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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一生——凝陇【完结】

时间:2024-10-16 14:32:23  作者:凝陇【完结】
  她也把头冷冷转向一边:“好,从今往后,我绝不会来找你,你最好也永远别再管我的事!”
  陆世澄脚下一滞,恰巧外头有人来了。
  “世澄,那份文书看好了吗?你意下如何啊?”是高庭新的声音。
  闻亭丽迅速环顾四周,怪她没有掐准时间,高筱文之前就告诉过她,最多只给能她和陆世澄争取到十分钟的独处时间,这下可好,若被高庭新他们看到自己跟陆世澄独处一室,少不了会传出一些流言蜚语。
  没想到陆世澄出门时顺便把门关上了。
  “到前头去谈细节?”高庭新很惊喜地说,“也好,我让人去书房沏茶。”
  闻亭丽竖着耳朵听,过不多时,外头便恢复了安静,她瞅准时机从房里溜出来,心里百感交集,陆世澄的这份细心和体贴从来就不会让她失望,要说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思想上太过顽固!
  在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他几乎是铁石心肠!
  高筱文几个正四处找闻亭丽。
  闻亭丽回到前楼跟朋友们闲玩一晌,演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悻悻然对赵青萝等人说:“我得回片场拍夜戏了。”
  几人送她,正好这时高庭新和陆世澄一行从书房出来,闻亭丽面上跟朋友们说话,眼睛却忍不住溜向陆世澄。
  陆世澄始终不曾看她这边。
  闻亭丽鼻哼一声,果断收回视线:“别送了,明天我给你们一个个打电话。”
  “赶紧走吧,别耽误你杀青。”高筱文等人忙笑着说。
  一群小姑娘聚在一起本就打眼,高筱文这一笑,便引来了旁人的注意。
  高庭新讶问:“闻小姐这么早就走了?”
  这时一个管事慌里慌张过来找高庭新,看看高庭新身边的陆世澄和孟麒光,又把话咽了回去。
  “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好了。”高庭新笑道。
  管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压低嗓门说:“前头不知谁将两杯香槟带到后楼的桥牌室,刚好太太的猫今晚在外头溜达,阿香一时没看住,这小东西蹿进去跳上桌舔了一口酒,没想到这猫竟当场倒地身亡,阿香几个当时就吓坏了,我们怀疑……怀疑那酒里头被人下了老鼠药。”
  陆世澄面色一变。
  “香槟酒不是招待客人喝的吗?”高庭新也惊住了,“好好的怎么会有老鼠药?”
  “不知道,桌上共两杯香槟,一杯是有毒的,另一杯是没毒的,有毒的那一杯沾了一点口红印子,应该是一位女眷留下的,若真被人投过毒,多半就是冲着这位女宾来的,就不知这位客人还在不在现场,少爷您看要不要报巡捕房?”
  “等等,等等。”高庭新听得有点乱,“你的意思是,今晚有位客人想给另一个客人下毒?”
  陆世澄面色如霜,思量一晌,忽抬头朝闻亭丽坐车离开的方向看去。
  黄金影业摄影场。
  闻亭丽扮演的中年南淇,手挎一个竹篮,独自走向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山坡”,她脊背佝偻,神态麻木,膝盖僵直,明明才三十一岁,却苍老到像个老太太。
  走到半山坡上时,双足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趔趄就从陡坡上翻下来,“南琪”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她看上去很疲累,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静静迎接死亡的到来。笑容像是水中的倒影,不断在镜头前微微颤抖。与此同时,场内灯光越来越暗,随着最后一道光熄灭,南琪的脸,就像一朵枯败的花,彻底凋谢在黑暗中。
  “好!”镜头后响起黄远山的叫好声,场内灯光“唰”地重新亮起。
  副导演和摄影师振奋地说:“还担心这条要拍好几遍才过呢,没想到闻小姐这样争气,辛苦了。”
  闻亭丽自是高兴不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半,摄影棚里的同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不然就凭最后这场戏拍得这样顺利,这会儿大家早就乐成一团了。
  饶是如此,在场的十来个同事仍掩不住满脸笑意,一边热火朝天收拾东西,一边商量去哪儿吃宵夜庆祝。
  闻亭丽笑着说:“今天我就不凑热闹了,时间太晚,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
  “那回头再一起吃杀青宴。你们学校快放假了吧?戏一杀青,往后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黄远山一团喜气走过来拍拍手:“这几月大伙辛苦了,今晚我先请大家吃顿宵夜,小谭,你把胶卷带到公司去,剩下的这些活留到明天再干也不迟,亭丽,公司的司机已经下班了,待回我先开车送你回家吧。”
  闻亭丽忙说:“也好,我进去卸完妆就出来,黄姐你等我一下。”
  “不急,我先安排伙计们吃宵夜,回头再来接你也来得及。老卢,你们收拾完都早些过来啊。”
  一会工夫就都走光了,只剩两个场记在外头卸灯,年长的那个,正是黄远山刚才提到的老卢。
  老卢是剧组公认的老好人,每次片场收工,他都是最晚走的那个,他有个女儿跟闻亭丽差不多大,一家老小全靠他一个人挣钱。
  闻亭丽对老卢印象很不错,对他说:“卢师傅,我大约二十分钟就能出来。”
  她跑去后头化妆间里卸妆,她的戏安排在最晚,其他女演员早就下班了。
  弄完后,闻亭丽打开衣柜取自己的手包,忽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只当是老卢过来催她出去,赶紧关好柜子出来。
  到门口一拉门,房门却打不开,仿佛有人在外头把门锁住了,闻亭丽一凛,开始大力拍门。
  “卢师傅,我小闻呀,我在里头没出来呢!”
