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还抱着孤喊夫君,这会儿醒来就翻脸,小公主,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着他这颠倒黑白的话,虞听晚:“……!”
她挪着腰往里挪,想躲开他作乱的手。
“你别……乱动,手从被子里出去,漏风!”
他低笑出声。
早已捂得温热的手掌,在她往里挪的时候,不着痕迹地跟着往外移了两寸。
这下一来,她这么一动,半边纤细的腰身,直接落在了他掌中。
他唇勾起,毫不客气地将送上门的绵软腰肢握住,目光上移,看着她问:
“公主殿下冷是吗?”
突然间转换话题,让虞听晚敏锐觉察出他动机不纯。
正在想该如何回,他已经先一步道出了下一句:
“既然冷,不如为夫帮夫人暖暖?”
虞听晚以为他是想将她拉起来抱着,他这话话音一落,她就拒绝。
“不用,你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凉——”
“脱了不就不凉了。”他打断她。
在她睁大的眼眸中,冷白如玉的手指干净利落地扯开了腰封。
虞听晚:“?!”
“你!”她摁着被子不让他进来,怕放进来一只饿狼,保不住她快要被折腾断了的苦命腰。
“青天白日的,谢临珩,你身为一国储君,别老想着白日宣淫!”
他不为所动,余光扫过窗外有变大趋势的雪花,手腕向下,扯住被她卷着压在身下的寝被一角,稍一用力,便拽开了一道口。
“下雪了,正好无事可做,大好的时光,不用来陪夫人,岂不是可惜?”
说话间,他已经上榻,捞过试图往里侧躲的姑娘,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虞听晚气得想咬他。
但他人已经上来了,她浑身酸疼无力,踹也将人踹不下去。
“手别乱动!唔……我腰疼,谢临珩,你别乱揉!”
他揽着她身子,将人往怀里按。
掌心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眷恋地轻微按了一下。
“饿么?”
她脊背都绷着,生怕他乱来。
“不饿,我也不冷,你少动弹。”
他眼中盛着她的影子,和她紧密相贴,“就只抱着,行吗?”
她抬头,望进他带着缱绻笑意的眼眸。
唇动了动,因他这段时日的做派,让她对他话中的可信度产生了严重怀疑。
尤其他现在这句‘只抱着,不做别的’,她连三分信都给不到。
被他圈在身前的手腕,挣扎着往后挪。
直到抓住他放在她腰侧的手掌。
将之牢牢攥在手中,阻断他作乱的可能性,心神才微微松懈两分。
但尽管如此,她也不忘警告他:
“不准乱来,昨夜你折腾到那么晚,今天什么都不准做。”
他敛眸笑着,指腹轻抬着她下颌,去看她眼睛。
“昨夜为什么那么晚,孤的太子妃心里没数?”
她去扯他的手,这次,却没扯掉。
他笑容中多了抹别的意味,指腹在她下颌上漫不经心地摩挲。
“上次离宫时,不是说好只在别院住五天就回来?我们公主殿下,一声不吭地在别院住了整整十天,还不准孤索取一点延迟回来的报酬?”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却听得虞听晚心口气愤不已。
她怼他,“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干的好事吗?”
