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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淮没有任何一丝不悦，tina说后续的事情她会整理一下，到时候发需求文件给叮铛，会议就在一个意想不到的短暂时间里高效完成了。
叮铛没有回工位，而是直接尾随皓淮出了公司。
有些话她实在不能忍住不问。
偏偏电梯在上面的楼层磨磨蹭蹭，叮铛已经尴尬地站在皓淮身边接近五分钟了，完全不能伪装自己是恰好和他同乘。
倒是皓淮在她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就落落大方地问她去哪里。
叮铛说想去楼下的便利店……吃冰淇淋。
他随口说天气还冷，小心感冒，就没再说其他的话。
等电梯终于来了，里面幸好不是只有她和皓淮，还有三四个夹着皮包的中年人。
她倚靠在电梯的角落，看身高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皓淮，他低垂着眼眸，像是抓紧乘坐电梯的时间休息一样，眼底冷白的皮肤下隐隐可见淡淡的青灰色，衬得他有种破碎却坚韧的精致。
叮铛故意在电梯最后才出去。
皓淮果然如她所料，下意识伸手去挡电梯门的边缘，防止磨磨蹭蹭的叮铛被门夹到。
叮铛立刻敏捷地跳出来。
“你今天没去医院吗？”
“我……”皓淮不易觉察地换了发音，“年假。”
叮铛深吸口气。
“做这个……是不是很耽误你的工作，尤其是……”
皓淮听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去买冰淇淋吗？”
叮铛一怔，点点头，转过身魂不守舍地走进便利店。
想跟他解释那张沈顾殊的照片。
或者不解释，他主动问自己。
并且绝对不是以这种淡然的方式，让她怀疑那些令她左右摇摆的东西都是灰飞烟灭的幻觉。
第50章 笨蛋美人vs清冷月光
叮铛还没见过自己的直播间有这么多人。
不过可能是之前没开过直播。
可是10分钟就超过600万也有些离谱了。
规则是――
以剧本为基准，以要推的甜点品牌为契机，随机发挥。
关程雪和巧可，在tina的指挥下实时看着下面的弹幕舆论。
s市的其他地方，唐易和童语也聚精会神瞅着直播屏幕。
沈顾殊、叮铛和皓淮都藏着一直蓝牙耳麦，方便tina随时提醒他们。
夹在这两个人中间，面前都是专业灯光和拍摄设备，叮铛感觉自己要碎掉了。
但是自己还是要承担起半主持人的责任。
―叮铛，感觉差不多了，开始吧。
耳麦里传出tina的声音。
叮铛撑住桌子，起身对着镜头笑了笑。
“宝宝们好，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我们看到不少宝宝在质疑我和驯鹿是不是真的cp――”她拍了拍一旁皓淮的肩膀，驯鹿是皓淮在账号里的昵称，因为很少用的缘故，皓淮没反应过来，让她不得不给了他一下，“现在我们就在直播间里澄清一下――我也不知道！”
此言一出，弹幕一片哗然，观看人数直线上升。
不过除了关心恋情的粉丝，还有大批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颜粉发着莫名其妙的应援，有应援皓淮的，还有临时倒戈跑到沈顾殊那边的。
“驯鹿是我的老同学，这个账号就是我拉着他来拍的。”叮铛听着tina示意可以继续的反馈，“所以呢，他拍视频就是来上班。”
“当然，拉帅哥当同事谁能没点小心思嘛。我们的账号也更新快半年了，我也想借此机会问问驯鹿的意思……”
皓淮抬起头，目光却没有看向叮铛，而是扫了一眼沈顾殊。
“是吗？小心思？”
叮铛看他似笑非笑地反问自己，愣在中间，有点想直接喊321上链接。
评论区抓住了隐隐约约的糖和火药，开始沸腾起来。
“那，妲……驯鹿，你只把同事挑明了？”
叮铛另一侧的沈顾殊发话，还直接把问题逼到尖锐的最顶端。
唐易和童语都恨不得弄十个鼠标刷屏。
巧可看到关程雪脸色煞白的样子，不由得大为好奇，趁tina没注意拍了拍他。
她指指画面上的沈顾殊。
“这个是我们的新博主吗？要搞三角恋？”
“这是我们老板的大老板……而且，算了不能乱说。”
巧可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顾殊那张漂亮柔和的脸，觉得他的年龄也没有比自己大多少。
“确认的我会说，不确认的……”皓淮停顿住词句，后面的话成了暗流涌动的极致拉扯。
Tina迟迟没有像叮铛预想的那样，制止皓淮胡乱大批量发糖，那看来就是没有问题。
不过叮铛总觉得沈顾殊完全是不可控的，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所以她立刻打断皓淮。
“旁边这位沈顾殊先生，是我们这次合作品牌‘coco’的总裁。”
弹幕一片慨叹。