  外头的脚步声却一下子跑远了,步伐还透着几分慌乱,闻亭丽面色一厉,不对劲!
  “外头是谁,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她毫不犹豫掏出手枪,对准门锁就是一枪,火速拉开门,却被迎面滚来的厚重黑烟呛了一口。
  闻亭丽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至全身。
  着火了! 莫非有人故意纵火?这人分明想要她的命!
  她咬牙捂住口鼻,拼命往外跑。
  这段时日她处处当心,家里、学校里、宴会上、上工的路上,无时无刻不加以防备,为了防止有人伤害周嫂和桃子,她甚至拜托厉成英派人在她家附近安插人马。
  可她万万想不到,凶徒为了谋害她竟到片场放火!当真是胆大包天!
  走廊上四处是火,巨大的火舌沿着墙壁和地板,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朝她这边蔓延而来。
  “救命!”火势很快拦住了去路,赶忙掉转头另寻出路,还好在片场待的时间够长,记得走廊尽头有个厕所,从窗户里跳出去,有条过道能直达后巷,再就是茶水间后头也有露台,只是距离稍远些。
  闻亭丽当机立断朝厕所的方向跑,忽听后方有人喊:“着火了,闻小姐,闻小姐你出来了吗?快跑!”
  “我出来了!”
  话音未落,楼梯口发出一声闷响,回头透过浓浓的烟雾,就看见一个人扑倒在台阶上。
  “卢师傅!”
  卢师傅俨然刚刚从二楼的道具室逃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桶,桶里的水洒了一地。
  闻亭丽冲回去将卢师傅扶起来,两人一起朝走廊尽头跑去,
  “本以为只是小范围着火,可看这架势,分明被人撒了汽油,火势会越来越猛的。”
  须臾间,熊熊大火就顺着护墙板烧到了天花板上,待要冲进厕所,梁上掉下来一根木头,恰巧砸到了两人中间,那火苗往上高高一窜,差点就烧到了闻亭丽的眉毛。
  卢师傅一不小心被砸到了胳膊,在里头闷哼一声。
  闻亭丽吓得退回走廊,才一转眼的工夫,厕所门口就是一片火海,只听卢师傅在厕所里绝望地喊:“闻小姐!闻小姐!”
  “想办法跳窗出去找人!茶水间有个露台,我试着从那边走!”
  “好,前头我看到马路上有辆车在路灯下停着,说不定是她们黄姐回来接你来了,我先去喊人过来帮忙救火,再给租界消防署打电话。”
  说话间浓烟再度向闻亭丽扑来,她瞄准茶水间的方向一路冲过去,火势还未蔓延到里头,穿过茶水间,待要一鼓作气冲进露台,没想到火势一下子蔓延到门框,滚烫的火苗直冲她而来。
  这一来,前后都无退路可言,闻亭丽对着露台方向大喊起来:“来人啊,救命!”
  房间里温度越来越高,浓烟也越来越厚,看到茶水柜边上有条毛巾,闻亭丽忙将茶水桶里的水哗啦啦倒在毛巾上,迅速将湿毛巾捂住嘴巴,拼命往外一冲。
  走廊上的火基本在天花板上蔓延,前路暂时还没有被堵住,不愁不能顺利逃出去。
  没想到,冲是冲了出去,却不小心重重摔倒在地上,半晌都没爬起来,挣扎间,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
  来人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人,每跑到一扇门前,就会停下来猛地踹门。
  随着这人的闯入,走廊上的房门被一扇扇大力踹开。
  怪的是,这人明明很焦急,却是异样的沉默。
  只是找,只是万分焦灼地找,始终不曾发出半点声音。
  随着希望一次次落空,这人的动作渐渐开始透出一种仓皇和绝望的况味。
  轰隆一声,天花板上又有一块梁掉了下来,震得地板嗡嗡作响,高涨的火焰伴随着股股黑色浓烟,似能吞噬世间万物。
  那人猛地呛了几声,脚步顿在哪里,这次除了沉默和慌张,还有一声声剧烈的喘息。
  闻亭丽脑子像是进了一团团迷雾,仍在地上发懵,忽然听见前方有人极为艰涩地喊出一句:“闻亭丽。”
  是道年轻男人的嗓音。
  闻亭丽心中一震。
  短短的三个字,却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像是没有办法了,不得不用尽全部的力气喊出来。
  闻亭丽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这声音她听过一回就忘不了。
  艰难地喊出第一声后,那人立即又低喊:“闻亭丽。”
  这回顺利多了,只不过这个人仿佛没习惯这样大喊,喊一声,便会停顿一下。
  从这人的音调里,能听出他此刻心中有多着急。
  “闻亭丽。”他喘息着,很吃力地,一声声喊道,“闻亭丽。”
  似是因为得不到回应,他猛往楼上跑去,闻亭丽浑身一个激灵,用尽全力喊道:“我在这儿。”
  那人立即捕捉到了她的声音来源,迅速回转身,疾步朝她这边奔过来。
  一个身影随着光影一同出现在她的眼前。
  闻亭丽喉间直发酸,眼泪涌出来,睁大眼睛看着上方的脸,可不等她看清他的表情,这人就一把将她紧紧搂到了自己的怀中,抱起她向外逃。
第65章
  闻亭丽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
  房间有点昏暗, 耳边异常安静,她呆呆环顾四周,脑中像水洗过似的一片空白。
  毫无预兆地, 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铺天盖地朝她涌来。
  熊熊的火焰,令人心惊肉跳的嘈杂声响,冲天的黑烟中, 有个人在焦灼寻她。
  “闻亭丽!”
