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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巫溪【完结】

时间:2024-08-10 14:36:48  作者:巫溪【完结】
  指骨垂于身侧,一点点蜷紧。
  殿外侍奉的小宫女,端着茶盏,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进来,将温茶奉到虞听晚面前。
  “太子妃,这是殿下提前命奴婢备好的茶水。”
  虞听晚看也没看。
  只纠正她的称呼:“宫中并未举办册封典礼,东宫只有太子,没有太子妃。”
  小宫女为难。
  张了张嘴,想顺着虞听晚的意思改口,但太子殿下还在这里,她不敢改。
  好在,下一瞬,谢临珩便出了声。
  “所谓太子妃,就只差一道册封典礼。”
  “宁舒,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即将成婚的关系,有没有那道流程,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再者,行宫不比皇宫,没有这么多繁文缛节,提前称呼‘太子妃’,并无不可。”
  似怕再看到她眼底的冷漠,说完,他未再多留,扔下一句“让陈洮来为太子妃诊脉”,便转身离去。
  小宫女躬身行礼。
  待谢临珩离开后,她毕恭毕敬地端着茶盏,再次递到虞听晚面前。
  “太子妃,您……”
  虞听晚阖了阖眸,自心底深处浸出一股深深的无力。
  她和谢临珩,只要不提和宋今砚、和离开有关的字眼,勉强还算是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可一旦提及这等字眼,这些需要双方来维持的平和与相安无事,便会被立刻打破。
  重新露出不可调和的针锋相对的内里。
  她揉了揉仍旧有些眩晕的额角,没抬眼,轻声对小宫女说:
  “放那儿吧,让若锦和岁欢进来。”
  小宫女应声,将茶盏轻轻放在一旁几案上,轻轻退出了大殿。
  很快,若锦和岁欢踏进殿门。
  随着她们一同进来的,还有奉谢临珩的命令,急匆匆赶过来的随行太医陈洮。
  此次从皇宫调来行宫的太医,不止陈洮一个。
  除了他,还有几位太医院医术精湛的太医。
  原因无他,虞听晚前几天刚病了一场,谢临珩怕她再有意外,特意让人遣了平时专门负责她身体的太医跟来行宫。
  绕过屏风,陈洮跪在榻旁,熟稔地为虞听晚把脉。
  没多久,他人从殿内离开。
  来到行宫外,对谢临珩禀报:
  “殿下,公主只是舟车劳顿引起的短暂晕眩,身体无其他大碍,备些温茶,稍后多加休息便可。”
  谢临珩立在古树下,眉眼垂着。
  身形颀长却落寞。
  周身始终环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低气压。
  听完陈洮的话,他没多说,只淡淡“嗯”了一声。
第119章 哄她
  陈洮犹豫几许。
  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储君。
  终是开口,想再劝一两句。
  “殿下,您和公主……”
  只不过,话音刚出,就被谢临珩淡声打断。
  “孤会注意,无需再劝。”
  陈洮止声,识趣地行礼退下。
  他离开后,谢临珩独自站在树下。
  良久没有动作。
  脑海中,反反复复,全是方才情绪失控,忍不住对虞听晚说重话的那一幕。
  他知道,他不能再强迫她。
  他知道,他该哄着她,顺着她。
  万事以她的意愿为主。
  正如这次来行宫,他的本意,便是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希望她脸上,能重新展现几分笑容。
  他想着,她不喜欢皇宫,向往宫外,那他就陪她出来。
  哪怕近来,正值金陵重案的关键节点。
  哪怕近来,因金陵一案涉及的大臣众多,朝中并不安宁。
  对于他来说,
  只要能让她开心一些,
  只要她能高兴,便足矣。
  朝局也好,金陵之案也罢,和她相比,都不值一提。
  他打算好了的,打算好了,这段时间,什么都不提,宋家也好,宋今砚也罢,他们即将到来的婚期也罢,他什么都不提,
  只专心陪着她在外游玩,让她开心。
  可是……
  在她接二连三的抗拒与远离、在她多次本能地排斥他的靠近后,他还是没忍住心底这股戾气。
  ‘离开’这两个字眼,就像颠覆情绪的导火索。
  这些日子以来,他刻意麻痹自己,不断告诉自己,她会留下来的。
  他是可以留住她的。
  可当她口中出现‘离去’这种字眼时,他所有的自我暗示与伪装,顷刻间被撕开一个口子。
  就像一个人竭尽所有为自己打造出一个美梦,刚刚说服自己沉溺其中,美梦就被人生生打碎。
  逼迫着、再次去面对,那些鲜血淋漓的现实。
  ……
  谢临珩再次回来时,夜已深。
  殿中燃着部分烛火,光线略显昏暗。
  他踩着夜色进殿,侍奉的宫女转身行礼,被他抬手打断。
  很快,所有侍女悄声离开。
  殿中只剩谢临珩和虞听晚。
  他走向床榻。
  看着榻上侧身而卧阖眸看似入睡的女子。
  片刻注视后,他宽衣上榻。
  并随手放下了华丽的床帐。
  他侧过身,从背后拥住她。
  在掌心穿过她腰侧,落在她腹部时,谢临珩明显察觉到,她身子不自觉地僵硬。
  他仿若未察,轻轻抱着她,将她环在怀里。
  嗓音低哑沉缓,有些闷。
  就连呼吸,都被压得很低。
  怕再惹她生厌。
  “晚晚,别生气,好吗?”
