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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错——老石芭蕉【完结】

时间:2024-10-15 14:39:50  作者:老石芭蕉【完结】
  “让他回去睡着做白日梦,还兔头,他自己肿得像个大兔头。”燕山景埋头喝粥。
  姬无虞回味了一下姐夫这个词,盯着燕山景看,燕山景被盯得抬起头:“昨天那个假人韦是什么目的?天巫神教和摘月斋勾连了?”
  “没有。”姬无虞收敛起笑容,“她是个小探子,一会带你去见。她的人皮面具白日看挺简陋的,麻药迷晕了人韦,也只能起半个时辰功效,不是个厉害人物。摘月斋内部晋升机构严格,她是听闻此处有大人物汇聚,想要探听消息。”
  燕山景也就不稀奇了:“怪不得她身上的香料味露了陷儿,原来是个小虾米。可能和五蛇山道上的老朱一样,急于求成,奔着听风楼的名号来了,结果到处被人差遣卖命。”
  “她抓住了,其他人在幽阳谷附近巡逻,这里鱼龙混杂,摘月斋的人想混进来听消息很简单。但这不是最棘手的,更麻烦的,是姬无忧跑了。”姬无虞喝了口茶。
  “他本来就是神通广大的蛊师,他拿乡民试验,寻常巫医和蛊师解决不了,我们才把乡民带了过来。中途爆发了不少乱子。”
  燕山景从没见过姬无忧,但她对姬无忧没有半点好印象,此人必当阴狠无情。
  受骗村民那些人本来日子就过得很苦,以天巫神为精神慰藉,受骗那么快,也有蛊虫催发的效用。好好的人,成天抱着怪异的神像发疯,那蛊虫没问题都说不过去。
  姬无忧跑得干脆利落,旧手下新手下,可怜的民众丧心病狂的民众,都被他留在了九蛇山上,他自己不知所踪。山上只有残兵,姬无虞处理起来也很快。极为恶劣的小头目当场就杀了,还愿意低头认错的五花大绑带回南理等待发落。
  “二蛇的村民没有坏人,甚至都是古道热肠的淳朴之人。他们自愿前往丹樱花海的边界采摘丹樱花,手掌脚掌全都烂了,那伤口溃烂触目惊心,我们赶到时,头目还在大吹大擂有伤口的人才是天巫神青睐的人,有提前去神殿的资格。”
  “甚至已经死了七八人了。就为了去炼制以丹樱花为材料的蛊虫,居然让活人白白送死。我不是第一次见,可每次见到,都心绪难平。”
  燕山景直接斥责道:“姬无忧行为处事老辣冷酷,不是会受人摆布的样子,我看他预谋已久,他开炉炼蛊,目的为何?”
  先前姬无虞偶尔还会流露出对大哥的不舍,但此时他郑重点头:“姬无忧就算是被人迷惑,也无药可救,罪大恶极,除名后他就是雪廊的通缉要人,也是整个南理都在追查的对象,无可商议。我绝不会心软!”
  燕山景赞许地点头:“你处理完这些人后,打算怎么做?”
  “回南理,我们人手不足,还要和你们这些西南郡门派商量,东南郡也需要告知。罪人姬无忧若潜逃到了其他地方,祸患无穷。”
  燕山景又一点头:“如此,我们便要分开一段时间了。芜鸢城我暂时不去,摘月斋的事令我心惊胆战,我也要回净山门和师兄他们商量对策,起码要联系他们本部,上告武林盟。我师兄在武林盟说话有些份量,朋友也多,大概能和听风楼本部楼主相商,摘月斋行事荒诞,他们必须管。”
  燕山景说此话是决断,她满脑子都是如何处理摘月斋,且不提她自己莫名其妙被追杀的事,就拿他们南部四处造谣的罪状告到武林盟去,其他人也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他们在开垦北部,也得抽调力量来管制南部。
  姬无虞闻言,表情颇为怪异,他收起桌面上的弯刀,插到腰带上:“你不随我去南理?”
