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北渡春音——放鹤山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08 17:13:59  作者:放鹤山人【完结+番外】
第18章 吻
  静泓当然也能感受到裴彦苏的敌意。
  与萧月音相交十余年,当初得知她替姐和亲时,一向冷静自持、清心寡欲的他,第一次有了忧愤交加的情绪。不过,自知身份特殊的他,也暗中揣度了一番作为萧月音新婿的裴彦苏究竟是否可堪匹配,想来其相貌、家世、学识能力都是大周顶尖,唯有这人品一样,不知几何。
  今日看来,此人可能已经敏锐地觉察到了自己与萧月音不同寻常的关系,也可能顺势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因而静泓在面对裴彦苏的严苛拷问时,可谓字斟句酌、严阵以待。
  就连视线,也从未在公主身上停留半分。
  而当他离开那禅房、重新回到与会通两人共宿那间后,静泓也意识到今日这番奏对,恐怕多半是冲着会通一事来的。会通在今日不久前便又找了个借口离开禅仁居,料想是再行那破戒一事,静泓耐心等待至会通返回后,方才将他的忧虑尽数告知,并提议眼下最好的做法,便是会通擅自离开,幽州虽然全城禁严,但也不是没有逃离的可能。
  但会通方才又体验了一把快活似神仙的巫山云雨,又怎么会因为静泓的小小猜想,便放弃自己苦心经营的基业和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于是在敷衍了静泓一番后,百般推搪的他干脆视静泓如无物,兀自洗漱完后便歇下了,大有一番若真来抓他他便拖这宝川寺所有僧侣下水的架势。
  不过,静泓忐忑了一整晚,到底没有等来任何捉拿会通的人。
  清早起床一身清爽的会通,在静泓面前原本是要挺直腰杆的,可一见静泓永远摆着一张尽在掌握的臭脸,想着他昨晚那番劝阻多半是嫉妒他上下通吃、左右逢源,心头更是涌上一分恶意,只想污一污这个自诩清高孤傲、实则沽名钓誉的师侄,便恶向胆边生,趁静泓出房,将昨日与塞姬欢好后顺走的内衣,悄悄塞进了静泓的衣柜之中。
  静泓当然对会通的这番小动作毫不知情,他只是颇为疑惑,为何明明这次裴彦苏来势汹汹、他也确乎感受到了这位赫弥舒王子对自己包庇会通的试探,可到底雷声大雨点小,是他过度揣度了,还是另有隐情?
  本来,纸也是包不住火的。而之所以表面上风平浪静,自然是萧月音在确定了侮辱佛门的沙弥是会通之后,又向裴彦苏好一番劝说。
  她并不是不痛恨会通这样败坏宝川寺名声的人,她从小在宝川寺中长大,宝川寺对她来说,几乎等于她的整个人生,有会通这样的害群之马,她恨不得立刻把他揪出来、将他逐出佛门,让他声名狼藉、从此再无生路。
  可是她如今身处胡地幽州,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事,她必须得慎重考虑;更重要的是,若放任裴彦苏将此事闹大,静泓同为宝川寺的僧侣,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之前戴嬷嬷考虑的事情很周到,”即使马车上,裴彦苏那张俊容像冰山一样,萧月音仍是要硬着头皮向他说好话的,“这淫乱佛门之事,最好,还是不要张扬,若是真的传出去了,对我的声誉也是有损的。大人,你说是不是?”