  她动都未动。
  没挣扎,也没开口。
  仿佛真的睡着了。
  可他清楚,她没有。
  他手臂收紧,将人牢牢揽在身前,不敢分开丝毫。
  将姿态放到最低,哄道:
  “白日是我语气太重,我道歉,以后不会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虞听晚睫毛颤了两下。
  无声睁开眼睛。
  她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只问:“谢临珩,你分得清,感情和占有欲吗?”
  他呼吸滞了下。
  她没看到的地方,他眼底的暗色,顷刻间被劇然卷起的涩然和彻痛取代。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像是被人用力攥紧。
  揪得人难以呼吸。
  他绷着下颌,喉咙艰涩动了动。
  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晚晚,我分得清。”
  感情和占有欲,他当然分得清。
  他从前,只以为,她只是不喜欢他,所以无法接受他的感情。
  可笑的是,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她不是不接受他的感情,而是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他喜欢她。
  在她看来,他执念于她,只是因为,求而不得的不甘心。
  只是因为,因得不到而激起的占有欲。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在她眼里,他强留着她,是因为求而不得的占有欲,
  那宋今砚呢?
  在她看来,宋今砚对她,就全是感情吗?
  就没有,因得不到而滋生的不甘吗?
  可话到了嘴边。
  被他生生咽下。
  他不敢问。
  不敢提那个名字。
  不敢再让‘宋今砚’这三个字,再狠狠撕扯一次他们本就残破不堪的相处现状。
  多可悲,权势无人可及的储君,到头来,连情敌的名字,都不敢提及。
  只能自欺欺人的,用尽所有的固执,将她短暂留下。
  他扣着她的腰,将她转过来。
  指腹挑起她下颌,对上她冷然到,不参杂半分感情的清眸。
  心底仍旧疼得酸胀,可他面上,已经压下了所有外露的情绪。
  平和冷静到,再也没有异样。
  “宁舒,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将整颗心都交给别人,但你,不要质疑我的情意。”
  他不再奢求她的感情。
  她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来中伤他。
  她看不到,他眼中强掩的悲伤。
  也听不到,他嗓音深处的祈求。
  现在的他们,就像走进了一个死局。
  她无法共情他的固执与偏执。
  他也无法放手她想要的自由。
  两个心不在一处的人,靠着一人单方面的强行挽留,被捆绑在一起。
  —
  行宫因所处位置的缘故,天气很是清凉。
  谢临珩记得她先前说的那句畏热,接下来的数天,他一直在行宫陪着她。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碰她。
  也知道,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所以这些天,他只是抱抱她,偶尔咬着她的唇吻一吻,其余的,再无其他。
  每个晚上,都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入眠,没再碰过她。
  来行宫的第五天,谢临珩怕她长时间待在这里会闷,带她去了北侧相距不远的祈福寺。
  由于路程不远,加上上次坐马车太久导致她眩晕,这一次,他没让她坐马车,而是将她抱在怀里,骑马带着她去。
  两人走在前面,大片暗卫远远跟在后面。
  周围绿草如茵,风清云朗。
  是个出行闲游的好天气。
  谢临珩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扶着她腰身,两人挨得极近,近到耳边风声穿啸而过,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扯了扯缰绳。
  让马儿的速度再慢些。
  同时手腕往前,环住她腰腹,将她整个护在怀里。
  “别怕。”
  “摔不下去。”
  虞听晚僵硬的脊背,慢慢放松下来。
  纤细瓷白的指尖不注意揪住了马儿身上的鬃毛,引得它“啾啾”叫了两声。
  虞听晚立刻松开手。
  谢临珩拍了拍马背,安抚马儿。
  同时将缰绳递到虞听晚手中,让她抓着。
  他的手则是裹在她手背上,一并护着她。
  “不用怕,抓这个。”
  见她脊背再度绷起来,他轻笑了笑。
  垂首吻了吻她颈侧,嗓音似带着打趣:
  “我们小公主不会骑马吗?”
