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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坠落一千次——拾一【完结】

时间:2024-11-24 17:36:49  作者:拾一【完结】
  只是刚一进入会客厅,阮静筠突然刹住了脚。
  没料到她会骤然转头,傅斯乔来不及停住,见人撞进怀中,便抬手在她后腰处揽了一下。
  阮静筠丝毫不见慌张,反而顺势凑到他耳边,低声骂道:
  “说谎精,什么汉口不汉口。你是不是又瞒着伯父去哪里疯玩了?”
  很莫名的一缕情绪冒了出来,她突然想弄清,他到底去了哪里。
  昨夜已经特意赶回来见过她,如今又说自己「刚下火车」,此刻面对阮静筠此刻的质问,傅斯乔自然只能点头承认。
  阮静筠见他略微颔首,便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眼,质问:
  “该不会是去杭州了吧?”
  她可记得,胡明玉如今正在那里拍摄。
  这两天,报纸上关于「狂热影迷闯入胡姓女星房间」的讨论不断,因此,傅斯乔一听便知阮静筠这句问话从何而来。
  昨夜,他提起「砂锅馄饨」时,她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傅斯乔还以为,阮静筠已经完全认可了他从前的解释。可眼下看来,好像也没有全然见效。
  “傅太太,我是清白的。”
  傅斯乔立刻解释道,而后又补充说:
  “你离开的这三年,日日皆是如此。”
  他说的话,阮静筠当然是相信的。「那就好」差点便要出口,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便吞了回去,再说出来时,就变成了一句:
  “不许你再说「傅太太」三个字。”
  她在自然而然间,对他流露出的下意识的亲昵甚至娇蛮,让傅斯乔顿时心情大好。
  眉眼弯成更柔和的弧度,他说:
  “我也都听少奶奶的。”
  分不清到底是恼多一点,还是羞多一点,阮静筠懒得再去听傅斯乔的「口舌之快」,当即板下几抹怒容,伸手将他推开,留了一句「喝完茶赶紧走」,便转身径直朝着楼上的衣帽间走去。
  也不知是今日气温太低,还是因为在巡捕房的审讯间待了好一阵,她总觉得浑身上下被挥不去的寒气包裹,冷丝丝的。
  想要赶紧换去这一身衣裳,阮静筠步子迈得很快。
  可刚上了几级台阶,她却忽然意识到了方才对话里,存在的那一丝让她不舒服的反常到底是什么。
  阮静筠缓缓顿下脚步,偏头朝着站在会客厅正中,目光始终跟随着她的傅斯乔望了过去。
第14章 拾肆
  「方才傅斯乔只是言明了自己的清白,却并没告诉她,这五六天的光景,他究竟去了哪里。」
  这个发现,让阮静筠不由顿下脚步。
  不是她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只是像询问他「偷溜去了哪里」的对话,在他们两人之间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而在阮静筠的记忆里,傅斯乔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从前的每一次,他都会将自己所去的地方清清楚楚的告诉她。
  可这一回,为什么没有呢?
  “怎么了?”
  见阮静筠在台阶上顿足瞧向自己,傅斯乔问道。
  瞧他似是要走过来,她立刻将视线撤了回来,继续朝楼上走去。
  阮静筠自然相信,傅斯乔这个人,既是说出了「清白」两个字,便绝不会存在任何说谎的可能。至于他的去处,他不想说,她便完全没有必要像从前那样,非要刨根问底才肯罢休。
  她愿意去尊重他的选择,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正值最为困顿难行之时,总必须从他身上获得片刻瞩目才会觉得安全的「小孩子」了。
  况且,阮静筠现下也恰有一个非常不愿意傅斯乔去深挖的一定要隐瞒下来的秘密。
  她的手停在衣撑之上,滞了好大一会儿,终是无声的告诉自己:
  “也许他与我想的是一样的。之所以「不说」,就只是因为一句「与你并不相干」,以及「我必须得靠自己来解决」而已。这种事情发生在两个独立的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才见阮静筠在台阶上停步,傅斯乔还以为终是没能躲过她一贯的追问,还好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不说谎又足够隐瞒的方法,谁知他才看过去,她竟又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自幼父母予他的,除了必须要坚持的东西,便是一以贯之的放养,所以从前,傅斯乔其实是很不习惯被阮静筠紧盯着搜根探底的。
  左右自觉在她面前没什么心虚要隐瞒的东西,所以他从来都是在她开口之前,便主动坦白一切。
  这是傅斯乔选择的躲的避追问的方法。
  偏今次,他恰巧真的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却没有问下去。说不清到底是不是起于失落,傅斯乔的心中突然多了一丝莫名的苦涩。
