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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酲——晕雀【完结】

时间:2024-10-28 14:51:59  作者:晕雀【完结】
  “我……”
  段昱时闭了闭眼,掩盖不住浑身的疲惫。
  “芙提,我很累了,我们以后再说,可以吗?”
  这次他甚至连犹豫的时间都没给她,径直走进浴室,封锁了拒绝的余地。虽然还是以询问的形式,芙提却清楚地感知到了他的决绝。
  但晚上她还是让他抱着自己睡觉,甚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从善如流地把她圈进怀里,问,“放假这段时间,打算干什么?想去哪里吗?”
  芙提摇摇头,知道自己在赌气,“哪里也不想去。”
  段昱时却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她马上就要登上风头最盛的山顶,曝光多了会不好处理。而且自己其实抽不出几天时间来陪她,待在家里也好。
  “那你要不要待在我这里?还是回你小叔那边?”他拨弄着那缕弯卷的耳发。
  “你希望我在哪里?”
  他吻下来,“我当然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无人关心,是天气预报。随即一声巨响轰鸣,竟然开始打雷了。
  段昱时揽着她,轻轻捂上她的耳朵。
  “要下雨了。”
  芙提说,好,那我就留在你身边。
  他不在的时间里芙提都觉得自己像荒漠里的石头,除了被风化,几乎没有其余的命运。她被遗弃了吗?段昱时每天出门的时候她都这样想。
  他好忙,原来住在这样华丽的房子里也需要早出晚归。家的意义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呢?把她丢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
  可段昱时每天都会赶回来陪她吃晚饭,又让芙提觉得白天横生的寂寞不值一提。
  渐渐地她发觉自己在围着段昱时转。
  可又有什么办法?她离不开他了,这句话是过去进行时。
  “有空的话可以约朋友见个面什么的,芙提,我们还不需要谨慎到这个地步。”
  芙提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西兰花,从绿色的梗中插进银色的刀,想告诉他,其实不是,是她没什么朋友。
  不善交际这种事情,芙提从来不认为是什么缺陷。很多事情她自己也能完成得很好,朋友只需要坚韧的一两个就够了。可是莫名地在段昱时面前却觉得丢脸起来,怕他看穿自己是什么被世界孤立的小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焦虑起了作用,第二天她就接到了周漾司的来电。
  芙提盯着来电显示看了一阵。
  理论上她不允许自己再和这种不可能接受的追求者联系,多说一句话都像在给对方希望,可周漾司偏偏这样特别,他们就算哪天鱼死网破了,“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和“季明信”这两个标签都会牢牢地贴在他们之间,不允许彼此分离。
  更何况他没有错。
  芙提抱着要有礼貌的心态接了,那边的语气如常,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他说季明信身体不太舒服住院了,现在要去探病,问芙提是否有空,要不要捎上她一起。
  她向来对亲人很是看重,周漾司也吃准了她不会拒绝。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和她吃上一顿晚饭……计划是这样想的,可那头沉默了半秒,告诉他:“我在段昱时这里。”
  心里刺痛一瞬,他很快调整过来。是无所谓的笑声,“是吗?那你下楼的时候注意遮掩。……还是我过去接你?”
  芙提不想再麻烦他,但她并不清楚小区里错综复杂的路,怕绕晕迷路,更怕狗仔偷拍。毕竟这里的房价还不是她拍一部电影就买得起的。
  她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里不断在找报酬的方法。
  在电梯里看着那戴着墨镜和口罩的自己,芙提突然坠进迷茫里。
  尚且未面世便已经要处处提防伤害,尽管她知道什么事情和职业都有两面性,有风光就有落魄,却也还是有些抵挡不住涌上来的失落。失去自由的时间、收获掌声和鲜花的同时,恶评和指责也会扑面而来。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和段昱时恋爱这种事情是不是就能理所当然了?起码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他家了。
  芙提这样想着,踮起脚尖又落下,在等着周漾司的到来。可莫名地她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自己——明明先前那样迟钝,现在都提心吊胆到敏锐。
  果然在环视的瞬间她看见旁边的花坛后有人,因为是手机在拍摄,所以无声无息。是粉丝?还是跟踪狂?不可能是记者……记者不会用这样的设备……
  没等她想清楚,那人便知道自己暴露了,仗着一身黑衣包裹,肆无忌惮地拔腿就跑。芙提惊了一秒,追着跑上去,“站住!”
  无论是谁都好,拍到她从段昱时的家门口出来,于他们而言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芙提的呼吸急促起来,视线里注意到一双熟悉的鞋,看着那跑的飞快连影子都快看不见的身躯,她在记忆里快速搜寻起来。
  “芙提?”