  “那依公主所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置?”裴彦苏转头,冷厉的目光落在萧月音怯惶的眼里,让她心头又是一紧。
  “不如,先暂时搁置?”她不自觉舔了舔樱唇,“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
  裴彦苏的剑眉紧皱,萧月音也霎时停了下来。
  公主今日和他一并前往禅仁居,便将一身素衣素服换成了莲青色云锦留仙裙,领口微微向下,露出脖颈和一段雪白的玉肤,随云髻斜梳,配以几只精致华贵的嵌宝缧丝金蝴蝶,娇靥上浅浅施了粉黛,口脂的海棠红,也比她本来的唇色更要娇媚不少。
  方才这一舔,便使得她香舌舌尖上也沾了这一抹海棠色,含入口中,不知甜味几何。
  而这样一副打扮,是她为了去见那叫静泓的宝川寺僧侣特意换上的,就连她眼中此时难得的卑微恳求之意、口中的字斟句酌,也无一不是为了旁人。
  但萧月音却根本不知她身旁端坐的男人心中隐隐泛起的火,只当自己身为公主之尊,不应该说出“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这样的粗鄙之语,便遮了口鼻,以轻咳掩饰尴尬,方才换了说法:
  “对于大人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五日之后的受封仪式,若是在这之前节外生枝,恐怕大人的声誉也会受损。”
  “嗯?”裴彦苏的眼神冷冷一瞥。
  “我是大人未来的王妃,”萧月音虽觉得这“王妃”二字烫嘴得很,也不得不让这个身份先于“公主”的身份用来说道,“我的名誉受损,大人的名誉,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小王子剑眉皱起,似乎仍然没有松口的意思。
  萧月音便只好把心一横,又朝他挪动了一点,使两人的衣料相碰。
  即使隔了那么多层,她仍然能见微知著,他坚实有力的大腿隐隐传来的热意。
  罢了……
  萧月桢虽然是个在周宫中说一不二、无法无天的大公主,可她在他们的父皇弘光帝面前,也有不少撒娇卖痴的时候,萧月音一年里几次入宫请安,偶尔也是能撞见的。
  都说男人吃软不吃硬,弘光帝吃萧月桢的这一套,裴彦苏也理应会吃萧月桢的这一套吧?
  于是替嫁的小公主便生硬地提起了手臂,缓缓前移,柔荑轻点,她身旁这位小王子置于膝上的手背。
  然后又大胆挠了一下。
  “大人……”螓首微偏,萧月音先试探一般低唤了一句,见裴彦苏干脆阖上了眼,又立刻补道:
  “大人从前不是说过只会爱我一人吗?”萧月音何时谈情说爱过,只能硬着头皮瞎编,一面默默祈祷眼前的状元郎确乎对她的姐姐说过这样的情话,一面不自觉将声线压得更低,“若是连——”
  她的话戛然而止,是因为马车停下,他们已经回到了临阳府的门口。
  走路尾随的戴嬷嬷想必也到了马车跟前,拿好了下马凳,就等着她出了轿厢,扶她下来。
  但是裴彦苏还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她便不能动。
  就这样尴尬地沉默了半晌,车外的戴嬷嬷担心出了什么意外,小声问道:
  “公主,王子,可是还有什么事?”
  萧月音紧张地咬住了樱唇。
  下一瞬,却是一直阖眸养神的裴彦苏,张开了眼,不仅反手抓了她刚刚挠他手背的手,还俯低靠近,在她烧红的耳畔低语:
  “公主要求人,光是甜言蜜语可不够的。”
  是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得见的话。
  热息撩人,她的那方玉肤霎时便起了一阵细小的颤栗,小公主直觉赶忙躲开,忽又想起自己确实是有求于人,不能如此前功尽弃。
  “嬷嬷,本公主看外面日头太毒,去为本公主取把遮阳的伞来。”
  戴嬷嬷终于等来了公主的吩咐,抬头看着这缓缓下沉的夕阳,虽然心有疑惑,可到底服从公主的命令重要。
  毕竟临阳府的门房不似邺城的高门大户那般细致,像阳伞这样的东西,根本不会提前准备。是以她只能先回公主的院落取伞,一来一回,也为马车上的两人多留些时间,好单独说话。
  听到戴嬷嬷应声后远去,萧月音方才一松,那只被裴彦苏攥住的小手微微动了动,却仍旧不敢回视这位明显逾矩的状元郎,只咽下口中津液:
  “大人,你我大婚在即,所谓夫妻一体……”
  反正到时候和他成婚的又不是她自己,她把心一横,绷着头皮说道:
  “夫君疼惜娘子,是再必然不过的事。那会通和尚淫乱佛门,本也不是你我的过错,大人又怎么舍得,让你我无辜被牵连?”
