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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凡。”
对这声音她已经形成条件反射，赶紧起身走去，“骆总，您有什么吩咐？”
“赫总想喝复合果汁，你拿几瓶到休息室。”
田凡将三瓶果汁堆在一起，双手拿着来到休息室。段诚被祁远派去协调签合同的事宜，小月站在赫敏菲后正拿着平板，似乎在做汇报。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两个也一起去参与活动吧。”
小月听到骆以谦的安排，看向赫敏菲等待安排。
“难得有这样的活动，你们去吧！”
得到允许，小月收拾好平板，拿起半小时前拿进来还没拧开的可乐，和田凡一同出去。
“哎……”看着离休息室已远，小月才畅快地叹口气。“要不是你来，我这一下午都得待在房间里，无聊死了！”
“我见骆总去洗手间就在旁边休息，都没注意骆总他们进去，还是骆总来叫我送果汁我才进去的。”
疲惫感侵袭，歇个脚连注意力都歇息了。
小月把外套脱下挂在手臂，另只手拍上田凡的肩膀，“能遇上这样一个细心体贴的老板，凡凡，我可太羡慕你了！”
细心？体贴？听到这评价田凡马上就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觉得没什么合适的词可以说。难道自己真的认可骆以谦是个“细心体贴”的好上司？
算了，这么高兴的日子，不想这种烧脑的问题。
赫敏菲接起电话走出门，祁远看到门关上，才将自己的手机递到骆以谦面前。
“干嘛？”
骆以谦以为他又要搞什么玩笑，可祁远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狡黠。
“你自己看吧。”
骆以谦拿过手机，财经里第一篇文章就是《极睿资管收购新兴资本公司，赫氏继承人意欲何为？》。
“这才是徐暮突然退出的真正原因。”
祁远的声音很轻，但在骆以谦耳边听来却是一声巨响。
赫敏菲居然用一天时间就收购了领潮资本，这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手段，不需细思，两个大男人都觉得背后发寒。赫氏的实力，远远比他们知道的更为可怕。
“菲姐还是老样子，表面大大咧咧，做事却是滴水不漏，连你我都没察觉。”
骆以谦把手机还给祁远，挺直的背已经弯了下去，双手担在腿上，浑身透着一种无力感。
他原以为这次可以用自己的实力完成项目，可以在赫敏菲面前证明自己这些年的成长。但现在，他还是依靠赫敏菲的力量才能赢，在她面前，自己一直都是那个躲进她房间哭泣的小男孩儿。他没能证明自己，她也不相信他的实力。
他一直在回避的现实此刻无比清晰，她从未在意过自己的能力，她要的是赢，而赢的方式有许多种。
叩门声响起，段诚进来通知签约仪式已经准备好。祁远拍拍骆以谦的肩膀，骆以谦起身整理好西装，就好像一个接到烂剧的演员，不管过程多么无语，最后都要圆满的结尾。
骆以谦同Geoffrey在Martin的见证下正式签署合同，这场PC并购齐潮科技稳稳收入囊中，齐潮的团队成员高兴的鼓掌、欢呼，为并购项目付出的日日夜夜对他们堪称是折磨，但人总是容易被快乐冲昏头脑，以至于胜利到来就会忘掉曾经的苦痛，包括给予失败者的苦痛。
祁远和赫敏菲同GND的管理层互相敬酒庆贺，骆以谦浅酌几杯后就借口脱离社交局，从步梯间往上走了一层。
站在露天平层上，听着脚下一阵阵的喧闹，骆以谦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就像一个表演完的小丑，默默卸下装扮，回归最朴实的面貌。
不喜欢香草和酒精带来的麻痹，骆以谦喜欢一个人静静抚平伤口，就像战斗后受伤的野兽，只会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享受伤口刺痛后回归平静的得意。
“骆总。”
田凡的到来令他蹙眉，没有野兽喜欢在疗伤时被打扰，哪怕是一只毫无威胁的兔子。
“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没有情绪波动，但田凡却感到浑身紧绷起来，他现在可不怎么开心。
“这位叫‘许彻’的人已经给您打了三个电话了，我想可能是有急事。”
骆以谦有点懊恼，还没喝多就忘性这么大了。见他伸出手，田凡靠近将电话交给骆以谦。
“是我，出什么事了吗？”
许彻刚回到酒店，把外套搁在椅背上，“你已经知道赫总收购领潮资本的事情吧？”
骆以谦咬紧牙闭上眼，忍下了躁郁的情绪，只回了声“嗯”。
“这其实是领潮资本和斯顾科技联手演的一出戏！”
许彻几口喝光早上放在桌上没喝完的半瓶矿泉水，“领潮资本的资金链早就出现问题，这次再香港的动作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派徐暮代表斯顾科技同GND谈PC项目的并购就是个幌子，实际这领潮资本的CEO就是想找上赫氏这棵大树好乘凉。”
