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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渡春音——放鹤山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08 17:13:59  作者:放鹤山人【完结+番外】
  再说这会通,也是踩了狗屎运,原本他计划着今日要提前一些赴会,哪知午膳时又在饭桌上听了几句其他僧侣的闲话,言说本来晚上的仪式会通在列,结果也早早被静泓换成了会凡,他忍气忍得脾胃打滑,熊熊妒火也化作了汨汨浊稀,前前后后往茅房里跑了十好几趟,才终于上下干净,虚着步幅离开了禅仁居。
  哪知道他人还没走到那私会的院落,便看见几个胡人大汉从那小门里鱼贯而出,心道不好,猜测应是与塞姬之事终于败露,却一时也不好回到禅仁居,便在街市胡乱徘徊了几番,正下定决心准备跑路,后脑一疼,便失了知觉。
  而乌耆衍那边派出的几人在那小院里等待了许久,最终扑了空,回去向乌耆衍复命后,又得到了新的命令,让他们悄悄将禅仁居封锁起来,先在里面搜索一番,看看那些僧侣们究竟是否有可疑之处。
  静泓等几名僧侣,正为了晚上王子和阏氏的受封仪式准备,待他沐浴更衣,穿好里袍之后,便去那专门放置袈裟的衣柜中,取那正式场合方才穿着的袈裟。
  谁知道,与那袈裟一并掉出来的,还有一件火红的女子内衣。
  而恰在此时,乌耆衍单于派来搜捕的人,也看见了那女子内衣。
  ***
  傍晚,萧月音早早梳洗打扮,在戴嬷嬷的陪同下,来到了位于幽州郊外的仪式场地。
  漠北虽然在统一之后,也模仿着中原汉人改了不少的生活习惯,可这仪式祭祀等事,仍然保留着浓厚的原始色彩。
  裴彦苏为她留了看台上一个特殊的位置,既没有靠近那乌耆衍单于和阏氏硕伊所处的高台中央,却能将仪式台上所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闲坐了许久,漠北那边观礼之人也陆续到齐,她悄悄极目四望,却不见静泓等宝川寺僧侣的身影。
  还有,按照先前与裴彦苏的约定,今日也是那潘素奸计暴露、身死魂灭之时。
  此事甚为隐秘,她必须得当面听他说明,可惜那时裴彦苏走得匆忙,许多事来不及交代。
  眼下也只能等仪式完成之后,再来细说了。
  日暮沉沉,仪式台上的篝火熊熊燃烧,待册封裴溯为阏氏的简单仪式完成之后,方才是今晚大戏的主角——
  那是乌耆衍单于用了大半个周地江山,才换回来的宝贝王子赫弥舒。
  否则的话,漠北铁骑雄踞冀州,占邺城、吞兖州青州、破汾州晋州,彻底将周室赶到黄河以南,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弹指之间。
  等到身着胡服、满头脏辫的裴彦苏出现,从萧月音身前走过时,这个早已彻底与漠北融为一体的小王子,特意转头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时,她这才发现,他不仅披发易服,浑身野气,那笔挺的眉骨处,还横穿了一枚新鲜的刺青。
  是狼牙的形状。
第21章 月黑风高
  之后的仪式,萧月音一路心不在焉。
  也不知是久坐烦闷、晚风粘人,还是围绕着那熊熊篝火的欢呼声和她听不懂的咒喊声,让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草原上远离羊群的羊羔,尽管竭力逃跑,可仍旧敌不过群追不舍的恶狼,终于被分食殆尽。
  又或者是,分明只有几个时辰未见,她却觉得裴彦苏竟然变得如此陌生。
  陌生到,那个在上午还安静陪着她抄写经文的状元郎,如她幻梦之中的泡影一般,和先前那披发胡服的男子,没有半点重叠。
  恹恹枯坐了一会儿,她在周遭的欢呼声愈发震耳欲聋时兀自起身,带着戴嬷嬷离开了看台,坐上了回临阳府的马车。
