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思潼听得无语,想吐槽,欲言又止,觉得她作为一个外人,蛐蛐长辈不合适。
梁时清注意到了杭思潼扭曲的神情,说:“想吐槽就吐吧,他是不太正常,我奶奶都说,可能是小时候怀着孕还去谈生意,安胎药喝多把他脑子喝坏了,不过至少在我妈面前,他像个正常人。”
像,但不是。
也难怪梁时清能被养成铁桶模样,有这样的家长,他想不长这样都难。
默契跳过了这个话题,林松玉要回家挨数落的事还是没办法,那么大一家族,逃肯定逃不过去的,没点魄力能力,真的很难抵抗家族中那么多亲戚。
临近过年,道路非常拥挤,明明他们两点就下山了,结果到了五点居然被堵在市中心外了。
杭思潼已经睡过一个午觉又起来了,车子还是一动不动。
“实在不行……我们去老城区买吧?”杭思潼感觉他们好像被夹路上了,前进不行、后退也不行。
中途杭思潼睡觉的时候趁堵车,梁时清跟林松玉换了手,现在林松玉在驾驶座把着方向盘。
梁时清拿着手机在看路线,说:“难,道路管制了,我们只能往前走,不能退,想回老城区,也得从前面的大道先过去,然后绕路回老城区,但老城区也不能保证没人,市场跟集市那边的道路也显示管制。”
杭思潼直接一个大躺倒,有气无力:“那希望我们在饿死前,能出去吧……”
在车里看落日对杭思潼来说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体验,但三个人饥肠辘辘毫无准备被堵在路上,确实蛮新奇的。
车子一会儿一动,要么一直不动,天黑后杭思潼怕林松玉跟梁时清都累了,疲劳驾驶出意外,自己换去了前排,梁时清本不愿意,但杭思潼说小命重要理论给说服了。
堵车是最考验耐心的,堵塞的车子总是要动不动的,一直挂着油门不行,挂断了等队伍动再往前走不行,反正很麻烦,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车子都有在动,后面的人却依旧被堵。
好在到了夜间,过了下班高峰期,人少了一点,开始移动了。
他们在晚上八点后才路过市中心,但没办法掉头去附近的停车场,周围真的人挤人,很多人出来逛街买东西,没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
等走出这一片管制区域,已经是十点后了,杭思潼找了个位置停下车子,回头问:“总算是不堵了,不过我们现在去哪里?好像只有夜市可以逛了。”
过年期间的夜市也有很多东西卖,差不多就是他们写在清单上的东西,或许还便宜些。
夜市也热闹得很,车子根本开不到附近,得在远一点的位置停了车,再走路过去,梁时清跟林松玉体力都好,没觉得远,只是有点担心杭思潼走不动,她的腿可不是原装的,得多注意。
杭思潼摆摆手:“没关系的,这点路还不至于。”
进了夜市,到处都是红彤彤、金灿灿一片,每一处好似都喜气洋洋,行人脸上的表情就不一定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家家店看过去,林松玉大声说:“早知道把秘书带来了,我们就三个人,要是提不完东西怎么办?”
梁时清抬手小心护着杭思潼的后背,说:“那就捡最想要的买,反正庄园里什么都不缺,买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这说得有道理,他们就一路往前走,对比着清单,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林松玉想要买中国结跟灯笼,他说他想打扮山顶小院很久了,挂满红灯笼的样子一定很搞笑,之前梁时清都不允许他动,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就同意了。
夜市里卖这种过年用品的店几乎都是齐全的,还会卖小盆年桔。
随便挑了家人多的,林松玉直接跑去挑灯笼,这里没有卖吃的,杭思潼兴趣缺缺,梁时清却很认真地在看利是跟红纸,他每种花纹都想要一份。
杭思潼看他认真跟老板说全包的时候,忍不住过去拉他袖子,等梁时清顺着力气弯腰来听,她才说:“你会不会买太多了?家里挂得完吗?”
梁时清笑笑:“不会,到时候有多的,就给你剪窗花玩。”
说是这么说,但以荆城的湿度,剪出来的窗花只会变成恐怖片现场,而不是在北方看落雪的漂亮模样。
林松玉跟梁时清都是财大气粗的,根本没管,直接就全包了,最后老板一打包,有几十斤重,巨大的编织袋放在地方,装着两兄弟的杰作。
三人在旁边站着,都很无措,杭思潼先开口:“我就说太多了,现在你们是想摇人呢、摇人呢还是摇人呢?”