骆以谦把左手放进口袋握成拳，“斯顾科技为什么要配合他们的表演？”
“斯顾科技的技术总监尤哲轩和领潮资本的CEO是校友，两人在美国时就经常聚在一起。”
“你那边有什么新的动向？”
“赫氏应该开始准备派人整合领潮资本的业务，领潮资本CEO这周要来香港，对这边的情况进行视察。”
骆以谦沉思了一下，“明天我去香港。”
“我现在帮您订去香港的机票。”骆以谦一挂断电话，田凡就马上拿出手机准备订机票。
“订两张，你也一起。”
“我也去？”
齐潮科技在香港并没有分公司，那边也没有什么业务，骆以谦此行的工作肯定同齐潮无关，她作为齐潮科技的员工实在没有必要跟着去。
“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特别行政助理，你需要承担的不止是齐潮的工作，还有‘我’的工作。”
骆以谦说的“委婉”，田凡却明明白白，她现在还得给领导私人无偿打工。
“好的。”
田凡，恭喜你加入新时代奴隶的大家庭。
“那骆总，没别的安排我就先……”
“今天早上事，不好意思。”
骆以谦突然的道歉，让田凡不自在地肢体更加僵硬，她飞速将今天上午做过的事情回顾一遍，骆以谦几乎都没有安排她做什么事情，除了早上送自己的这条裙子。
“吊牌是我安排人剪掉的，怕你不愿接受，但现在看来这样的做法并没有很合适。如果令你感到不适，我想你道歉。”
田凡堂皇地挥舞双手，“没有！不会！我很喜欢这条裙子，会好好收藏起来的，谢谢骆总的……好意和……和关心！”
天哪，这是什么活久见的戏码，谁家社畜还能被上司道歉。
一向表现沉稳踏实的田凡现在手足无措地扭捏着，活像一只跳脚的兔子。可能心情压抑到极点，一点小开心足够令人欢喜，骆以谦看着田凡竟笑了出来。
这下田凡更慌了，双手交叠在身前死死扣在一起，走不敢走，留不想留。
骆以谦伸出手，很自然地就停在了田凡的耳边，仿佛要摸她的头。田凡肩膀往后一缩，这种举动不合适他们上下级的关系。
骆以谦拍拍她的肩，“你有能力，多学多看，以后会有成长。”
想太多就是自己最大的毛病，田凡对自己刚刚过于敏感的举动感到抱歉，“谢谢骆总培养，那我先去订机票。”
田凡脚下生风快步逃脱，骆以谦看向她的眼神清醒而了然。
她还是没有认出，我是谁。
第二十七章 温暖的鱼蛋粉
“赫总，老太太找您。”
小月低声在赫敏菲耳边提醒她，手里拿着已经接通的手机。赫敏菲向面前的几位GND管理者微微点头示歉，保持着优雅和笑容拿起电话走到隐蔽的窗边。
“你为了促成齐潮柯奇的并购，收购了领潮资本。”
赫老太太只是低声问了一句，赫敏菲不自然的握紧手里的酒杯。
“我回去向您解释。”
“你的解释最好足够去应对赫氏要‘整合’投资业的传闻，或者赫氏大小姐要‘独当一面’的消息。”
赫敏菲把剩下的酒饮下，又打开新的一瓶倒满。从昨天开始，她就在不断地逛街、买东西，这些别人看起来自如又悠闲的行为，对她而言都是在掩饰内心的慌张。
借用赫氏的力量完成这次的并购，她当然清楚是不合适的，而且会惹奶奶生气，但她不喜欢失败，从小到大她想做成的事情，总会竭尽全力去得到。
从得知有人插手并购，到面对面见到徐暮，她内心的压力逐渐增高，她必须作出些事情，确保项目必须被拿下。是不信任骆以谦和祁远吗？不，她是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奶奶从小就告诉她，做事要有全局意识，胜利要靠自己。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那个女人的结局就是最大的警示。
“这个面膜很好用，你拿一盒，去了香港不知道又要待多久。”
小月自动屏蔽田凡的客气拒绝，给她塞进许多的护肤和生活用品。
“你去香港用这个APP订餐，可以点这个开电子发票……”
段诚帮田凡下载好在香港实用的应用软件，柯奇提着买好的食物塞进她的背包。
“你恐飞估计中午也吃不下，给你买了些吃的，可以补充体力。”
三个人忙活着各种帮忙和叮嘱，田凡很感激，出门在外靠朋友，老话真是说的没错。
柯奇帮着把行李箱提下楼，田凡背着包把晕车药装在兜里，她还不适应满天飞的生活，一应药品还是备齐点儿安全。
“你去了香港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和我联系。”柯奇扶住脖子转了转头，“不然，我怕徐珊珊会直接跑去香港找你。”
田凡毫不掩饰脸上暧昧地笑容，“看来你们最近联系挺紧密的呀。”
柯奇避开对面田凡地眼神，“林棵和李慕芫也都嘱咐我照顾好你！你们姐妹情深，我就是个工具人呗！”
“你不是工具人，你是男闺蜜，通俗讲就是‘妇女之友’。”
两人相谈正欢，骆以谦推着行李走来，“准备出发吧。”
柯奇帮忙把行李放上车，骆以谦和田凡走上车，临走时田凡打开车窗同他招手道别。
