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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的卢【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14 17:14:59  作者:的卢【完结+番外】
  上上下下,到处乱碰。
  碰到一阵软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第99章
  黑夜沉沉,李裴顿时睁开了眼,困意全无,男人紧锁眉头,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似的轻轻的捏了两下。
  软绵绵的手感,着实令人惊悚!!!
  李裴深深屏住呼吸,一时倒也没有多想,只当她的床上多了貌美如花的奴婢在夜里伺候。
  他心里顿时恨极了!
  他在同家里人闹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的时候,她享着帐中美婢,过得好不快活!
  竺玉原本已经睡着了。
  窸窸窣窣的爬床声在她耳中有些模糊。
  李裴冷着脸坐起来,一把掀开床帐,好借着外边的月光看清楚床上的人。
  他用力捏着被角,指头掐得都白了,冷冷掀开锦被,床上并没有他以为的第三人。
  她睡得正香,薄薄的白色寝衣还有些透,少女玲珑的曲线一览无遗。
  长发像深黑色的海藻在水中缓缓流淌,发丝柔软顺滑,乌黑的墨色衬得少女肤色如雪,宛若剥了壳的荔枝那么娇嫩。
  李裴的精明在她这里总是用不上的,几百个心眼子也用不到她身上,全用来对付自家人了。
  今儿在母亲面前将话直接说死了。
  若是逼他娶妻生子,无异于将人家的好姑娘当成了生育的工具,借腹生子,传宗接代,丧尽天良。
  在父亲跟前,更是蛇打七寸。
  身为李家的嫡长子,又是独子。
  往后李家的前程可全要看他争不争气,他如今也算给自己挣到了一份体面,往后如何不好说。
  不过十九岁就已登科及第。
  将来的青云路,自是不会差的。
  真逼急了他,辞官削发,直接去深山老林的寺庙里去做那与世无争的小和尚。
  父亲这房人从他这儿就绝了后。
  李裴说要去辞官去做和尚当然是吓唬父亲和母亲的。
  他这番话说的决绝,父母被气得不轻,家法的棍子都打断了两根,也拿他没法子。
  怕他冲动之下真进宫辞官了去。
  到时候哭也来不及了。
  回过神来,李裴又探出手去摸了摸:“你怎吃胖了这么多?胸脯像个女人似的软绵绵。”
  说这话的时候,竺玉将将被吵醒。
  身上的被子被李裴扔到了床角,他起身还顺手点了烛灯。
  摇晃摆动的烛火将这张小床照得清清楚楚,少女的眼神瞧着还有几分没睡醒的迷蒙,视线空茫茫的,有些涣散。
  待她渐渐凝神,眼前的男人也看清楚了一切,彻底沉默了下来。
  竺玉从梦中醒过神,看清楚李裴的脸,下意识就去抓被子要挡在身前。
  李裴一言不发扣住她的手腕,从未如此用力,掐得腕骨好似都要折了。
  她整日都要缠胸,只有夜里睡觉的时候才能松快些。
  里衣单薄,领口微开,雪白的锁骨下是鼓鼓囊囊的胸脯,弧度圆润饱满,像一捧雪那般的白。
  枕在胸前的发丝,像铺开的流云。
  这张脸不施粉黛,瞧着也是娇媚动人的。
  只是平日她在外都刻意穿那些板正的男装,遮掩了身形,松散的长发又严严实实的束在玉冠里,偶尔还会故意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瞧着便没有现在这般,妩媚妖艳,反而多了几分清绝。
  她的脸睡得泛红,手指抓着身下的床单,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似的。
  她摸摸将被子扯了回来,挡在胸前:“你深更半夜怎么摸到我的床上来了?这多不礼貌啊。”
  说完这句,她只听见一声冷笑。
  竺玉都没有抬眸,压根没有勇气同他对视。
  李裴一言不发,冷冷上前来,又用力的来扯她胸前的被子,她牢牢攥着被角,像是抓着什么救命稻草,死活不愿松手。
  李裴声音沉沉:“松手。”
  竺玉当然不会听他的话。
  李裴当即发了狠,结实的锦缎都被他撕成了两片,破烂的被子被他当做垃圾扔到了地上。
  他闷声不吭,继而就要来扒她的衣裳。
  竺玉吓得缩进了墙角里,弓着双膝,挡在身前,她问:“你疯了吗?”
  李裴看着她:“你不打算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竺玉望着他冷漠的神色,仿佛瞧见了上辈子那个在朝堂之上处处都同她过不去的男人。
  她要办什么事儿,他都给她使幺蛾子出来。
  阴阳怪气的话也是不少的。
  不让他顺心。
  她与李裴相交这么多年,多少也了解这个男人的脾性。
  最痛恨欺骗,最讨厌被戏耍。
  她将身份瞒得严严实实,今夜被他无意间发现,他这会儿定然是有些不痛快的,肯定觉着她在戏耍他。
  可是她也没法子。
  身处悬崖边,又怎么能不如履薄冰?