  裴彦苏攥着她的小手,拇指刚好卡在她虎口之处,其上有薄茧生硬,想来是自小勤学苦读、笔耕不辍留下的痕迹。
  “公主如此说来,到底是有几分道理。”生了薄茧的拇指微捻,给她带了些痒,刚刚还靠近她耳廓的呼吸,也就此拉远了不少,“不过,微臣却有另一份忧虑。想来,宝川寺自落成起便已为大周皇家寺庙,其中的僧侣也应深悟佛法、谨言慎行,今日既然能出会通这样的败类,若就此轻拿轻放、甚至置之不理,难免他日后不会污了其他僧侣,到时候再来收拾……”
  “不会的不会的,一入佛门万事皆空,会通这样的毕竟是少数。”萧月音忍了忍,才最终没有把静泓的名字提出来,“其他的僧侣,必是严守清规言行合一的。”
  “公主就如此笃定,那些僧侣之中,不会再出一个会通?”裴彦苏提眉。
  说到此处,萧月音反倒有了些底气,毕竟她从小在宝川寺中长大,除了静泓之外,与其他的僧侣也有一定的接触,那随行的宝川寺僧侣名单她也扫过,除了会通之外,其余的她多少都知晓。
  谁知道,偏是这个会通闹出了大事。
  “宝川寺僧众千余,出一个会通这样的败类已是罕见,”她迎上了裴彦苏的目光,看着他墨绿色眸子里自己的倒影,言语也随之端正了不少,“想来,不会再有什么错漏,大人大可以放心。”
  近在咫尺的少女,长睫之下的美目里再没有方才的怯懦,微蹙的黛眉舒展,像是重新绘成的一幅清美的画卷。
  她如此殷切,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旁人,还非要扯上“夫妻一体”这样的虎皮,遮掩她昭然若揭的护短之心。
  只有她的手还在他的掌心,他一念之差,她可能会因此而憎怨他。
  “公主此言,倒像是在为那些其余的僧侣担保了?”裴彦苏仍旧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大人……”萧月音的心头堵上了一层难耐的烦闷,她本以为以萧月桢的身份,劝说这位对她情根深种的小王子暂时搁置十分容易,谁料这已过去了许久,裴彦苏也始终没有确定的态度。
  而他方才所说,“仅仅是甜言蜜语可不够”。
  这是意有所指?
  罢了,若是今日不摆平他,他等下就折返那禅仁居,来个大张旗鼓地搜查,静泓岂不是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些,萧月音急上心头,撑起了脊背,便朝裴彦苏的侧脸吻了上去。
第19章 停车
  萧月音人如其名,本来就是个清柔冷郁的姑娘。加上从小在佛门熏染,也早已沐了一身的清心养气,先前几次与裴彦苏主动相触,其实远远越过了她的底线。
  而眼下,为了静泓,她也不得不主动做出更加越轨的举动来了。
  此时的她,胸中的心脏猛跳,就如同真切揣了只兔子一般,而她因此乱了思绪,又屏息凝神片刻,方才暂且缓住了这兔子。
  “大人,”缩回了脖子之后,她又赶忙用另一只手略微拉住了裴彦苏手臂上的衣料,缓缓摇了摇,想象着若此时是萧月音在此的话,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又通红着小脸道,“我也是全为了大人着想。”
  裴彦苏握着她手的长指捻了捻。
  靠近小公主那侧的脸颊上,因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残留濡湿,她那海棠色的口脂,想必也沾了一点上去。
  果然,小公主也发现了这点逾矩的“证据”,手忙脚乱地掏出了巾帕,一面轻轻地为他擦拭,一面急于用言语再次掩饰自己的慌乱:
  “到底也是无凭无据的,眼下若是大人贸然行动,也难免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反惹了一身不快,我……我也担心,会因此而影响了大人你受封的心情。”
  ——“好。”
  ——“公主,伞取来了,请公主下车。”
  裴彦苏和戴嬷嬷的声音同时响起,也同时宣告了这次马车上自己的劝慰最终获得了成功,萧月音不露声色地长舒了一口气,方才与她刚刚才亲吻过的男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但不同的是,这次是裴彦苏站在下面,小心而体贴地扶了她一把。
  之后还一路跟着她回到了院落,不经意提起了那五日后的受封仪式为公主保留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又说公主院落里从周宫带来的御厨做的美食好过了漠北的庖厨
  ——总之,除了方才那个被迫行之又蜻蜓点水般的吻,裴彦苏要从她这里拿到的“补偿”,比她预料之中的还要多。
  不过,倒也是能承受的,她不信静泓知晓了此事之后不对那会通做出相应的举措,若是僧侣们私下里处置了,便是最好不过的。
  但……还是有一些她不能承受的。
  比如,裴彦苏和她一同用完了晚膳之后,并未起身离去,反倒是稳坐在那圈椅上,还直言她一人抄经孤寂,要入了那轩榭陪她。
  这副明明无赖又一脸自得的模样,哪里又是当初金榜题名时芝兰玉树的状元郎?
