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道:“据说这次活动是公开举行的,包括花车游街、戏剧表演、游园会等等,所有民众都可以去观看、参见,只需要一人5便士的门票。至于你提及的宴会,斯特朗阁下肯定会在他的庄园里举办,我们可拿不到请柬。”
莉迪亚立即叫起来:“5便士,那我也出的起。”
玛丽懂了,这不就是后世的巴西狂欢节、慕尼黑啤酒节之类的庆典嘛。
不过这位斯特朗阁下也真会做生意,一人5便士,无论平民还是贵族都出的起。
只要节日的名声打出去,前来游玩的人肯定不少,到时候扣去成本,说不定还能赚到不少钱。
毕竟这种热闹可不常有,就连她有些心动了。
回到家后,不需要她开口,姐妹们已经将事情完整的阐述给班纳特太太和先生,并且一致请求班纳特先生抽出空闲,带他们去游览一番。
班纳特先生对此也颇感兴趣,出去打探了一番,确定消息属实后,就先托人在康伯纳镇上的旅馆里定好房间,然后再安排出行事宜。
好在他们获得消息比较早,旅馆里还有空房。
活动从6月23日开始,为期5天。
届时,天气较热,而且是户外活动很容易出汗。
女眷们为了保证仪容得体、优雅大方,开始准备轻薄的夏裙、遮阳的帽子、小花伞、扇子。
要说夏天,肯定是丝绸的裙子最凉快,只是丝绸布料稀少,又是从海外进口的,不仅价格高的离谱而且根本抢不到,玛丽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清爽吸汗的棉布做裙子。
帽子则是特意让人用偏白色的苇草编织,度假风的宽边、镂空的设计,草帽边缘打上深蓝色丝带,佩戴的时候,还可以在帽檐插上新鲜的花朵点缀增色。
不过她家的夫人、小姐们暂时还欣赏不了这种风格。
她们更喜欢商店里bonnet女帽,又称烟囱帽,像帽子又像头巾,还有两根带子系到下巴上。
玛丽从不要求姐妹们和她在审美观上保持一致,毕竟她们之间存在着两百年多年的代沟。
她兴致勃勃的带上新帽子,水银镜里照出一个标志的唇红齿白的少女,她微微一笑,露出的酒窝迷死人。
6月25日中午,她们一行人达到了小镇,在镇口就有人设卡收费。
进去后,他们先到了旅馆安置了行李、用餐。
旅馆的老板告诉她们,今天上午在镇子西边举行了开幕式。
餐厅的客人们也滔滔不绝的讲述现场的盛况,斯特朗阁下亲临现场,主持开幕式,阁下虽然年近五十,但是气度不凡、风姿依旧,另人敬仰。
玛丽知道了,这位斯特朗阁下,不仅是上议会议员,一位公爵大人的左膀右臂,还是附近最大的庄园——里德庄园的主人。
下午2点,花车游行准时开始,人们等待游行的路线的两边,玛丽她们也挤在人群中。
远远看见花车队伍缓缓而来,鼓号手、风琴手在前方开路,吹奏者活泼轻快的苏格兰小调。
花车是真正的花车,四批英武非凡的白色骏马并驾齐驱,拉着一辆异常高大的马车,车厢上前后左右镶嵌着无数的鲜花,玫瑰、矢车菊、鸢尾花、灌木月季、吉安花、羽扇豆花、落新妇、蒲苇。
人群中的欢呼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大家的情绪逐渐兴奋起来。
车上坐着一位身材窈窕的带着面具的美女,她手捧花束,不断向四周围观的群众招手。
简也不断朝着花车招手,还轻呼:“天,她太漂亮,绿色的眼睛,火红色的头发。”
丽萃:“她身上那华美的公主裙更漂亮不是嘛?要是简你能穿上,我保证绝对不比她差。”
无数带着面具,奇装异服的男性,排成两排,跟在花车后面。
有的装扮成野牛,胸前挂着铜铃铛;有的带着羊角,一身红色长袍;有的带着高檐帽,举着武器;还有袒胸露乳,举着火把挥舞的。
女士们看到这里,小声惊呼,避开眼神。
玛丽睁大眼睛看的津津有味,丽萃忍无可忍的按下她的脑袋。
花车过去后,她们又赶赴小镇西边的空地,据说那里有很多玩乐项目。
空地上分三块区域,左边搭建了不少秋千架,吉蒂和莉迪亚第一个跑过去坐,玛丽和丽萃负责帮她们拉绳。
班纳特先生没忍住跑到旁边的棋盘桌边围观,班纳特太太也围在牌桌旁边,希望能轮到她小试身手。
玛丽拉了会儿秋千绳子,就让简来代替她,到处转悠了一圈,把每种游戏都试过一遍。
连堵大小的博戏,她参与了一下,玩乐几把,虽然她每次只投1便士,但还把一英镑全部输掉了。
果然,赌博就是一场庄家的游戏,像她这种菜鸡,是不可能获胜的。
她又转战了中间是戏剧表演区,今天上演的是谢力丹的《情敌》,听说明天的剧目是著名的《自由的胜利:巴士底狱的陷落》。
知玛丽立即明白了这位斯特朗阁下的政治立场,这一定是一位激进派的官员。
这一戏剧从法国流传到英国的,描述的是巴黎平民女孩玛蒂尔达为解救可能被关押在巴士底监狱的父亲,和她的未婚夫迪布瓦一起加入攻打巴士底监狱战斗的故事。
