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真正狂热的赌徒,他一般都是直接赌命。
从第一次被首领看中带走,到雇佣军团集中训练,再到回来带队出任务,他的一生赌过太多次。
小任务小赌,大任务大赌。他从来都自信自己是角斗场上那个弄死对方的人。但他也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百分百的事情。
和这一切相比,赌钱充其量算个无聊时候的消遣。远没有养鸽子好玩。
但是乍仑这个家伙是真没用。赌钱这种小游戏,都能把他迷成这个样子。
Gavin并不理围上来的人,只径自往贵宾室走,去把乍仑抓出来。
门开的时候,乍仑正输了一把大的,涨红了脸拍桌子骂人。五大三粗一个黢黑的男人,一身的青龙白虎,怎么看都和贵宾室里这几个衣冠楚楚的禽兽不协调。
其他几个人正皱眉望着这个输不起的流氓,门一开又进来一个高级地痞。
Gavin今天套了件花的衬衣,他本身已足够高大,可这衬衣套在他身上依旧晃晃荡荡,足够给鸽子当被单用。
他夹了只烟在手里,故意塌着肩膀没正形地晃进来,不让人看出来他是练过的人。仗着那张眉深目邃的俊脸,肆无忌惮地黑着脸色,望着跳脚的乍仑,比他更想骂人。
乍仑在看到Gavin的瞬间立即冷静了下来。和这几个出老千的混蛋耍横没什么风险,但Gavin是个喜怒无常毫无人性的东西,惹恼了他可不划算。
于是比翻书还快地变了脸色,笑嘻嘻伸手要去搭Gavin的肩:“Gavin,玩一把?”
Gavin沉着脸色把他的手推开,“滚去楼上洗个澡,然后立即跟我走。”
一身的烟酒女人香水味,熏的人脑子疼。这要是带到车上,还不被有的人误认为是我身上的。
第26章
乍仑进了赌场就不愿意出来,陪着笑脸讨价还价:“咱们去楼上包厢谈吧?”
Gavin根本就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支着一双长腿斜靠在了赌桌边上。
乍仑见这副架势,知道今天是彻底赌不成了。
出任务期间可以玩,但不能玩有瘾的东西。Gavin一向是这个规矩。
“你这个规矩呦...跟着你真是好惨。”乍仑递了杯酒过去,“稍等一下,我5分钟下来。”
男人长手一搭,竟把酒杯推开了。
“开车。”他说。
“开车?”乍仑讶异地看着他。“你开车还需要戒酒?”
他们也算是旧相识,乍仑亲眼见过他右臂中了一枪还能一只手把持方向盘从六辆车追击中逃脱的情形。
Gavin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那鸽子胆小的很,但凡见他喝了点酒开车就像撞见鬼了一样。心里害怕嘴上还不敢说,小心翼翼抱着安全带,两只眼睛上下打量他的清醒程度,生怕自己把她撞死。
真是没用的很。
乍仑见Gavin不答,也不好再往下问,赶紧上楼洗澡。
与此同时,Gavin先生不紧不慢对一桌子赌鬼道了句打扰,又摇晃着肩膀出去了。
5分钟后,乍仑在赌场大厅的超市门口找到了他。
Gavin找了家超市买烟,出来的时候手里竟还拿了两盒水果捞。
乍仑像见鬼一样看着那两盒水果。
一盒里青芒、蜜瓜、菠萝切成整整齐齐的小块,上面还均匀地撒着酸梅粉。另一盒里是洗干净的草莓、小番茄和葡萄,圆滚滚的装满了一盒,细看上面还有水珠。
不喝酒,还吃水果。乍仑瞪圆了眼睛抬头看Gavin,“你是不是要退休养生了?不想干了?”
