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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铛闷着头，思索了一会儿。
好像tina还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太过混乱，已经想不起来通知当事人了吗？毕竟是直接和甲方老板闹出了暧昧关系。
她颤抖着给tina打过去一个电话，铃声准备的时间几乎把她这辈子的心率都压缩了进去。
“喂，叮铛。”tina依旧是那种从容的，充满自信的语调，似乎还刻意放温柔了一些，“听说你生病了？那你记得之后在oa上补个请假就好了。”
“我、我……那个……”
“烧糊涂了？我们又不是每天更新的，我还想着这几天带大家团建呢。”tina笑了笑，“你要是嫉妒，我就单独请你。”
没等叮铛再问什么，tina就结束了对话。
叮铛下一个反应是赶紧找皓淮的微信。
但完全不用找，他已经在置顶的位置。
但是她手指悬在头像上方，竭尽全力地停住了。
童语在一旁敲打着她的肩膀，催促她赶紧起床换衣服。
“哎呀，你老板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呢？”
“……我知道了，什么团建，是断头饭啊！”
童语摇摇头。
“沈顾殊随随便便都能给你们当大股东，还不懂吗？”她看着叮铛因为发烧和焦急而突然宕机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两下，“老板的老板觉得没问题，别说开除，你绩效都得拿一年sss。”
“不过我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童语想到昨天沈顾殊对皓淮的欲言又止，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插手，但还是想给叮铛提醒一下。
叮铛给她一种，介于迟钝和敏锐之间的感觉。
每次看到她和皓淮的见面的时候，哪怕自己都有很多年前相逢重现的心动错觉，但叮铛总是有意无意把影子打得粉碎。
“沈顾殊……是不是心也太好了？”童语斟酌着词句，“我觉得好得有点坏。”
没想到叮铛完全是敏锐的那一端，她抬着因发烧而潮红的脸，向童语撇了撇嘴。
“童语，你可别想诱导我说什么梦女话题，”她夸张地夹起嗓子，眼睛里泛出了演技拙劣的傻白甜，“啊！霸道总裁爱上我！亿万公子渡我牛马！”
不过她说完之后，也并没有完全不走心地一笑泯恩仇，而是真的有些发愁。
“不过……童语，沈顾殊说我是他，大概研究生之后让他失恋的前任。”
童语有一些惊讶，不过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
毕竟沈公子判断的标准和常人不一样，不但和常人不一样，和大家往相反方向意淫的高冷霸总们也不一样。
或许这样说，没有标签的沈顾殊，也就是生活中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没有标签判断喜欢和被喜欢的标准。
童语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嗯嗯了几句，就再也不和叮铛继续在床上思考人生。
“起来起来，赵昭接我们去医院喽。”
“还接？是觉得这账号烂的不彻底吗？”
“红黑才是红呀！血腥玛丽就要配上阴暗的骑士杰克！”
第48章 现在不是钢铁年代
在整个“圣诞年工敲铃铛”账号的运营过程中，皓淮完美充当了重要工具人的角色。
可能对于背后有团队的博主来说，他整个人的行程和稳定性太过随意，但随缘的开始也算是另一种隐形的稳定。
他平时更关心的是叮铛对他的安排，账号可以说是经典地架空。
所以他看到账号最新一条视频下面炸锅的评论时，还是在和同事的告别聚餐上。
没错，他辞职了。
同事眼里最有潜力的才俊，最被主任赏识的天之骄子，辞职了。
这里面的原因同事大概可以猜到，自媒体不是谁都可以飞黄腾达，老天赏饭吃的容貌更是万里挑一。
那谁还愿意整体对着嘴里那些难以言说的气味呢？颈椎上的夭折不用说，工资和青春时间的对比更是云泥，何况还有风光无限的粉丝应援。
不过皓淮考虑的完全不是。
自从被领导以相亲的名号献祭给某大佬夫人，被叮铛截胡之后，领导似乎受到了大佬的严厉批评，但是又没办法真的说手下做了过分的事情，或者正式皓淮不检点染病，所以就私下里为难他。
这种事情不好被其他人看出来，领导和皓淮都知道，结果演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但持续不断地压迫，一个当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黄盖。