一开始英国人对法国革命持支持态度,但是随着革命思想对英国本地保守行为的冲击,英国政体内部逐渐分裂为两个派别。
斯特朗阁下既然在节日里明目张胆的表演,一是向群众推广自由意志的思想,二是向保守派宣告自己坚定的政治立场。
玛丽并不关心这些,她纯纯的欣赏了一下歌剧演员醇厚的歌声,幽默的表现方式。
右边是男士运动的天堂,有专门的场地,进行草地滚球、射箭等各项运动。
玛丽本想玩一下,但是天色已晚,班纳特先生命令她们立即回去,她只好按下心思。
小贴士:1、比斯湾小饼干,引用百度上的小故事。2、歌剧《巴士底狱的陷落》的描述引用自百度
第15章 乡村生活15
第二天上午,她们又来到活动场地。
玛丽一马当先开始射箭,可惜她的水平实在落后,把把落空。其他游戏也玩的惨不忍睹,连吉蒂都比她玩的好。
后面的游客见她玩的这么差,还要霸占着位置,纷纷不满,玛丽羞愧败走。
下午开始在镇子南边的草地上,举办赛马大会,分为四场,第一场选出32强,第二场16强,第三场8强,最后一场选出前三名,就是本场的冠、亚、季军。
玛丽撑着太阳伞,和丽萃一起踱步道下注的地方,给自己看好的一匹神似她家小黑的马投注。
这次的玩法也有些不同寻常,不是按照单场比赛来决定,选中自己想要投的马,每人最多只能选两匹,最后决赛中进入前三名,则为获胜。
所以投注会在今天下午2点,也就是比赛开始前,全部结束。至于赔率则是按照本场所有投注资金、以及单匹马投注总人数来计算。
“5镑?玛丽,你不认为太多了嘛?我看周围的小姐、太太,顶多投1、2镑。”
“丽萃,我看这匹马四腿雄健修长、双目炯炯有神、气概昂扬,一定会成为这场比赛的黑马。而且你看没多少人投它,10倍赔率,万一赢了,我可以拿多少钱?”
“真的?玛丽,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相马了?”
玛丽:不会,我就是看这匹马赔率高,玩一把,输了就算了。
“丽萃,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你相信我。”
丽萃还是处于疑惑当中:“好吧,那我也投6号,不过我只投1磅。”
旁边的中年男士,听到两个小妞的话,顿时嗤笑:“哦,天真的小姐,我看你们的钱快要打水漂了。”
玛丽不开心了,她盯着男人:“先生,看来你对这场赛马十分了解,那不妨看看您有什么高见。”
“高见倒也谈不上,不过看到3号没有,那匹马是斯特朗阁下花费重金购买来的优良品种,在之前的赛马会上表现十分优异。”男人胖胖的手指着远处的马栏,“还有12号,那位驯马师曾在皇家马场工作过,经验丰富,我看两位小姐要是想赚钱,不妨试试这两匹。”
玛丽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先生,那你应该是赛马场的常客,你投的哪匹?”
男士耸耸肩:“我还没想好,不过大抵也是要投这两匹中的一个。”
玛丽谢过男士的指点,但是不准备改投,她就是看6号有眼缘,有钱就是任性。
丽萃有些动摇,不过她见玛丽没有改下,就也没动,另外掏钱买了3号。
赛马在英国由来已久,而伴随着赛马而来的赌~博投注是一场全英国都沉迷的游戏,有人因此发家致富,有人一夜倾家荡产。
玛丽印象最深的还是玛蒂诺的那副世纪名画《老宅的最后一天》,讲述男主人因为沉迷于赛马而倾家荡产,只能将精美华贵的老宅拍卖抵债,带着一家五口流离失所,过上了穷困的生活。
由此可见赌~博的危害有多大,不过她们姐妹只是想要体验一下,倒也无妨。
将近150匹马,要决出32强,还是很耗费时间的。
她们等在赛道围栏外,哨声响起,玛丽看见6号一次次冲栏而出,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一开始她还有些兴奋,到了第三场后,她有些累了。一转头,发现自己和丽萃已经被人群挤散了。
想了想,丽萃一个人应该没啥问题,她还是先回旅馆休息吧。
逆着人流往外走,相当困难。赛马场的人越来越多,她左闪右避,还是不小心被人推倒了。
她反应迅速,双手抱头,深怕自己倒地的瞬间,被周围的人踩踏。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她被人接住了,被拉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对方有力的双手箍着她的腰,鼻尖是一股清冽的味道,若有似无的弥漫。
她转过头看向接住自己的人。
男子个子高挑,约莫185、186,身穿黑色外套,肩宽腿长,栗色的短发,眉毛斜飞,一双暗灰色的眼睛,深邃而疏离,脸部线条棱角分明。
咦?是他,那个在大英博物馆嘲笑她的那位青年?
