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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没下来？”
柏杨看了眼手表：“你到哪了？”
“在你楼下停车场，”隔了一会就补了一句，“在你大青蛙里面坐着，等着司机来呢。”
柏杨有点好笑顺着她说：“好，柏师傅马上就来。”
两人在一块后，异地成了问题。一南一北，见面不方便，许嘉桐干脆又跳了回来，只不过频繁跳动导致现在的公司待遇和香港时候比较还少了点。虽然许嘉桐没说，柏杨还是觉得有些亏欠。
许嘉桐下个月才去上班，现在在柏杨屋子里住着，把东西都搬了过去顺便休整，两人难得的休闲时光。
柏杨接了一通电话，人都精神快活了许多，脚步快起来也就没去和王定南打招呼。
到了停车场，他先是抱着许嘉桐吻了许久，吻得人都开始眩晕了才松开，许嘉桐有些生气地捶他：“闷死了。”
柏杨一阵大笑，笑完后还不忘又亲了她一下。
两人胡闹一通后才坐进车里准备上路的时候，柏杨一下反应过来：“坏事了，数据没存档。”
他边说边盯着许嘉桐看，手上也不闲着开始解安全带：“你等着，我上去操作一下就下来。”
许嘉桐也跟着解安全带：“没事，我陪你去，我们时间还很充裕的。”
两人一块到了风马，对面的星闻已经搬走了，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柏杨计划把恋游这个项目的人都放过去，但还没实行。
许嘉桐看了一眼公司大概，回头又握紧柏杨的手晃了晃：“都没怎么变啊。”
柏杨误会了她的意思，反问她：“你想怎么变，你是老板娘你说了算。”
许嘉桐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昏庸，这又不是你说了算。现在形势紧张，什么都不变才是最好的。”
柏杨又忍不住想去吻她，许嘉桐害羞推了他一把想挡开他，结果用力过猛，把人推得踉跄几步直接撞开了王定南的门。
结果就撞见了李苗苗惊恐的大眼，八只眼睛，四个人来回瞪。
李苗苗立马从王定南的腿上跳下来整理了衣裳，又怯生生地叫了句：“哥，姐姐。”
许嘉桐是最震惊的，她都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搞一块了，苗苗的口红被晕染的乱七八糟，王定南也好不到哪去。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绯红，淡漠的眼睛里都是慌张。
许嘉桐瞄了一眼身旁的柏杨，他是最淡定的，他也没理会畏畏缩缩的李苗苗直接问王定南：“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复合的时候。”
柏杨微怒：“别扯嘴皮，我在认真的问你。”
王定南语气里也有许多无奈：“我没在忽悠你，确实是那时候在一起的。”
许嘉桐在心里一算，两人暗度陈仓两个月了，他们居然都没察觉到。
柏杨没再抓着王定南问，只留下一句：“明天你俩一块来吃饭。”然后就拉着许嘉桐走了。
回程路上，许嘉桐时不时用余光瞟柏杨的神色，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结果柏杨就先开口了。
“想说什么？”
他声音听起来挺平静，许嘉桐试着问了一句：“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
“他们私下在一起了。”
柏杨笑了：“为什么要气，谈恋爱很正常的事。苗苗又不是小孩了，她的事她自己做主，再说……”
柏杨说到这打住了，许嘉桐好奇追问：“再说什么？”
“再说王定南也不差，他只是运气背。我只是有点意外你的反应，你在这方面保守的可以。”
许嘉桐趁等红绿灯的空隙踢了他一脚：“不是我保守，是你这个哥哥当得太不称职了。”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和电视上一样上去打王定南一顿，一边打一边控诉‘我把你当兄弟，结果你泡了我妹妹’，这真的太俗气了，桐。新时代了，要转变新思想了。”
