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闭上眼,没有睡着,她最近睡眠质量还可以,基本睡到自然醒,现在不是很困。
车子到达机场,祝夏就睁开眼了。机组人员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空乘热情地带着她到休息室,还送来了补汤。
打开看,是玫瑰银耳生椰。
贺连洲公务繁忙,祝夏就窝在沙发里,抱着暖和的抱枕,慢吞吞地喝玫瑰银耳生椰。
这会儿,她才有时间拿出手机。发现宋成煜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发了几条微信。前面几条内容基本和平时差不多,不同的是今天早上八点十三分发的新讯息。
宋成煜:「夏夏,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第121章 【心跳】
祝夏吃完东西就躺床上了。
睡了近一个小时,迷糊醒来走到沙发前,取出电脑找了部电影打发时间。
空乘隔几个小时会过来送食物水果,询问她有什么需要的,祝夏说有需要她再按铃,不用跑那么频繁。
空乘微笑着说本职工作,那您有需要随时叫我。
午饭时间,贺连洲回来,带她去餐厅吃饭。祝夏狐疑问他:“在你看来,我是不是没有你就会饿死?”不然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督促我吃饭。
贺连洲看穿她的想法,轻描淡写说:“不是。没有我,你还能跟狗吃饭。”
“……”
祝夏眨了眨纤长卷翘的睫毛,眼珠子转动,道:“狗我至少养得起,你我可养不起。”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贺连洲闻言,挑了下眉。
低沉磁性的嗓音无形中带着蛊惑,像是在引诱她去尝试。
“显而易见的东西,我不试。”祝夏生理期不受美色诱惑,义正严辞拒绝。
“祝医生医术高超,前途无量,养我指日可待。”贺连洲说,语气轻松。
祝医生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奇怪。
像是调侃、戏谑。
她才不养他,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祝夏没有接话,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唇角弯了下,脸庞洋溢着愉悦的气息。
后面直到飞机降落,贺连洲没再离开房间,他坐在桌前处理公务,祝夏偶尔窝在沙发看电影、查资料,偶尔躺床上休息。两人互不打扰,目光又在不经意的瞬间相接,她若无其事挪开视线,他见她状态不错就没喊她。
港城的天际线上,巍然屹立的摩天大楼与宽阔的海湾交相辉映,构成一幅壮丽绝伦的都市画卷。
到达港区。祝夏反复检查几遍,确保自己没有遗漏东西。
贺连洲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手机,换成一条领带。祝夏看看手中面料舒适的领带,又仰脸看他,眼神疑惑。
“帮我系。”贺连洲唇角轻轻一抬,偏冷的声音揉进一抹温柔。
在一起的时候,祝夏特地学过领带的几种系法,不过她现在只记得基础式样了。
祝夏拆开领带,整理了下,轻轻绕在他衬衫领口处,细巧灵活的手指慢慢上下飞舞。
贺连洲眼皮滑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专注的模样。
祝夏打好领带,满意地眨了下眼。她正要松手后退,一只大手蓦地握住她的手。
祝夏不解地抬起头,熟料男人同时低下头。她猝不及防对上他晦暗的眸子,呼吸近得都快贴脸了,祝夏心跳加快,想后退,可他的大手扣住她后脑勺,五指穿进她柔顺的头发里,她挪动不了分毫。
两人的唇即将贴上的前一秒,祝夏下意识闭上眼睛。
出乎意料的,贺连洲没亲她,只是近距离观察她的神情,说话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祝夏睁开眼,视野里是他又浓又长的羽睫和极黑极深的瞳仁。
“…没有。”
贺连洲深沉的目光在她白皙的脸庞流转,须臾,祝夏察觉到后脑勺的手松了些力道,就在她以为他要放开她时,男人毫无征兆地含住她的嘴唇。
这次他的吻温柔又绵密,轻轻吮吸她的唇,又不停往她嘴里探索,像在品尝什么美妙绝伦的食物。
他总能诱导迷惑人,直接又热烈地碾压着她的唇,勾起她的本能,迫使她与他交缠。
安静的空间里,接吻的声响暧昧又旖旎。祝夏身体情不自禁地发软,他似乎察觉到了,手臂圈着她的腰,带着她移动。祝夏的所有意识都在贺连洲那个缠绵悱恻的吻,等她被他放倒在沙发上,才回了点意识。然而思绪很快就又被他的深吻勾走。她的手不自觉攀上他肩膀,五指揉了揉他后脑的短发。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贺连洲才松开,他抵着她的唇,盯着被亲得眉眼迷离的她。
祝夏喘息不止,视线有些模糊,没看到男人侵略性极强的眼神。
待她缓过呼吸,贺连洲伸手把她拉起来,替她将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
“去我那里住几天?”他低沉问。
祝夏摇头:“我回漾日居。”
贺连洲没勉强,说到家给他发消息。
祝夏答应。
送她回去的是特助陈绍,一路上车开得不快不慢,祝夏望着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她也就离开了几天,怎么像是离开了好几年似的。
车子停在漾日居楼下,祝夏跟陈绍道了谢,便乘电梯上楼。
她回到自己家先给贺连洲发讯息,又在搞事业铁三角群组告知她回来了,最后提着两袋面包敲上邻居的门。
敲了三下又三下,始终没有动静。就在她以为疯子出门了,转身离开时,门开了。
顶着凌乱鸡窝头、随意套件黑色字母T恤的游风站在门内,眼也没抬,冷漠道:“有何贵干。”
忽略掉潦草的外形,现在的疯子非常符合林嘉月描述的样子:看垃圾的眼神、冷漠帅哥。
“你这几天去参加非洲饥荒逃亡了?”祝夏疑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游风才用正眼看人。他浑身写满了颓废二字,祝夏也不想管,她把手里的食物递出去。
“给你的。”
游风接过,尚未开口又听祝夏问:“你的脑子该不会被商洵打没了吧?”