  不过饶是如此,她的宫婢绿颐也依旧没有半点气馁,那躲在暗处偷偷觊觎的目光,甚至比午前她自作主张以倒茶为由勾引裴彦苏时,更加贪婪。
  午后隋嬷嬷趁着人少,抽了空单独和她谈了谈。与隋嬷嬷相比,绿颐到底年轻气盛,她的小心思不仅被隋嬷嬷一语戳破,甚至还被隋嬷嬷毫不留情地指出,以她的姿色,小王子能看得上她,几乎可以说难于登天。
  就在绿颐心口拔凉、以为自己要被隋嬷嬷做主发配去做粗活时,隋嬷嬷又话锋一转,说今日她当面勾引的事萧月音并未发觉、更是无从处罚,念在她从前舍命救过萧月音,她是肯定能继续做这贴身宫婢的。不过,即使还未收到邺城周宫那边的回信,隋嬷嬷也相信真正的大公主一定能在大婚之前赶来、与那冒牌的皇女完成交换,而从前萧月桢也对绿颐十分信任,即使绿颐先斩后奏成了小王子的房中人,为着大局着想,加上隋嬷嬷从中劝慰,大公主也是会容下她、庇佑她的。
  今日小王子院中又一次退了那乌耆衍单于塞来的美人,眼下小王子和公主正是浓情蜜意,他当然不会把目光放在那些异域美人身上,可难保多来几次,小王子不会动心。
  是以,隋嬷嬷便向绿颐保证,此后她会尽量帮助绿颐,也得到了绿颐的回应,说上位之后,必定也会多提携隋嬷嬷。
  而轩榭之内,远离尘嚣的金童玉女自然对下人们的这番交易全不知情,书案旁博山炉内的淡香袅袅,裴彦苏将一如既往静静守着主人的猫咪北北抓住、强势锁在怀里,找了个距离萧月音不远不近的位置,垂眸看着她。
  萧月音知晓无法在这个时候翻脸不认人,便也只能当状元郎此举算是在让她多修一门平心专注的功课,努力将他的目光和细微的声音全都排除在思绪之外,一心只有身前自己最该做的事。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大半个时辰,她才暂时放下了笔,一面活动着略微僵麻的手指,一面问那位用心撸猫的小王子,韩嬷嬷去到那潘素的身边已有两日,不知他们密谋的要事,进展究竟如何。
  前天韩嬷嬷回来给她看那郭氏的家书时,顺便也提了那曹彪的一手精妙绝伦的易容术,她倒是无暇细思裴彦苏究竟从哪里找来这等能人异士,只是韩嬷嬷再去时全无音讯,她除了默默祈祷之外,自然也更想从掌舵人的口中听来更多确凿的讯息。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药品和茶叶,是公主此次从邺城带来的嫁妆。”裴彦苏一面说,一面起身走向茶炉,怀里的北北仍是没有放下,但这猫咪显然已经习惯了他更为宽厚的怀抱,“一般来说,以金银珠宝最好做手脚,不仅仅器物小、易纳藏,而且单价更高。”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