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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坠落一千次——拾一【完结】

时间:2024-11-24 17:36:49  作者:拾一【完结】
  今日突然听阿竹讲她竟找到了家里来,从得到消息到回来的一路,胡明玉又开始将阮小姐幻想作从前在书寓时偶尔闯进来「闹事」的那些盛气凌人的太太,既然是想在她面前立威,她猜测,自己要面对的,即便没有打骂,总也是少不了一番讽刺挖苦的。
  谁知,胡明玉脑中纷纷乱乱飘荡着的应对方法,竟一个都没有用上。
  阮小姐见她回来,连一句质问都没有,而是兴致勃勃地与她聊起了如今戏院里正在上映的她的首部电影,讲情节,讲台词,讲自己的感想,什么都讲了,就是没有提到半个字的「傅斯乔」。
  胡明玉不晓得她这是要做什么,也不好主动将话题带过去,只好携着满心的防备,始终惴惴不安地应和着。
  傅斯乔和袁衡恪得知消息,匆匆赶到巨赖达路时,两位小姐刚刚聊到拍摄电影时发生的意想不到的趣事。
  自小养成的习惯,胡明玉总是晓得看人眼色,继而讨人欢喜,见阮小姐感兴趣,不过是一个用化学品制造烟雾过量导致的小插曲,经过她的一番口述,便陡然跌宕起伏,妙趣横生了起来,阮静筠自是被逗得笑不可抑。
  袁衡恪见那方相谈甚欢的场景,将外套脱下递给阿竹时,压低声音偏头道:
  “看来你这位旧式的太太,被家里教导得不错,是个大肚容人的。阿乔,果然还是你有福气。”
  “你看错了。”
  傅斯乔并未体会到半分的高兴,他从来晓得,阮七小姐在此事上,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所以如果她不生气,那只会是因为她不在乎。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本就没有什么需要她去容忍的,所以,傅大少最希望的从来都是,她能再多在乎他一点,尤其是在晓得阮静筠想要留洋之后。
  阮七小姐当然很在乎她的未婚夫,否则她何必千方百计的打听到地址,又特地找来这里。可实话讲,对比来时,此刻的她早就没有那样不高兴了。
  当然,除了因为胡小姐本人非常有意思之外,更重要是,从阿竹那漫长到她都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反应时间,到这座公馆处处给她的感觉,都已经足够阮静筠确信,这里与傅斯乔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更何况,袁衡恪甫一出场,就表现出了绝对的男主人姿态,上来便同她客套:
  “阮小姐,实在是久闻大名,可惜阿乔藏的严实,一直没有机会得见。今日劳您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
  「温文儒雅」是阮静筠在见到袁衡恪时,脑中一瞬间浮现的词汇。这样一个翩翩公子哥,可惜她早就从陆乐怡口中,听讲过他「险诈小人」的名号。
  所以,胡小姐是他的……
  一瞬间,阮静筠又记起在学校时,自己还见过另一位令众人艳羡的,被袁大少「一心一意」呵护着的女友,孙达菲。
  想及此,她立刻将视线瞟向了胡明玉,出乎意料的是,不知何时,立到袁衡恪背后的胡小姐的目光正悄然地、不动声色地凝在傅斯乔的侧脸上。
  阮静筠此前搭建起的确认,忽而坍塌了一个小小的角。想要马上质问的情绪在胸腔里转了一圈,却又因被傅斯乔扣住了手猛然回了神,于是她的话吐出来时,便全然变换了模样。
  “之前看了胡小姐的电影,实在喜欢,所以才不请自来。”
  阮静筠暗中使力将手指从傅斯乔的掌心里一根根抽出来,而后半点目光都不分给他,只对着袁胡二人,莞尔道:
  “既然主人回来了,想必你们还有其他安排,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她抬步就要离开。袁衡恪却侧身挡了一下,笑着说:
  “不着急。此刻时候刚刚好,不如留下一起吃顿晚饭再回去。阮小姐恐怕想不到,因为阿乔过去种种,我对你,实在是有太多的好奇。”
  阮静筠眼底迅速划过一缕不耐烦。
  其实从一进门,傅斯乔便始终在留意阮七小姐的神情与表现,又想及孙达菲与她是同校,见她眉眼间此刻扬起厌烦,他几乎立时料及她多少已经猜到了袁衡恪脚踏两只船的事儿。既如此,她又怎么可能还留下吃饭。
  然而,在傅斯乔的「不必」刚要说出口时,他却听阮静筠欣然答道:
  “可以啊。”
  转头见阿竹因听见了这场意料之外的「晚餐」,正着急忙慌地冲进厨房准备,她轻轻叹了一句:
  “看来距离用餐,还是要等上好一会儿的。”
  说罢,视线再次固定到了袁衡恪的面上,阮静筠说道:
  “不过也没关系。胡小姐在电影里的每一场哭戏都十分动人,我还蛮喜欢的,不如让她来为我一个人演上一段,打发打发时间。行吗?”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从阮小姐的语气中听出,这结尾的二字问句,毫无请求的意思,反倒更像是命令。却唯有傅斯乔晓得阮静筠此刻的「作为」并不符合她平日待人的风格。
  更何况她明明是在要求胡明玉做事,为何偏始终盯着袁衡恪要个答案?实在很是奇怪。而就是因为这一缕异样,傅斯乔心中陡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胡明玉先前一直悬吊着的心终是重重地锤在了地上。
  「等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还是向自己发难了。」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应该马上答应下来的。从前在长三堂,莫说是掉个眼泪,她的一举一动哪个不是由花了钱的客人说的算。哪怕是现在,舞会牌局上也常有先生小姐听讲她「演技好」,便立刻让她演个猫狗这那来消遣。
  无理的要求她听过太多,胡小姐原本都是可以轻易应付的,眼前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今时今日,在这个人面前,她竟突然身体发僵,满心皆是说不出的难堪。
  她无比期盼此刻能有人为她讲两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无措的视线便倾倒向了傅斯乔,只是,那个人自进门之后,一双眼睛便全部粘在他的心上人周遭,哪里还容得下其他。
  直感顿时消散,胡小姐的脑子开始转了起来,于是,她当即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伸手在袁衡恪的衣摆下轻轻挠拽了两下。
  偏这一切,又一次落到了故意放话试探的阮静筠的眼里。
  「在遭遇难处时,她还是先看向了傅斯乔。」
  无意识的第一反应最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显然在胡小姐的眼中,这座公馆里最值得她依靠的人,并不是前一刻在她面前摆出所谓的男主人姿态的袁衡恪。
  想及此,阮静筠只觉怒火中烧。
第68章 圆捌
  哪里还顾得上维持原本设想的那套「冷艳的决然」与「彻底的忽视」的态度,阮静筠当即将气愤写满了双眸,又一点不藏地全部甩到了傅斯乔的面上。若不是还剩余一星半点的理智,她几乎就要克制不住,立刻向他质问:
  「这就是你打算与我澄清的,跟她『毫无关系』?!」
  在阮七小姐沉默的怒瞪中,气氛愈发僵硬起来,袁恪衡见状,想着多少要替傅斯乔周旋一二,便对着胡明玉,道:
  “就演电影里与爱人死别的那场吧,你前两天不也给吴太太单独演过一回吗?”