  这声音, 哪怕是在梦中也能让她的灵魂发抖。
  她像中了电一样从床上弹起。
  “闻小姐,你醒了。”房里的灯被人捻亮,有人快步朝床边走来。
  闻亭丽茫然地看着前方,半晌才认出那是路易斯诊所的梅丽莎护士。
  “我这是在哪儿……”闻亭丽勉强停顿了一瞬, 马上用急切的语气问, “陆先生呢?”
  这一发声, 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吞了一大把沙砾似的,哑痛难言。
  “先别动。”梅丽莎温和地扶住她的肩膀,“你在火场呛了不少浓烟, 目前还在观察阶段, 先喝点水看看情况, 若是有不舒服的感觉,我得马上去告诉路易斯大夫他们。”
  闻亭丽注意到自己在陆公馆的客房, 这下哪里还躺得住。
  “陆先生他在哪儿?火扑灭了吗?他有没有受伤?我要去找他。”
  梅丽莎强行扶住闻亭丽。
  “程主任和路易斯大夫这会儿正在给陆先生治疗, 目前你们都需要好好治疗和休息。”
  “他伤得很重吗?为什么来了这么多大夫?”她几次要下床, 无奈拗不过梅丽莎, 急得将梅丽莎手里的水杯夺过来一口气喝完,“您瞧, 水喝完了, 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 我真没什么大碍,让我去探望探望陆先生好不好。”
  梅丽莎无奈去找路易斯汇报,不一会儿走廊外就传来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进来的除了路易斯大夫,竟然还有几位惠群医院的内科大夫。
  路易斯大夫负责检查闻亭丽的神经系统,其他大夫用听诊器给她肺部听诊。
  “怎么样?”闻亭丽一会儿仰头看看左边的路易斯,一会儿仰头看看右边的程主任,“我可以下地了吗?”
  几位大夫互相交流几句,大约是认为闻亭丽的状况还不错,态度便有些松动。
  “我们建议闻小姐继续卧床休息,再说陆先生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要看也只能明天再去探望他。”
  “只在门口看他一眼就好,我想亲眼确定他没有大碍。”
  在闻亭丽的坚持下,路易斯终于同意梅丽莎搀扶闻亭丽去楼上探望陆世澄,刚到楼,就看到邝志林和一位身材高大的女大夫在某间卧室的门前说话。
  邝志林一贯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脸上却洋溢着喜色。
  “上一次开口说话是遭人暗算,这一次是因为火灾,也许真就像凯琳博士所说的,只有面临真正的绝境时才会激发本能……邝某是相当惊喜的,要知道今晚澄少爷在火场外接连交代了三句话,句句都口齿清晰,就不知这一情况能――”
  说话时瞥见闻亭丽,两人同时打住了话头,邝志林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他旋即就热忱地朝闻亭丽快步迎过来。
  “闻小姐醒了。”
  闻亭丽却只望着邝志林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
  “我想进去看看陆先生。”
  邝志林却用激动的腔调说:“闻小姐,你知不知道澄少爷能说话了,邝某想问你一些事情。”
  那位女大夫忍不住在旁插话:“这位是?”
  “瞧我,一高兴就忘了做介绍。”邝志林对闻亭丽说,“这位是凯琳博士,她是心理学专家,专门负责治疗澄少爷的哑病。”
  “您好。“闻亭丽俯身向凯琳博士行礼,凯琳博士扶住闻亭丽的胳膊,“不必客气,我听邝先生说,失火的时候陆小先生同您在一起,能否请闻小姐同我们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我困在火场里出不来,我听见他来找我,他、他很清楚地叫我的名字。”
  凯琳博士表情有点困惑:“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您能准确分辨出那是陆小先生的声音?”
  闻亭丽刚要答,路易斯大夫在旁笑着解释说:“忘记同凯琳博士说了,陆小先生第一次在病中开口说话,也是这位闻小姐在边上听见的,所以我想她不论听错谁的声音,也不会听错陆小先生的声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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