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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同人)贵妃翻车日常[清穿]——沉坞【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10 23:02:59  作者:沉坞【完结+番外】
  十四爷愣了许久,半晌指着苏培盛道:“爷怎么不知道四哥不见人?莫非是你个狗奴才自作主张?”
  苏培盛赔笑道:“奴才哪敢。”
  十四爷左右盘问,就是套不出什么话,也进不去这个门,霎时火气上来了,扯着嗓子便喊:“四哥,满京城都知道了,你给十三寻到治腿的神医,对方还是年家的人!”
  原本跳脚的愤怒,变成了真的委屈:“他十三凭什么?咋就不见你对亲弟弟这么好?如今还把我拦在园子外面,谁家亲弟弟有这个待遇?”
  苏培盛胆战心惊,简直想捂住这位爷的嘴。
  十四喊完了,冷笑一声对他喝道:“还不进去传话?!我有要事同四哥说!”
  苏培盛无法,只得打发身边的小太监回去一趟,半晌,小太监前来复述:“王爷说,您若是腿断了,他也会找人给您治的。”
  说罢低下头,闭口不言。
  十四:“……”
  没有了?
  没有了??
  这话啥意思?要有十三那样的待遇,他得断一次腿?
  十四爷气得半死,不愿再留下来自取其辱,铁青着脸走了。
  苏培盛望着他的背影,生出一股畅快,继而微微摇头,年轻气盛啊。
  他对身旁的小太监示意:“回去了。”
  ……
  事实上,自从离开王府来到园子,便是苏培盛也察觉到了主子与往常有些不同。
  如今的王爷更有……苏培盛绞尽脑汁想到一个词,生活情趣,对,就是生活情趣!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年侧福晋有关,放在从前,什么作画,什么陪着钓鱼,都被王爷视作胡闹,若有女眷敢提起,不被禁足三天都是好的,当然了,也没人敢提。
  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隆科多事件,尽管苏培盛知道,王爷放弃隆科多的因素不只是因为年侧福晋,但,导火索正是那名为李四儿的贱妾冒犯了她。
  这可真是护在心尖尖上,谁都欺负不得。
  还有方才的拿一床薄被……苏大总管露出一个略显奇异的笑容,霎时把糟心的十四爷抛到脑后,哎呀,磕到了。
  身后的小太监打了个哆嗦,离他悄悄远了点儿。
  与此同时,八贝勒府,八爷夫妻也在谈论此事。
  “老四简直昏了头了,不是说隆科多是他的人么?就算没有投靠,也与投靠不远了,他这样打压一个步军统领,对他有什么好处?”
  步军统领也就是九门提督,掌握着宫门宫禁最重要的兵权,说句大不敬的,若是“天崩”真的来临,谁把握住了隆科多,谁就掌握了最关键的筹码。
  八爷手下的情报网,前些日子终于揪出了一条线索,便是隆科多曾在深夜与四爷的幕僚在一间茶室相聚。八爷的幕僚欣喜若狂,正要捅给太子,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四爷亲自对付隆科多,半点都没有留手。
  八福晋嗤笑:“为一个年氏,老四疯了不成?”
  八爷却不认为四爷疯了。隆科多没了,又冒出来一个年羹尧,且年羹尧肉眼可见的前途远大,为人谨慎,若他处于四哥的位置上,恐怕也当有所偏向,谁会喜欢对君不敬,为人桀骜的臣子呢?
  何况年羹尧是皇上亲自赐给四爷的门人……八爷掩藏住眼底的阴霾:“不说这些了。”
  他低声问妻子,“拉拢隆科多的事,怎么样了?”
  八福晋笑得很是开心:“成了。”
  她面露讽刺,微微咋舌:“谁知道佟二爷会对一个贱妾那么情深,听闻李四儿的死讯,他都想冲上雍亲王府拼命了!”
  八爷:“后来被佟国维拦了?”
  八福晋道:“可不是,佟家人也要疯了。对正妻被李四儿制成人彘的事,他们不闻不问,眼见隆科多快要葬送他的大好前程,便是佟国舅也忍不住了。”
  说着,语气露出深切的厌恶,正妻,人彘,这两个词无不叫她深恶痛绝,若不是隆科多对八爷的大业有用,简直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愤!
  她与丈夫对视一眼,掩住眼底共同的激动与光芒。
  意欲报复四爷的隆科多,真正成了他们手中的一把刀。
  步军统领啊……
  .
  八爷还没有对隆科多做出安排,他的步调,却忽然被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打乱了。
  四爷成日待在园子里不上朝,皇上并未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于是满朝文武极有眼色,也聪明地不去提。这次江南突然冒出水匪之患,朝廷需派皇阿哥赈灾,他们有推荐太子的,有推荐十四爷的,就是没有推荐四爷的。
  当然,推荐十四的不过一小撮罢了,推荐太子的人选最多。
  结果太子笑得轻狂,直接对御座上的康熙道:“汗阿玛何不派八弟去?八弟久未办差,若是再闲着,对差事恐怕都生疏了。何况八弟从前几下江南,对匪患也是了如指掌,论赈灾,儿臣远不如他。”
  这……太子爷简直毫不掩饰他对八爷的不满,此话听着是夸赞,实则嘲讽啊。
  大臣们冷汗涔涔,恨不能堵上眼睛和耳朵,不去听不去看。
  康熙神色不变,问太子:“保成真不愿去?”