  她体力不支,快要倒下之际被赶来的周漾司一把接住。他身后还跟了保安,是出于安保考虑,对外人进入要跟从。
  芙提想的却是来的正好,努力把语速放平:“抓住那个人……他、他偷拍……”
  这小区的居民大多非富即贵,偷拍这种事情一旦流出去会产生什么后果不可估计。两个保安一听就变了脸色,连忙顺着芙提所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停在原地,大口喘气间感受到周漾司拍了拍她的背,问她,“人身安全有没有什么损失?”
  “没有……但他已经拍到了。”芙提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我觉得,我好像认识她。”
  周漾司沉默。
  “先去服务处等消息吧。”
  芙提坐在大厅的沙发里,却感觉通体生寒。
  她在圈内认识的人根本不多,有仇的更是没有。能够自由进出这里的人、认识她和段昱时的人、知道她在段昱时家里的人、她最近接触过的人……
  她闭上眼,不愿意往真相走去。
  直到保安押着人回来,将那作案工具向她递来,芙提在那幽深的目光中打开相册。
  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在剧组的休息室门口、在影视城的酒店电梯口、在加拿大、在便利店、在杀青宴……主角都是她和段昱时。他们时而拥抱,时而接吻,做着一旦照片流出去就能变成恋情实锤的事情。
  周漾司站在她旁边,也凝重地蹙起眉。
  而能够一处不漏地拍下这些“证据”的人,一定是在他们身边的人。
  芙提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张熟悉的脸,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却偏过头去,什么也不肯说。
  ……
  人被押送到警局,走司法程序。考虑到芙提是公众人物,保卫处郑重地道了歉,并且承担起后续的跟进。
  周漾司扶着她从公安局出来,对她说,“把这件事告诉段昱时,不要自己一个人承担。”
  芙提愣愣地,莫名说了句,“原来我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什么?”
  事出就肯定有因。小乐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此葬送,和芙提的缘分也停在今天了,所以在审讯室里,毫无保留地告诉她,“我嫉妒你。”
  “嫉妒你平平无奇却能在大浪中被淘出来,明明比你合适、比你优秀的人大有人在。在拍戏这么久的时间里,季芙提你真的尽力了吗?你耽误了剧组多久你知道吗?我们工作人员因为你一时状态不对就要累死累活你知道吗?凭什么明明只差两岁我的人生却和你的完全不一样?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演员,如果没有段昱时,你季芙提根本什么也不是。”
  芙提才发现原来身边的人一直在给自己编织一个幻想,一个世界都只有善意的幻想。
  她只记得小乐的毕恭毕敬和寒嘘问暖,却忽略了她偶尔深邃的眼神和不甘的表情。
  没有了段昱时,季芙提什么也不是?
  对啊。
  芙提才想起来。
  如果没有段昱时,季芙提根本不会走到这里。
第47章 探望
  嫉妒。
  芙提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情绪,但很少。见到的人越多,看过的世界越大,她对情绪管理的方法便越熟练。在那么多天才辈出的学校里待过四年,她早已接受自己的平庸和无能。只在偶尔的间隙里为这份后天的努力而打抱不平。
  她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别人心里的那个“嫉妒”的存在。
  而这份情感的来源却不是因为她的光芒足够盛大,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芙提深深吸了一口气,思绪翻涌,交杂的情绪缠绕着她的躯体,让她不得不做一些别的事情去分散这份痛苦。于是她摇了摇头,对周漾司:“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这种情况周漾司也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呆着,于是点点头,说好。
  季明信住的是高级病房。按照他勤俭节约的性格,本没有这个必要,偏偏最近接受了一个棘手的项目需要他处处照看,普通病房太吵闹,他索性掏钱在医院买个“书房”。
  可季明信万万没想到这个方便自己的举动也会方便了伏玥。
  女明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生病住院的消息,今天刚谈完新的合作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家熬汤炖粥,就为了送来医院,让他能喝上一口热的。
  “……”季明信看着保温盅里的枸杞,再看看伏玥,实在不懂她到底闹哪一出,“伏小姐……”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是叫我伏小姐?”
  伏玥见他不喝也不着急,托着下巴趴在病床前看他。
  “又没下毒,你怕什么?”
  “……”
  季明信总是没办法很快地对她的话作出反驳,他脑子转了有一会,好不容易想出应对的策略了,病房门吱呀一声响,从外面被推开了。
  周漾司抱着果篮,芙提捧着鲜花,都对眼前的场景有些吃惊。
  “……我们是不是来错时间了?”周漾司有些尴尬地问。
  伏玥看季明信面无表情,一点没有被破坏气氛的淡定模样,打个哈欠,不指望这个闷葫芦能对她的嘘寒问暖开窍了。于是跨起包,往外走:“没来错,我顺路过来探望一下,先走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肯定不是顺路那么简单。
  可又能问些什么呢?也就任由她瞎扯几句,然后礼貌地道别。
  等伏玥的身影彻底从门缝中消失了,季明信才缓缓低下头抿了一口汤。
  芙提把花插进瓶子里,“小叔,你怎么了?”