皓淮和叮铛的账号，同事早就纷纷关注，不管是不是这一类的受众，但毕竟是一个吸引人的副业。
还有几个和他关系好的男女同事加入了粉丝行列，下班就吵着要嗑他的cp。
最终事情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两个人左右为难的厌恶找到了突破口，用不着领导装模作样语重心长，皓淮极其爽快地离职了。
交离职报告不是一天两天了，tina早就知道了他的打算，问他要不要转行来自己的公司，毕竟是因为领导的打压，年轻医生出来单干也许会阻力很大。
皓淮婉拒了tina的好意，说既然人设是医生，就不要欺骗受众，也好为将来做打算。
Tian觉得是个问题，但是不大，她更关心皓淮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皓淮笑了，说和平离职，有什么不公正？
然后他让tina不要告诉叮铛，或者关程雪――防止这小子嘴不严，他知道叮铛的性格，一定会把他的离职错误归因在自己头上，他一点也不想让叮铛自责。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算是悠闲，也正是看在他要辞职的份上，同事才把极其爱惜的哈雷摩托“王春菊”借给他过过瘾。
同事小胖看着聚在烤肉店门口的四个人，索性冲他们做了个遣散的手势。
“这么大的坏事，你们还吃得下去啊，散了散了，我们请皓哥喝酒吧。”
大家都应和着要走，皓淮却没动，示意自己去打个电话。
“不许跑啊。”他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小胖，“不然一口肉也别吃。”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
Tina的语气带着调侃。
“小淮，你这真是2G网啊。”
“叮铛呢？她来上班了吗？”
“老板你是一点不惯着，这就是兼职老板的待遇吗？”tina笑起来，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叮铛生病请假了……哈哈哈，别急着乱猜，我跟她说了这件事没问题的。”
“那她这边属于违约情况吗？”
“别家肯定不行，但是她这张照片不违法就行。毕竟那个男的是我们甲方大老板，人家都不在意，我们肯定要听他的意思。”
“……沈顾殊？”
皓淮突然意识到说到“顾”的时候，敌意有点露骨。
所以他即刻把语气压平，过分到接近毫无感情。
“那这就是全职老板的待遇。”
电话另一头的tina听到他居然又把玩笑打回来了，对他的心态稳定信心倍增，完全没有察觉他瞬间的敌意，寒暄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皓淮调整了一下表情，从微暗的侧门走出来，四个同事向聚在一起的鸭子一样围过来。
“没事，你们少操心。”他拍了拍另一位高瘦男医生泉泉的肩膀，“多担心颈椎吧。”
几个人看他没有异样，和往常一样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都放下心来，吵嚷着要让他请一整条羊蝎子给大家补颈椎。
皓淮出于习惯准备给几个人当烤肉工，结果人都把夹子拿过来了，小胖和泉泉硬是把东西抢了过来，理由是皓淮烤得时候不愿意偏袒他俩的食量。
皓淮觉得好笑，但还是乖乖把东西上缴给了两个人。
绰号二哈的女同事的瞅着服务生端上来一盘苦菊，皱着眉怒拍桌子。
“吃涮羊肉呢？谁点的苦菊？！我就问问这玩意能烤着吃吗？”
小胖立刻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起一只手。
“我点的，为了纪念我的爱车王春菊。”
二哈更生气了。
“你不会回家自己吃吗？”
小胖也理直气壮。
“你怎么不揪着店家问问烤肉店怎么还卖苦菊呢？”
二哈一时语塞，想了想也十分在理，但总不能找店家掰扯美食纲要吧。
所以她直接把烧烤酱淋在一整盘苦菊上，勒令今天这就是盘蘸酱菜，小胖抱着头惨叫暴殄天物。
大家都不亦乐乎。
皓淮抿了口杯子里的薄荷柠檬气泡水，也不自觉跟着微笑起来。
等肉都上了，几个人的玩笑也差不多了，大家都觉得话题不得不到了那个核心的点上。
皓淮去哪儿？
私人诊所？
别的公立医院……会因为领导说话坏牵扯到吗？
他们没说这些顾虑，但是皓淮只看着他们短暂回避的眼睛，就知道他们担心什么。
所以他放下杯子，开门见山。
“我准备去a区牙科整形。”
泉泉立刻瞪大眼睛：“A区？！”
其他人以为是他久闻大名，都等着他往下讲解，结果泉泉也就此打住，和大家大眼瞪小眼。
另一个女同事小仁忍不住戳了他一下。
“怎么了啊？”