  “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过去。”燕山景站起身,她刚看到崔霁摔了一跤,病人太多,他着急忙慌的,她哑然失笑,得赶紧过去看看中蛊的可怜人们。那些人和李家老两口的情形差不多,燕山景当初没救下李大娘李大叔,此时便格外上心这些人。
  他却勾住她的腰带,燕山景意外回头:“怎么啦?”
  “若在此分别,再相见会很难。”
  “怎么会呢?”燕山景脱口而出,可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不会?”他古怪的神态,一直以来的担忧,燕山景终于解开了。
  哦——那确实是很难再见了。他回南理,她回西南郡,高山大川,艰难险阻,幽阳谷一别,不知哪年哪月再见了。
  她最近太忙,忙得无暇思考她和姬无虞的未来,兜兜转转她回到了九蛇山上拒绝小司的问题,净山门里写拒婚书的心情,不是小司不好,不是未婚夫惹怒过她,是因为她原本的生活自有秩序。
  燕山景轻轻抿嘴,她无法回答姬无虞的问题。
  她叹了一口气:“我们等会再谈这些好吗?我先去看看南流睢前辈和崔霁。你再去审审摘月斋那个探子,保不准她没有说实话。”
  南流睢怀里正抱着一个哭泣的孩子,而张大嘴嗷嗷大哭的孩子上方正飞着许多毛茸茸的黑蝴蝶,燕山景过去,南流睢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他脸上艳红的血管瘤此时颜色暗淡。燕山景不敢轻举妄动,那些扇动翅膀没有飞走的黑蝴蝶受南流睢控制,正在孩子赤裸的皮肤上点吻。
  南流睢轻声感慨:“阿忧比我想像中要厉害得多。短短数十日,子蛊居然爬进了这么深的地方。”
  燕山景敏感道:“子蛊?那母蛊呢?”她知道她和姬无虞身上是丹樱蛊阴阳蛊相连,但原型是子母蛊。
  南流睢摇头:“不是你和阿虞身上那种。寻常的子母蛊是人造的脐带,母蛊还能种在父亲身上,就是为虚弱的孩子保命,等孩子恢复健康,取出来后一家人都会无碍。可……我想,大公子改过的子母蛊,非同寻常。”
  他指了指崔霁身侧的那个女人:“母蛊在她身上。”
  崔霁旁边还坐着巫医,崔霁不耐烦地驱赶过巫医,但现在不得不并肩作战,足可见这些蛊虫的棘手程度。恶人若有能力,那恶就难以招架。
  那女人朝南流睢伸手:“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黑色蝴蝶猛扑向孩子的口鼻,南流睢轻声道:“那女人不是他的母亲,她没有生育过。”
  她被巫医和崔霁制住了,燕山景神情复杂地目光游移。
  黑蝴蝶是南流睢自己的蛊虫,方才诱引过后,似乎从孩子体内带走了什么,南流睢伸出手,一个小小的黑点在他掌心蠕动,刚刚还伸出手找孩子的女人表情茫然,她左顾右盼,不知道她刚刚在干什么。
  南流睢抱着孩子晃了起来哄他睡觉,可他仍旧满脸忧心:“大公子的构想让我胆战心惊,他似乎在做某种可怕的实验,他要人主动去死,还要一个女人对不是她的孩子生出母爱,人的情感最初就是舐犊之情,若母子情深都能人为操控,他操纵人心,不是轻而易举?我从不知道阿忧是那样的孩子,我们都被他骗了。”
  燕山景深吸一口气,她舔了舔嘴唇:“敢问前辈,他们取出子母蛊后,还会继续虚假的母子情深吗?”
  “不会了。”南流睢看向那个女人,她身侧悬挂着三幅画像,佛像老君像西王母像,巫医正在摇晃一个骷髅头,头颅里不知塞了什么,那异物滚来滚去,发出让人不安的响动。
  崔霁和他前妻分离的故事没触动过燕山景,此时这种子母蛊的残忍却让燕山景心中异动,她轻声问道:“我和姬无虞,若取出丹樱蛊,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南流睢惊愕地抬头看她:“世子同意了?”