  车轮辚辚,纷乱的思绪也逐渐回笼,萧月音心底,也缓缓升起了一股庆幸:
  幸好这正牌的永安公主即将归位,笼罩在她头顶、越来越让她看不清未来的黑雾,已将她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如今,裴彦苏已正式受封王子,彻底与他在大周的身份划清界限,若是将来真出了什么事、或者干脆他发现了她乃顶替,她可万万不能保证,他还会如从前一样站在自己这一边。
  心事重重回到了临阳府,但见一去几日的韩嬷嬷人已经回来了。
  主仆二人闭门细谈,韩嬷嬷先是报喜,说那潘素已然落网,但却不聊这次行动的细节,只向萧月音说了一件更为紧迫之事——
  有人揭发静泓与女子私通,虽未捉奸在床,可静泓的贴身衣物之中发现了女子内衣,静泓百口莫辩,已经被囚禁了起来。
  原来,在今日上午,那潘素出发前去为左右贤王献礼之后,韩嬷嬷和曹彪心知时机成熟,便已悄悄离开。韩嬷嬷单独行动,先是卸下了易容的伪装、又躲在暗处观察,直到确认那一批由曹彪伪造的、潘素与宋兴策的往来书信被找到,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韩嬷嬷仍是不急于回到萧月音的身边,而是要等到天黑之后。这期间,她便刚好在街头巷尾处,听闻了关于禅仁居内沙弥通奸的传言,几番拼凑信息,得知被议论之人,正是曾经与萧月音最为亲密的静泓。之后为了确认,她也冒着被那些宝川寺的僧侣们认出的危险,想要去那禅仁居附近打探,发现禅仁居已被悄悄封锁。
  于是她才赶紧回了临阳府,等到去参加受封仪式的萧月音回来,便第一时间将此噩耗告知。
  萧月音闻罢方寸大乱。
  明明她已与裴彦苏和戴嬷嬷确认,那与漠北美人通奸的佛门败类是会通,怎么最后这污名,会落到静泓的头上?
  因着要避嫌,与宝川寺僧侣相关之事都是戴嬷嬷在陪,韩嬷嬷并不知情。萧月音忙问其是否还听闻到其他沙弥的法号,却被告知从头到尾只有“静泓”二字。
  韩嬷嬷也在宝川寺生活了十余年,那些随行的僧侣名单她也见过,对名单上的法号甚为熟悉,想必不会听错。
  萧月音后悔莫及,她原本为了保全静泓的名声,执意让裴彦苏压下此事,却不想弄巧成拙,反而害得静泓遭殃。
  愧急交替的她细一思索,发现如今唯一能为静泓争取一线生机的,便只有找到那名叫塞姬的漠北美人,并说服她出来证明静泓的清白。
  而正在她下定决心、与韩嬷嬷出房准备喊人时,戴嬷嬷又火急火燎地过来,与她耳语了一番。
  ***
  且说这隋嬷嬷与绿颐,在下午送了萧月音上了出城的马车之后,也颇为百无聊赖。
  闲谈时分,二人除了鄙薄萧月音小家子做派、戴嬷嬷打蛇上棍之外,便是算计着邺城的回信,以及商量今晚趁热打铁,让绿颐彻底爬上裴彦苏的床榻。
  等到夜幕降临,两人蹲守在王子的院落不远处静待时机,却没有等到裴彦苏回来,反而等来了盛装打扮的塞姬和得意洋洋的领头人纱郁。
  眼看希望落空,绿颐气得牙痒痒,心道这到嘴的肥肉自己虽然吃不到,可也要搅合得这漠北美人也吃不到,于是便装了一副天塌地陷的惊慌模样,跑到刚回来不久的萧月音面前,将那漠北美人一事添油加醋地好一番报告。
  眼看着萧月音急急往那小王子的院落奔去,绿颐得意极了:
  就让这假公主大闹一场,闹得那漠北美人被原路退货,闹得那小王子因萧月音的善妒对她生了厌烦,到时候自己便可以趁着这嫌隙的空档,好好为小王子做一朵知情识趣的解语花。
  可谁知,她刚得意洋洋地回房,拿出早已备好的轻薄衫裙、准备渔翁得利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撞开,一回头,发现是面色铁青的戴嬷嬷。
  而这边裴彦苏的院落前,好戏已经提前上演了。
  原来是那今晚留守的公公刘福多,死活不让纱郁带着塞姬进门。刘福多虽然伺候裴彦苏的日子不长,却也深知这位新主子对公主的感情有多深,如今夜色沉沉,又怎么可能让这来意明显的漠北美人得逞呢?若真是放了人,到时候对两个主子,他都没法交代!