进腊月之前,两人基本没怎么分开过。
哪怕她去别院偶尔小住一两日,他也会在处理完宫中政务后赶回去找她。
但自从进了腊月,宫中越来越忙,隔三差五风雨不断,路上也难走,她索性两边轮流住。
兴许是自从他们在一起后没有分开这么久的缘故,她每每从别院住了四五天回来后,床笫之事的时间便越来越久。
尤其上次她出宫去别院的前一天晚上。
他弄得狠,时间又长,第二天她醒来时,整个人都是软的。
连上马车都是被他抱着上去的。
为了多给自己这把操劳腰几天缓解的时间,也为了过两天腰不酸腿不疼的日子,她在别院住下后,以近日不愿和母亲分开为由,多留了几天。
朝中事多,每日都有大臣来觐见。
谢临珩脱不开身亲自去逮她。
直到昨日一早。
他早早下了朝,径直去了别院。
以给司沅添置物件的由头,亲自将离家不归的太子妃逮了回来。
回想着昨晚的种种,虞听晚想骂他的心更甚。
但她体力还未恢复,没力气搭理他。
干脆阖上眼眸,闭目养神。
谢临珩也知道昨晚确实过分了,哪怕现在躺在榻上抱着她,也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一边哄着怀里的姑娘,一边轻柔地给她揉腰。
以实际行动为昨晚的行为赔罪。
—
除夕将至,宫中越发热闹起来。
处处张灯结彩,欢声一片。
难得一切风波都过去,国事家事都安稳,除夕前两天,谢绥提议在除夕夜举办一场阖家宴。
抛却君臣的身份给这个年关添点年味。
谢临珩没拒绝,很快便让人去准备。
转眼,来到除夕夜。
司家众人、谢家旁系、以及司沅在内,都在这一天进了宫。
殿内杯盏交错、一片祥和安乐。
殿外烟火震耳、满天璀璨夺目。
戌时末刻。
虞听晚和谢临珩回到东宫。
庭院中,两人静静相拥着,共同去看空中接连炸开的烟火。
虞听晚望着空中的盛景,脑海中却浮现出宫变前许多个新年的场景。
也像现在这样,很热闹。
她眼底多了一层水雾。
靠在谢临珩身上,望着那些烟火,好一会儿才感慨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谢临珩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她说完,他拥紧她,声线轻,却坚定。
“别怕,从今以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亦相同。”
第261章 说心悦我
她视线从空中收回。
女子眉目秾丽,似天边烟火坠落眼底,明亮而璀璨。
谢临珩轻垂首,注视着她。
看着她瞳仁中,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
他抬手,指腹若有似无地在她眼尾碰了一下。
眼眸中温色渐重。
很多人说,喜欢一个人时,眼里会盛满他的影子。
他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羡慕极了宋今砚。
也嫉妒极了宋今砚。
更无数次奢望,他的身影,能驻留在她眼中。
而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
她的眼神,终于愿意停留在他身上。
容貌绝色的男女在除夕夜的烟火下相拥对视,虞听晚看着他面容,静默刹那,忽而问:
“你还介怀宋今砚吗?”
这个名字,太久没有在他们之间出现。
乍然从她嘴里重新听到这几个字,谢临珩微怔了一下。
他拥着她腰身的力道收紧。
薄唇吻上她眉眼,嘴却硬,“一个空有其名的前未婚夫,孤介怀他干什么?”
虞听晚失笑。
若不是他越收越紧的力道,
她或许,真会信上几分他这话。
她抬起手臂,主动搂住他劲瘦的腰身,微微抬头,看着他眉目,认真道:
“不用再吃他的醋,我不喜欢他,先前想嫁他,只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出宫,跟情爱无关。”
他唇侧上扬,眉眼间的悦色更浓。
声线温缓,“我知道,那天在大理寺,我听到了。”
宋今砚最后问她的那句话,他听到了。
她的回答,更听得一字不落。
也是自从那天开始,他才慢慢有了一种从前不敢奢望的感觉。
——或许,命运真的会偏爱他一次。
他指尖落在她心口。
看着她眼睛,问:“这里,现在有我了吗?”
她轻笑挑眉,“没有的话,我会回来找你吗?还是说,太子殿下觉得我是为了报救命之恩才以身相许?”
他话回得随意。
可尾音中,不难听出认真。
“怕是后者。但我日夜祈祷,是前者。”
她脑袋埋在他怀中,脸颊靠在他颈侧。
感受着他脉搏中强劲的跳动,“自然是前者。”
谢临珩掌心轻覆她后颈,将人拥在鹤氅中。
半空中烟火的声音久久未熄。
满天花火下,好一会儿,他轻道:
“晚晚,说心悦我。”
她眼睫低颤两下。
红唇晕出温笑,应着他的要求,在他怀里说:
“夫君,我心悦你。”
如愿听到这几个字,他眼底缱绻的爱意和温情几乎快要溢出。
但他依旧不满足,低头蹭着她颈侧,过分而又不知足地跟她说:
“你夫君贪心,这份喜欢,既然给了,便不能再收回去。”
“晚晚,我要的是你一辈子的偏向与心悦。”
—
新一年的第一天。
各处都是一片新气象。
只有楚家,一片混乱。
这天一早,沈知樾带着夫人来岳父家。
由于他俩成亲后,有事没事便往娘家跑,很多时候,恨不得直接把楚府当家、沈知樾入赘。
因他们来得太勤快,日日都见面。
楚父楚母还有楚淮叙这个大舅子,见了他们也不再折腾那些虚的,
由一开始的欢欢喜喜迎女婿上门,到现在别说去门外接他们了,几人连腿都不抬,见他们过来,直接抬手一指,便让他们自个找地方坐。
瞧着这个比儿子回家都勤快的女婿,楚父坐在一旁,端着茶盏幽幽往这边看了几眼。
无奈地叹了好几口气。
喝了口茶,放下茶盏,问他家这个‘勤快’的女婿。
“今日不必去宫中向陛下请安?”