  男人大抵就是这样。
  一旦习惯了某人给予,哪怕根本是他不喜欢的那类「特别关注」,可只要失去,也必是难以立时高兴起来的。男人总是要先就「自己在对方眼中魅力是否消减」的问题上苦苦怀疑上一时半刻,方才有可能感受到别的情绪。
  傅斯乔从前是不屑这些小心思的,直到今日,他才知晓自己并不能免俗。
  好在很快,他便意识到,这样的改变,对于阮静筠兴许是件好事。
  她已不再需要依靠着谁才能心安,这不正是彼时他鼓励她去外面看一看,所期盼能有的结果吗?如今阮静筠不仅做到了,而且仍愿意回到上海来,他应为她开心,也为自己的等待没有落空高兴才是。
  这样一想,方才的那点小失落,也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第二日早晨。
  “小姐,上次的那个探长一大早就在咱们公馆门口鬼鬼祟祟的来来去去,真是晦气的很。”
  阮静筠刚将一勺粥送入口中,便从吴妈嘴里得知了林照文「来访」的消息。她偏头扫了一眼钟表,见时针才刚刚指过七点不久,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惊讶。
  原以为,有了此前巡捕房的那通电话,他总会有些忌惮,要过上几日再来的。
  没想到时钟才转了不到两圈,这人便又出现了。
  「难道他真能寻出了什么新证据?」
  饶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阮静筠仍是压住心中的好奇,老老实实的坐在桌旁将吴妈为她准备好的早餐吃完,方才站起身来。
  毕竟,她确实忍不了长时间的空腹,加之早晨起床后,莫名觉得整个人有些昏沉,为了不至于发生吴妈先前编出的那种「晕倒在外面」的荒唐事情,吃饱还是必须的。
  可当阮静筠走出大门,却并未第一时间瞧见那个所谓的「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倚在门边多寻了一会儿,依旧看不见林照文藏在哪里。
  以为这人已经走了,阮静筠刚打算出门,突然又瞧见他正从路那头做着高抬腿的朝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今日,林探长并没有穿着警服,而是一身休闲的装扮。
  阮静筠抿唇,眸中闪烁起了几分笑意,心想:
  「看来不是找到了证据,而是想要来套话的。」
  果然,林照文快要跑到了她的近旁,先是故作惊讶,而后扬着大大的笑脸朝她打招呼道:
  “早啊,阮小姐,这么巧的。”
  阮静筠差点想要反问他「巧在哪里」,可到底还是给了探长大人面子,笑着招手道:
  “是挺巧的,探长是在做什么?”
  “晨跑。”
  他朗声答道,见她视线在他的衣着上停了一瞬,又接口解释道:
  “今日虽是难得的休息,可训练还是不能松懈的。毕竟……”
  他刻意顿了一下,有些头疼的说:
  “若是回头让犯人逃了,那可就真的要丢人了。”
  也不知他是否意有所指,反正她听着不怎么愉快。
  “原来法租界里鼎鼎大名、屡破奇案的「神探」,让犯人无所遁形的方法竟是比他们「跑得快」的啊,还真是有意思。”
  阮静筠客客气气的含笑回击道:
  “这样看来,林探长上任后的前一年没什么值得赞颂的出彩表现,而这几个月却大放异彩,才不是那些小报上捏造的背后有高人指点,而是因为那会儿还没练成飞跑腿喽。”
  “没料到阮小姐这样幽默。”
  林照文倒是毫不尴尬,随着她的话笑了几声,又故作诧异的继续道:
  “原来你也是看报的。”
  他又提起这一茬,好在此时阮静筠已经知晓了这话的含义。因周昌礼所行的恶事,如今整个上海,即便不怎么看报,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姓。
  她像是没听出来他话中的挖苦,阮静筠回说:
  “昨日探长好心提点,我自然是要连夜恶补一些的。”
  林照文不打算再与她在此事的「破绽」上周旋,转而问道:
  “阮小姐起得这样早,是赶着去银行上班吗?我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上班?”
  阮静筠有些不解的重复了一遍。
  几息后,她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而后,颇有些无奈的继续说:
  “我的确想过是否要找份差事来打发无聊,只是我前天才返回上海,昨日又被探长寻去捕房问话,所以,还没有得出空闲来呢。”
  “阮小姐之前不在上海?冒昧问句,那是在哪里?”
  林照文还是一副闲聊的语气,阮静筠却从中听出了他的「不信」与「不屑」。她实在好奇,他手中到底有什么证据,让他屡次不经细查,就断定她在撒极其愚蠢的谎。
  可她并不把心思摆在脸上,只照实回答说:
  “留了几年洋,在法国。”
  林照文一开始当然认为阮静筠所说的铁定是谎言,可转念一想,这话实在太容易被揭穿,哪怕是最愚蠢的犯人也不至于作这样的假。
  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他手中的证据又是什么情况?!
