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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陷阱——砂梨【完结】

时间:2024-10-11 14:47:21  作者:砂梨【完结】
  这是个好兆头。
  在这些好兆头里,有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是突然出现在她手机里的,来自大洋彼岸的关心。
  收到消息的时候央仪正在和策划老师喝咖啡,大中午的,美国时间应该是午夜。
  年轻的男孩发来语音,问她。
  “你在哪?”
  她在哪和他有关系吗?
  情绪在一次次的整理后变得熨帖,她抽出数秒冷静地想了想,是不是应该公平起见,把这位也从通讯录里删除。
  犹豫确实只花了几秒。
  在策划老师问是不是要处理私事时,她已经阖上了手机:“不用,不重要。”
  她刚才已经把人删了,所以都不重要了。
  策划老师点点头:“那好,时间就定在国庆前,这种正能量的活动我们肯定多多留存。正好趁着放假期间宣传一下,啊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央老师愿意写序言吗?”
  即便换了赛道,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央宗扬的光环覆盖到。出版公司的算盘打得很对,只要央宗扬愿意,就是“父女联袂”“央宗扬老师倾情推荐”,不怕没名头宣发。
  央仪当然知道这点,只是做名人子女也很难。
  混得好是沾了光,有背景,有资源。混得不好更不用提,那简直就是罪孽深重。
  她本意是想拒绝的,但想了想,还是说:“回去我再拜托一下吧!”
  那边笑呵呵地回:“好好,咱都努力。”
  这趟会面回到家,帮李茹浇灌小花园时,手机又响了。一串很奇怪的数字,ip显示是境外。
  央仪拿着洒水桶,第一时间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属于国内的十一位手机号再次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通讯录删除不等同于拉黑。
  可以继续发消息,也可以打电话。
  看她直愣愣地站着,李茹从后面掠过:“傻站着干嘛?接电话呀。”
  “可能是骚扰电话。”央仪道。
  李茹不置可否。
  等第三次手机再响,她开始狐疑了。
  “要不你接接看,连拨几通估计真是找你的。”
  说着李茹停下薅小葱的动作起身,去帮央仪把搁在瓷砖上的手机给拿过来。
  看她一手沾了泥土,一手握着洒水桶。
  李茹问:“免提?”
  那还真是别了。
  央仪躲不过,赶紧就近,用洒水桶里的水冲了冲手:“别别别,我自己接。”
  李茹一脸莫名:“跟国-家机密似的。”
  被亲妈盯着,央仪拿过手机,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往反方向走了几步:“……喂?”
  男生清澈的声线登时传了过来,带着丝丝委屈。
  “你怎么一直不理我。”
  央仪眼神飘向别处:“太忙,没看到。”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说是这么说,但隔着听筒,央仪都觉得他的心情倒是很好。
  “还行。”她道。
  “你现在不在榕城了对吗?”他问。
  “对,不在。”
  “你和他分手了,是不是?”
  要是给他一面镜子,现在一定可以看到自己飞扬的神色。
  央仪默了默:“是。”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小花园角落。
  顶着李茹探究的视线,她坐在瓷砖铺就的花坛边,尽量镇定地说:“但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对方很乖顺地说,“你是不想让我有心理负担。”
  央仪心想真不是。
  这么多天她已经彻底想明白,有没有路周,他们之间都会走向这个结果。引发矛盾的可能是陈周吴周王周什么周都没关系,根源不在这。
  根源是在他们本就畸形相处方式。因为金钱和权势的开端,因为不对等的人格,因为病态的依恋关系。
  不过,以路周的脑回路。
  孟鹤鸣都不明白的东西,他应该也不会懂。
  于是她换了种方式:“是我不喜欢――”
  察觉到李茹的视线,她改口:“就那个意思。”
  对方显然很喜欢这个答案。不仅秒懂,还异常欣喜地问:“你会喜欢我吗?”
  他的尾音里带了点颤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
  央仪无暇深究,回答他“不会”,然后说:“我现在有事,挺忙的。”
  他小心翼翼:“那我晚点给你电话?”
  借着浇花,李茹已经离她只有两步之遥。
  央仪有点儿头大,只想先挂断再说。
  她点头:“哦,回头再说。”
  在对方回应之前,她快速挂断。
  李茹扭过头:“谁啊?”
  “出版社。”央仪用指甲抠了抠手机屏,“我不喜欢那个封面。”
  李茹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她:“封面不是你自己画的吗?”
  “嗯……确实,画得不怎么好。”央仪笃定道,“最好还是换掉。”
  “就这样?”