沈顾殊旁边的助手亮出一个他个人账号的二维码，沈顾殊瞟了一眼指数增加的粉丝，笑道：“请多指教了。”
希腊清俊神职少年脸的总裁，那可真是吸引力太强了。
“叮铛和驯鹿是我这次的合作伙伴，不过可能之前叮铛搭了我的顺风车，造成了一些困扰。”沈顾殊落落大方地一指屏幕，“偷拍可是侵犯肖像权的。”
“对于其他的……我还挺喜欢看他俩上班的。”
“哦，我也反对办公室恋情，不过是老板就无所谓了。”他越过叮铛的尴尬看向皓淮，“我刚才看见有很多想要耳坠的，关注我会专门安利一期。”
你那些，谁买的起啊……
叮铛满脸堆笑地结束直播，留下海量的关注和话题热度。
直播灯光一关，tina就进来对着三个人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脸上的表情很是自信。
“好热，你们空调不通风的吗？”
沈顾殊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矿泉水，解开领扣，刚拧开瓶盖就看见叮铛鬼鬼祟祟想从其他方向回工位。
“哎，叮铛，你病好了吗？”
叮铛一转头，冲他龇牙咧嘴，比划了个手势。
结果沈老板索性把水放下，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看不懂。”
工位附近的同事都低垂着头，装作没听见，键盘的响声突然变得混乱有力，这是典型的工作切换摸鱼模式。
叮铛不能继续躲了，只好站在原地坐以待毙。
沈顾殊走到她面前，却与她擦肩而过，像是去追什么人。叮铛回过头，发现皓淮与两个同事打过招呼，见沈顾殊过来，就站在拐角处没有动。
“皓淮，你辞职了？”
叮铛跟过来，听见沈顾殊不咸不淡地问皓淮。
两个男人都没有防备，被身后叮铛脱口而出的大声质问吓了一跳。
“辞职？！”
晚九点。
健身房椭圆机运作的节奏掺杂在舒缓的流行音乐里，不是下班的高峰期，或者本身会员就不多，整个健身房只有余追默和两个无课的教练。
皓淮用不着寻找，一眼就看见了大汗淋漓，从椭圆机上刚下来的余追默。一个教练看见陌生面孔，以为是新来的会员，立刻热情地上前招呼。
余追默示意是自己的朋友，教练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小淮，今天怎么得空了？”
皓淮把余追默放在休息区桌子上的无框眼镜递过去。
“带上，我在你左边。”
余追默擦了擦脸，爽朗地接过眼镜，冲皓淮比划了一下自己今晚练的肩膀。
“叫我来干什么？医院还那么多事呢。”
皓淮不为所动，倚靠在跑步机上，看着余追默若有所思的脸。
“这就是你为什么进步没达到师兄的高度。”余追默去柜子里拿了两瓶冰镇的无糖饮料，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配合眉眼走势很有斯文败类的气质，“在努力之前，你得学会休息。”
皓淮没接他的饮料，也没认同他的观点。
比皓淮大不少的余追默摇摇头，屈服于皓淮冷淡的态度。
“关心一下我一直关心的性取向。”
皓淮双眉一轩：“明天你自己监工吧。”
“啧，就你和你女朋友的直播。”
“人家没答应。”
“哦，不重要了。”余追默露出一丝怜悯，“我看网上你和沈顾殊的粉丝挺多啊。”
“什么？”
“没什么心眼的美人老总和钓系清冷月光下属。”
第51章 鬼敲门
雇佣的清洁人员离开后，皓淮就换上一件旧卫衣，准备查一下卫生死角。
穿好那件浅灰色运动卫衣后，他瞥见了余追默随手扔在前台的宽松休闲外套，想到这个甩手掌柜的逍遥样子，干脆拿过来套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
然后就是放任完美主义的苛刻，蹲在各个死角专心致志地收拾灰尘。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我的衣服啊！”
皓淮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余追默正拎着外套的帽子，一边掸灰一边痛心疾首地看着衣服上星星点点的痕迹。
皓淮站起身，被消毒水凝在外套上的白色石灰极其抽象地艺术在衣服前面，余追默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不是请了保洁吗，你在干嘛？”
余追默看了看没什么差别的皓淮施工现场：“难道是你把经费吞啦？”
皓淮摘下手套在外套上蹭了蹭，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准备去看下一个容易忽漏的角落。余追默只好一边控制着和他的距离，一边亦步亦趋地和他搭话。
但双手是绝对抱在胸前，不准备浪费一点在打扫上的。
“相亲这么快结束了？”