“少废话。”Gavin没理他,径直向车走去。
Gavin走到车前打开了车窗,把两盒水果往后座上一扔,转身自己往驾驶座走去。
乍仑刚想去开副驾驶的车门,只见后座的车窗里探出一张莹白的小脸,两只惊慌的眼睛还睡眼惺忪着,像是刚睡醒。
“这谁啊?”乍仑吓了一跳。车里怎么还藏人呢。
Gavin横了他一眼,乍仑赶紧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乍仑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那女人。年纪看上去倒也没那么小,但一脸不谙世事的样子还带着惊慌,看起来并不像是Gavin身边会出现的女人。
但对从天而降的水果倒像是习以为常,问也没问一句,打开盒子自顾自把两颊塞得满满当当,好像和Gavin很熟悉的样子。
两盒小水果,刚刚好够女孩饭前消遣的零嘴。
乍仑自顾自看着,冷不防一个刀片飞过来,直冲他眼睛而去。
“哎呦!”乍仑下意识一躲,刀片擦着他的太阳穴扎到椅背上。
“我就是好奇而已!”乍仑用T国语叫了起来。几年没见,Gavin下手越发黑了。
“眼睛不想要就剜了。”Gavin开着车,语气冷峻。
乍仑用手捂着鬓边的血口子,赶紧收了目光不敢再看。“我说,这到底是谁啊?你们老大的女儿吗?看都不能看,这么金贵。”
Gavin原本扶着方向盘的右手往下一放,眼见就要去摸枪。“好好好,”乍仑见状赶忙举手投降,“不问了不问了,我闭嘴。”
乍仑垂了头老实在副驾上坐着,叼了烟也不敢抽。后座上的如歌径自吃着切好的水果,车里充斥着一股违和的水果香。
Gavin把车往自己熟悉的据点开。毕竟是聊正经的任务计划,又要喂饱鸽子,他需要找个知根知底的地方。
一边不敢往后看的乍仑无事可做,已经开始和他说这次的任务细节。
“奈温也知道自己太招摇,怕死怕的不得了,随身带着百十来号兵。”
“这次飞往南边演讲,老婆孩子都在仰内。在他回来的路上我们在仰内制造爆炸,他一定不敢回去,那就会临时降落在白城。”
“到时候他会把身边的兵力派回去一部分,一方面是去保护老婆孩子,另外也是去探探情况。我们趁着他身边人少,在白城把他杀掉。”
乍仑本是T国人,在T国犯事被通缉之后才跑到M国。所以他习惯性说T国语,反正Gavin也听得懂。
Gavin只听得心烦。“太麻烦了,不过就是百十来号人。摸清楚他的航程,调一架战机直接把他从天上击落就是。”
乍仑不由得咋舌。“奈温怕死,他随身的军队里收罗了不少能人。直接空战风险太大,别到时候死在半空的是我们自己。”
Gavin嗤笑,“那你的意思,是做缩头乌龟,让我去给你卖命?”
“别动气嘛,”乍仑赶紧往回找补,“你技术好,我们都不敢。但我们这次是要合作完成任务,所以你迁就一下,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调虎离山,在陆地杀他稳妥些。”
Gavin拧着眉毛。
没用的东西,半天就能搞完的事情,被这群废物拖的至少也要三天。考虑到首领那张皱的像树皮一样的老脸,他到底是没说话。
车厢里的空气静的吓人,乍仑小心翼翼觑着Gavin的神色,不知道这尊恶魔是个什么意思。后排如歌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依旧把水果吃的咔嚓咔嚓。
Gavin并不知道,其实她听得懂T国语,她只是不会M国语。
如歌曾经确实是个书呆子,可书呆子一般都会去学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有个学期她学《水经注》,看到里面写T国僧侣的奇事,觉得有趣,于是就去搜各种资料来看。
很多原版资料是用T国文写的。T国文并不难学,而她又是个不想出去实习的闲人,于是在读的过程中学了个七七八八。
后来定下了去T国的毕业旅行,她兴奋期待之余又补了不少T国语的听和说。几番折腾下来,说虽然勉勉强强,但听已经基本上能听懂了。
只是Gavin不知道。
严格意义上来讲,如歌认为自己不算骗他。他没问,她自然没提。之前去T国的时候她心情不好,自然也没有兴趣主动用T国语和当地人交流。
而Gavin看她不会M国语,自然而然便不会想到问她T国的事情。哪里知道他养的鸽子居然还有颗小黑心脏,窝在后座上边吃边听得入神。
但是听懂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为非作歹的计划似乎对自己的逃跑没有什么帮助。如歌没精打采地塞了个草莓到嘴里。
*
车子就这样在三个人的各怀鬼胎中驶到了目的地――一家提供脱衣舞表演的餐厅。
Gavin觉得没什么问题。他需要找个知根知底的地方喂鸽子,而他知根知底的地方,大多也都是这样的地方。
更何况,这里女人多,厨子一定会做女人喜欢吃的东西。
于是如歌就这样坐到了脱衣舞表演的,前排最佳观赏地。
在嘈杂的欢呼和口哨声中,一个穿着黑色露背长裙的浓妆女人伴随着悠扬的音乐走上了台。
女人一边伴随着节拍挑逗性地对着台下扭动身体,一边慢慢咬下两条黑色长手套,露出来雪白的臂膀。
在这个过程中,如歌尚未在意。一边吃着桌上的食物,一边竖着耳朵听Gavin和乍仑在讨论明天的时间。
环境过于嘈杂,如歌也没什么精神,隐约听到他们明天上午要在仰内制造爆炸,奈温的飞机预计中午降落在白城,而刺杀安排在下午两点。
Gavin要派人去仰内制造爆炸,奈温拦住了他,说自己的人会去。而Gavin显然对他们的水平表示怀疑,说人家会弄巧成拙,把自己炸死。
话听到这里,再后面就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台上的女人开始挺起胸脯对着观众席揉搓自己的玉峰,台下的欢呼声越演越烈。
再然后,如歌便瞪大了眼睛石化在原地。
那个女人侧对观众,从心口开始,居然慢慢拉开了长裙的拉链。接下来她背对观众,褪下长裙,洁白的酮体在灯光下完整亮相。
场子完全被炒热,乍仑也没了谈话的兴趣,打了个长长的呼哨对Gavin称赞这个地方不错。
台上的女人正含着自己的手指搔首弄姿,而Gavin抽了口烟低头饶有兴致地欣赏如歌脸上的表情。
哇哦,一张小脸红了个彻底,活像个熟透的番茄。
可那双眼睛却瞪的足够大,一瞬不眨地盯着台上的女人。
嘿,这鸽子像是没见过裸女人一样。
Gavin伸手提了提她的小耳朵,而如歌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女人的身体太好看了。
她的腰腿那么细,xiong部和臀部却又如此的浑圆饱满。她对着观众席柔软而灵活地摆动着自己的腰肢,美丽的xiong臀随着动作颤颤巍巍。她的身体洁白细腻,珠圆玉润。
她好美,毋庸置疑的美。叶如歌的大脑在这一刻小小地宕机了一下。直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么喜欢,让她坐你腿上跳好不好?”