  “胃出血。”
  “啊?”她张大嘴巴,“你又喝酒了?”
  “一点应酬。”季明信言简意赅。看看周漾司,又看看芙提,“你两一起过来的?”
  “嗯,路上出了点事。”
  周漾司说完才发现漏嘴了,对上芙提求救的目光,才想起下车前答应她的。可季明信已经问了:“什么事?季芙提你又半路闹着要下车买东西?”
  “……”
  “没有。我去上厕所。”芙提硬着头皮说。
  季明信看了她一眼,是轻蔑的不屑。芙提低下头去,他便移开了目光,不再理会这两个千里迢迢来探望的人。伏玥的来到已经浪费了他太多时间,今天的工作甚至进度赶不到一半,这让一个计划主义者十分难受,季明信打开电脑,用那挂着点滴的手敲键盘,好像公司没有他就会倒闭一样。
  芙提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于是没话找话地关心他:“小叔,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
  “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喝一点酒不至于胃出血吧?”
  “嗯。”
  “……”芙提对他的冷漠感到伤心,瘪起嘴来,“小叔,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
  季明信不理她了。
  芙提换了个话题,“小叔,你还有多久出院啊?”
  “后天。”
  “哦,那我……”
  “季芙提,”他终于不耐地打断,“你很吵。”
  周漾司没忍住,在削苹果的间隙笑了一声。
  饶是把侄女捧到天上去的季总,在工作面前还是被收服得服服帖帖。这让周漾司不禁想起,上个月去他们公司时,被女同事打听的一些问题:“季总是不是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了,在公司奋战到死?”、“他是不是对女人过敏啊?”、“季总的心里除了搞钱还装得下别的事情吗?”……
  可这份回忆里的趣味在触及芙提有些受伤的眼神时,又戛然而止。
  季明信不知道一小时前她经历了什么,所以不能很好地感知她脆弱的情绪,理所当然地用一贯的方式去对待她,可周漾司知道啊。
  他停了动作,想说点什么,就被外头的护士敲了敲门。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正好,出来拿个药。”
  季明信想着反正都到医院来了,就正好把每年的例行体检给做了。一做才发现自己的肝脏出了问题,好在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需要一点药理调养。
  他正想张嘴吩咐芙提,女孩便径直站了起来,应了声好,跟着护士走了。
  平时没见过她这么积极。
  刚才说她吵的时候也没见她撒娇。
  季明信有些奇怪,找不到答案,只好将那疑问的目光投向周漾司:“季芙提吃错什么药了?”
  “没有。”哪有这样说自己侄女的,周漾司摇头,“可能最近心情不太好吧。”
  她自从去那大尾巴狼的阵营里拍戏后,情绪就没正常过。季明信对这样的解释深信不疑,继续一头扎进工作中去。
  ……
  芙提在关门的瞬间,擦了擦有些朦胧的眼睛。刚才病房里,她多害怕眼泪会掉下来。于是当护士说着这边人手不够,麻烦她跑一趟的时候,芙提还摇着头致谢,说没关系。
  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体检报告和手里拿到的药,确定季明信真的没出什么大问题后,芙提才安下心来往回走。
  不算太安静的住院部,到了傍晚总是很多苍老的人在看黄昏。轮椅上的影子和残旧的身躯都被拉成金黄色的长影,斜斜的,瘦弱的,仿佛夜晚来急的风一吹,他们就会消散。
  芙提路过的时候站了一会儿,莫名有些感伤。
  她对亲情的感觉很浅,虽然和经历有关,但也和后天目睹的人情冷暖有关。季家人不欢迎她,甚至不承认她,只有季家奶奶会朝她伸出手,在排山倒海的压力下,把年仅十岁的她从门口抱到年夜饭的餐桌上。
  上一次见老人的脸庞已经是在很久以前的梦里,芙提却记得很清晰。许是在家庭里受过的善意太少,所以对这来之不易的宠爱牢记于心。在季明信忙于创业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是祖母在保护着自己,直到她被接走。
  “芙提身上怎么又有伤疤了?”
  她只有在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才有几分严厉。
  在教自己弹琴写字、用粤语说别的城市的风土人情的时候,祖母的神色和现在眼前那些正忙着看瑶花琪草的老人一样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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