  保成。太子握紧双拳,心口的戾气渐渐蔓延,几乎要破土而出,而今皇座上的人心知肚明,他这个二立的太子,不过是为稳定朝堂的一块绊脚石罢了,等新君的人选再无异议,他就要被毫不留情地踢开。
  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命运,可凭什么,这个时候还能毫无芥蒂地叫着他幼时的乳名,汗阿玛,你当真无义无情。
  他笑起来,从鼻尖喷出酒气:“是啊,儿臣推荐八弟。”
  “八弟”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康熙沉默了一瞬,威严道:“准。”
  李德全敏锐地发现,万岁下朝后的心情很不好。万岁来到交泰殿,看着仁孝皇后的画像出神,半晌喃喃道:“赫舍里,你别怪朕。就在今年了……”
  今年?今年什么?
  李德全神魂俱荡,“砰”一声匍匐下去,康熙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问他:“老四还在圆明园?”
  李德全磕着头:“是。”
  康熙道:“他倒是自在,留朕这个皇帝成日心烦。走,去看看他,对了,医治十三的年家人叫什么来着?”
  “叫年希尧。”
  康熙点了点头,隐约有了点印象,这就是年羹尧所说的君子哥哥。
  君子……世上又有几个人称得上君子,亮工这小子,大言不惭。不过能治好胤祥,就算年希尧有功,康熙换上朴素的常服,只带了李德全一个明面上的跟班,悠悠往圆明园去。
  年娇正在卧房欣赏画像,越看越是喜欢。
  四爷的画技虽称不上登峰造极,在工笔一道,却也造诣不错,年娇忍不住问秋嬷嬷:“我能把它挂到墙上吗?”
  又说:“如果有两幅就好了。一幅挂在圆明园,一幅挂在雍王府,省得成天惦记。”
  秋嬷嬷提醒:“格格,王爷只是借给您看一看,看完了还得收回去。”
  年娇:“……”
  明明画上的人是她,她凭什么不能拥有,老板还特意强调了一个“借”字,可恶。
  她沉着脸道:“我也要给王爷画像。”
  最后的作品同样只借不送,年娇越想眼睛越亮,迫不及待站起了身。
  秋嬷嬷张了张嘴,再一次提醒:“格格,您会画画吗?”
  年娇:“…………”
  她想起幼时画画把夫子气跑的事,到后来,就算阿玛把湖广那边的名家请了个遍,也没人愿意教她。
  最后只有大哥愿意接过教导的职责――
  只是画画与写诗不同,实在没法造假,大哥为难半天,对她说道:“我们娇娇要走作诗才女的路,至于画画,就不管它了!”
  回过神,年娇若无其事,再也不提给四爷画画的事。
  毕竟万一流传出去,后世人惊讶地发现,雍正皇帝竟是这样一个脑袋畸形,五官歪斜的形象,她也很丢脸。说不定还有人议论,她那么漂亮,都不挑嘴的吗?
  就在这时候,问春喜气洋洋地来报:“格格,年大公子来了。”
第40章
  圆明园本没有王府那么多规矩,四爷却是在九州清宴接见了年希尧,瓜果茶水一应俱全。
  如今与接见年羹尧的时候又有不同,年羹尧乃皇上委派的领兵之人,于公于私,他都应该避嫌,谈论时也是公事居多,毕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看着。
  对于年希尧,却没有了这个顾虑,两个闲人凑在一块儿,又有什么好探听的?
  四爷从年娇口中无数次听到年大哥的名字,什么品行高洁,爱好广泛,起先他还没放在心里,到后来已然习惯了。
  让他最为印象深刻的,除了能妙手根治十三的医术,还有造诣高超的写诗水平――
  毕竟是“才女”的代笔。
  当下见到真人,四爷心道果不其然。
  那日端午宴作的诗,放在眼前人身上,才叫没有违和感。
  年希尧不知雍亲王一见他就解了惑,反而有些坐立不安。他前些日子连夜递来拜帖,谁知京中逐渐传出风声,说四爷在园子里修身养性,谁也不见,便是十四爷也没能见到亲哥,年希尧当即觉得不好。
  原以为没戏了,没成想京中传的是谣言,他暗叹谣言猛于虎,一边起身请罪:“年侧福晋做诗一道上欺瞒王爷,是臣的不是。”
  四爷见他郑重其事,心想,年家三兄妹的性格倒是各不相同。
  他微微一笑,摇头道:“我还要谢谢允恭,能让我欣赏到上佳的诗篇,那《怀粽》的遣词造句,实在是逍遥其间,纯质天然。”
  “……”年希尧终于知道妹妹是怎么露馅的了。
  说起来也是他的不是,都说诗如其人,他却忽略了这一点,为人远不如二弟那般谨慎。
  千辛万苦的谋划,怎么就败在了这一步?