最后还是没摇人,他们只是资本家,不是畜生,放假放得好好的,大概没人想回来加班,还是干体力活,只能梁时清跟林松玉扛着大袋子往停车的地方走,杭思潼则是对着清单去买一些轻便的东西,比如零食。
分开后杭思潼忽然觉得周围挤了很多,总有人撞到她身上,尤其是小孩儿,不管是不是脏兮兮的,被撞上还不能骂回去,总是很令人烦躁的,尤其一些小孩儿特别超凶,撞了杭思潼还想摸她身上毛茸茸的衣服。
杭思潼冷着脸往前走,看见小孩儿了就推开,反正人多,小孩儿摔不了。
走过一家玩具店,杭思潼看见了里面的毛茸茸,有点走不动道,不止她,不少小孩儿也盯着看,很想买,但明显父母不愿意家里堆放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看了一会儿,杭思潼进去问能不能送货上门,店家说不可以,她只能先离开去买别的,等到买完了,再回头来买。
梁时清跟林松玉很快回来,他们接过了杭思潼手中提的东西,继续往前走。
夜市很大,他们逛到十二点也没逛完,而是夜市持续热闹,甚至开始有很多人摆摊卖吃的。
三人都饥肠辘辘,实在没忍住随便在路边摊买点东西吃,相当接地气。
杭思潼选了一碟水晶饺子跟卤味,梁时清跟林松玉就需要吃点管饱的东西,隔壁的烧烤摊子不停地往这边送,除去烧烤,最后是一份蛋炒饭跟干炒牛河。
夜市摊子吃的就是手艺,不好吃下次肯定没人来买,生意但凡好的,一定做得不错。
吃了一口饺子,杭思潼就知道这老板有点功夫,马蹄猪肉馅儿味调得好,肉跟马蹄新鲜,饺子皮是木薯粉做的,没掺别的面粉,咬一口下去嚼劲脆爽都有了,很好吃。
三人是真的饿,直接暴风吸入一轮,然后才放慢速度。
杭思潼将饺子沾沾荞头醋,说:“好难想象,你们居然会跟我吃夜市路边摊,不过荆城的夜市好吃,不像滨城,晚上想找点好吃的,只能去很贵的地方。”
滨城那样以钱权分人的城市,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奇怪,一分钱一分货,没有什么值不值的,一开始就以价值划分好了。
林松玉喝了口西瓜汁,说:“都是吃东西,夜市跟私房菜没什么区别,好吃就行,哪能真饿死不吃啊?那种什么少爷小姐只吃贵的好的,都是矫情,饿一顿就什么毛病都没了。”
梁时清吃着还不忘拆了两根大牛肉串放进杭思潼的碟子里,附和:“林松玉说得对,这个牛肉还行,你尝尝。”
杭思潼看着自己碟子里的牛肉,抬头问:“所以,林松玉你饿过啊?”
“那可不止一次两次——”林松玉忆当年勇的架势,却被梁时清打断了前摇。
“他小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林伯伯跟林伯母没答应他买那一年的新款私人飞机,就闹绝食了,然后林伯伯跟林伯母气得真不给他饭吃,还是我偷偷送的。”梁时清语速超级快,生怕林松玉解释一点。
杭思潼有时候不得不被林松玉的脑回路折服:“我不太理解,你们小时候,要私人飞机做什么?还值得绝食?”
