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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坠落一千次——拾一【完结】

时间:2024-11-24 17:36:49  作者:拾一【完结】
  “没有。”
  直到那日到家的前一秒,阮静筠都还以为,郑怀一定已经帮她找好了可靠的娘姨,彼时正在等待着她的归来。而后,她可以指挥着她将已经摆好的行李按照自己的「新习惯」重新再收拾一遍,若是时间不够,她也许还会再吃一个做起来很是麻烦的夜宵……
  可是,她什么都没来及做,因为彼时她见到的人,偏偏是傅斯乔。
  阮静筠微微抿了抿唇,笑着说:
  “林探长,其实我是偷着提前回来的,想得就是能给大家一个惊喜。所以,当然不可能一下船就给他们打电话啦。”
  “哦,不通知家人,也没有娘姨,想必阮小姐当夜到家之后,一定是有的忙吧。”
  “嗯?”
  见阮静筠不解,林照文道:
  “我之前听阮小姐的房屋代理人于天问讲,你可是没通知他提前整理房屋的。且不说打扫,就是铺床整被,烧水冲茶之类的杂事,阮小姐当晚难道不是自己做的吗?
  “还是我太孤陋寡闻,竟不晓得利兴的管理这样好,空置了两年的房屋也是可以即刻入住的。”
  当日阮静筠到家时,见到的本就是已经收拾妥当后的公馆,因而在她的脑子里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此刻被林照文抓住了这个疏忽,她一时竟想不出要怎么解释。
  确实没料到一贯对答如流的阮静筠会因这个问题卡壳,对于林探长来说,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于是,他立时追问:
  “我还听讲,当日阮小姐是交托一个年轻先生去取回的房子,不知您方不方便透露,他是谁?”
  阮静筠还没来得及开口,会客室的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两人的视线便齐齐被吸引过去。
  见对方未经自己允许便闯入,林照文不快地看向守门的巡捕,手下立刻伸手对他指了指「上面」。而阮静筠见到来人,先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却在短短几秒后,心又骤然被高高吊起。
  “是我。”
  郑怀走到沙发旁,向林照文坦白道:
  “二十号我在码头接到小姐后,便依照她的吩咐去了利兴房产一趟。公馆也是我打扫的,小姐回来得突然,一切都没来得及提前安排,我担心匆忙找到的娘姨她不满意,所以不敢擅自做决定。”
  而他又是个男人,夜幕之后,自然不可能留在杜美路。
  一个微小的停顿,郑怀眉宇间紧了一瞬,才继续说:
  “不过,有件事林探长倒是猜对了,利兴的管理确实非常不错,房子本身就很干净。”
  「头一天还住着别人,房子自然干净得很。」
  一旁的贵生闻言,在心里碎碎念道。
  郑先生这样一解释,一切好像又突然合理了起来。林照文扫了一眼已经在阮静筠身边坐下的傅斯乔,又将视线落回到她身上,问道:
  “所以,阮小姐十点到家之后再也没有外出过的事,真的就没有一个人能给你作证吗?”
  “都说了没有。”
  “我可以。”
  两句话同时脱口,是阮静筠的不耐烦与傅斯乔的笃定。
  “哦?”
  林照文眼睛一亮,再次看向傅大少,却听阮小姐立刻敛眉问道:
  “傅斯乔,你晓不晓得,做假证是犯法的!你当日不是因为没来得及赶回上海,才未在码头接我吗?还是,你其实是在撒谎骗我?你难道不清楚我最讨厌什么?!”
  忽而似想到了什么,她诧异地看向他,眼圈霎时就红了,提声质问道:
  “或者说,你早就等得不耐烦,想要与我分手,所以连接我都懒得?傅斯乔,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与那个胡……”
  “怎么可能呢,小筠你误会了。”
  傅斯乔当然知道她「最讨厌」什么,阮静筠这是在暗示他,「不要管她」。他从来信任她,所以在一瞬反应过来后,速速拉住她的手,辩解道。
  可惜阮小姐显然是骄纵惯了的,完全不理会还有外人在场,当即甩开傅大少的手,斥了声「不要碰我」,又扭头问立在沙发旁的郑怀,道:
  “阿怀,你来讲,你家少爷当日到底是不是因为和那个女明星搅在一起,所以才「没空」来见我?”
  “小姐,少爷确实是二十一日早上赶回来的,抵沪之后立刻就吩咐我速速开车去杜美路见您了。”
  郑怀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继续解释说:
  “而且,二十号那天,胡小姐也并不在上海。”
  “是啊,小筠。我……”
  傅斯乔才刚张口,阮静筠立刻打断道:
  “是什么是,你很了解她的行踪吗?连她在不在上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敢狡辩你们没有关系?!”