  竺玉这会儿胸口都还疼着,他手劲儿极大,方才也没轻没重的,真真儿是痛。
  竺玉垂下眼睫,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裴情绪复杂,这么多年他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从来都没有。
  哪怕是他察觉到自己喜欢她,宁肯是当自己龌龊变态下流,也没怀疑过她是个女的!!!
  他为自己的断袖痛苦不堪,万般煎熬!
  她在旁瞧着,什么都不说,一个字都不透露。
  当真是狠心。
  从前秦衡说她是个没心肝的白眼狼,他还替她说话来着,冷冷驳斥。
  可见秦衡一点儿都没看错,她压根就没有心。
  李裴咬牙切齿痛恨的同时,其实心里又是有几分庆幸和激动的。一想到自己刚才摸到的是什么,他的耳朵一下子就像被热水烫熟了似的,烧得火红。
  可即便这样,也不妨碍他从心里溢出来的恨意。
  李裴红着眼睛看着她:“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日想过要告诉我吗?”
  竺玉望着男人眼中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感觉他这双桃花眼里都要落泪了。
  旁的事,她自然是不想骗他的。
  骗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她也会心中有愧。
  于是。
  竺玉特别老实巴交的告诉他:“没有。”
  这种杀头大罪,欺君的事情,她又怎么敢告诉他呢?人心难测,等闲易变,她若是主动把自己的命脉交到旁人手里,那不是顶顶蠢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李裴被她这两个字气得要呕血了。
  又委屈又生气。
  泪痕悄然淌在脸上,他的眼睛看起来还是红红的,满腹怨怼:“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信任的好友,其实你心里从未有过我。”
  他待她,可是都要将心都挖出来给她了!
  何时亏待过她?何时没替她想过?
  竺玉摸出手帕,她跪坐在床,慢慢直起身子,小心翼翼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少女叹了叹气:“我的身份,如何能说得?多一个人知道,我便性命不保。”
  她也哄了李裴这么多回。
  知道他气上头的时候,就得顺着他的毛来摸。
  “并非是我不信你,你也知道我处境艰难,父皇并不喜欢我,母后也…只是想利用我皇太子的身份,光耀陈家的门楣,没人真心替我打算,我只能自己为自己谋划。”
  月下烛影,美人如画。
  她温温柔柔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说这番话时语气平淡,仿佛万般的委屈都被自己吞了下去,惹人怜惜。
  “我又何尝想蒙骗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胆子有多小,日夜都担心自己掉脑袋,惴惴不安,夜不能寐,我…”
  可怜兮兮的话,说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李裴冷不丁打断,幽幽地说:“我瞧你方才睡得挺香,哪里像是夜不能寐。”
  竺玉:“……”
  他怎么忽然就不吃这套了?!
  竺玉当然不想和李裴撕破脸,当务之急的确是要安抚好他,她也怕李裴一怒之下将她告到父皇跟前。
  竺玉低头,她闷声说:“你真的不能体谅我的难言之隐吗?”
  李裴方才没制止她来给自己擦泪,就说明他也不是怒不可遏的。
  他知晓她每回只有需要用上他的时候才会笨拙的来讨好他,刚刚也不例外。
  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的这些举动,不还是因为太喜欢她了吗?
  “我体谅你有苦衷说不得,可我后来分明已经同你表明心迹,你也不是看不出我为“好男风”这事有诸多煎熬,便是那种时候,你也没想过告诉我真相吗?”
  他那时才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瘦了一大圈,还强逼着自己去满春楼看那些男人是怎么…
  总之,恶心至极的事儿他都强迫自己看了个遍。
  竺玉斟酌片刻:“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李裴眼中失望至极、伤心至极:“好啊,你连哄骗我都懒得骗了。”
  竺玉声音弱弱的,听起来毫无诚心:“我没有。”
  她思索片刻,断断续续把话说完:“我是、想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
  “嗯,没错,就是如此。”
  李裴咄咄逼人:“合适的时机是什么时候?我临终之前吗?”
  竺玉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眼神飘忽:“倒也不会那么晚吧。”
  她长着张无辜又老实巴交的脸。
  实则一点儿都不老实。
  一个无心骗子。
  竺玉感觉李裴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好说歹说到底是把他的火气给降了下来。
  她眨巴眨巴眼,继而好奇地问:“你还没解释你为何半夜悄声无息钻到我这儿来?”
