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准备查房了,再见。”
挂断电话,祝夏看着手机屏幕,恍惚几秒。路过护士站,她从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递给值班护士。
“最近有什么情况吗?”祝夏问。
“患者一切正常。就是苏医生可能有情况。”值班护士凑近,悄声八卦。
“苏医生?”
“苏医生的一位小患者,她父亲是温文尔雅的律师。他们可能有情况!”护士眼睛发光。
苏微雯和蒋安屿?
“苏医生不是有丈夫吗?”祝夏听到佘怡护士长提起过,苏微雯和她丈夫是在医院实习认识的。
“啊,那个好几个月前就离了。”护士声音压得非常低,但又忍不住八卦,“苏医生丈夫嫌弃她母亲有哮喘,分居一年多,几个月前找到新欢就离了。”
祝夏第一次听说这事。
“祝医生,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护士剥开一颗巧克力,看着她,笑说。
祝夏笑。可能吧。放以前,护士都不会跟她聊八卦。
“哪里变了,我们祝医生不还是心外一枝花吗?人美医术精湛,其他科室一有机会就跑过来看祝医生。”佘怡护士长换班,火急火燎赶过来,头发和肩头都沾了些许雨水。
“我说的可不是容貌,是气息!护士长,你不觉得祝医生笑容变多了,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吗?以前其他科室的医生护士都不敢搭讪她,最近隔三差五就过来和她偶遇。”护士有理有据道。
“不是说祝医生有男朋友了吗?还挺靓的。”佘怡低头整理东西,抬头问了句。
“上次接你下班的帅哥。”护士提醒。
“他不是。”祝夏说。
“那我们的男医生男护士们又有机会了。”护士笑眯眯。
祝夏笑笑,说:“我去换衣服,准备查房了。”
祝夏不在的时候,她带的三位实习生,划给了苏微雯和肖纪谚,她一回来,便又跟着她。
按照医院的安排,大概是会跟着她,直到她离开医院。
祝夏本人没有意见,三位实习医生胡茜欣和赵晔也没问题,但黎家逸觉得她都要走了,能学到的东西寥寥无几,就主动提出跟其他医生。
祝夏同意。
要走的人没必要强留。况且,他考虑的不无道理。
查了一半房,临时有一台紧急手术,剩下的祝夏交给两位实习生负责,她和手术团队的医护人员进了手术室。
近两个小时的手术有惊无险,祝夏出来的时候正好到午饭时间。
苏微雯给她发消息,让她结束了到食堂找他们。
午饭时间,医护人员陆陆续续地到食堂吃饭。祝夏顺着人群走来,肖纪谚率先看见她,站起来摆了摆手。
“手术怎么样?”
“有惊无险。”祝夏坐下来。她想起护士提到的八卦,不由得看了眼苏微雯。
“黎家逸到我这边了,不过后面的转正考核还是得需要你的评价。”肖纪谚对祝夏说。
“没问题。”祝夏应。
“黎家逸也在我这边待过,需要我写评价吗?”埋头干饭的苏微雯头也没抬。
“时间不足一个月,不用。”祝夏言简意赅。
“知道医院最近的最火的话题是什么吗?”肖纪谚手里的筷子敲了两下餐盘,“祝医生的神秘男友以及苏医生的患者家属。”
“假的。”
“假的。”
祝夏和苏微雯几乎同时否认。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了一眼,弯眼轻笑。
“一个普通朋友。”祝夏夹了块时蔬,慢条斯理地说。
苏微雯不停干饭,声音含糊:“那个小女孩两年前就是我的患者,她父亲是白院长介绍的,我们的接触只限于病情。”
祝夏吃到一半,手机忽然响起来,一看是重症监护室的呼叫,马上接起来。
“我现在回去。”祝夏起身就往回走,手指指了下餐盘,示意他们帮忙收下,肖纪谚比了个手势,表示OK。
祝夏加快脚步往病房去……
等病人情况稳定下来,祝夏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扯了下领口,让呼吸更顺畅。
护士给她递来一杯水,她喝完休息了会儿便回办公室。
她走到门口,佘怡恰好过来,塞给她一小盒蛋糕。
“我儿子过生日,见者有份。”
“生日快乐。”祝夏接过,进了办公室,听到外面传来埋怨声:“护士长你偏心,我怎么没有份?”
“见者有份,盲者没有。”佘怡说,“小病人离开病房,你都看不见,还好意思说?”
