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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月亮是咸的——猫七七与薇薇安【完结】

时间:2024-11-24 17:37:59  作者:猫七七与薇薇安【完结】
  “阿清……别不要我,行吗?你也不要我的话,就没有人要我了。”她怯怯地哀求,像一个还没学会求生技能,就被母豹强行赶出领地的幼崽,无助而恐慌。那汪清泪在眼睛里来来回回的晃,晃到最后,如流星般倏然从眼角坠落,滑过额角,淌进鬓发之中。
  阿清无法遏制地倒抽了几口凉气,鼻腔像被人打了一拳,酸涩难忍。他急忙别过脸去,使劲挤了挤眼睛,手指掐住内眼角,快速抹了一把。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起一抹明媚的笑。
  他用手腹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渍,故作轻松的笑道:“我还怕你嫌弃我呢,你别不要我才是真的。到了上海,你得请我吃十个冰淇淋,我还没吃过上海的冰淇淋呢。你怎么……怎么那么傻呢……”说到最后,阿清实在憋不住,鼻腔一酸,声音就哽咽了。
  他捧起怀里那张湿漉漉的小脸,深深埋进自己的臂弯之中,感受着她瘦小的身体在自己的胸膛上微微的颤栗。“是不是你哥干的?”他努力把满心的酸涩压回鼻腔里,腮帮咬得鼓了起来。
  阿清温暖的怀抱和稳定的情绪,让李岫逐渐平静下来,发僵的身体也变得柔软。她将脸贴在阿清的胸前,用哑而涩的声音诉说着昨晚的经历:“他给我下了药,拿走了我的手机、包包和鞋子,还把我反锁在房间里。我出不去,也联系不上你。那边是新房子,没什么人住,我喊了很久,也没有人理我。后来,我就把衣柜里的衣服系在一起,绑在腰上,从窗户爬出去了。爬的时候,鞋子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我着急,怕他下班回来撞个正着,就没去找鞋。我拼命的往小区外面跑,跑了很久,才想起来我没钱又没手机,坐不了摩的,就一个人……走回来的……阿清,你怎么不来找我呢?整整一晚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阿清感受到李岫在他胸口微微抽泣,温热的泪浸透了衣襟。他的喉结上下涌动,将一腔愤怒强行咽了下去,可晦暗的眼眸之中却掩不住早已沸腾的杀气。
  他不是没想过要去接李岫。
  跟电力局的所谓相关人员交涉完之后,阿清就准备驱车赶去接李岫。可是,他前脚刚发动车辆,手还没来得及摸上方向盘,叮铃一声,短信声音倏然而至。
  对不起,阿清,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之间不太合适。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真的很难受。我也尝试着强迫自己去适应你,接纳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阿清,对不起,我不能带你一起去上海了,那个地方就像我一样,根本不适合你。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的东西都不要了,你全扔了吧。
  是李岫手机号码发来的信息。
  日日夜夜提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阿清那颗本就没有自信的心,咕咚一声,坠入了冰冷的深海里。他将车子熄了火,失魂落魄地走回房车,看着整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车厢,心中满是荒芜。
  他缓缓地在窄床上坐下,一转头,目光便落在了那只李岫睡过的枕头上。他轻轻拿起枕头,小心翼翼地放在鼻子下面,浅浅地嗅了嗅。那熟悉的气味让心头倏地揪紧,他一把将枕头紧紧抱进怀里,身子不由自主地躬下去,沉闷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从胸腔里传出来,仿佛整个生命都在这一刻被硬生生地抽离。
  一阵剧烈的心痛过后,阿清放低枕头,再次掏出手机,拨出了李岫的电话号码,他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拨出去的电话,无一幸免,都被拒接了。最后,似乎还被设置成了黑名单。这时,李岫的手机号码又发过来一条短信。这一条的内容,不似之前那般极具愧疚,而是充斥着无尽的厌恶之意。
  不要再骚扰我了,你这样,只会让我讨厌你。
  骚扰和讨厌,这两个词,让阿清彻底死了心。多少年来,他一直躲在阴影里,默默地守护着李岫。他情愿当一个隐形人,情愿是一团没有声音没有色彩的空气,即使与她毫无关联,他也乐此不疲。他从没想过骚扰她,也不想被她厌弃。
  放下手机,把枕头重新放回原位,用指腹轻轻将上头的褶皱扫平。他莞尔一笑,并没有丝毫怨她。然而,当把收拾好的东西从箱子里一件一件拿出来的时候,他终究没能忍住。
  蹲在地上,阿清又哭了起来。两只粗糙的大手将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脊背一抽一抽的,眼泪从指缝里钻出来,一颗两颗,顺着青色血管暴突的手背滑落而下。
  待李岫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之后,阿清煮了一碗清水面,喂她简单的吃了几口。接着,帮她处理好伤口,又找了一双干净的拖鞋给她穿上,而后屈膝半跪在窄床旁边,轻声对她说:“我们报警好吗?”