游风:“……”
“脑子是没了。但是老子把他的脑子打没了。”游风傲慢狂妄道。
谁的脑子祝夏不关心,总之不会是她的。
“贺老板舍得放你回来了?”游风打量浑身上下写满了精致愉快的祝夏,懒洋洋问道。
“别说得我跟只羊似的。”祝夏歪了歪头,瞟一眼空荡荡的里屋,“商洵是不是回澳城了?”
“狗东西的行踪我不感兴趣。”游风闲闲道。
“OK。”
祝夏准备打道回府,游风叫住了她:“参加梁以莹和贺明良的婚礼?”
“嗯,去看看。”祝夏没否认。
“带我一个。”游风腔调懒散,但听起来又很认真。
对疯子诡谲的行为,祝夏颇觉稀罕,问:“你去干嘛?”
第122章 【贺先生】
祝夏声线平缓:“你去干嘛?”
“蹭饭。”游风倚着门框,空出的一只手捋了捋凌乱的短发。
蹭饭的理由,祝夏当然不信,但她也没多问,只陈述:
“虽然不是话事人的婚礼,但有贺家和梁家两大家族做前缀,还是会请很多人来。比如商家,再比如游家。”
商家的人,无外乎指商乔。而游家,来的人大概是游风的父亲或弟弟。
“宋家也可能会有人来。”游风舌尖顶下右腮帮子,腔调散漫,“你不避避风头?”
“那我不去了。”祝夏安然自若道,“我不去,你也去不了。”
闻言,游风剑眉一扬:“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其他途径参加婚礼?”
“说的是。”祝夏点头。“那你自己去吧。”
认为她反骨时,她却顺从;认为她顺从时,她却反骨。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游风哼笑声:“算我输。参加婚礼记得叫上我。”
“OK。”
祝夏转身回自己家,在玄关处换完鞋,她进主卧,拿了睡袍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把头发吹干,她细指牵扯着睡袍的腰带从浴室出来,爬上床前,瞧见沙发上叠放的西服外套都快积灰了。
贺连洲好久以前留下的。
他都不急着拿走,她就更不用着急了。
祝夏点了支桂花味的香薰蜡烛便心情舒畅地躺下休息了。
十一月是港城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不冷不热不潮湿。元朗大棠的枫香林壮美浪漫,长长马路缀满了红黄相间的枫叶。
轻雨绵绵,笼罩着整座繁华城市,雨水拍打激起朦胧薄雾,像是给人的视线覆了一层白纱。
雨势渐大,祝夏在漾日居附近的茶餐厅吃完早餐,原先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转细细密密的中雨。
她走出茶餐厅,打算直接打车去医院。
这个时间段早高峰,打车时间相较平时会长一点。
风夹着雨刮过来,祝夏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将碎发上沾着的水珠拍掉。
“Excuse me,请问是祝小姐吗?”