护士长语气虽然严厉,但还能听出来一种年长者、带着阅历的无奈和督促激励。
……
是夜,雨已歇。
霓虹光影下,积水路面浮现水光涟漪。兰博基尼一路从医院开到兰桂坊,轮胎碾过地面,溅起水花。
祝夏和林嘉月到达酒吧时,舞台乐队正在唱粤语歌,氛围轻松,灯光柔和,并不喧闹。
“李柏泽在一楼找了个好位置,他在……”林嘉月梭巡一圈,“在那里。”
祝夏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目光却蓦地一凝。
第124章 【豪门闹剧】
酒吧浮光璀璨,华贵靡丽的吊灯悬下一片虚幻的金碧辉煌,玉兰花鎏金灯罩,映照出暧昧的光影。
瞧见祝夏和林嘉月,李柏泽举手朝侍者打了个响指,示意可以上酒了。
“这位小姐是?”林嘉月看向坐在李柏泽旁边,五官英气的短发女孩问。
“逢岁,Madam。”李柏泽给她们介绍,“祝夏,祝医生。林嘉月,林记者。”
“你们好。”逢岁一一跟祝夏和林嘉月握手。
祝夏和林嘉月礼节回握。
“祝小姐,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祝夏落座,听见逢岁问她。
林嘉月和李柏泽愕然:“你们认识啊?”
“见过几面。”祝夏简单解释后,唇角泛起浅弧,遂跟逢岁说,“Madam英姿飒爽,想不记得都难。”
“你在港区,是跟贺先生结婚了吗?”逢岁没有听到任何婚礼消息,但她觉得他们可能不想大肆宣扬,在国外办的婚礼。
侍者上酒,林嘉月饮了一口,听到逢岁的问题,险些被呛到。李柏泽抽几张纸巾递给她。
祝夏面不改色道:“我们分开了。”
这下轮到逢岁差点被呛到。
祝夏抽纸巾递给她。
“谢谢。”逢岁瞳孔地震,少顷才带着歉意说,“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分开了。”
“没事,五六年了提提也没关系。”祝夏莞尔道。
林嘉月余光留意着祝夏的神情,璨笑换了个话题:“今晚这里有大事发生,Madam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不算大事。只是抓捕犯人。”
逢岁小臂搭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曲起,轻叩了两下。
祝夏眼尖,瞧见了她耳朵上隐秘挂着的耳麦。
看来是来蹲犯人的。
林嘉月小声采访逢岁一些不涉及机密的问题时,李柏泽和祝夏到吧台坐了几分钟。
“商洵风投项目暴雷,是不是你做的?”祝夏修长如玉的五指轻轻转着酒杯,酒杯里盛着鸡尾酒,蓝色的液体漂亮得仿佛银河星空。
“顺水推舟,助了一波力而已。”
李柏泽的能力毋庸置疑,他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回答代表不会留下把柄。
祝夏放宽心。
总不能一直被动,让商洵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他们也得让商洵吃点苦头。
李柏泽脚抵着吧台,另一条长腿随意敞着,偏过头看着她被薄光笼罩的精致脸庞。
“和逢岁怎么认识的?”
李柏泽知晓祝夏是个迷,可她给他惊喜也太多了吧。
贺家掌权者、商家太子爷、警署署长千金……都和她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上一任警署署长是贺连洲搞下台的,大概六年前吧,我那时恰好在贺连洲身边,旁观了全程。”祝夏语气风轻云淡,平静得像是毫无波澜的海面。
“这么敏感的话题,你怎么知道?”林嘉月小声询问。
逢岁压低声音说:“贺先生和陆瑾长官解决掉腐败的前任署长后,和特首会面发生了枪击案。”
林嘉月聚精会神聆听。
“我那时刚好在附近,听到枪响马不停蹄飞奔过去,亲眼目睹了惊悚的一幕。”
“惊悚的一幕?”
“前任署长派黑色地带的亡徒假扮特警打算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枪声里,对贺先生下死手。祝小姐敏锐察觉到那人不对劲,替贺先生挡了一刀。场面本就混乱,加上事情发生太快了,当时都没人反应过来。”逢岁说,“直到亡徒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大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时,我作为唯一的女警负责疏散通道,被选中了跟着他们去医院。”
林嘉月听完,脸色都白了,美眸尽是后怕和担忧。
那场枪击案她了解过,牺牲了好几位同胞,属于非常恶劣、非常惊恐的事件。
“Sumer居然也在现场?”