“不是，我就是好奇是哪里啊？”
小胖作势要用烤肉夹子给泉泉爆头，皓淮在一旁也没有劝架，而是一笑。
“还没开业呢。”
众人更怒，纷纷作势要打泉泉。
“和师兄入股的。”他顿了一下，有些神秘地眨眨眼睛，“猜猜是谁？”
小胖哼了一声。
“你们学校……别是余追默吧？我笑死，主任要是知道你俩关系好到这样，还不得比刘备请诸葛亮还殷勤？”
他说完，等着皓淮否认。
结果皓淮没说话。
第49章 别时容易，却成悲难
余追默，皓淮母校最年轻的兼职教授。
一号难求、穿越痛苦的地狱拯救无数口腔的加百列。
最令人感兴趣的是，据说是所有女明星进行牙齿整形的选择（小胖特别强调）。
不过比起出来单干的风险，还是去哪个地方舒舒服服地高薪聘请舒服吧？
厚切猪五花炙烤的一滴油落在下方的炭火上，一股火苗惊鸿而跃，但没有人理会那瞬间的焦糊味。
大家都盯着皓淮，准备让他说个前因后果。
“嗯……”
皓淮用金属筷子戳了戳肉，防止它粘连在烤盘上，并没有急于回答。
“尊重余师兄个人追求。”
除了五花肉泛出滋滋的油声，试图响应下这个绝对敷衍的回答外，没有一点认同的声音。
最后泉泉打破众人的不满，做出一个主持人邀约的手势。
“那么是什么契机，让你和余教授成为共同追逐梦想的战友呢？”
“之前和你们说的游戏，我是他师父。”
二哈愣了几秒，捂住脸发出羡慕的尖叫。
皓淮知道二哈对于一些青春文学的喜爱板块是什么，示意她打住那些原地准备开坑的幻想。
小仁则很高兴，举起玻璃杯里面的柠檬酸梅汁，示意大家跟上。
“那就，苟富贵，莫相忘！”
“苟富贵，莫相忘！”
“狗富贵，奉我为主！”
“是不是混进去什么东西了？”
“谁说的，我没听清楚……”
……
第二天上班，叮铛的包还没在工位上放稳，就被关程雪安排在了他的桌子上。
“叮铛姐，去tina办公室。”
叮铛看出来他有不少话憋在肚子里，可惜她对tina想说什么也是同样的态度。
“……我们以后还能一起上班吗？”
关程雪仿佛认定了tina是即将对叮铛进行临终审判，最终下定决心，依依不舍拽住了叮铛的衣角。
叮铛被他逗笑了。
“干什么？谋权篡位你还早几年呢。”
关程雪愣了一下，随即真挚地笑起来，松开叮铛的衣服。
叮铛本以为办公室里只有tina，结果皓淮早早便坐在tina旁边的沙发上了。
他的神色很疲惫，尽管看起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或者倦怠。
虽然出色的表情管理把这些全部放到不容易被一眼觉察的暗处，但叮铛仍然能一眼看出他少有的这类情绪。
见叮铛走进来，皓淮微笑致意，一种完全看不出过分亲昵或者疏远的笑容，处于交往礼仪最舒服和难以捉摸的边界。
叮铛不知道她的回应在tina和皓淮眼里是不是同样天衣无缝，索性直接和tina开门见山。
“tina姐，这次的事……”
“不用解释什么哈。”tina一笑，“那就把这次的事当成危机公关案例，你们有什么想法呢？”
看tina的表情，叮铛就知道她早就有了一套可以推行的方案。
皓淮不擅长tina说的领域，只聚精会神看着两人。
叮铛突然想到这个时间皓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上班吗？他应该没办法轻易请假跑来跑去吧？
不过tina和皓淮都把注意力推给她了，她也不好中途打岔去说别的。
“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叮铛一顿，“剧本。”
Tina一挑眉，示意她继续。
“真真假假，有剧本也有真事，两者不违法的话，也不是两极对立。直接坦白说我们就是剧本，但是后续的事实发展打破了剧本，事实之后呢，可能还是剧本……”
Tina笑了，皓淮没有很明白两个人的思路。
“和我想得差不多。”
叮铛和皓淮缺席的一天中，沈顾殊找到tina，tina虽然有些意外，但是知道这类事情不应该多问。
Tina和沈顾殊共同的判断是，机会。
可以钻的空子就是账号没有明确说明是日常vlog还是剧本。
所以不如顺势演戏，把账号变成一个充满戏剧性和参与感的剧本短视频，现实和编剧参半。
我和同事做搭子演情侣，十分暧昧，不确定会不会假戏真做。
现实的危机降临了，还是我的大老板。
后面只要做好新的人设，继承“我”的叙述视角，就可以颇为接近一些互动恋爱短剧了。
至于挨骂的话，热度而已。
而且还可以专门回应一期，承前启后。
“甚至我们还可以引导一个cp猜测，比如常见的男主女主，女主男二，男主男二之类的组合……”
tina补充道。
“呃……我倒是也没有想得那么长远。”
叮铛有些尴尬，确认了下皓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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