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握着她的小手,一点点教她怎么调狙击枪,怎么看风向;
中午太阳大,室外活动会晒焦鸽子,正好可以在室内的练功房教她细细分解不同体型对手的弱点,怎么在近身肉搏的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
到了下午,有时候会下几场暴雨,是训练极端天气下战机起飞的好时候,他便大剌剌地将最后一进院落的庭院当停机坪用;
晚上日色风向变换,他便坐在廊下的躺椅上,揽了鸽子在怀,指着天上的云变换的态势,教她分析怎么根据天气变化计划越野行程。
人家是朝看天色暮看云,到了他这里,朝学狙击暮练战机。
照他这个教法,再美的园林里也长不出来林黛玉,只有扬刀立马的穆桂英。
穆桂英就穆桂英,他喜欢他的小穆桂英。临窗读书美,敌血飞溅石榴裙也美。都是他不断变换的小鸽子。
他无疑是享受这个过程的,对一个聪明的、心爱的女人倾尽所学。
这些是他真正擅长的东西,这种有人聊这些的共鸣感以及看着她越学越好的得意感都令他快乐,这些快乐与他以前体会过的快乐截然不同。
这是精神上的、可持续的、让人想要一直如此的快乐。而不是他以前从赌场里出来的时候、或者宿醉醒来后,袭上心头的那种恶心和厌倦感。
但与此同时,Gavin也知道,要多些忌惮了。
不然的话,留不住她。
第42章
他知道,这鸽子自从来的第一天起,脸上就明晃晃地写着“想跑”,后来还写上了“想杀Gavin”。以前他毫不在乎,因为她一无所能。但是现在,鸽子长成了。
于是他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的守卫,并把所有和毒药相关的攻击用具和方法都收了起来,只字不提。
毒药的使用很难被控制或被发现。敌血飞溅石榴裙是美,但他可不想那溅上去的血是自己的。
除此之外,她问什么他都告诉,要学什么他都教。
但有一次例外。
一个深夜,在被调弄到极致的时候,他的小鸽子也会突然间丧失掉所有的清醒,在痛苦的渴求与不得中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教我”,她说。“教我,我自己来。”
她实在是太过青涩懵懂,之前从未感受过这方面的欲望与欢愉,连自己来都不会。
在他这里感受到极致的欢愉之后,又被这般挑拨出极致的欲望。
她痛苦,她恐惧,恐惧于这般的渴求与失控。所以她要他教她,想自己掌控自己的身体,自己满足自己。
他看了看他的小鸽子。双唇无助地张着,不由自主地轻轻呻吟,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一双小手紧紧地拉着他,求他,求他教她怎么自己解决。
他笑,这怎么能教。哪有男人会教女人怎么自己解决。
于是俯身冲撞进去,仗着强劲有力的腰身,一次次把她送上云霄。让她在自己怀中失控,盛放,哭着从嗓子里溢出声音来。
最后她彻底瘫软在他怀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再动一下。
他捏住她的下巴吻了吻眉心。“这可不能教。你要记得,有多么需要我。”
只有我可以给你这样极致的欢愉。只有我可以把你从渴望的痛苦中解救出来。
如歌,如歌。记住这样的感受,记住你有多么需要我。
*
叶如歌总是昏过去,然后在醒来的时候从男人的怀里滚出去。
她一个人跑到夤夜的阳台,迎面奔向那扑面而来的晚风。
卧室里充满了欢好过后的淫靡气息,她不敢回去。
Gavin 总是追出来问她,“怎么了。”
爽一下也要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吗,他一向不懂这鸽子。
夜幕中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那双深沉如夜幕中海水一样的眼睛。他随便披了一件浴袍,懒得系带子。
而她总是把头深深埋进他裸露的胸口,不发一言。
你如何能够明白,没人能够明白。
两年前,她是个顶好顶好的学生,她乖巧,听话,有灵气,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喜欢她。她每天在图书馆从早呆到晚,静的下心来看书,考试,她仿佛一尘不染。
而如今,她是谁。
她是什么样子。
她跟在他身边每天无所事事,静不下半点心思,终日沉浸在恐惧和欢愉中,陷在情绪和生理感受的泥潭里。
她杀人,她喝酒,她在床上如此贪婪地渴求。
她已经废了。
她不再是一个年轻的,生机勃勃的干净灵魂。她是脏污的,无所事事的,醉生梦死的。
她无法直面这样的自己,于是只能用更多的醉生梦死来逃避。
他如何能懂。
她早已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如歌恐惧自己越来越深地陷入,直至完全失去原本的灵魂,和他一起在这片罪恶之地醉生梦死。
而Gavin只是揽着她,把她抱回床上。不明白这样的快乐,为什么会让她如此自责。
人不可以爽吗?人就该爽。
妨碍我的人不该杀吗?他们就该死。
人不可以沉沦在快乐里吗?那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他从不怀疑这一切。他只觉得小鸽子生涩脆弱。
她就应该和他在一起,爽一辈子,天天高兴。
*
还是带她出去玩吧。
似乎鸽子每次不高兴,带她出去玩都能解决。Gavin认为只要他认真总结养鸽经验,鸽子就会越养越好。
以前不知道,但他现在觉得,他的小鸽子有个高贵的灵魂。高贵的灵魂就要去贵气的地方玩。
于是他载着鸽子来到T国的市中心参加酒会。
来时的车上,他时不时转头,饶有兴致地看一眼身旁的小鸽子。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抹胸礼服,露出洁白的肩背。
外面的温度凉,车里的温度高,车窗玻璃上因此起了一层雾气。小鸽子正用细长的手擦拭着那层薄雾,一双黑亮的眸子好奇地透过车窗向外张望。
Gavin的嘴角向上勾了勾。这小鸽子以前估计净在学校里呆了,没出来玩过。于是他侧了身问,“想玩些什么?坐摩天轮?逛商场?看喷泉?跳舞?看电影?”