  年希尧自小到大,思维灵敏而不僵硬,品行端直而不迂腐。除了越大越不爱官场,喜欢捣鼓他那稀奇古怪的爱好之外,简直是师长的交口称赞的好学生,好模范。
  他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替年娇策划如何得到雍亲王欢心,不过他也只是辅助的角色,一切以二弟为主。
  如今被揭穿了,年希尧不禁有些尴尬,却见王爷没有迁怒妹妹的意思,尴尬慢慢化作了感激。
  许是四爷果真对年家印象极好,待他平易近人,也没有传闻中的严厉,就这样一来二去,年大哥的行为举止变得自然起来。
  聊到画肖像画的时候,年希尧开口:“若王爷不嫌,臣愿毛遂自荐,于绘画一道,我也有所涉猎。”
  聊到琴艺的时候,年希尧道:“臣得幸师承广陵,毕生之愿便是将广陵派发扬下去。”
  不知怎的聊到老九对西洋玩意感兴趣,年希尧有些吃惊:“九爷也会西洋语么?”
  又说:“西洋传来的几何与天文,奥妙实在无穷,臣略微钻研,便能觉察出不一样的乐趣。”
  四爷:“……”
  原来娇娇所言“爱好广泛”没有造假。
  四爷也来了兴致,从前与臣子交流,他几乎不谈朝事以外的东西,故而少有这么放松,这么有谈兴的时候:“允恭的‘略微钻研’,想必就是精通了。”
  说起几何,汗阿玛从前兴起,还会给他们兄弟几人布置课业,即便上朝参政了,偶尔也会甩过来几道题。他虽会做,却不算擅长,常常被刁钻的几何难倒,四爷凭着记忆,将其中一道默记下来,推至年希尧面前。
  “这题你看看。”
  年希尧瞬间陷入了专注,眼底透出与年娇相似的光芒与热忱,只是动作依旧有礼,神情依旧温润。一刻钟过去,他将稿纸双手捧给四爷,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注解。
  四爷真的惊讶了。
  据他所知,这道题便是老九也束手无策,抓耳挠腮了许久,想去讨教皇上又不敢。
  他一目十行,随即茅塞顿开:“允恭巧妙!”
  年希尧顿时只觉四爷比十三爷还亲切,在王爷表露出想与他探讨琴艺的意思时,当即答应下来。
  片刻想起了什么,为难道:“臣今日没有捎带琴谱。”
  四爷沉吟片刻,敲了敲屏风,吩咐苏培盛去取名琴――为了景融于境,圆明园正好摆有,取自上好的桐木,而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琴谱枯燥,如何比得上真正的琴音?
  紧接着笑了下,对苏培盛道:“去书院请年侧福晋。她许久不见允恭,想必不管琴声还是人,都思念得狠了。”
  ……
  苏培盛把张开的嘴合上,他跟随王爷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主子对一个四品官儿这么和颜悦色过!
  转而恍然大悟,这有什么稀奇的,主子这是爱屋及乌。
  苏培盛屁颠屁颠去了,谁知恰恰与年侧福晋半路相逢。
  年娇对着秋嬷嬷抱怨:“爷和大哥聊些什么,居然要聊这么久。”
  她等的花都谢了,思来想去,还是抛却了矜持主动出门,不等秋嬷嬷回话,她眼睛一亮:“苏总管。”
  苏培盛笑得殷勤:“侧福晋,王爷刚让奴才去请侧福晋呢。”
  年娇问道:“我大哥――”
  苏培盛忙说:“年大人正要抚琴。”
  年娇:“?”
  她眨眨眼,吃惊地看着苏培盛,圆明园哪来的琴??
  大哥不是要来看她的么,怎么还弹起琴来,小花妖目露凝重,直觉事情并不简单。
  不会是被圆明园的美景勾去心魂了吧,哼哼,她就知道。
  年娇随着苏培盛走,一路来到后湖的凉亭,没想到左看右看,只看到了老板一人。她条件反射般地小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仰着头,甜甜问道:“爷,我大哥呢?”
  四爷脸色变得僵硬:“……”
  被他挡住视线的年希尧,双手一歪,调琴调错了一根弦:“……”
  四爷压抑着平静的面孔,把年娇从身上扒拉下来,让她端正地站好,继而从喉间挤出一句话:“你看左看右,怎么就不记得看前。”
  他正想同她说话,万万没料到年娇半点都不往凉亭里面瞧。
  年娇愣在原地,消化了半天,悄悄从四爷的肩膀探出脑袋。
  只见大哥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很快恢复温润的面色,朝她一笑。
  年娇:“…………”
  年娇脸唰地红了,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都、怪老板站在凉亭的必经路上,也不给她让个道!
  .
  秋嬷嬷嘴角抽搐,苏培盛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半晌,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汗,催促人端水送茶。
  年娇极为乖巧,挨着四爷坐下,只是漂亮的脸有意无意地藏在他的身后,叫年希尧等闲看不见她。
  只是除了四爷,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因为年大哥开始抚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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