男青年显然也没想到,自己顺手救下的女孩,居然是一年多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
那个声称自己要夜宿博物馆,最后被两位姐姐夹在中间拖走的小女孩。
她似乎长大了一些,不过他对她印象颇深,一眼就认出来了。
毕竟那么赖皮而又不让人讨厌的小姑娘可不多。
男士见她愣神,轻轻将她推开:“小姐,赛马场可不是淑女应该呆的地方,这里大都是乡野村夫,行止莽撞,一不小心就会伤到您,还是让我护送您离开吧。”
玛丽回过神,赶紧客气道:“先生,谢谢您拉了我一把,不然我今天非得被踩两脚。”
男士摆手:“举手之劳,任何绅士看见有女士摔倒,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玛丽:“敢问您的姓名,今天您帮助了我,待我告知家父,一定要上门致谢的。”
男士冷淡的开口:“您刚刚已经谢过了,不必再谢。”
尽管男人看上去相当冷淡,并不想和她过多的交涉,不过毕竟帮过她,总不能连对方的姓名都不问。
玛丽眨眨眼,大着胆子道:“那我还是想问您的姓名,毕竟这短短的一年半内,我们已经萍水相逢了两次,可见十分有缘了。万一再过几个月,我们又遇到了,届时还是不知道如何称呼您,那又要怎么办?”
男士被她的“缘分说”逗笑了。
如果对面是位成年女性,那他大可以误以为对方在挑逗她。女性们对他的英俊的外貌总是难以忘怀,明扑暗示的不在少数,令人烦不胜烦。
他看向对面,女孩个子只到他的胸前,脸颊上还带着婴儿肥。她双眼圆睁,眼底还带着些许稚嫩和调皮,但是却没有丝毫暧昧情丝,显然还是个孩子。
意识到这点,他开口道:“当然,小姐,我是艾伯特·查理·克雷尔,能与您相识,不胜荣幸。”
玛丽认真的看着青年,他笑起来的时候可真好看,嘴角挑起,随性中又透露着一丝认真,铺面而来的男性魅力。
玛丽将自己出走的神经拉回来:“克雷尔先生,我是玛丽·班纳特,再次感谢您的帮助。”
艾伯特:“你已经说了两次感谢语,你的感激之情,我已经收到。班纳特小姐,还请结束这个话题,我们不妨谈点其他的事情。”
“好的,先生,如你所愿,请问您也是附近乡镇的人嘛?”
“不是,小姐,我出生在肯特郡,这次是应邀请前来游玩。”
玛丽:“斯特朗阁下邀请的客人?那你一定出生富贵或者富有才干,总之也是位人物?”
艾伯特不置可否:“如果按照这么划分的话,是的。小姐,你也认识斯特朗议员?”
玛丽回答道:“我是赫特福德郡朗博恩村的,我们和父亲一起来游玩,不过我们可没有斯特朗议员的邀请函,只能和想也村民一起玩乐。”
艾伯特:“听上去,您很期待能拿到里德山庄的入场券?”
玛丽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克雷尔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感觉他问话的时候,带着些许嘲讽。
她回道:“也并没有。不过人们总是对未知的事情好奇,如果我曾经去过里德庄园,我就失去了兴趣。”
克雷尔失笑,自己在紧张什么,又不是所有人贪慕权势富贵,为了金钱地位可以不择手段。
何况眼前的还是一位不知人事的小女孩。
于是,他认真答道:“和村民一起玩乐,也不错,简单淳朴。阁下的宴会高朋满座,可不好应付。”不因为玛丽年纪小,就敷衍她。
“没想到,别人苦苦追求的席位,在您眼里居然是个麻烦。”看来这还是一位不爱繁文缛节、世俗交际的洒脱青年。
艾伯特看看女孩,摇头道:“小姐,您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大人的烦恼。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玛丽:我都30了,还不明白?
说话间,艾伯特已经将玛丽护送到了人群之外。
他躬身道别,极有风度。
玛丽再次谢过他,转身回旅馆。
当天晚上,丽萃兴奋的告诉她,3号和6号都进入了下一场比赛。
第三天,玛丽将康伯纳小镇逛了一圈,这里环境更为清雅,树木林立,高大葱郁。小镇建在山坡上,道路弯曲起伏,小镇周围环绕着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漫步在河边,十分悠闲。
建筑风格和麦里屯还是略有不同,房子的屋檐斜度更大,显得更为高耸一些,外墙是原始的淡黄砖色。
麦里屯的房屋低矮一些,房子外墙大都刷成白色,矮小的灌木更多。
玛丽居然又遇到了那位克雷尔先生,今天他穿了一身修身风衣,戴着一顶绅士帽,从拐角处转出来,迎面朝着玛丽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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