  “妈妈妈妈。”央仪用出杀手锏,一边亲昵地叫她,一边说,“你居然是那种喜欢打听小孩隐私的妈妈。”
  李茹白她一眼,不再搭理。
  趁着这会儿空隙,央仪迅速点开手机,拉黑了电话。
  几秒后。
  索性将他的兄长一起拖进黑名单。
第58章 峰会
  在发觉给对方拨过去都是忙音后, 路周有一瞬怀疑过是不是手机出了问题。
  他借来疗养院的座机拨过去,是通的。
  又换成自己的手机。
  嘟嘟嘟嘟嘟嘟――
  仍然是忙音。
  现在是美国时间早晨六点,这个时候除了医护团队办公室里有值班的医生, 没有醒着的人。他推着轮椅坐电梯下楼,在这条又软又安静的长绒地毯走廊里艰难行进。
  真的很讨厌这里。
  每时每刻。
  敲响办公室的门,医生见到他很诧异, 问他怎么了?
  被拘禁在大洋彼岸的这段时间, 路周的英语有了实质性进展,听起来不那么费力了,不过也因为这里没有外人, 同时不会有人闲着无事来跟他闲谈, 他的口语依然磕磕巴巴。
  想了想措辞, 他问医生,是否可以给他充个话费。
  医生满脑袋问号。
  碍于那位优雅的先生, 也就是这处疗养院的实际拥有人, 年轻的孟先生有交代在前――除了不让他回国, 其他要求尽可能满足。医生还是登上网络, 第一次学习如何给中国运营商缴纳话费。
  缴了一千多美金。
  他问够不够。
  年轻的男士大概没听懂,只低着头,捣鼓手里那台手机。他试着拨了几通电话, 眉心的褶皱肉眼可见变深,年轻英俊的脸也变得阴沉。
  医生内心感叹, 谁说美国话费高的。
  这位年轻的中国先生让他涨了眼界。
  鼠标已经再度点开刚才的充值页面,年轻先生却已经转头走了,手机搁在扶手上, 艰难推动轮椅的背影显得那么狼狈。
  “嘿,先生。”医生喊停, “需要帮助吗?”
  “不了,谢谢。”
  背影没有片刻停留。
  医生扬声:“你的肋骨感觉怎么样?”
  他在拐角处顿了顿:“好多了。”
  “下周检查完,说不定胸带就可以取下来了。”
  男生终于回头:“那我可以正常走动了?”
  医生眨眨眼:“如果恢复得好的话。”
  “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自由活动?”
  “先生,那可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医生遗憾道。
  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再度沉寂下去,意料之中。医生耸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的职责只是治病救人。
  路过会客厅,那里的地毯和沙发早就被换上了新的,看不出上次在这打架――确切来说,是单方面挨揍的痕迹。路周薄唇紧抿,他后悔那时出于对他哥的歉意而放弃还手了。要是让她知道,一定会觉得自己窝囊。
  不,她不会知道了。
  她把自己拉黑了。
  这个认知让路周很挫败。
  最初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还自欺欺人地想过,不是这样的,或许是手机欠费。国际长途那么贵,不是没有可能。可欺骗自己的谎言那么低劣,根本禁不起细想。
  他其实完全知道,如果只是欠费不会是忙音,而是机械女音一次次地友情播报。
  路周望向窗外,这里有和榕城一样的海岸线。
  清晨的曙光在海面冉冉升起,照得人发晕。他望向无垠大海,一定要回去。
  一定会回去的。
  ***
  近些日子榕城很繁忙。
  作为两岸三地联合经济论坛的东道主,榕城早早做好了市政工程。大人物频繁光临,让榕城居民也与有荣焉。
  早起在菜市攀谈。
  有人说昨天看到了特首的车,好威风,前后七八辆黑色奔驰。
  “那算什么。”另外一人反驳,“你不知道以前孟老在的时候,这是常规配置。”
  “孟老是谁?”
  “孟泽平啊,榕城孟家,你榕城人不知道?”
  “系唔系呀?他那么大排面?”
  “人家好不容易上位排面大点怎么了啊?我要是跟他一样有钱,我每天食海参鲍鱼啦。”
  “难怪你穷咯,眼界这么低。只知道海参鲍鱼。”
  “那你想怎样嘛?”