  饶是知道她此刻的「见缝插针」和「无理取闹」是佯装出来的,可这样醋意纵横又丝毫不遮掩的阮静筠,傅斯乔也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勿管心中怎样,为了配合她,似是无意再被人平白看热闹,傅大少的面色终是略微沉了沉,语气倒还是哄着的:
  “现在还在巡捕房里,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讲,行吗?”
  但他这样说,反而更加激怒了阮小姐,她当即冷笑着问:
  “怎么,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非要回去后才能讲?”
  她在气头上,他说什么都是「有问题」。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傅斯乔抬手扣住阮静筠的肩膀,不理她的挣扎,将人牢牢压进怀里,一边在她背上安抚地拍着,一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哄道:
  “小筠,我「惧内」的名声已经十分响亮了,别在林探长面前让我更加难堪了,好不好?”
  见她总算乖了一点,傅斯乔便偏过头对林照文讲:
  “林探长,刚刚是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实在抱歉。”
  这样的阮小姐和如此的傅大少,都是林照文陌生的,他稍稍在唇角压了下笑意,摇头表示「理解」,心中却在暗想:
  「『惧内』?他们还真是一对呐。所以,眼前的这个不仅是阮小姐,还是传闻中的那个傅太太?可……此事儿,梁二少清楚吗?」
  这种小报记者热衷的话题到底只在脑中占据了一瞬,林照文以为,「吵架」到底是由自己引发的,莫名有些同情傅大少,加之今日的正事还没来得及问阮小姐,便颇为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说起来,胡小姐二十日不在上海的事情,知道的人应该挺多的吧。是不是啊,贵生?”
  “啊?”
  正在看戏中莫名被点明,刘贵生愣了一下,而后才猛点着头答说:
  “对对对,胡小姐那天在杭州的饭店被影迷袭击的事情天黑前就见报了,大家都晓得的。”
  这会儿,从傅大少怀中挣开的阮小姐看着总算找回了些理智,一同袭来的还有些许的尴尬,她咳了两声,才携着羞赧与不耐烦,开口道:
  “林探长,如果你非要逼问我到家之后的事,我的答案不会变,也想不到有谁能为我作证。但……昨日午间正巧遇见对门的赵太太,聊天的时候,我才记起,在二十日晚上回家的时候,曾经碰到过她和其他几位太太在路边站着说话,当时我们彼此还打了招呼。
  “所以,你如果实在想知道那会儿是几点钟,可以尝试着去问问她们,兴许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林照文自然用不着去问,三天前,他就已经从赵太太口中得知了彼时的时间。
  当日,「不到十点」,阮静筠就回了家,而直到「夜里三点」,都没有人从那间公馆的正门走出来过。恰巧,周昌礼被杀的时间,就在这个区间内。
  换而言之,阮静筠是拥有不在场证明的。
  但眼下,林照文已经非常确定,这世上还存在着另一个拥有着罕见的祖母绿耳饰的「阮小姐」,在一系列的巧合与相似之下他自然会怀疑,这二人也许是合谋。
  可如果是合谋,眼前这个阮静筠显然是为了扰乱警方视线的,而她之所以要在周昌礼死亡前就回到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另一个人要为她制作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偏林照文上次去阮宅询问时,她给他的答案却是:
  「无人能为我作证」。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所以,今日请她前来,林照文只好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而这一次,虽经历了一些波折,可阮静筠终于还是把「正确的答案」递到了他的手中。至此,「合谋」的可能性存在了,剩下的便是找到证据。
  林照文心里有了想法,不再追问此事,只讲说:
  “好的,我们会尽快去证实,感谢阮小姐提供线索。”
  转而,他又含着深深的笑涡,道:
  “其实,今日请您前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冒昧问一句,阮小姐在七年以前的夏末时分,是否曾在临城拱辰码头附近落过水?”
  “落水?”
  阮静筠眉间拢起不解,扭头看向傅斯乔,却见他逼视着林照文,面色亦在一瞬间彻底沉了下去。
  是与刚才假意的难堪,截然不同的模样。
第63章 圆叁
  “七年前,落水?”
  阮七小姐完全想不起来曾有过这样的事情,可经历了对于梁孟徽有关的记忆的某些错乱,她也晓得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好像并不怎么牢靠。
  心中揣着不解,阮静筠只得扭头看向傅斯乔。
  傅大少在听了林照文的问话后,眉间微蹙了一瞬,而后沉下脸来,眼神霎时凝结成了锐利的刀锋,冷冽而无声地警告着对面的人「闭嘴」。
  会客室的每一寸地方皆被笼罩在这层骤然暴起的震慑之下,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开口。直到傅斯乔讲:
  “静筠,你先去车里等我,好不好?”