见自己老底都被掀了,林松玉只好蔫哒哒地说:“因为那一年,电影里的反派很帅气,开着直升飞机往下跳超级酷的,我也想,然后我挨了一顿揍,气得我想绝食来惩罚他们,顺便赌他们会买飞机来哄我高兴。”
要不说有的孩子被揍一点不冤,杭思潼偏头看向梁时清,发现梁时清一脸淡定,显然已经习惯林松玉这种脱线。
杭思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说了,分了两个饺子给林松玉,让他多吃点。
晚上人慢慢变少,年轻人不少,是中年人跟小孩儿都回家了,道路宽敞不少,老板的生意倒是依旧红火。
三人吃得饱饱的,又在糖水铺里休息好一阵才起身准备回家。
往回走的时候,杭思潼算了下时间,说:“按照我们这速度,等回到庄园,天都亮了,梁时清,你让我调整的作息,没了、”
梁时清走在杭思潼外侧,回道:“所以我约了医生,明天睡醒后一块看看,该养养该补补,省得新年熬夜熬进医院了。”
计划安排得太周到,杭思潼跟林松玉都无话可说。
又路过了那家玩偶店,杭思潼让他们稍等一会儿,自己兴奋地冲进店里,选了一个最大黄色小鸡,软乎乎的手感,鲜亮的荧光黄,相当显眼。
等杭思潼出来,林松玉忍不住问:“你喜欢这个吗?外面卖的玩偶质量可能不是很好,棉花也不会用最好的棉,或许洗一次就坏掉了。”
杭思潼不高兴:“才买回来呢,可爱就好了,以后要是需要洗了,再送去干洗就行。”
“没关系,家里有一整套干洗设备,要是脏了,或者天气太潮发霉了,都可以清洁干净。”梁时清不动声色地扫了林松玉一眼,温和地跟杭思潼说。
果然杭思潼一听,立马开心起来,抱着小鸡跟他们往前走。
熬夜开车会疲劳驾驶,附近刚好有咖啡店,林松玉去买了两杯,一杯给梁时清,一杯留给自己,他说:“潼潼你上车后先睡觉,这样我跟梁时清轮完班,最后山上的路程可以由你来开。”
杭思潼没意见,她这几天习惯早睡,已经有点困了。
上了车后,梁时清给她放下了位置,还拿出小毯子给她盖,之后梁时清跟林松玉就在前排开车,林松玉小声跟梁时清说话,夜间开车不能只有一个人开,容易愣神出事。
好在杭思潼确实困,倒头就睡着了,没因为林松玉发出声音就被吵得睡不着。
这一睡,就睡到了农场,梁时清按照约定叫醒杭思潼,让她开最后一部分车,换林松玉去后座睡,他陪着杭思潼开。
林松玉没意识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挪到后座倒头就睡了。
杭思潼启动车子,踩着朝阳往山上走,等梁时清出声提醒的时候才想起来:“等等,你都一晚上没睡了,没事吗?”
梁时清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说:“嗯,没事,有咖啡顶着呢,你小心开车,早上路滑,也得小心会不会碰上大早上心情不好的司机。”
进了庄园就没有红绿灯了,全看司机本事,杭思潼担忧地扫了梁时清一眼,将车开稳了一些。
早上庄园也没什么人,杭思潼很顺利就将车子开到了山顶小院。
三人硬撑着一口气将东西都放到了客厅里,接着就互相道晚安回房间洗漱睡觉,都累一天一夜了,不睡容易猝死。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
梁时清还是最早醒来的,他走到楼下,吃过饭后翻出了那一大袋利是,开始在年桔上挂红包,四个年桔中间挂一个利是,里面塞进了不同的东西。
杭思潼第二个下楼,她饿得肚子咕咕叫,走到二楼栏杆处,看见梁时清正在把一颗糖塞进利是里,然后数着年桔往上挂,不知道他忙活了多久,一百三四十厘米高的盆栽,挂了一半的利是,红彤彤的利是,金灿灿的桔子,充满了喜气。
随后杭思潼放重脚步声下楼,走到梁时清身边,看到他旁边堆放了很多东西:“这么多东西?你都要分开放利是里吗?可是我们不是只有三个人?”
梁时清挂利是的手一顿,认真地说:“但是可以送很多利是,从腊八到十五,应该都有利是收,你可以每天都摘一个,摘到不同的东西,就会得到不同的好运。”
“谁说的?”杭思潼忍俊不禁,她从来没听说过年期间要每天给一个红包的,只听说过,过年见亲戚,每天给不同的亲戚孩子红包。
“我说的,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领很多利是。”梁时清说着,又挂好了一个。
利是在荆城,有着大吉大利、好运连连的寓意,一般只有长辈给小辈,或者公司发放给员工,但是杭思潼的年龄跟辈分都不合适,梁时清只是单纯出于希望杭思潼来年好运,所以挂了满树的利是。
无论抽到哪一个,里面都会有东西,不会因为是空的红封包,就觉得摘了一手的霉运,只要杭思潼愿意伸出手,去摘一下,就一定会有惊喜。
第八十五章
有没有被爱是很明显的一件事, 哪怕是对世界还没有认知的婴幼儿,都知道自己在家里是否被爱。
杭思潼只是不理解,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梁时清的一切双标。
知道这是本小说的同时, 杭思潼看到了连载期的一些评论跟话题楼,她很讨厌与原著相关的一切,不过她都简单看过一遍了,避免自己有什么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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