  李裴总不能说自己是被父亲打了,跑她这儿寻求安慰。
  实在丢人。
  他不禁又想起自己刚才在床上乱摸的这通,目光情不自禁在她身上扫了两眼。
  一览无遗的身段。
  烫熟了他的脸。
  李裴下意识撇过眼,像个纯情的毛头小子,不敢多瞧。
  他板着脸,瞧着冷漠,耳根红得不能再看,他说:“夜里燥热,睡不着觉。”
  竺玉觉得他在骗人:“料峭寒春,哪里燥热了?”
  尤其是这几日还下着绵绵细雨,冷得很。
  她夜里睡觉还得先用汤婆子捂热了被子。
  李裴看了看她,下腹的翘弯方才不知何时抬起了头,,叫他难堪,幸好衣衫宽大,能遮掩住一二。
  他这个年纪,也没过女人,多看两眼喜欢的女人,就精神起来,也是他自个儿都没法控制的。
  李裴微微偏了偏脸,没再看她,他说:“你现在不是男人,你不会懂了。”
第100章
  不懂就不懂吧。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懂。
  这么一折腾,都快到天光露白的时辰。
  竺玉望着李裴,没急着赶他走,踌躇片刻,斟酌过后吐出来的字句万般讲究:“今夜的事,你会守口如瓶的吧?你也知我除了你,也没有别的能推心置腹的朋友了。”
  说着她垂下脸,声音可怜:“他们都不太看得起我,也不喜欢我。”
  正是方才试探过后心中有了底,感觉李裴不会同别人多言,她才敢好声好气的暗示他。
  话音落地。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李裴深沉的眸光朝她投了过去,他心知肚明她说的话什么意思。
  少女低着头,后颈弧度柔美,瓷肤雪白。
  侧脸清绝,几分无依无靠的弱态。
  李裴语气不好:“你不必做出这幅样子来骗我。”
  他冷笑出声,才降下来的火气卷土重来:“说什么推心置腹,你说这番话不也还是担心我会出去胡说八道,陷你于囹圄。”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他。
  竺玉被他反复如常的性子折磨的够呛,她耐着性子,好脾气地说:“事关性命,我如何不能谨慎一些?得了你的一句准话,我更能安心,夜里也睡得安稳。”
  她吸了吸鼻子:“我现在对你…已经全无隐瞒,你若是还不高兴,就去陛下面前揭发我,好出一口这么多年来被欺瞒的恶气。”
  她说完这话,也不看他。
  绷着小脸,闭紧了嘴巴,和她往常时候生着闷气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李裴觉得自己也是个贱骨头。
  这会儿头脑清醒无比,什么阴谋诡计都能看透,明知道这又极可能是她的做戏。偏忍不住上当。
  见她有点生气,就不想非得梗着脖子同她闹得僵硬。
  李裴这么生气,也不全是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分量没那么重。其实也想让她哄哄他。
  可她连哄人的耐心都远不如他多。
  “你明知我不会这样对你。”
  “嗯。”她瓮声瓮气:“我信你的。”
  屋子里猝然亮起的烛火惊动了外边守夜的人。
  小太监坐在台阶上,倚靠着柱子打瞌睡,脑袋一歪,骤然惊醒,瞧见屋子里点了灯,连滚带爬起身,也不敢敲门,隔着门板小心翼翼:“殿下,可是要起夜?”
  竺玉润了嗓子:“不必。”
  语气淡淡,听着像还有起床气。
  小太监不敢多言,坐回台阶上继续值守,这会儿倒是不敢再打瞌睡了。
  竺玉怕被门外守夜的小太监听见动静。
  李裴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她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还想再睡会儿,明早还要去宫里请安。”
  李裴捉住她的手,捏在掌心的手指头软绵绵的。
  她就是瞧着瘦,摸着哪哪儿都肉乎乎的。
  李裴低声说:“我没处去。”
  竺玉蹙眉:“你怎么会没处去?”
  李裴抿直唇线,直接告诉她:“我同母亲说我是个断袖,留在家里只会挨打。”
  竺玉愕然,过了会儿,兴许是她心里生出了那么点愧疚,知道这件事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她的良心受到了谴责:“打得重不重?”
  问完也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
  李裴的父亲,也不会因为是亲儿子就心慈手软。
  李裴冷哼了声,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还算她有点良心。
  他耳根上的通红已经逐渐消退,脸颊也没有方才那么烫,他说:“很痛。”
  他从她这儿也学来了卖惨这招:“起先两次打的我皮开肉绽,下不来床。昨天下手没有以前那么重,但我身上现在也是一块青一块紫。”
  说着,李裴当着她的面开始宽衣解带,动作利落扯开腰带,脱了外衫,裤子倒是没急着脱,这会儿还又弯又翘的,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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