  那两个字如同洪水猛兽,吓得李岫一激灵。她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怎么都停不下来。
  “不报,不报,别害怕。”阿清满心愧疚,他伸出大手,轻轻抚上李岫仍在微微摇晃的脑袋,而后缓缓将其按在自己的胸口处,试图以此来舒缓她的情绪。
  “求求你了,别报警,别报警……”李岫羸弱的声音穿透阿清的胸腔,直接抵达他的心房。
  “不报,放心啊。那个……刚才我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他家里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不知道要搞多久,要不……我把你先送到你小姨那里?”说到这里,他又急着解释,“把你一个人放这车里不太安全,我不放心。我那边儿忙完了马上就来接你,咱们一起去火车站。如果实在搞得太晚,你就安心在小姨那儿睡一晚,早上你自己去火车站等我。”
  “我不要!”李岫一听这话,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紧紧搂着阿清的脖颈不肯松手。“你是不是要甩了我?你要是嫌弃我,能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直接骂我是婊子,是贱货,不要这么骗我……我能接受,我能接受你说我不要脸我下贱,你直接一点也没关系的,就是不要骗我啊,阿清……别扔下我……”李岫哭得抽噎,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激荡着阿清的心脏。
  这次,他无论怎么挤眼睛,也止不住簌簌往下掉的眼泪。
  “李岫,别哭,别哭哈。你听我说,你听我说。”阿清一点点掰开李岫的小手,而后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钱包,打开在她面前。随后,将里面的身份证,驾驶证,一千块钱,那两张车票,还有三张银行卡,一张接一张地掏出来,全部摆在床上。“银行卡密码是871027,我的生日,这是我全部家当,我把这些都放你这儿。李岫,我不会嫌弃你,我……我凭什么嫌弃你?你有什么地方让人嫌弃啊?你有什么错?你优秀,善良,漂亮,可爱……我他妈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嫌弃这么好的一个人?!我真他妈恨我自己,我怎么……我怎么一次又一次让别人伤害你,我怎么就不能保护好你……”阿清把后槽牙咬得发酸,指节捏得几乎断裂。
  “阿清,别哭……”李岫跪在床沿儿上,用那只冰凉的小手,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抹去阿清脸上的泪。接着,她轻轻地扭过身子,如同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物件一件件装回钱包。而后,郑重地揣进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那你要早点儿来接我,好吗?”她吸了吸鼻子,把小脑袋撞进阿清的颈窝里,哑哑地说。
  阿清温柔地摩挲着她单薄的脊背,回应道:“我尽量,忙完了马上就来接你。要是耽搁了,你就在候车室等我。我答应你,肯定赶得及上火车。行李我刚又重新收拾了一下,才放进备箱里了。小傻瓜,放心哈。”他用手指勾了勾她哭得发红的鼻梁,眼神清澈而笃定。
  李岫俯下身子,偏过头,在他脖颈处那条旧伤疤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一个麻麻酥酥,沾着眼泪的湿吻。
  李岫来到小姨的住处时,小姨正准备睡觉。看到李岫的那一刻,小姨满脸诧异,很是意外。阿清客气地对小姨叮嘱了好几句,而后才放心离开。
  两人躺在床上,胜似母女。小姨得知李岫和阿清明天一早要坐车去上海的时候,微微叹了一口气,略带感慨地说道:“阿清人不错。跟他一起去上海,是正确的选择。离开这儿吧,离开那父子。”她欲言又止,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似乎知道某些事情却又不好直接说出来。
  李岫也不想问,关于那对父子,除了厌恶、恐惧、失望,再没有其它情愫。可是她心里仍有一个疑问,于是沉默半晌之后,还是开了口:“小姨,你为什么不跟爸在一起啊?爸不是为了你……跟妈离婚了吗?”
