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琝的狠毒倒是出乎他意料,对自己的亲妹妹也毫不手软。
“那咱们是……”
“让他按兵不动,既然萧家有这么好的东西,就先把咱们的停了,干干净净地撤出来。”
江臻连忙应了声。
谢瑶听说了萧楹薇的事,又想起了自己上一回在明华殿和她相遇。
虽说画像一事的确是有,但当时萧楹薇那般信誓旦旦,如今却让谢瑶看出来点不对劲。
萧楹薇从来没去过东宫,怎么对东宫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站起身。
“出宫走走。”
青玉跟在了身后,两人出了东宫,谢瑶才算把这些天的事都捋顺了。
“皇上已有几天早朝散的格外早了,下了朝就回乾清宫,御书房的奏折都是几位大臣批复的。”
“病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瞧着没以前上心了,这几天贤妃每晚侍寝,皇上再不踏足后宫,宠着她一个……”
青玉跟在她身后正说着话,面前忽然投下来一片阴影。
“阿瑶。”
“子……萧统领。”
谢瑶看着他换了一身正服,面色褪去了之前的潇洒肆意,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萧琝。
他抬手挥去了跟着的侍卫,与谢瑶走到宫墙下面。
“有许多天没看见你了,今日怎么出来了?太子没陪着你吗?”
谢瑶面色如常。
“殿下在东宫忙着,我便独自出来转转,子行哥上任后可好?”
“一切都好。
我前两天还听说你与太子闹了几天别扭,可是他做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谢瑶闻言笑了笑。
“不过闹了一场乌龙,已好了。”
萧琝看着她轻松的神色,轻轻滚动了一下喉咙。
“嗯,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在正南门当值。”
“多谢子行哥挂怀。”
谢瑶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帕子。
“我听说贤妃娘娘受了场惊吓,子行哥可入宫问过了?”
“都问了,她也大好了,前两天还去乾清宫见了皇上。”
他提起萧楹薇的时候,语气漫不经心,谢瑶的话到了嘴边,想问他萧楹薇为何会入宫。
“你……”
“阿瑶,我前几天还见太子送了些画出宫,又听外面的流言说是他之前便画与你的,这样的趣事,怎么也从没跟我说过?”
谢瑶身子一僵。
画像的事萧楹薇知道,萧琝也知道,可她这个日日在东宫的人反而不知道。
外面的流言真过分到这样的程度,连东宫的画像也知道吗?
谢瑶心中浮起几分怪异,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子行哥比我还关心东宫的事呢,我都不知道外面何时传了流言?”
她眼中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让萧琝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他心中奇怪。
难道那天没成事吗?
可他的暗线也的确没了。
“随口听了一句罢了,手下的侍卫有个妹妹是在东宫当值的,还说死了个宫女,瞧着骇人的厉害。”
谢瑶握紧了帕子,和萧琝的神色对上。
“我倒不知道呢,快到午时了,子行哥快去忙吧。”
“嗯,外面日头大,你也早回。”
萧琝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半晌抬手吩咐。
“去查查东宫这几天。”
按理说谢瑶若知道了,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眼中容不得一点不对,尤其是这样的欺骗。
谢瑶走在宫道上,问青玉。
“画像的事外面也传着吗?”
“这自然没有,奴婢还不知道呢。”
“东宫何时死了个宫女?”
“奴婢也不知道。”
东宫上下足有几百人,便是死了十个宫女,寻常也不会有人在意。
谢瑶眼中落了几分深思。
萧琝从宫中回到府院,便有下人前来回话。
“陈公子今日遇刺,幸好被咱们的人救下。”
萧琝一点也不意外。
“我才折了他的将军,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咱们下一步……”
“薇儿很快就会在宫中站稳脚跟了,我们只需在宫外办好事就是。”
他摆摆手,挥退了下人。
屋外的门再度被敲开,一道曼妙的身影端着茶走了进来。
“大人喝茶。”
清丽温柔的话响在耳边,萧琝抬起头,面前映入一张和谢瑶相似了好几分的芙蓉面。
他有些晃神,心跳加速了几分。
陈遇景的弟弟不知打哪费了一番功夫找到她,虽然只相似了六分,但刻意模仿之下,竟也十足像她。
这一回的计划不算成事,但宫外的兵权已有部分揽在了他手中,今日在宫道和谢瑶的一番试探,也让他心中有些躁意。
为何顾长泽总能这么好命地得到她的心软?