  台阶已经铺好,语气看似也是哄着的,可胡小姐仍是清晰地听出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她只不过是想要维持一点点尊严,却晓得自己并没有「拒绝」的能力,所以只好寄希望于他的怜悯,偏袁先生想要的东西从来有许多许多,而「可怜她」只配排在最末位。
  胡明玉一时竟觉得自己赎了身,出了长三堂,如愿的当上了演员,赚的了片酬,可要做的事情,却好像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变化。
  「这大概就是摇尾乞食者必然的下场。」
  她想。
  想着想着,情绪便酝酿到位了,胡明玉正要念出那大段的让人心碎的台词来,却听阮静筠突然开口道:
  “胡小姐不愿意,还是不要勉强了。不如,就由袁先生帮帮她吧。”
  一句大悲的台词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人想要窒息,泪眼朦胧间,她抬眼看向阮静筠,想看清这位大小姐现下又想要闹哪一出。然后,胡明玉便见她噙着讥笑,慢慢悠悠地对袁衡恪讲:
  “电影里那个脚踏两只船的男二号,被家世背景了的的太太抓了个现行后,跪地求饶的那段戏码,我也是觉得很有意思的。袁先生要不要试着演一演,也好在晚餐前给大家添点乐趣?”
  这样明目张胆的挖苦,袁衡恪几乎要当场冷脸,可到底傅斯乔就站在一旁,他只得假装没听懂,回了句:
  “阮小姐若是喜欢,大可以让阿乔陪你去戏院多看上几遍电影,全部由我来请客就是。”
  “哦。原来是可以有应对的说辞的。那……”
  阮静筠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闻言当即回怼道:
  “刚才让胡小姐表演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讲。看来到底是那时不需要自己卖力,竟连张张嘴都懒得。”
  而后,她的视线扫过胡明玉,最终落在傅斯乔身上,故意添了几分骄且娇,她叹说:
  “男人竟还能是这样的。阿乔哥哥,今日,我还真是长了不少新鲜的见识。看来以后得小心一点识人了,对不对呀?”
  「识人……候选人吗?」
  傅斯乔前一刻还在庆幸阮七小姐生的一双慧眼,能够那样讥讽,显然是将这屋子里众人的关系分辨的一清二楚了。可下一秒,她便告诉他,自己还要去识下一个候选人。
  傅大少这边还没讲出什么,袁衡恪倒最先撂了脸色,却是将警告的话用谈笑的语气说出来的:
  “阮小姐留下,看来不是为了吃饭,而是只想逞逞口舌之快。那不如趁早让阿乔领你回家去吧,毕竟,这里又不是傅宅,可以容你随意使性子。”
  “啊?”
  阮静筠当即摆出一副吃惊的神色,手压在心口上,微微敛住眉头,对傅斯乔讲:
  “这可怎么办呀?定然是我寻错了门牌,走错了地方,竟误以为自己进入的这间公馆是阿乔哥哥你的。”
  瞧见阮七小姐摆足姿势,佯装出一副苦恼模样,傅大少自然是要万分配合的,于是,他立刻应声道:
  “确实是我的。”
  而后他将视线投向了袁衡恪,话却仍是对阮静筠讲的:
  “所以,你想要在这里怎样,都可以。”
  袁衡恪这才突然记起,早先傅斯乔其实是讲过的,若有朝一日他俩杠上,他定是无条件站在阮小姐那侧为她撑腰,甚至主动帮她递刀的。眼下看来,倒没有半句是虚言。
  阮静筠完全不在意这两个男人之间一来一回的眼神压制,傅斯乔话音刚落,她便当即接口道:
  “那我想要把这房子转给胡小姐,行吗?”