  而纱郁却丝毫没有怀疑过那日小王子的言外之意,操着一口和塞姬一样的中原官话,将前几日的情形有枝添叶地朝着刘福多嚷嚷一番,两人为此争执不休,纱郁的汉话又时常词不达意,于是这半是鸡同鸭讲的滑稽吵闹,足足先让一直躲在暗处的隋嬷嬷大呼过瘾。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从公主院落方向传来的急促脚步,心知是萧月音杀了过来,便一面掩口,一面睁大了双眼,等着下一场好戏。
  可谁知,预想中的吵闹并未发生,也不知萧月音低低同那刘福多说了些什么,灯火斜照中,那刘福多虽满眼不解,踌躇片刻之后,便让萧月音带着塞姬,一并进了门。
  隋嬷嬷见状,狠狠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说这个萧月音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胡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她竟然想也不想就引狼入室?她倒是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能就此博个贤淑容人的美名,到时候大公主来了,可又要多用几分力气,才能将这胡狼除去!
  正准备与塞姬密谈的萧月音,可没有隋嬷嬷想得那么深远。
  这次戴嬷嬷无意中发现她正要找寻的塞姬竟然主动送上门,简直犹如瞌睡遇到了枕头,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是事事自然不能尽如她意。她虽然可以拿私通一事威胁塞姬,塞姬也不是个蠢人,虽也惊愕于事情暴露,却还迅速冷静细思,并从萧月音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此次落网的“奸夫”并非那正主会通,而是另一个对这位公主而言极为重要的人。于是,塞姬便反客为主,向公主提出,她可以作证、揭发与会通通奸一事,不过条件便是,公主不仅要保全她的性命,而且还要让她正式成为赫弥舒王子的女人。
  萧月音犹豫了。
  ***
  月黑风高,总是变数丛生的时候。
  裴彦苏身为今晚受封仪式的主角,在发现自己专为公主留好的位置已经彻底空了之后,心头便蒙上了一层黑雾。
  仪式正式结束,乌耆衍的高亢也到达了顶峰,于是便拉了这个已经正式改名易服的儿子,在野地搭好的大帐之中,与今日下午才双双到达的左右两位贤王,好好开怀畅饮一番。
  作陪的硕伊长袖善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动声色充作了这四个各怀心事男人交磋的柔水,谈笑间劝他们饮下了一盏又一盏酒,实则笑里藏刀,抢先赔了不是,给自己扣了一顶“不与人亲近”的帽子,直言来的这两日都忙着照顾还在病中的儿子车稚粥、实在无暇赴临阳府拜访这位刚刚才彻底“认祖归宗”的小王子赫弥舒。
  除此之外,她还有余力盘算着那潘素所告发的私通一事,已经收到了最新线报的她,早早便命人悄悄将消息散播开,无论如何,都可以借着污染那永安公主的所谓“清誉”一事,挫一挫这位新贵的锐气。
  谁让她的儿子前脚出了事,乌耆衍这个管不住裤腰带的狗男人后脚就能找回一个更优秀的儿子呢?