他愈往前,谢瑶愈向着另一个人。
心中的烦躁无处疏解,他骤然伸手,将面前的女人揽到了怀里,手扯开了她腰间的衣襟。
第78章 78
又没走多远, 谢瑶迎面和萧楹薇遇上了。
她脸上带着大病之后的孱弱,路走的虚浮无力, 却在看见谢瑶的刹那挺直了背。
“贤妃娘娘。”
两人对面遇见,萧楹薇看着她,那双美眸溢出几分惊疑和厌恶。
那天晚上的惊吓实在骇人,玉湖的水透心凉,有人在身后死死摁着她的脑袋,胸腔被水灌满,她几近窒息在里面, 还有那双在饭菜里吃出的眼珠无数次在梦里回荡。
她一连精神恍惚地病了好几天,才从那晚上的惊骇里回过神。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不言而喻,萧楹薇在心中愈发厌恶东宫这两个人。
“得知贤妃娘娘身子不适, 特来探望,未曾想在这遇见了娘娘,娘娘身子可大好?”
看她?
萧楹薇嗤笑一声。
“太子妃对本宫这样上心?”
“娘娘是妃母,臣妾自该上心, 自从前些天得知娘娘病了,臣妾日夜挂怀, 若非身子不适,是早要来探望的。”
萧楹薇听罢顿时恶心。
“少与本宫装模作样, 你在东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与太子厮混,只怕连你父皇也不记得了吧,还管得了本宫?”
“臣妾与殿下都身子不适, 一心在东宫养病, 娘娘从何得知这些闲话?”
“外面都传遍了,你以为本宫是瞎的?”
“娘娘病中还记挂外面的事, 果然对东宫极上心。”
谢瑶定定地看着她,萧楹薇的心跳漏了半拍。
继而见谢瑶抿唇一笑。
“不过娘娘对东宫的事虽上心,但也尽听了流言。
前些天画像的事,臣妾回头去问了殿下,殿下却说压根没有此事,让臣妾委实空欢喜一场。”
萧楹薇顿时厌恶看她一眼。
“太子说什么你便真听信?”
“臣妾是殿下的太子妃,自然信殿下的话,娘娘如此信誓旦旦,却让臣妾有些好奇,您的这些话又是从何听来的?”
萧楹薇话要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勉强找回了些理智。
她冷笑一声。
“本宫与你没什么可说的,还赶着去御书房见皇上呢。”
她款步往前走,谢瑶在身后弯唇。
“若真有什么依据,娘娘可得告诉我才是,我也好回去再问问殿下,殿下心中若挂怀我,我自然喜不胜喜,届时必将多谢娘娘。”
真不要脸!
萧楹薇厌恶的眼神一闪而过,到了御书房外,她犹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那宫女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死之前没让她看到那些画?”
谢瑶的反应实在让她觉得奇怪,哥哥明明信誓旦旦地说她一定会大怒生气的。
“你传封信出去问哥哥,再让人去东宫打探打探。”
谢瑶看着她入了御书房,嘴角的笑敛去。
“后宫嫔妃素来不能入御书房侍奉,她才入宫几天,竟已开了先例吗?”
她如此得宠,萧琝对她入宫的反应也让谢瑶谢瑶觉得奇怪,也似乎从那晚开始,洐帝越发不管前朝事了。
谢瑶又想起那晚乾清宫的大火。
她对着青玉吩咐了几句,便独自转身往东宫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青玉从外面进来。
“奴婢果然见贤妃身边的人来打探消息。”
“打探什么?”