  想及此,带着不可置信,林照文抬眼观察阮静筠面上的一切细微之处的表情,而她亦是毫不回避的与他对视,任由他来打量。
  这一刻的对质,明明不过秒秒钟的样子,可他们二人竟都有同样错觉,一时觉得过了很久,忽而又认为只才过了一瞬。
  是林照文率先收回的视线,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同阮静筠又寒暄了几句,而后挥手告别,甚至连跑远时,都还是和刚刚一模一样的高抬腿的动作。
  好像今晨的相见确实只是偶遇。
  然而,他心里却很清楚,原本确信的东西,很有可能要被彻底颠覆。
  「这个原本以为普通的情杀案,好像要变得有意思了。」
  又跑了很长一段距离,林照文才终于慢慢停下,他掉头朝着身后瞧去,良久,轻声道:
  “阮小姐,希望我们真的不用再见。”
第15章 拾伍
  “又见面了,七小姐。”
  「七」是阮静筠在家中同辈姐妹中的排行。
  这是除开第一次「隔墙对话」,第二次「滨湖同游」外,她与梁孟徽的第三次「偶然遇见」。可她,分明是这个家里最不容易「巧遇」的人。
  阮静筠弄不清,此人到底是从哪里得来她在这时会出现在西夹道的消息。
  今早,祖母又遣人唤她去商量与结婚有关的事情,这一次是「三朝」时要用的「桂花糖」。
  此乃本地的习俗。
  之所以要商量,全是因为此「桂花糖」并非是仅是字面上的单一意思,它其实是婚礼之后第三天晚上,宴请宾客时所要用的喜糖的总称。
  此种糖果,即便是寻常人家,也至少要备红、黄两色。而在他们阮家,则有诸如玫瑰糖、薄荷糖、乌梅糖等各类各色的花样供来选择。只是因为要取个「早生贵子」的口彩,所以「桂花糖」是最必不可少的一样。
  阮氏一族自定居临城至今已有三百来年,很是出过不少人物,算得上本地数一数二的大族。因此,但凡涉及宴客,那是绝不能丢了颜面的。席面吃什么,自是样样要讲究。让宾客携带回家的喜糖,更是不能落了下乘。
  直接从大的糖果铺子买来成品的「桂花糖」,是万万不能的,一定得是自家精工选制,色香味俱全才能显出用心。而要做到这些,绝非一朝一夕便能准备完毕,必是要全家上下花费大量时间和无限精力的。
  就单拿制作桂花糖中的「采摘」这一道程序来说,为了搜集桂花,每到秋季,除了家里园中的几株枝繁叶茂的老桂树外,就连城外别院里的也要由仆人采好了分送过来。若是还不够,则需满城采购。就这样年复一年,从阮静筠订婚时起,直到她出嫁那日,方才能算做真正结束。
  如此以年为单位的长期又繁琐的差事,还仅仅只是所需的六类喜糖中的一种里最为简单的第一步,而这些「桂花糖」,甚至都不包含在准备起来比这还要复杂千万倍的「嫁妆」之内。
  这便是自打春日订婚后,阮静筠每日皆要面对的「待嫁」工作。偏她心里明明再清楚不过,傅斯乔已经不会娶她了。
  也许祖母,甚至阮家的其他人都是这样的认为的。可饶是如此,备嫁要做的一切,仍是在按部就班的推进着。
  眼瞧着桩桩皆在空废功夫,偌大的一个家里,始终没有人提出一丝一毫的异议。他们大概都在琢磨,反正再忙也劳烦不到自己,因而只要事情还没真走到彻底撕破脸的那一步,选择装聋作哑方才是体面的最优解。
  勿管外面怎样动乱,他人是否饥寒,像阮家这样绵延长久的大族,在所有的变故里,顶不怕的大概就是只需挥霍人力与铜钿便能解决的那类了。至于是否造成了「浪费」,从来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内。
  对于眼前的情景,阮静筠是真心厌烦透顶,可作为家中最是「乖巧」的七小姐,她除了垂头塞耳的遵循「听话」这二字的真经,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总归心里还是堵得慌,所以,在聆听完祖母又一次的决定、安慰,以及藏在话底劝她沉默的训诫后,回程时,阮静筠情绪难免低沉,一路皆行得很慢,又有些心不在焉。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骤然撞到有人堵在自己面前搭话时,她的面上竟掩不住的窜出了一股子烦躁之意,差点就要张口立时回顶上一句:
  「这宅子这么大,怎么总能见着,未免太巧了吧。」
  只是话还没涌上喉咙,阮静筠忽而记起了眼前这人兴许能起的「作用」,便又将那些挖苦小心吞了回去。
  再开口时,她又是一副和柔温顺的大家闺秀模样,甚至还挤出了几分怯而羞浮在靥上,莞尔道:
  “孟少爷安好。”
  梁孟徽将她面上的一干变化瞧得真切,点了点头,顿了两息,像是没忍住似的,敛眉称:
  “其实我不姓孟。”
  阮静筠先是愣了一下,她清楚记得,之前放风筝那次,阮静斐介绍这人时,明明说过他叫「孟徽」的。怎得旁人都是连名带姓的讲,唯有他特殊?
  心思转了又转,阮静筠抬眼在梁孟徽的面上细细打量了几息,而后重新垂下头,脑中却琢磨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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