  “我肯定要像他二儿子一样。这次经济论坛,他可是要当咱们榕城代表的。”
  连续三天的活动都在榕城会展中心举行。
  媒体展露出来的繁忙只是冰山一角,真正在为这次经济论坛干活的人披星戴月,嘴巴燎了泡,脚底磨出茧,一个个在最后一天的时候都跟鬼似的,互相见面只看得到对方厚重眼袋下的一大坨青灰。
  方尖儿是其中一个。
  她快忙疯了。
  因此听说今晚结束后全员聚餐的时候,她无动于衷,目光呆滞,只想回家好好躺尸。
  旁边同事同样有气无力:“那可是人均1288的自助,我觉得错过这次机会,我这辈子不可能花自己钱去吃的。你真不去?”
  “不去,12888我都不去。”方尖儿说。
  “哦。”同事点头,“那我努力把你那份吃回来。”
  结束后两拨人就地告别。
  方尖儿原本想去会展中心门口打车的,想想最近这里成功打到车的概率,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地铁口走。
  太惨了。
  打工到这个点,还要挤沙丁鱼罐头地铁,站七站路再转线,继续站三站路……想到这,方尖儿就已经气馁。
  开始在心里权衡往外走两条街再打车的打算和挤地铁哪个对她更仁慈。
  正在路边纠结,忽得有辆黑色轿车远远对她打了下双跳。方尖儿左看右看确信这棵树底下只有她一个人,眯了眯眼。等近了这才发现,车头立着一个小金人,车身加长加宽,特征明显――oh shit,是可怕的孟总的车。
  腿上酸软瞬间抛到脑后,方尖儿立正站好。
  车窗在她面前徐徐下降,露出司机大叔板正的身影和白手套:“方小姐?”
  “哎,你好!”方尖儿连忙应声。
  “这边不好打车,不如送您一程?”
  方尖儿很心动,非常心动。
  偷偷瞟向后车厢,那里看起来不像有人。
  想也对,孟鹤鸣那样的人物,这个时候一定是在参加什么高级晚宴。经济论坛都结束小半天了,还在会展中心干嘛?!
  思及此,方尖儿果断抱拳:“多谢多谢,我正想着偷个懒不去挤地――”
  拉开的车门里露出男人矜贵的侧脸。
  方尖儿咽了咽口水:“……铁。”
  门都开了,这时候转头就跑好像更不对。
  方尖儿硬着头皮坐进去,隔着几丈远:“……呃嗨,孟总。这么巧。”
  说完方尖儿更想打自己的嘴。
  都上了人家的车了说什么“巧”,嘴巴没用不如捐了。
  她一脸挫败地抹抹脸。
  好在男人没有为难她,如常与她打了个招呼。
  养尊处优的人骨子里就会散发金钱的味道,什么是金钱味道呢?大概就是高高在上,矜贵自持,周全但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些是方尖儿一直确信的。
  不过每次见到孟总时闺蜜都在场,这是第一次方尖儿独自面对,因而产生了比往日更深的距离感。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像本深沉晦涩的书,普通人打开只会望而生畏。
  闺蜜真乃勇士,居然和这样的人谈情说爱。
  她想了想最近的地铁站,宁愿身体受累,也不想精神折磨。
  至于抵达地铁站中间的这段小小路程。
  她如常搬出闺蜜,用来缓解尴尬。
  “呃,最近央仪好像回杭城了……哈哈。”
  哈哈个屁哈哈,现在是哈哈的氛围吗?!
  男人没什么情绪:“嗯,杭城是个不错的地方。”
  “是啊是啊,杭城很不错的。我们土生土长的杭城人,要不是工作原因,也不会愿意跑这么远。”方尖儿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是说榕城不好的意思。就是……”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爱自己家乡是很正常的事。”男人将纸巾递过去,“方小姐不必紧张。”
  你气场那么强,下午还在主席台上发言,和各行业大佬谈笑风生,这会就跟我面对面了,我怎么可能不紧张?!方尖儿槽多无口,表面还在装:“没有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搬出闺蜜:“这次她回杭城还挺久的……”
  男人敛眸:“是挺久。”
  “因为有工作嘛,没办法的事。”方尖儿感慨说。
  “工作?”
  男人沉缓的声音在忽然安静的车厢里尤为明显,方尖儿很轻易捕捉到那个上扬的尾音。
  她慌了一下:“孟总不知道吗?她有个福利院的公益活动,正好为下本绘本做做宣发。啊,她没说?”
  “没说。”
  “……哦,大概是不好意思吧。”方尖儿硬着头皮道。
  电光火石间,方尖儿终于想起一件要事。
  闺蜜和孟总好像,又吵架了。
  吵架,所以信息沟通不及时。
  哦,可以理解。
  她望向窗外,很不幸,错过了第一个地铁站。
  在心里默默计算下一个地铁站的位置时,车头忽得偏向高架,顺畅地汇入了车流。
  扑街……
  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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