  而裴彦苏兴致缺缺,也知晓硕伊这是在乌耆衍面前给自己下眼药,暗讽他目无尊卑,没有主动拜访庶母。
  不过,在来之前,他便已经听说了硕伊收拾那潘素一事,既然她算是帮了自己一把,他也懒得在这些口舌之争上与她计较,便端起了酒盏,先以无礼的罪名自罚了三杯,之后又说了一堆漂亮话,好好敬了这位庶母的酒。
  等到好不容易散了,戌时已经过了半,回到临阳府时,原本想先去那位公主的院落坐坐、喝一碗她厨房里的醒酒茶,又忽然想到她大约不会如此贴心,既然不等仪式结束早走,想必此刻多半快要睡下了。
  走入自己的院落,却不见刘福多等人上来迎他,院内也是空荡荡一片沉寂。
  酒意昏沉,裴彦苏也因为心中的闷气,失了长期保持的冷静和机敏。
  是以,在推开与主卧连着的耳房之门时,他才会被那突然扑到怀中的香软,惊得骤然理智全无。
  “大人……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是那永安公主的声音。
  可与往日的清冷不同的是,这一回,娇得能挤出水来。
第22章 糖
  萧月音其实害怕极了。
  自接上这替嫁的重任以来,许多事的发生,都早早脱离了她预期的那般模样,变得毫不可控。
  比如出发第一日当晚便被静泓认出,
  比如模仿萧月桢的言行难度比想象中高,
  又比如与裴彦苏的关系,时常让这位久居佛寺、不惯与人相处的皇女头‌疼不已。
  更比如,她原以为塞姬这样放浪形骸的漠北美人会不屑囿于‌后宅,可待对方用那‌不甚流利的中原官话将交换条件说明时,她方才醒悟,原来这位竟也存了一颗争宠抢位之心。
  若说出自本心,萧月音其实并不在意‌裴彦苏房中有旁的女人,反正她也离脱身之日‌不远,这些‌事不该她操心——
  可是若出于‌“萧月桢”的话,想来这位千尊万贵的公主,是必不可能‌甘心将枕边人与别人分享的。
  但萧月音又必须答应塞姬的条件,因‌为她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证明静泓清白的人。
  而以裴彦苏一贯的君子品行,是绝不可能‌事后抵赖这般无耻的。
  唯一的缺漏,便是如何哄得那‌对萧月桢情‌根深种的赫弥舒王子,乖乖与塞姬煮那‌一锅熟饭了。
  正踟蹰辗转时,戴嬷嬷又悄悄来报,说从‌绿颐的房中搜出了些‌催情‌的药丸,这大胆宫婢妄图勾引王子已非一日‌两日‌,上次公主宽仁放了她一马,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将她留在身边了。
  眼下的萧月音无暇思及这后院起‌火一事,突然计上心头‌,只让戴嬷嬷将那‌药丸留下。
  这种东西,萧月音从‌前只在一本话本子中读过。想来,绿颐也是萧月桢多年的贴身宫女,所带的催情‌药丸应当是上好的货色,即使给裴彦苏用了,自不会影响他的身体。
  而她为了保住“萧月桢”高傲矜贵的形象,也早早与藏在裴彦苏床榻上的塞姬串通好了口供,等到熟饭煮好、裴彦苏再无抵赖之时,她便咬死不承认自己主动、勾引裴彦苏服下那‌药丸之事,让塞姬主动将这口黑锅顶好便罢。
  是以,萧月音便换上了袒胸收腰的纱裙、画上了娇艳无比的妆容,吩咐自己院中的厨房备了一桌中原美馔,然后将那‌药丸磨成‌了粉末,均匀地洒在那‌每块只有拇指大小的酥糖上。
  这几日‌裴彦苏几乎顿顿与她共餐,她记得,他似乎对这平民小食酥糖情‌有独钟。
  也正好,酥糖易拿易化,不似酒菜那‌般还‌要费一番口舌劝人进食,她只需要在裴彦苏进门的时候故意‌扑到他的怀里‌,再趁其不备将手中的几块酥糖塞入他口,之后便可以静等那‌媚药发作,推他上榻,让塞姬来接替她行事即可。
  想来,她最大的牺牲,也不过是被这小王子搂搂抱抱一番罢了。
  等到那‌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房门,萧月音便握紧了手中的酥糖,算准了对方开门的时间,等到那‌胡服披发的男人跨进了门,便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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