  小姨顿了一顿,轻描淡写的说:“一把年纪了,逢场作作戏吧,何必认真呢。如果真要较真,我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陶家三姐妹啊,都长了一副恋爱脑,你可千万别遗传老陶家这个基因。”
  “什么意思啊?”李岫不解的问。
  小姨帮李岫将鬓角的碎发掖到耳后,睨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当年……你走了之后没多久,我就坐了牢。”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母亲哄女儿入睡的时候,讲童话故事时的声调一样。
  那确实是一个童话,只不过,是一个勇敢的人鱼公主被虚伪的人类王子背刺了的暗黑童话。
第40章 终章
  我怀孕了。
  我再不是那个月经没有按时来,还懵懵懂懂的十八岁小女孩。虽然我人格中的某一部分被永久性的困在了二零零五年,可是幸好,那残存的另一部分在二零一三年的时候,被一个叫阿清的男人解救了出来。
  刚一睁眼,我就看见他正专注地望着我,侧躺着的脸被枕头挤得变了形,淡蓝色的微光从薄薄的窗帘透进来,均匀地落在他乌黑清亮的眸眼里,挺而长的鼻梁上。
  “醒了啊,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阿清的声音低沉,充满慵懒的颗粒感,一开口,温柔缱绻的气息就扑在我还未完全苏醒的脸上。
  我的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眼睫跟着微微颤了颤,喉咙里发出一声软糯的抱怨:“你又偷看我睡觉,讨厌。”
  “枕边人嘛。”他狡黠地笑,眼神始终钉在我脸上,钉得我眼皮越来越重,整张薄薄的脸颊像挨了个嘴巴子似的,又红又烫。
  “笨笨的……来来回回,你就只会讲这一个笑话。”我冷不防将小手伸向他的腋下,开始不管不顾地搔起那块位置隐蔽的痒痒肉。
  阿清像一只被针戳中的小肉虫子,迅速缩成一小团,边扭动着身体边大笑,笑得气息都快收不住了,胸腔也跟着愉悦地震颤。
  半晌,他捉住我的手腕,喘着粗气睨着我笑道:“别闹了啊,医生都要你小心了,怎么还这么不听话。动作要轻,幅度要小……”他的声音越压越低,嘴巴越贴越近,等到声音完全消失,他的吻就来了。
  不过,这个吻,像蜻蜓点水似的,浅尝了两下,就结束了。他松开的我腕,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煞有介事的又说道:“医生还说了,要禁欲。不能亲了,真的不能亲了。”
  “你真讨厌!”我的脸涨得通红,眼睛急得湿漉漉的,撅着嘴巴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
  他张开臂膀,从背后环抱住我,嘴唇轻轻贴上我的后脖颈,一边吮吸着我的皮肤,一边带着歉意地说:“都怪我不好,匆匆忙忙地,居然买了个假冒伪劣的,我也不知道它会破……不过,这也许是上天特意赐给我们的宝宝呢。”
  我被刺激得心底一激灵,因这吻,也因他的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背对着阿清,茫然而失落的说:“如果……我是说万一,不是你的……怎么办?要不然,还是……打掉吧。”
  阿清紧了紧环着我身体的手臂,将我搂得更紧了。我能感受到他苍劲有力的心跳轻易就穿透我单薄的脊背,清晰地传进我的心脏里,与我的心跳合而为一。
  “不准,说什么傻话呢?”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轻轻扑在我的耳边,弄得我的耳垂又痒又麻。“听医生的话,不要胡思乱想。”
  有人说,人生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选择。从产科诊室出来的时候,我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医生先是恭喜了我们,然后眉头一蹙,语气中透出几分担忧。
  她说,你能怀上这个宝宝,简直就是个奇迹,接着又问我是不是之前打过胎。她的意思是,以我的身体状况,怀孕的几率非常低,这次能够怀上宝宝着实不易。她反复叮咛,一定要精心养好这一胎,千万不能再打掉,因为一旦如此,以后再想怀孕就难上加难了。
  阿清开心得如同一个孩童,不住地对医生点头,小鸡啄米似的。然而,我的内心却七上八下。因为我不确定,孕育出这个孩子的精子是否如八年前那样,来自那个人。哪怕仅有万分之一的机率是那个人的,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李岫……”阿清轻轻将我的身体扳过来,与他面对面。“你知道我嘴笨,不会表达。但是,我想告诉你,孩子……只要是你的,他就是我的。”
  一双细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泛着炯炯的微光。阿清说完,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这般痴情的眼神,那天在候车室的时候,我也曾见过。
  在小姨家住的那个晚上,我一直等到天亮都没有睡着。外头的清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时候,小姨的手机响了。小姨告诉我,是阿清打来的电话,他让我先去火车站,届时会准时在候车室与我碰面。
  那是我人生当中,最害怕的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害怕。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真正的恐惧并不是外界的伤害,而是内里的失去。
  我攥着口袋里那只钱包,攥得手心里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离检票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阿清还没有来。就在我以为他欺骗了我,再也不会出现了的时候。远远的,我看见他从通道里走过来。
  那个高大健壮的男子,一袭军绿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锁骨处,露着纤长的脖子。他朝我奔跑而来,衣角猎猎作响,笑容清朗笃定。
  看着候车室里熙熙攘攘的人潮,看着若干生命之间相互拥抱、亲吻、告别,我的心倏然一紧。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向我奔跑而来的男人与我的生命息息相关,互相渗透连结。当他奔跑到我面前停下,放下手里的行李箱,伸出手臂紧时拥抱住我的时候;当他热烈而不避忌的在候车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我的时候,我的那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也许这就是宿命,是因果所捆绑和牵扯的缘分。
  在车厢里落座之后,阿清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递还给我。我抬眸一怔,声音有一瞬间的迟疑:“这……是我的手机啊……”
  我已然知晓,阿清骗了我。昨夜,根本就没有朋友找他有事。我本该早些明白,他早已没有那种会通宵达旦去帮忙的朋友了。即便有,他也决然不会在那样的时刻丢下我去帮忙。然而当时,我为何就没有想到呢?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去问昨夜发生过什么,只是默默地将手机揣回口袋里。此时此刻,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只要他在我身边便足够了。
  车辆起动,看着月台上那块刻着岩山两个大字的站牌徐缓向后退去,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我以为,一切都随着那块牌子慢慢远去,不会再叨扰我心绪的时候,手机倏然响了。
  是父亲打来的。
  躁狂且悲痛的哭骂声从电话那头断续传来,震耳欲聋。“李岫,你真行啊!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啊?!你这是要让我李广财断子绝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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