沈知樾乐呵呵的,“陛下说好不容易不用上朝,可以休息一天,今天什么人都不见。”
说着,他想到什么。
立刻让身旁的侍从去拿准备的东西。
很快,侍从回来。
沈知樾捧着个卷轴和一条长长方方的东西,献宝似的捧到了自家岳父面前。
“岳父大人,我听说您喜欢古画,小婿这些日子碰巧遇见一幅前朝大师的名作,您看看喜不喜欢?”
楚父没别的爱好。
就喜欢这些古玩字画。
听到是前朝大师的亲作,他顿时来了兴趣,咽下口中想说的话,扭头看向沈知樾递来的画。
大年初一这天,家族中走动的旁系很多。
直到午时,才渐渐消停下来。
丫鬟端上饭菜,几人坐在一起用午膳。
刚动筷,楚时鸢闻着面前这道蒸鱼的淡腥味,蓦地狠狠皱起了眉,捂着嘴想吐。
楚父楚母和楚淮叙同时看过来。
“夫人,怎么了?不舒服吗?”坐在旁边的沈知樾立刻问。
楚时鸢看向面前这道鱼。
这鱼的味明明不重,她却觉得这股腥味好像放大了数倍直往鼻子里钻。
胃里搅得难受,有种强烈的恶心感。
她捂着嘴想把它推远一些。
可手刚伸出去,就觉得那股恶心越来越重,有些压抑不住。
她没再去推鱼,而是立刻起身,离这些饭菜远了些。
楚母是过来人,看着这情况,下意识看向自己女儿平坦的小腹。
她视线上移,再瞧着女儿这副想吐的样子,心底瞬间浮出一个猜测。
“莫不是……怀了?”
这话一出,几人动作都顿了下。
沈知樾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差人去请大夫来把脉。
而楚母则是指挥着丫鬟将饭桌上所有和鱼虾有关的饭菜,全部撤下去。
大夫来得很快。
一探脉搏,便起身恭贺:
“恭喜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这话一出,前厅中所有人皆喜笑颜开。
其中最为高兴的,莫过于要当爹的沈知樾。
楚母正想嘱咐几句有孕后需要注意的事,还未开口,就见她这个女婿对侍从弘原说:
“快,赶紧进宫去禀报太子殿下,就说夫人有喜,本大人要在家贴身照顾,接下来一个多月,先不上朝了。”
听着这‘无理’要求的众人:“……”
楚父无语地想过来阻止。
可早已习惯自家主子做派的弘原却已经先一步转身进宫禀报。
一开始,楚父还以为自家女婿是在开玩笑,直到他女婿一个多月下来连宫门都没有靠近一步,
他这才发现他家好女婿是真打算借着照顾夫人的这个挡箭牌,正大光明地在家里偷闲。
虽说自从楚、沈两家结亲后,沈知樾上朝远不如没成亲时那般勤快,但好歹,很少出现如今这种一连一个多月不去朝堂的情况。
这几日上朝,每每议完要事,他们储君便漫不经心地问他这个老丈人,楚家的贤婿打算何时处理完家事过来上朝。
第262章 殿试
楚父这个老油条虽在官场混迹了大半辈子,但对于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
沈知樾自过年后第一次去东宫,是在二月底,还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殿试,被储君一纸诏令召进宫的。
他来到东宫大殿时,是巳时末。
谢临珩正在处理奏折。
见到这位疏于上朝的大忙人,谢临珩扔下手中的奏折,慢悠悠掀眸看过来,似笑非笑:
“哟,沈大人终于舍得从家里出来了?”
沈知樾拿着自己的宝贝箫,脸不红心不跳地笑了笑。
一屁股坐在伏案对面,口吻中看似饱含歉意的解释,实则听在他人耳朵里,却莫名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至少,在一旁的墨九墨十听来是这样的。
“这不是……即将为人父,有些忐忑么。”
他将箫放在伏案上,端着懒洋洋的姿态,跟对面眸色不善凝视着他的储君说:
“宁舒还未有孕,殿下目前还不清楚,这女子有孕,实在辛苦,我身为人夫,自然要多花些精力照顾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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