隔着雨水声,祝夏听见了一道温和的男声。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是一位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他站在雨中,低眉顺眼看着她。
“我是。”祝夏心生疑惑,还是点了下头。
“祝小姐,您好。我是来接您去港仁医院的。”中年男子说的是普通话,但从不标准的发音可以听得出来他不是经常说,估计是临时学。专门学的,
祝夏垂下眼睫,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司机还有四分钟到达。
“请问是哪一位派您过来的?”她掀起眼皮,礼貌询问。
“贺先生。”中年男子回答。
祝夏了然,态度和善,却又不容置喙道:“不用了。我的车到了。”
她将伞撑开,迈步走进雨中,隔着雨幕跟中年男子对视,字句清晰地说:“麻烦您帮我跟您的雇主传句话:不是谁都能称一声贺先生。至少,在我这里,贺先生只有一位。”
目送祝夏上了Taxi,出租车行驶,渐行渐远。中年男子惶恐转身,拔腿朝马路对面跑过去。
跑到停在路边拐角的一辆加长林肯前,他擦了下额头,不知是在擦汗水还是雨水。
“贺先生。”他这声喊得毫无底气。
车窗缓慢降下一半,后座男人微垂着眸,眼睑投下一片荫翳,指骨修长的手正用眼镜布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他似乎对派出去的司机失败而归毫不意外。
“祝小姐搭出租车了。”司机悻悻道。后面的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说。
贺闻晟抬了下眼皮,清润沉淡的声线透过雨雾,鼓震着司机的耳膜。
“她还说了什么,事无巨细说出来。”
“祝小姐还说……”司机战战兢兢地擦了下冷汗,“不是谁都能称一声贺先生的。至少、至少,在她那里,贺先生只有一位。”
听闻,贺闻晟擦拭眼镜的手,干净皮肤下骤地隆起青筋脉络。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
“阿东,你讲祝小姐系乜意思?”(你说祝小姐是什么意思?)
驾驶座的阿东瞥了一眼后视镜,声音天生带狠:“自以為系嘅妹妹仔,欠教訓罷了。”(自以为是的小妹妹,欠教训罢了。)
“自以為系咩?唔見得。自以為系嘅妹妹仔可冇膽子幫人擋刀。”(自以为是吗?不见得。自以为是的小妹妹可没有胆子帮人挡刀。)
阿东脸色闪过惊诧,眼角的刀疤随之一动:“你系講……”(您是说……)
“現任署長六年前上台,走嘅可唔系正常流程。”(现任署长六年前上台,走的可不是正常流程。)
现任署长逢世辉,六年前临时上台。外界传言,他能上位是因为他千金逢岁立了大功,把原署长踹下台了。
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贺闻晟戴上眼镜,手臂伸出车窗,冰凉雨水滴在手中,他捻了捻指腹,面容沉静端方。
“祝小姐要么系最堅定嘅隊友,要么系最難纏嘅敵人。”(祝小姐要么是最坚定的队友,要么是最难缠的敌人。)
朋友出事,她立马去帮忙,甚至还能为了李柏泽对商洵动手。从商洵脖子上那道伤痕可以看出,她毫不心软。
对敌人狠辣的人有很多,但对朋友坚定的人实在是少见。
不过,这类人往往有个致命的弱点——
重感情。
*
Taxi开往港仁医院,今天不是很堵车。祝夏靠着椅背,手指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点击,徐徐地回消息。
【搞事业铁三角】群组聊天页面。
林嘉月:「靓女靓仔们,晚上酒吧见!」
祝夏:「The Iron Fairies酒吧?」
林嘉月:「bingo,答对了!」
李柏泽:「林大小姐有小道消息,说今晚The Iron Fairries有大事件发生,想着能不能去赶个新闻报道。」
祝夏:「可以。你们晚上谁顺路,过来捎一下我。」
林嘉月:「我来我来,好久没让祝大医生坐我尊贵的副驾驶了。」
祝夏刚发了个表情包,手机屏幕遽然闪了下。
是来电显示。
第123章 【祝医生,你变了!】
祝夏取出港币结账,边下车边接通电话。
她喂了一声,悦耳的声线从听筒传来,鼓噪耳畔,毫无损质地递入脑海。
“吃早餐了吗?”
“吃了。刚到医院。”祝夏进医院大门,有值夜班下班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微笑地挥了挥手。
“身体怎么样?”他问。
“挺好的。”她一般是前两天会痛经,其余时间都挺活蹦乱跳的。
“今天值班吗?”
“不值。”祝夏似乎猜到他想做什么,又轻声道,“晚上我约了朋友。”
“吃饭?”
“嗯。”算是吧,肯定得先吃饱了再去酒吧厮混的。
“中午想吃什么?”
“中午……”祝夏想了下。“跟同事一块吃食堂。”她顿了顿,又道,“我很久没吃食堂了,医院食堂味道挺不错。”
浇灭了他大张旗鼓请客吃饭的念头。
电梯开了,祝夏走进轿厢,电话那头有片刻没传来声音,她看了看手机,通话还在继续。
信号不好吗?
待电梯停下来,祝夏走出去,“喂”了声。那边的男人才开口:“出电梯了?”
“嗯。”这耳朵这么好用吗?隔着网线都能听出来。
祝夏听到有人叫他,提醒会议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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