  虞听晚没搭理他。
  指尖紧紧攥着缰绳。
  他捏了捏她手腕,唇角弧度深了一些,温声问她:
  “想学吗?”
  “孤教你骑马可好?”
第120章 再乱跑,孤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但不知怎的,他这一问,虞听晚莫名想到,他教她泅水的那段时间。
  那个时候,他确实在教她。
  但传授经验之余,更多的,是他压着她无节制的行鱼水之欢。
  就像开辟了一个颠鸾倒凤的新场所,他比她学泅水更乐此不疲。
  那些抵死缠绵的画面,哪怕现在再回想起来,虞听晚依旧指尖发颤。
  她不自觉地偏头,躲过他炽热的啄吻。
  红唇轻阖,吐出一口浊气,将脑海深处的那些画面,强行按下,才压着气息拒绝:
  “不学。”
  他倒也不动怒,如同前几天一样,脾气好得出奇。
  她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一切按照她的心意来。
  “不学便不学。若是哪天有兴趣了,晚晚随时告诉孤。”
  “孤会像教你泅水一样,慢慢教会你。”
  虞听晚自动隔绝他口中‘泅水’二字,全当没听见。
  马儿慢悠悠往前走。
  很短的一段路程,硬是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到祈福寺。
  谢临珩将虞听晚抱下马。
  牵着她踏上台阶,往寺中去。
  接引的寺人并不是别人,而是祈福寺的住持。
  他立在殿前高台下,见到虞听晚和谢临珩二人后,主动上前,侧过身,示意正前方的祈福大殿。
  “殿下,公主,这边请。”
  虞听晚抬头,望了眼前方庄重肃穆的宝殿。
  谢临珩紧紧握着她的手,片刻都未曾分开。
  二人随着主持,一阶阶踏上台阶。
  进入宝殿。
  看着满殿金碧辉煌的神佛像,再听着外面悠远古朴的钟鸣声,心底那种杂乱浮躁的心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按了下去。
  只剩波澜不惊的平静。
  一旁的寺人将香点燃,住持接过,分别递给虞听晚和谢临珩。
  敬完香后,虞听晚最后看了眼满殿的神佛像,准备离开。
  谢临珩忽然握住她的手。
  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看过来,同他对视。
  听到他说:
  “我求个平安符,晚晚,不要先走,等我一起。”
  旁边的住持见状,立刻吩咐身侧的寺人,让他引着虞听晚去右侧的居士寮房歇息。
  虞听晚离开后,主持引着谢临珩往左侧走,“殿下,求平安符在这边。”
  来到后面寺楼,主持问谢临珩,“敢问殿下,为何人求平安符?”
  谢临珩看着檀案上摆列的各种平安符,薄唇轻掀,平静地说出一句:
  “共度一生之人。”
  主持了然。
  一刻钟后。
  谢临珩拿着开过光的平安符离开佛殿,住持跟在其后。
  待来到殿外,他喊住谢临珩。
  “殿下。”
  谢临珩停步。
  看向身着袈裟的白胡住持。
  两人相对而立,主持目光在谢临珩面容上划过,双手合十,轻道:
  “殿下此生,命数贵重,生来便带帝王之相,但奈何,情路注定坎坷。”
  谢临珩眸色微暗。
  手中握着平安符的指节,微微收紧一刹。
  他垂眼,声音平和。
  “敢问大师,孤与她,能否共赴白头?”
  住持往居士寮房的方向望了眼。
  回眸,摇头低叹:“红尘姻缘,在天,亦在人。”
  “有些事,殿下心中已有决断,不需老僧多言。”
  谢临珩没说话。
  主持又道:“殿下身负帝王命数,更系无数黎民百姓。”
  “平战乱、拓盛世,安太平,护四方安宁,是殿下的一生的责任。”
  “而情之一字,是命、更是注定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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