他仔仔细细地问,把每个能想到的玩法都拿出来询问一遍。费尽心思地,要问出一个她的心愿。
正琢磨着鸽子的心思,一抬头,却看见两个半生不熟的面孔在车窗外的不远处。
操。这两个货八成是来酒会上杀人的。在金三角地区,这个行业里数得上的雇佣军他几乎都认识。
很显然对方也认识他。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一白,暗自心说,真是倒霉,怎么遇上这个瘟神。
Gavin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身边兴致勃勃的鸽子。
他可不想让又一场凶杀案搅扰了鸽子的好心情。所以要赶在他们动手之前先把他们打到放弃今晚的计划。
不管你接的是谁的单,要杀的是谁,时间有多紧迫,都给我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不然我让你没命回去收尾款。
“我去前面见一个人,很快,之后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他指了指前面的舞池,怕小鸽子拘束,于是又望了望她的脸,补充了一句。
“你还会跳舞?”如歌惊讶地问。
男人熠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在这种地方,会跳舞才不显眼。”
哦。女孩隐秘地低了低头。一头野兽都会跳舞,她却不会。此刻这个野兽似乎比自己更接近文明。
“叶如歌,你不会跳舞?”这点自卑立即被男人捕捉到,笑着嘲弄起来。
如歌转了头不理他。“学校里连跳舞都不教,那你都学了些什么?”Gavin哪里愿意放过逗她的机会,一心想要逗着她说件想做的事情出来。
女孩的小性子却又上来了,一直到下车都没有理他。
如今她的胆子是被他纵的越来越大,不是当初求着他留一条命的时候了。
这小鸽子恐怕是已经忘了自己身边是怎样一个瘟神。除她之外,所有敢甩脸子给他看的人都死了。
但男人却是不在乎,吃她的脸色吃的自得其乐。他停了车,又绕过来拉她下来。
如歌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就冷的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就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揉了揉鸽子脑袋,“又生气了?别气了,容易病。”他一路揽着她往酒会现场走,低了头温声细语在她耳畔哄,“等下去吧台给你拿点东西,你边吃边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
说着说着,却突然又开始不放心,“有喜欢的东西你可以多看两眼,但不要和别人说话,尤其是男人。”
“如果有人缠着你,你就说是和Gavin一起的,其他的不要多说,这里的男人没有好东西。”
奇怪的很,这样的场合他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交际暗杀泡女人,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想过这里的男人没有好东西。
可能因为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坏东西。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活够了的蠢货才敢来碰他的人。
他不明白,怕与不怕和他有多坏并没有关系。一旦有了不愿被触碰的软肋,哪怕是畜生也会小心翼翼。
叶如歌不理他。Gavin这番嘱咐絮絮叨叨莫名其妙,她自顾自敛了裙角去吧台吃东西,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Gavin看着她无可奈何,转头又去拿了一碟虾来喂鸽子。
如歌绻在角落,好奇地望着这一片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穿上衬衫的Gavin高大挺拔,直肩阔背,黑色长裤包裹着两条笔直长腿,举手投足之间利落矜贵,却又带着他一贯的颓懒,一路走过去吸引了不少女性的目光。
多好的一层皮。一个极其好看的年轻男人。
只有认识他的人才知道,那层皮下面是头畜生。
如歌看到有女人聘娉婷婷走上前去想挽住他的胳膊,被他转头看了一眼之后吓得立即跑掉。
那一定是极为可怕的,满带戾气的一眼。叶如歌第一次发现那张俊脸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眼神时,也吓得不得了。