  “我还没问过他。”
  “太君最讨厌用蛊虫做歪魔邪道的人,她不屑于操纵人心。我想,你们的感情是自然生发的,取出后,不会像这对可怜人一般。”
  燕山景放心了。她长舒一口气:“好,我会把这些事告诉姬无虞的。之后还要麻烦前辈了,我们要取蛊,只能劳烦您。”
  燕山景忙来忙去,在此地见到了大量被姬无忧改造过的人,有人额头上鼓出一个淡黄色巨大脓包,脓包中似乎有活体在动,那活体就快要破出脓包而出了,如快要孵出小鸡的鸡卵一般。
  巫医安慰燕山景:“看着可怖,但此人神志清醒。等他饮下麻药汤剂,我就为他割去寄生之物。”肉体之痛可以痊愈,精神萎靡康复却难得多。
  另一个人抱着一个巨大的南瓜,南瓜的瓜瓤全烂了,里面的天巫神像手臂正在动作,如有人牵丝引线,他拿着一个小刀在南瓜的外皮上刻画,燕山景问起其他蛊师,是南理文字吗,可蛊师摇头:“他画的是九个太阳九个月亮,是他们天巫神教的一首经颂,九日九月,天神现世,死去的魂灵复苏。”
  蛊师朝燕山景比了个嘘的动作,接下来他眼疾手快,一脚踢开那南瓜,骑坐在浑浑噩噩伤患身上,手里捏着个银勾,直塞到他喉咙里,燕山景目睹一条小银蛇爬出喉管,惊诧道,可蛊师大汗淋漓如释重负:“好在是蛇蛊,也没有将他咬得肠穿肚烂,都能治。”
  燕山景在这里目睹诸多怪现象,但悟了,姬无忧的蛊术骇人听闻,但南理这么骇人的蛊术也不常见,都存在于传说中,大多数都是他自己创造的,他的创造并不那么完美,人们一眼就看出来有异。眼睛能看出来的不对劲就通通有救,等到了面上都看不出的时候,姬无忧的害人之道也就完美无缺了,到时候必然天下大乱。
  天巫神教有了姬无忧如虎添翼,但这位大公子的创造不着边际,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那些教众追随着他,忙前忙后,却并没有广泛传教,反而是跟着丧命。这真是个黑暗的幸运,燕山景半点笑不出来,但姬无忧不肯脚踏实地,对他们是有利的。
  姬无虞午时总算赶来,他一脸晦气:“从未见过那么难缠的谣棍。”此时崔霁正端着一个盆子路过,姬无虞看了一眼,盆中满是蠕动的蛊虫,姬无虞脸都绿了,不受控制地干呕出声,他逃似的离开了这里,燕山景尾随他,拍了拍他的背。
  她好笑道:“你可是蛊学世家的世子,你怕虫子?”
  姬无虞扶着栏杆,半天缓不过来:“我十岁时刚回雪廊,我爹搬来五大缸的蛊虫,教我认。我哪里见过那世面,吐了三天三夜,而后人家都笑我胆小鬼。之后我更能适应论理,实践总是很差。我从不养蛊。”
  燕山景看了那些场面,只觉得神经发麻,但更多是庆幸他们还有救。此时,她也疑惑,她问道:“你这么怕,怎么会选你当世子?”
  “我祖母说,姬无忧心术不正,当不了世子。”姬无虞直言道,以前他还能替大哥遮掩,觉得祖母说话太过分,但现在他也承认。眼下唯一不承认姬无忧无可救药的,恐怕只有他们的亲娘了。
  “姬太君眼光老辣啊……你当世子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姬无忧可能才十几岁,还是风度翩翩的大公子吧,她就那么说了。但你这个世子,其实也当得很勉强,你十岁前茶剑道人不教你的吗?”
  “我祖父是中原人,他来自丹枫山庄,一直都用剑。他说初相识时三言两语就被祖母骗到了南理,结果来了适应不了,可我爹又快出生了,他熬了二十多年,熬到我爹娘成亲了,就离开了雪廊。他不可能教我。”
  燕山景轻声道:“我想,我去了南理,也一定和茶剑道人一般适应不了。”
  姬无虞捏紧栏杆,他回头看她:“你要不要散散步?这里好闷。”
第37章 两地难
  人们常常晚饭后消食,但燕山景和姬无虞却在午饭后并肩散步。幽阳谷遍植芭蕉,芭蕉深处有人家,鸡鸭鹅满地跑,常有儿童拿着玩具疯跑。
  姬无虞轻咳一声:“牵手吗?”