  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支开,亦代表着不存在一点商量转圜的余地。
  阮静筠不是不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她太过了解傅斯乔,所以很清楚他此刻给她的选择,其实只有「话题到此为止」,或者「听他的话」两种,便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可到底还是想要探究一二,哪怕是点细枝末节,于是,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又说:
  “阿怀,你陪我一起。”
  见少爷微微颔首,郑怀立刻跟了出去。
  门打开又合上,过了片刻,还是傅斯乔先开的口,已然恢复了平日温和的语调:
  “多谢林探长体谅。”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冒犯了阮小姐。”
  林照文摆手,携着歉意答说。
  到底曾经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他刚刚虽确实被傅大少突变的气势震了一下,但后来的不出声却与他的「威吓」毫无关系,而是因为阮静筠在被问后那副一无所知的神情。
  昨日,一伙逃窜多年的悍匪闯入法租界行凶,林照文接到通知后,带人在马路上与其发生枪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他们逮捕。审问过程中,悍匪头目因被抓个现行,自知死期将至,交待得倒也爽快。
  巧的是,其中有一件就发生在临城,一个他新认识的人身上。
  “那个臭丫头伸脚将我老大绊倒,害得他被抓甚至绞死。要不是当时着急逃命,我一定先把她大卸八块,再扔到河里喂鱼,怎么可能还给她留个全尸。”
  “你确定人被丢下水的时候,已经死了?”
  “棍子敲在后脑袋上,人当场就没气了。”
  想了想,他颇有些得意的补充道:
  “不想她太快浮起来坏事,我还在那臭丫头的腰和脚上都绑了石头,你们可以去那附近找找,说不定现在都还原地呢。”
  林照文抱臂朝椅背上靠了靠,敛眉思索片刻,又问:
  “你确定,当时被你杀得那个女人,就是阮家的七小姐?”
  “她害死我大哥,化成灰,我都认识!”
  头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腻笑着说:
  “探长,你是没见过,那女人长得跟天上的仙女下了凡似的,要不是那船老大一直催不停,哪怕是死的,我们兄弟也必是要好好尝尝这仙……”
  「啪」,桌子被狠拍一下。
  “这里是巡捕房,你嘴巴放干净点。”
  刘贵生提声骂道。
  为了调查阮静筠是否有长得相似的姐妹或者亲戚,他此前已经将能搜集到的临城阮家的消息全部挖了出来,自然晓得,她就是「阮家的七小姐」。
  坐在他身旁一同审案的林照文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敛眉想到:
  「我最近是跟这个人犯冲吗?怎么办个抢劫案,也能扯上她?而且,还是……「死的」?如果七年前,阮七小姐就已经「死了」,那这几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难道是个「鬼」不成?」
  不过,关于「阮七小姐」的小道消息里,确实也有一条讲说,她与人私奔不成,在渡口附近投河自尽。且那一日之后,也仍旧有不少人又见过她,甚至还参与过……
  总而言之,阮静筠应当是从这伙恶匪的手中活了下来。
  林照文原本还发愁没什么切实的证据,足以再找她来巡捕房问话,为了核实今日这份口供的真假,他正好可以请她来「闲聊」两句。而这,便是阮静筠今天出现在「会客室」,而非「审讯室」的原因。
  可林探长万万没想到,她对自己「落水」一事竟然毫不知情,而陪在阮小姐身旁的傅大少,倒是在听了自己的话后,瞬间变了神色。结合打听来的其他消息,林照文即刻猜到,自己恐怕问错了人,说错了话。
  想及此,他这才立刻封了口,直到阮小姐离开为止。
  “林探长刚刚说的「七年前的夏末」,具体指的是哪一天?而「拱辰码头附近」……又有没有更加确切的位置?”
  傅斯乔问道。
  林照文答说:
  “八月二十二日,兴和桥附近的私渡。”
  「这确实与他曾经打听到的那个阮家七小姐『被人抛弃,愤然投河自尽』的时间与地点,完全吻合。」
  而关于静筠落水的原因,在傅斯乔这里从来存疑,于是他问:
  “所以,林探长是想从静筠那里知道什么?”
  「看来是确有此事了。」
  想及此,林照文便将此前审问匪首得到的供词一一如实说明,而他每说一句,便见傅大少的拳头握得紧上一寸。到最后,林探长道:
  “按照程序,我需要向阮小姐核实此事,这些都是日后起诉、定罪与量刑的证据。”
  傅斯乔却问:
  “他们最后会怎么样?”
  “这群恶匪这些年犯下了许多大案,手上的人命官司不少,按照法律和租界条例,如此重罪,法庭是有权判处死刑的。”
  在租界巡捕房呆久了,林探长已然学会了如何体面、委婉且没那么实在地解答关于量刑的疑问。
  傅斯乔闻言却低嗤了一瞬,眸底卷起了一层又一层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叹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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