Gavin一手撑在她椅后,弯腰靠近她耳边,几乎要贴上那张又惊又红的小脸。
他唇角勾着笑意,心情大好。
他是认真的,鸽子喜欢嘛。
鸽子怀里坐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想看又不敢看,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光是想想就有意思极了。
鸽子红着脸憋了半天,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往角落里跑,“我去洗手间。”
鸽子害羞了。自己就是女人,看个女人还能羞成这样。Gavin顺势靠在椅子上,望着鸽子扑腾扑腾逃窜的背影笑出了声。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看女人看得丢了魂的乍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第27章
如歌在洗手间里躲了好久,想等到这场表演结束。可是外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她始终无法判断演出是否结束。
终于她实在呆不住了,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准备抬头出门。
门却“吱呀”一声突然开了,她迎面撞上一个鼻高目深的外国女人。
实际上,那个女人太高了,如歌差点一头撞进她的胸口。
如歌立即跳了起来,一边后退一边用英文道歉。
外国女人凝视了她半晌,觉得她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鸟。于是噗嗤一声笑了,用英文问如歌:“你不认识我了?”
如歌显然是愣了。
在这么个地方,怎么可能遇到自己曾经认识的人呢。于是她抬头又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人的面孔,良久突然反应过来:她就是刚才台上跳脱衣舞的舞娘!
女人完成表演到后台穿上衣服卸了妆,和刚才的样子已经判若两人。
黑眉红唇卸去,她的眉眼间甚至带了一丝清澈的笑意,全然不似刚才的艳丽妩媚。
而她刚刚的黑色大波浪居然也是假发,此时她自己褐色的头发正绾在脑后,很显然是为之前戴假发准备的。再加上她套上了一套宽大的T恤短裤,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如歌完全没有认出来她。但她却一眼认出来了如歌。这不就是刚刚那个坐在第一排望着自己脸红发呆的年轻姑娘嘛!
此时这个小姑娘刚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瞳孔地震,望着她又开始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认出来你,你和在舞台上的时候很不一样...”
舞娘觉得她的样子越发讨喜,笑呵呵地对她摆摆手:“没关系,你有什么想要去玩的地方吗?我今天已经下班了,等下可以带你去。”
哦,她真是一个nice的大姐姐。
即使如歌已经被人骗过拐卖过,被Gavin的轻松神态迷惑过,但还是没法改变她在潜意识里面对别人的第一反应,她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大家都是好人。
但这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也没有机会去搞清楚眼前这个nice的大姐姐到底是不是个好人,因为下一秒,一个铁板钉钉的坏人就肆无忌惮地推开了女洗手间的门:
“叶如歌,现在学会演出结束之后私下找舞娘谈出台价了?”
Gavin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久到已经足够他把乍仑的小九九看个明白,久到脱衣舞表演结束,酒缸泡美人的表演上台,鸽子都还没有从洗手间里飞出来。
这是跑了还是死了?Gavin走过来要找人。谁料到在门口听到这场对话,这个跳脱衣舞的女人在拐他的鸽子。
什么情况,他的鸽子是随便谁都能领走的吗?
Gavin直接把门打开,然后就看到她带着满脸的水珠,仰头冲着舞娘笑得正甜。
一口黑锅不讲理地飞过来,径直落在了如歌头上。
如歌百口莫辩:“不,不是...”,转头想要给舞娘道歉,又意识到Gavin说的是他那口奇怪口音的北国语,舞娘听不懂,仍在高高兴兴冲Gavin飞吻。
Gavin抓住她的手臂,不讲道理地把他的鸽子拖走。如歌甚至来不及和这个漂亮的女人道别,就再次被拖入喧嚣的声色场。
台上已经换了新的节目,这次是几个巨大的红酒桶里泡着浑身赤裸的美人儿。灯光暧昧,美人出浴,酒香弥漫。怪不得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
如歌回头,远远只看到那张素净的脸隐入人群,没人认得出她是那个美艳的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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