外貌是最好的伪装。这样想着,如歌移开自己的目光,把Gavin的外套脱下来放在椅子上,自己拿了一杯果汁,悄悄向巨大的落地窗走去。
外面在放烟花。夜幕中烟花闪亮如流星雨,映着这一室的觥筹交错。
她靠在窗边贪婪地看,巨大的摩天轮闪烁着缓缓旋转,天边烟花绚烂,地上喷泉宛如流动的五彩琉璃瀑布。
真好看。这一幕美景,多像盛世太平人间。
她贪恋地看着,好像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血腥残暴的人间地狱都已经走远,身边的人也不再是一头无恶不作的禽兽,而是被自己拂了面子还会给自己拿饭的绅士。
第43章
如歌贪恋地看着夜幕中的美景,这久违的、如同繁华太平盛世一样的人间。
好像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血腥残暴的人间地狱都已经走远,世间洋溢着快乐与幸福,身边的人也不再是一头无恶不作的禽兽,而是被自己拂了面子还会给自己拿饭的绅士。
而这一切天翻地覆的转变,仅仅是因为自己得了他的喜欢。
是的,如歌知道Gavin有多喜欢自己。他眼中的宠溺和笑意浓的像要溢出来,如歌虽然年轻不经事,但她不傻。她知道Gavin现在非常非常喜欢自己。
而这已足以说明这个丛林世界的可怕。没有法律,没有规则,仅凭强者的一己好恶,就决定了她是被欺凌还是被豢养。
眼前这一幅太平繁华景象令人想永远沉醉其中。然而在她看不到的那些地方,每天都在发生着怎样的事情,她心知肚明。
*
如歌不知道自己同样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她像裹在红色裙子里的一汪清水,清澈妩媚,在人群中格格不入。从她一进来起,无数眼睛就长在了她身上。但她是被Gavin搂着进来的人,没人想去送这个死。
所以她能够好好地在窗边站着,短暂地沉浸在这繁荣安宁的世界里。
直到Gavin飞快打发了那两个废物,转身回来在窗边找到她。
“看什么呢?”他没怀几分好意,悄无声息地靠近她地耳畔,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果然给小鸽子吓得像扑腾着翅膀要飞起来一样,差点扬了手中的杯子吱哇乱叫。
他呵呵地笑,把小鸽子擒在怀里,“走,带你出去看。”
如歌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如歌亲眼见着一场酒会下来他半口水都没进,就忙着去舞池。
男人的心情此刻好的不得了,“现在这么会心疼人了?你要给我吃什么?”
如歌把他拉回了自助餐桌,一样一样摆在上面,示意他自己选。
Gavin此时一门心思都是带小鸽子出门见世面,给她换一身顶漂亮的衣服首饰,再找个最豪华的餐厅陪她尝个遍,哪里愿意在这个自助餐上浪费时间。
于是他环视一圈,低头逗小鸽子,“我都不想吃。”
“啊?”叶如歌怔愣了一下,“那,那你吃点水果垫垫也好。”说着,她就近拿了一个石榴塞给他。
啧。Gavin低头看着手里的石榴。他从不吃石榴,剥起来麻烦,吃起来也麻烦,还几乎没有果肉。连以前在营地上喂小鸽子,他都是喂山竹。
“嗯,”如歌看出来他眼底的不耐烦,于是又把石榴接了回来,“我给你剥,我剥石榴剥的可好了。”
剥的可好了,男人听了笑,在她这里这居然也算个本身。
她拿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把石榴划开,里面的石榴籽成瓣地掰下来,又都落在一个白瓷餐碟里。她把那一叠白瓷盘里的红宝石推给他,两只水盈盈的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Gavin看着她想,她和这叠石榴是反过来的。她是包裹在红宝石裙里的雪白胴体,欺霜赛雪。
他望着她,手里舀起一勺石榴,送到嘴里慢慢地嚼。甜,又清又甜,和她一个味道。
他拿着那碟石榴细细地嚼,吃得一粒不剩。
然后拉着她大步走出去,走到广场上,又给她裹上外套。
“走,带你去坐摩天轮。”他看到她刚刚盯着外面的摩天轮看。
女孩的眼光此时却被一只雪白的狗绊住。
那只雪白的萨摩耶显然是刚刚洗过澡,被主人带着出来在喷泉边乖巧地坐着。如歌一出来就看到了一个通体雪白的快乐大狗,眼睛黏在上面拿不下来。
没有听到回答的男人显然是不高兴的,他转头捏了捏女孩的鼻尖,“看什么呢?”
顺着女孩的视线望去,他看到了一只正对着他傻笑的大狗。
就这?营地里都是藏獒,个个比这只大,比这只猛,怎么没见她这么喜欢,反而怕个不行。
算了,喜欢就给她弄过来。男人松开她的手,抬腿就要上前去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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