“香港的事情不多，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好的，需要订返程的票您通知我就好。”
骆以谦低头笑了下，自己是提醒她不会和男友分开太久，她这脑子里是只有工作。
漫长的飞行对于田凡又是一场痛苦的考验，骆以谦让她买了两个高级经济舱的位置，并排坐在领导的身边，简直是又多了一层折磨。
飞机平稳后田凡就开始自我催眠，戴上耳机，让自己忘掉身处高空的事实，逐渐萌生的睡意让她舒缓下来，抱着的双手也松弛的摆开。但，天有不测风云，头顶的提示灯又亮起，广播里传来轻柔的声音，提醒大家遇到气流将有中度颠簸。
正在发放餐点的空姐将餐车固定蹲在地上扶住座椅，上下颠簸的飞机令半梦半醒地田凡感到不适，在即将清醒地一瞬，她感到有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臂，不快不慢的节奏让她逐渐恢复平静，总算成功进入梦乡。
徐暮敲敲门进到老板的办公室，老板给她倒了杯茶，客气地招呼她坐下。
“赫氏要派人来了，明天你跟我去香港把那边的事情整理一下，也好做个交接。”
徐暮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您派我去英国，就是为了让小赫总走这步您想要的棋吧？”
老板脸上的笑意满满，“这件事，只有你做，才更稳。”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再有能力的打工人也是握在别人手里的刀，有得用就得有的磨。这个道理，徐暮早已了然。
“完成整合后，你就是执行总经理。”
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暂时地被利用无伤大雅。
“谢谢老板。”
回到办公室，徐暮打开财经频道的网页，赫氏这次的收购引起了不小的振动，作为老派资本公司，突然对于新兴公司展开全面收购，又是唯一继承人回国干的第一件大事，当然难免遐想。
助理叩门进入，“徐经理，这是香港项目的资料。”
“让你关注他们的动向，有变化吗？”
“正要和您汇报，”助理端正地站着，“齐潮的人今天回国，只是骆总提前去了香港。”
去香港？骆以谦，你已经察觉到了吗？
抵达香港已是傍晚，田凡站在地面上活动下身体，回国的心情就是不一样呀，这趟飞机坐得舒服太多了。
骆以谦接过田凡推来地行李走在前头，许彻在接机口等候。田凡一直听说骆以谦有个非常得力的助手，想到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在那个咖啡厅的小院里，光鲜亮丽又透着冷血精英感样子，真想不到自己现在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你好，许彻。”
“你好，我是田凡。”
田凡同他握手，随后旁边的行李也被他拖了过去，两个身材高挑的大男人并排往前走，田凡来不及寒暄就得捣腾起小短腿，尽力跟上去。
因为并非齐潮科技的工作，所以田凡的住宿由骆以谦直接报销，没有了等级金额的限制，许彻就安排她一同住在希尔顿。
虽然也住过几次高端的酒店，但希尔顿可是第一回，而且自己居然能因为工作住进这样的酒店，竟瞬间觉得有了丝骄傲和庆幸。
摊在长椅上点开微信，在“发财暴富不长肉”的群里和徐珊珊、柯奇、林棵、李慕芫报了平安。
徐珊珊很快发来一个视频，里面是她同李慕芫、柯奇一起在茶室玩儿桌游的场景。后方不远处角落里坐着的一个男人，让田凡赶紧按下暂停。
是林杞。
这几个女人，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把这位叫上了？自己不在这几天，是发生了多少事啊！
飞机上，小月站在旁边向赫敏菲汇报，这几天购买的东西正在陆续送到她的公寓，赫敏菲摆摆手让她直接处理好，扭头望向窗外一片苍白，就像她现在空白一片的思绪。直到飞机即将降落的提醒让她皱起眉，才从胸腔里发出声闷哼。
站在出口处等待小月领取行李，不想被看出焦躁地情绪，赫敏菲掏出口罩戴上。
“赫小姐。”
这个声音同气质一样温和的男人，并没有照片上看起来的那样严肃，他淡淡笑着，像来接朋友一般，从容地喊她。
“尤总，这么巧？”
“我是专程过来的，希望赫小姐能挪一点时间给我。”
赫敏菲正视尤哲轩，他的话听起来很礼貌，但是却一点不是请求的态度。
“你要怎样说服我？”
“赫老夫人应该已经联系过你了，对于现在的状况恐怕你很难凭一己之力解决。”
赫敏菲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用老太太给我施压，想挑拨离间？这招也太low了吧。不论如何，我都姓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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