  说来也奇怪,什么都做了个彻底,牵手他还要询问她。
  燕山景莞尔一笑,将手递给他:“喏。”
  她的手有很多练剑出来的茧子,可此时被他的手包住,却那么柔软。在九蛇山上,两个人不知牵手跑过多少次,姬无虞此刻还是脸红了,燕山景看着他的红脸,她付之一笑,转头去看头顶的拱桥,拱桥上爬满了绿藤,藤中鲜花蓬勃,薄雾濛濛,露珠落如雨,点点湿青苔。
  竹楼二楼开了窗子,那窗口挤了三四个笑脸,都是孩童的脸,他们笑嘻嘻地对着一身南理人打扮的姬无虞道:“阿哥带阿姐去哪里玩呀?”
  姬无虞忽然拉起燕山景:“快跑!”
  燕山景被他拽向前,差点踉跄摔了,身后就是孩子们的笑声,和往下泼水的声音。
  上了拱桥,二楼就成了一楼,窗口的孩子们见势不好,一哄而散:“要来抓我们了!”
  燕山景甩了甩湿乎乎的袖子:“他们为何要朝我们泼水?”
  “南理孩子,总是如此。”姬无虞摇头,他料到了,几乎那几张圆乎乎的脸一探出窗户他就猜到他们想干什么。
  “是婚礼习俗,南理人成婚会有孩子朝小夫妻洒水,意味着祝福多子多孙。所以有些孩子碰到青年男女路过,就往下倒点水,那就不是祝福了——只是想看人狼狈而逃。”
  姬无虞解释得一本正经,燕山景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原来如此。”
  她也没话说了,姬无虞松开了她的手:“离我远些吧,幽阳谷人家多,保不准还有一窝孩子要往你我身上泼水。”
  燕山景嗯了一声,背着手快步走开,她一回头,姬无虞愣住了,燕山景说离远些就离得很远,燕山景开怀而笑,继续往前走,她不用看,也知道他会跟上来。
  姬无虞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踩水车。水车上边的石头长了些苔藓,燕山景赤足踩在石头上,清晨她并未如何梳发,只挽了个松松的髻,她头顶芭蕉叶,绿盈日光洒在她脸上,她招手:“你来了。”
  “嗯,我来了。”
  姬无虞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溪水中的槐花打着转儿去了下游,他学燕山景的样子,也顶了一片芭蕉在头上。
  “我和观棋之前在葫芦州划船,啊,你不认识观棋,她是我师父的孙女,也是我在净山门的好友。我和她一人顶一片荷叶,有一次一只小青蛙睡在了观棋头上。观棋一动不动任由它睡,直到观棋划完了船,摘完了莲藕,薅完了荠菜,青蛙都乖乖地待在她的头顶。观棋把荷叶放在了岸边,我们乘着夜色回去,一路蛙鸣蝉叫。”
  姬无虞伸手划水:“我和弟弟——哦,我有个小弟弟,他今年七岁,身体很不好,不爱吃药,我答应他陪他去找燕子,他才吃药。那天燕子们大约有集会?我们在黄柳丝渡口看到了很多燕子,他很开心,我也开心。他回去画了画送给我,我一直留着。”
  燕山景微笑:“真好啊。”
  “嗯,真好啊。”
  姬无虞低下头清理靴子上淤泥的功夫,燕山景已泼来了水花,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姬无虞一抬头,清凉溪水兜了一头脸,他正沉浸这温馨美好时,燕山景居然拿水泼他,这怎么可以忍?
  姬无虞自然不忍,两个十八九岁的人在溪水边打起了水仗,衣衫又湿透了,燕山景一时没站稳,从石头上摔下来,正压在姬无虞身上。
  他摘掉她头顶的绿叶:“狐狸狡猾,燕山景脚滑。”
  她今日白衣红披帛,他抓住了红色披帛,就抓住了燕山景的狐狸尾巴。
  姬无虞的手指在她的腰上摸索着:“水车废弃,上游清净,此处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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