“她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会儿我刚进警署,看见浑身是血的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逢岁右手摁了摁耳麦,目光始终警惕地观察周围情况。
“但更可怕的是贺先生的状态,如若不是陆瑾长官阻止,前署长就被贺先生弄死了。”
“尽管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祝小姐和贺先生,却能看出来他们应该很喜欢对方。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他们早就结婚了。刚刚听到祝小姐和贺先生分手了,挺让人难以置信的。”
祝夏替贺连洲挡刀,林嘉月可以想象得到。
因为祝夏就是这么一个人。即使她对大多数事情都漠不关心,但她依旧是最勇敢的。
真正令林嘉月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祝夏每次提到贺连洲,语气都非常平淡,仿佛没有过深刻的感情。
……
祝夏不太愿意回忆这段过往。
因为那是她人生最苦恼的一段时间。
她不喜欢平白无故给自己找烦恼。
“郑天佑死了,你那件事还查吗?”李柏泽靠在高脚凳上,痞帅轮廓半明半暗。
十八年前楼房倒塌事故的真相,她早就知晓。挡灾避煞的香江玄学,检验与否,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但她还是想寻求一个答案。
可答案消失殆尽,查无可查。
“不查了。”
祝夏端起酒杯喝了口鸡尾酒,口腔弥漫着淡淡的甜,嘴角轻轻翘起,语气轻松笑道:“在外面学习工作零零散散混了七年,该回去了。”
李柏泽:“贺家的事情呢?”
他问的是贺闻晟,祝夏却想起了贺连洲。
半晌,她才漫声说:“参加婚礼,看看豪门闹剧再离开。”
祝夏耷拉眼睑,瞳孔无聚焦盯着鸡尾酒,耳畔乍地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她听到逢岁喊警察别动,任周围如何嘈杂,祝夏都岿然不动。
李柏泽瞧了她几眼,说去看看林嘉月需不需要帮忙。
祝夏摆摆手。
酒吧大理石吧台上平放着手机,页面显示着她和爷爷的微信聊天记录。
屏幕微弱的光倒映在祝夏明眸里,她指腹漫不经心地往下滑,浏览到一个月前时,突然听到一声:
“Miss祝。”
祝夏抬头,入目的是贺楚茵娇俏甜美的笑容。
“我在对面看到了林嘉月,我猜你也在便进来碰碰运气。”
祝夏笑:“所以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贺楚茵说是,抬手指了指,寇着钻石的指甲折射出亮闪光芒。
“你的戒指项链蛮特别,方便我看一下吗?”
第125章 【我是他前女友】
“你的戒指项链蛮特别,方便我看一下吗?”
戒指项链?
祝夏手指勾起脖颈佩戴的项链,垂眸看了看,说:“可以。”
她双手绕到后脖颈,解开项链,放在贺楚茵掌心。
借着悬挂吊灯的光辉,贺楚茵仔细端详手上样式简单的戒指。
祝夏见她越细看,秀眉蹙得越厉害,疑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贺楚茵把戒指项链还给她,杏眸微转,说:“你今天戴的戒指项链跟上次不太一样。”
“一样的。”祝夏边重新戴上项链,边说,“可能灯光环境不一样,看起来有差别。”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贺楚茵眉眼弯弯,笑盈盈问,“Miss祝认识我哥吗?”
祝夏指尖微凝,她撩了撩眼帘,看着眼前五官玲珑小巧,笑得甜而清爽的女孩子,反问:
“你是说哪一种认识?”
“这话的意思是认识咯。”
贺楚茵杏眼水灵透亮,表面看起来甚是纯洁无害,内里却揣了999+小心思。
祝夏眼眸轻弯,侧首一笑:“认识。”
“在伦敦认识的吗?”贺楚茵从商洵和梁以莹那里了解到祝夏之前在伦敦待过,时间线跟她去送东西、母亲设计戒指项链重合。
“你想问什么,可以再直接点的。”祝夏直白道。
于是贺楚茵直接问:“我哥最近好像谈恋爱了,对象是你吗?”
贺楚茵是聪明的,即使凌薇没有告诉她,祝夏在贺连洲浅水湾别墅住过不止一次。
“我有未婚夫。”祝夏细指又勾了下项链,展示戒指给贺楚茵看,“订婚戒指。”
贺楚茵小小“啊”了声,歉疚地道歉:“抱歉,我可能太想要你做我嫂子了。我有次闻到我哥身上的味道跟你的有点像,现在还产生癔症了。”
“你跟我哥认识,知道我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吗?爷爷最近又开始磨刀霍霍向我了,要我催着我哥。你说,哪有把妹妹当媒婆用的,是不是?”
她似乎没有放弃试探。
在这之前,祝夏以为自己和贺连洲的事情隐瞒得很好,几乎无人知晓。但事实并不然。
有不少人知晓。譬如游风、梁以莹、逢岁,蒋安屿和陆瑾大概率也猜出来了。
告诉贺楚茵,她和贺连洲的关系毫无压力。
“他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不喜欢哪一种类型。”祝夏说。
贺楚茵皮肤白嫩,润爽,有点哑光的质感,鼻子和嘴唇都很小巧精致。闻言,黑漆漆的杏眼,满是好奇看着她。
祝夏继续道:“他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
答案出乎贺楚茵的预料,她怔了怔,“为什么?”
“我是他前女友。”祝夏不疾不徐地说,“前女友代表着过去式,不再喜欢,甚至还有点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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