“说东宫有个死了的宫女。”
萧琝和萧楹薇,怎么都这么在乎东宫死了个宫女?
谢瑶沉思道。
“你知道死的宫女是谁吗?”
“是之前在萧公子身边侍奉的那个。”
“怎么死的?”
谢瑶猛地站起身。
“她有心疾,前些天晚上起了高热,迷迷糊糊地出去,被外面的雷声吓没了。
殿下知道了此事,还让人往她家中送了些银两贴补,说小姑娘在外面当差不容易。”
宫女那天晚上还给她引路……
萧楹薇这么挂念这个宫女,宫女和她的遇见会是巧合吗?
那萧琝呢?
谢瑶攥紧了手,神色飘忽不定。
“随我去那宫女的院子看看。”
谢瑶进了院子,几个下人正拾掇着那死去的小宫女的屋子,一边唾道。
“难为她之前那般盛气凌人,萧公子走了也没带走她,总做着要飞上枝头的梦,最后还不是一卷草席死了。”
“谁说不是呢,我瞧着她的东西都晦气,快都扔出去烧了,这贱人一死,以后再没人敢对咱们颐指气使的。”
她们正收拾着东西往外扔,不知谁惊呼了一句,花颜失色地指着地上的东西道。
“这是什么?这贱人屋子里怎么藏着男人的衣裳?”
谢瑶迈入门槛,正好看到她们手中拿着的一身华服。
“怎么回事?”
她蹙眉喊了一声,宫女顿时跪了一地。
“她之前随在萧公子身边侍奉,颇为得意忘形,对奴婢们几个也是喊打喊骂,后来更是她一个人留在公子的院子,连奴婢们都不让近身了。”
谢瑶提到那小宫女,底下的这几个便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心中的委屈说了出来。
“她不知廉耻,不止这身华服,也不是头一回私藏男人的东西了,萧公子走的前一天晚上,她很晚还从公子屋里出来,神色慌张地抱着一身衣裳出来了……”
旁边另一个宫女忍不住道。
“但那身衣裳好像染了血,奴婢们还以为是萧公子受伤了,多问了两句 ,她就变了脸色骂了奴婢们一顿,又抱着衣裳去了外头,好像是烧掉了……
奴婢第二天去偷偷看的时候,看见有半截箭还没烧干净呢。”
谢瑶蓦然抬起头。
“你说萧公子走的前一天,身上受了伤,这宫女还处理掉了一身染血的衣裳?
这么大的事,之前为何不禀告给本宫和殿下?”
“娘娘恕罪,奴婢们不敢确信是不是萧公子受伤了,何况那会……这贱人颇得萧公子信任,对奴婢们颐指气使动辄打骂……”
那宫女本就是二等宫女,她们只是三等的,瞧见她出去烧东西也不敢声张,更怕被她发现了打骂,若非她死了,她们也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敢多一句嘴的。
前几天她突然失踪,都传着她死了,她们也没敢妄动分毫,直到昨天江公公来了一趟,又嘱咐她们说她得了心疾没了,她们今日才敢大胆将她的东西扔出去。
*
顾长泽忙罢回到院子里,就瞧见谢瑶一人站在窗边,这几天晚上都下雨,今夜更是风雨如注,电闪雷鸣。
豆大的雨珠顺着窗子吹进来,顾长泽皱眉把她抱过来。
“手怎么这么凉?晚上见冷,你少站在窗边。”
谢瑶的手指被他拢在唇边哈气,她回过神,唇角牵起笑。
“忙完了?想吃点什么?”
“你还没用晚膳?”
顾长泽看了一眼时辰,皱眉瞥向青玉。
“怎么不给太子妃备晚膳?”
“你凶她做什么,是我自己想等着你回来一起用的。”
谢瑶主动将身子靠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顿时,顾长泽再不多说一句。
“好,那孤这会着人备晚膳。”
谢瑶晚上一向吃的不多,顾长泽拿着玉筷给她挑着鱼里的刺,忽然听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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