尹凝，笑容凉薄。
“滚。”
尹雪峰立马夹着腋下包逃窜了。
江伝琛蹲下，“能站起来吗？”
尹凝不敢抬头，想用点头来表示自己能，但晕眩感再次袭来，她难受得连眼眶都是湿润的。
江伝琛用钥匙打开门，把她的小包等物放在鞋柜上，然后把她打横抱进了家门。
尹凝被放在了沙发上，“冷......”
江伝琛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默默去她的卧室把被子拿出来给她盖上。
被子很快温暖起来，她全身陷在温柔乡里，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窗帘拉着，视野昏昏沉沉，她的心慢慢踏实下来。
江伝琛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
京城上个星期暖气开放，这个屋子里的温度也不算低。更何况尹凝还穿着外套，按理说不应该会觉得冷。
可尹凝体质就是不一样，她像是感觉不到热，总是在抱怨着冷。
之前他好几次身上全是细汗，身上黏乎乎的，尹凝抱着他也并不舒服，但她还是不愿意把室内温度调低。
“还冷吗？”
尹凝迷迷糊糊的，整个人介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还以为是继父在跟她说话。
“冷。”
还冷？
江伝琛眉头紧蹙，他已经把室内温度调到最高了。
尹凝自己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大手。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闭着眼笑得没心没肺。
“爸，妈，哥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不冷了。”
第51章 烂透了
江伝琛帮她把被子掖好。
走到一旁给江伝柘打电话。
“大哥。”
江伝柘刚应酬完裴老爷子，正在去收拾王锦的路上，烦躁地松了松领口。
“什么事？”
江伝琛面朝着厨房的小窗，尹雪峰在楼下鬼鬼祟祟地张望，短时间内是不肯走了。
江伝琛没当回事，继续回答江伝柘的问题。
“帮我查一下尹凝在冬城时候的事情吧，顺带还有舒婧的。”
江伝柘听完，黯淡黑眸里有些许光亮，仿佛有细碎的暖阳照进来。
“理由。”
江伝琛冷漠道：“当时楚琼在冬城任职，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不一直想知道她背后到底是谁在保她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分寸。”
“嗯。”
“还有事吗？”
江伝琛阴沉道：“转告王锦一声，再不老实，我亲自剁了他的手。”
其实这点不用他说，江伝柘也会自己跟王锦说。
挂断电话，江伝琛又不知道打给了谁。
十分钟后，小区物业的人赶走了尹雪峰。
“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嘛？”
尹雪峰一副商业人士打扮，但还是掩不住他的流氓气息。
话没说两句，他差点跟人动起手来。
但最后他还是被小区的保安拿着扫帚赶走。要不是物业以报警威胁他，他还会赖在小区门口，等着江伝琛出来。
司机坐在车里看完整个过程，给江伝琛汇报情况。
“小少爷，已经赶走了。”
“嗯，跟小区的管理员说一下，以后不准再让尹雪峰进来。”
“是。”
-
尹凝醒来的时候，江伝琛已经不在了。
京城开始迈入一年里最冷的阶段，天黑的也比平日早。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去医院上夜班。
陈正辉跟她打招呼，询问她回去以后没事吧。
“没事。”
陈正辉还有病人要照顾，没聊两句就去忙了。
当天晚上，她坐诊的时候，一个小姑娘进来。
“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说：“胸闷。”
尹凝按流程询问了一番，做了一下初步检查。
期间，她带着口罩，小姑娘一直挺好奇地盯着她看，回答问题都不怎么上心。
“没什么大碍，平时多注意休息就好了。如果还是不舒服，再来找我。”
小姑娘拿着病历单，没急着走，“医生，你不再给我检查检查吗？”
尹凝放下笔，坦然对上她的目光。
“你根本就没病。”
“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你耽误我一分钟，就耽误我给其他病人看诊。”
“你耽误的这一分钟，很可能就使一些病人错过他们的最佳治疗时间。你觉得你担待得起？”
小姑娘不服道：“外面又没有病人，你给我做个检查怎么了？”
尹凝屏气，不想跟她解释。
她刚入行的时候，导师就告诉过她，永远不会有人真的设身处地的站在医生的角度思考问题，妄想搞好医患关系的人，都不会成为一名好的医生。
“周娇，十八岁？”她再次把小姑娘的病历看了一遍，“刚上大学？”
周娇点头。
“哪个大学的？”
周娇强装镇静，“这跟我的病情有关系吗？”
尹凝眸子微敛，对视两秒后，笃定道：“你认识裴佑航吧？”
周娇没想到一下子被看穿，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只是想来看一看裴学长的女朋友。”
尹凝把病历本还给她，“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周娇对这种比自己大许多的成年女性下意识有紧张之色。
尤其尹凝还这么淡定，就更出乎她的意料。
“我喜欢裴学长。”
尹凝看着电脑，“嗯，喜欢他的人很多。”
“我知道。”周娇攥着手心，站在原地，带着一种只属于她们这种年轻女孩的倔强。
“但裴学长从来没有承认过她们，只有你。所以我想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尹凝依旧不说话，细长的十指在黑色键盘上不停地打字，全然把周娇的声音当成了背景音。
“你为什么不吃醋？”
“你真的喜欢裴学长吗？”
“你这是正常女朋友的反应吗？”
尹凝的视线移到她脸上，“你让我说什么？”
“你今天来势必做好万全准备，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带着你必胜的决心。”
“可是小朋友，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事情要做。佑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有一堆病人要去照顾。”
“我不想打击你。但感情不是公平竞争，如果这个男人你抢的走，那你就拿走吧。”
最终周娇云里雾里地离开了。
她走后，尹凝把手机的录音功能关闭，把刚才跟周娇的对话原封不动发给了裴佑航。
他跟楚孟冉去滑雪以后就很少联系她。
舒婧出事以后，尹凝也不主动了。
她虽然顶着裴佑航女朋友的名号，但他身边并不缺人陪。
这一点尹凝看得很开。
有的正妻还得跟一群小三小四小五打擂台，尹凝又怎能幸免。
只是她以前会处心积虑地争裴佑航的宠爱，可现在不想了。
因为没有舒婧的世界，每个人都烂透了。
很快，裴佑航的电话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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