皓淮知道他一定又使憋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吐槽，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没开业的医院看他。
话给足了余追默的发挥，他索性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低头干活的皓淮旁边。
“我可是付出大代价了，不光吃了一大块巧克力，还喝了什么不甜不咸的黄油拿铁。你知道一小块巧克力都要做三十分钟无氧才能消化吗？”
“那你其实……对女方还是挺满意的吧？”皓淮听完背对着他笑了一下，继续专心致志地擦着瓷砖缝隙，“你从来不吃巧克力。”
“和女方没关系，这是一种消费陷阱。”余追默严肃地纠正了他。
“你还能被巧克力忽悠吗？”
“我是看在你主播强推的份上，才自愿踏入陷阱的好吧。”
皓淮想起来了。
是关注的品牌推出的第一个系列“风停下的爱琴海”。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想的名字。
主题是巧克力，配上一款宣传是特制的咖啡，暗示消费者可以在社交圈低成本达到欧洲刻板印象的小资水平。
不过不管是咖啡，还是巧克力，他都没什么研究，如果是两者和牙齿之间的关系，那倒是还有点见解。
所以他立刻否认了余追默。
“倒也不太需要你捧场。”
但电光石火，另一个念头是负责人里有叮铛，他就忘了上一秒还在嘲讽余追默。
“所以你觉得很难吃吗？”
余追默听他的语气并不是威胁，就利用他的牵挂卖关子。
“我嘛，不喜欢巧克力……”
皓淮把手套一摘，作势要扔到余追默怀里。
余追默的革命铁骨瞬间灰飞烟灭。
“中肯评价，不难吃，适合拍照。店员比相亲的女孩漂亮好多。”
“收回你的最后一句，和我没关系。”
皓淮站起身，发现余追默已经不在身后那把椅子上了，而是在大门处隔着厚重的毛玻璃和一个人喊话。
“没开业呢，看不见锁着吗？”
对面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皓淮没有听清，但余追默又冲着玻璃大喊。
“黄牛自觉点，别以为我要跟你勾肩搭背的。”
“别是……查水表吧？”
皓淮看了一眼余追默，眼神里多少带着审视。
“兄弟，我可没违法乱纪啊。”
余追默瞪了他一眼。
心中有愧，白日鬼敲门，坦坦荡荡还能怕鬼上身吗？
沈顾殊站在门口。
余追默的表情像是见了鬼，都忘了皓淮还带着一身他不敢触碰的白灰了，直接拽住他的胳膊。
皓淮没想到是沈顾殊，但也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跑到自己面前来。
以及辞不辞职的问题，上次在tina的公司被他当面质问，也很奇怪。
沈顾殊没事这么关心自己干什么。
最烂的猜测就是因为一个人。
“你十五号晚上对樊叮铛做什么了？辞职是不是因为被拘留了？”沈顾殊皱着眉，一手撑着余追默准备关上的玻璃门，一边言语流畅地质问皓淮。
余追默瞬间忘了把皓淮的这个网络cp赶出去。
一种富有高中永恒的经典《雷雨》精彩程度的美。
他立刻想把沈顾殊拉进来，防止这小子再来什么莫名其妙的爆料：“他辞职是因为不去陪酒好吧！”
皓淮轻轻叹口气，把余追默也拽进空荡的医院正厅里，余追默立刻伸手把沈顾殊扯进来。
进来的一瞬间沈顾殊以为他俩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刚准备给外面一直阻止他登门的赵昭打信号，余追默就递过来一张明信片。
皓淮没做声，也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
良久，沈顾殊抬起头。
他居然笑了笑。
“我就说那个n姓小花肯定整过。”
随后他和余追默像是找到了什么网络口径一致组织，直到皓淮假装咳嗽了一声。
“那余大夫，您这功成名就，为什么……”
余追默这时才发现手上已经沾着皓淮旧外套上不少白灰，虽然表情沮丧，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我觉得你们炒cp挺有意思的，但你不能怀疑小淮任何行为。”
“性取向也不行。”
他补充了一句。
“……如果他不是救过你的命，我更怀疑你……”
沈顾殊声音压得极低，没想到还是被耳聪目明的余追默一字不落捕捉了。
“确实救过我的命。”
皓淮不想听他们俩继续你来我往的捧哏逗哏，打断他们。
“沈总，什么事？”
他把余追默被利用殆尽的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一边的置物箱里，微笑着看沈顾殊，由于眼睛里的表情极为淡泊，可以理解是最接近敌意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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