  “都随你。”
  其实早在胡明玉搬进来之前,这座公馆就该过给她的了。只是以傅大少与她的真实关系,由他直接送出总归是不妥当的,偏袁衡恪又不愿自己经手后,留下任何可能被人捉到的把柄,所以事情才平白拖延至今。
  现在阮静筠主动提出并由她来转赠,其实算是再帮傅斯乔解决问题。他没有任何理由不立刻应允。
  只是,这一切在胡明玉的眼中,无异于又一次的折辱。
  阮小姐真是天大的威风,将人当猴子戏耍,想看她哭,她就得哭给她看。没了兴趣,开口就要叫停。把人吊的不上不下,一转脸,又突然说要赠她一座公馆。
  胡明玉明白,「公馆」不过是个说辞,阮小姐眼下不过就是想给她展示傅大少如何对她的言听计从罢了。于是,她当即硬声回道:
  “我不要!明玉虽不晓得什么大道理,但多少也懂得「无功不受禄」的意思。如果继续住在这里,会惹了阮小姐不快,那我明日就搬出去。”
  可胡明玉并不清楚,自己的一番脑内活动,实在是多想了。
  更确切的讲,如果刚刚在傅斯乔的目光中寻到了一丝半点对她的好感,阮七小姐早就携着怒火,甩头走远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磨蹭到要在她面前展示傅大少如何对自己的「言听计从」的地步。
  因而,阮静筠是完全没有领会到胡明玉后一句话的结论是从哪里得来的。
  只不过,她既然已经瞧见了这个女人方才三番五次从眼神中泄露出的「秘密」,哪怕因刚刚袁衡恪的态度对她有了一点怜悯,可到底也没什么多余的心情想要与她好言好语地解释自己的想法,便直言道:
  “等等,谁讲了要送与你了?我是要卖给你。”
  在场几人皆因她出乎意料的话有些发愣,阮静筠却毫不在意,继续说:
  “一会儿,我就让阿怀拿着欠条来找你,只要签了字,这座公馆就是属于你自己的了。至于胡小姐是通过领取片酬,慢慢攒钱还我,还是打算一次性付清,我都可以接受。”
  “我会自己还的。”
  阮静筠话音刚落,胡明玉立刻道。
  闻言,本来已经决定彻底闭嘴的袁衡恪,不由嗤笑着提醒:
  “明玉,你晓得不晓得这座公馆值多少铜钿,又需要你花费多少光阴,拍摄多少电影,才还得清?”
  听他讲风凉话,阮静筠刚要斥说「关你什么事」,却听胡明玉转头向着他,决然道:
  “我清楚的。但是,靠自己赚来的,和他人赏我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她的眼圈不知为何微微有些泛红,半晌才又开口说:
  “袁先生,只要有机会,哪怕是我,其实也还是更想要仅属于我的东西。”
  比如,一个无需看他人脸色,可以心安理得住下的,即便有一天有人找上门,也无需担心再被赶走的,只属于胡明玉的家。
  “那就请胡小姐不要懈怠,多多拍戏,尽力将欠我的债务还清。”
  没有什么温馨的勉励,阮小姐还是方才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离开前,她突然伸出手与她握了一下,并轻声道:
  “祝胡小姐……早日成名。”
  ―――
  郑怀见小姐与少爷相继从公馆内走出来,并不是料想中吵过架的表情,心中稍安。他下车为阮静筠拉开车门,可七小姐却并不坐进去,反堵在门边,转头明知故问道:
  “阿乔哥哥,怎么不留下和你那「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多聊几句呐。这么着急追出来,又一直跟着我,是想做什么?”
  不给他讲话的机会,阮静筠又继续挖苦说:
  “难不成是怕我让阿怀多算出几个铜钿,然后去坑骗那惹人怜爱的胡小姐?”
  傅斯乔闻言,颇有几分无奈地道:
  “小筠,我与她并非外间谣传的那样,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嘛。”
  “所以呢?”
  阮静筠哂笑一瞬,当即扬眉反问:
  “傅大少,你难道是觉得我应该因「胡小姐不是你的姨太太」这件事开怀大笑,继而手舞足蹈地庆祝一番吗?”
  傅斯乔了解阮静筠的脾气,也晓得自己有很大的问题,自然没敢奢望她因此就能彻底消了气。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方才在屋内的时候,阮七小姐明明都已经火冒三丈了,却还是为了给他留了几分颜面,没有当场发作。不仅如此,她竟还好心帮他解决了一件麻烦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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