许嘉桐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但她还是嘴硬不服气：“我只是觉得苗苗年纪还小，怕她受伤害，而且我总觉得王定南不太靠谱，她和李言涛在一起我都没这么担心。”
柏杨嘴角一弯温柔地说：“全错。”
“错什么？”
“人再怎么理智清醒，第一印象的影响都是很深的。你第一次见苗苗那时候她还在读高中，所以你会一直觉得她还是小孩，其实她大学毕业22了。”说到这他抽空扭头看了许嘉桐一眼，“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才20，比她现在小。这么一想，你还觉得她小不懂事没开化吗？”
许嘉桐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接着问：“还有呢？”
“王定南人真挺靠谱的，可能你们之前有误会所以你对他印象不好，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真挑不出他的错。至于李言涛，他志不在此，不可能会和苗苗有什么。”
许嘉桐没说话，到商场的时候柏杨又问：“下午弄这么一出，你现在是不是没那么紧张了？”
许嘉桐想了想诚实地点了点头：“确实，”随后她想到了什么又惊讶地看向柏杨，“该不会你要他们一块来吃饭就是想多找些人……”剩余的话她没说出口，但他们两个人都懂。
柏杨笑着揉了揉许嘉桐头发又把她揽入怀里吻了吻她额头：“苗苗那鬼丫头话多到时候给你壮胆，要是觉得尴尬就多看看王定南，他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许嘉桐俏皮地踢了柏杨一脚：“你不怕我到时候给苗苗告状说你觉得她话多吗？”
“那又怎么样，她要是不服气，今年的压岁钱别想要了。”
吃饭的地方约在柏杨父母家里。
他妈妈柳婕教授已经退休，本来打算搬去郊区住独栋院子养点花草，但后来学校出面劝说让她返聘，最后还是住在这间平层房里。
柏杨带着许嘉桐到的时候，家里阿姨刚准备好饭菜，柏杨爸爸柏青文从书房里走出来迎面正撞上两人。
许嘉桐按照事先排练多次的动作点头微笑叫人：“叔叔好，阿姨好。”
柏杨再身后一边把东西放下，一边喊：“爸，妈，我们来了。”
“快进来吃饭吧。”柳教授招呼众人。
话音刚落，苗苗的声音就响起了：“姨妈，我们也到了。”
许嘉桐偷偷缓了口气。
他们一行四人，李苗苗父母还有李苗苗和王定南。
王定南跟在苗苗父母身后提着大包小包拘谨得很，但见了柏杨父母的面又很泰然自若熟稔地打了声招呼。
许嘉桐想了想，他和柏杨是高中同学，父母认识也不奇怪。
一轮轮招呼过后，八个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
柳教授问许嘉桐：“听说你之前做过厨师，你尝尝看今天的菜怎么样？”
许嘉桐夹了一口黄焖鸡点点头：“挺好的，咸鲜口。”
“我家阿姨是北方人，我还担心会不合你口味呢。”
许嘉桐摇头：“不会，我只是吃不了太辣的，其他都行。”
柳教授还要再问，苗苗插话进来：“姨妈，我挺喜欢阿姨的手艺的，回头还想问问她诀窍，你看什么时候给阿姨放个假让她到我家去。”
苗苗妈妈敲了一下她脑袋：“瞎说什么话，吃你的饭。”
王定南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最后调转脑袋死死盯着柏杨。
柏杨清了清嗓子，问柏青文最近股市动向。
一下子，一桌几个男人都围绕着跌宕起伏的股市聊了起来。
柳教授好几次想跟许嘉桐搭话，都被苗苗当中掐断。最后是苗苗妈妈看不下去，差使她去烧水泡茶才把人给支开，柳婕这才和许嘉桐说上几句话。
“你妈妈身体怎么样？”
“还好，没出现过什么大毛病，偶尔生点小病打打点滴就好了。”
“那现在是做什么呢？”她直奔主题了。
许嘉桐紧绷了一瞬间又放松了下来，因为柏杨捏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养老金，所以现在还在工作准备攒钱让以后过得充裕一点。”
“这样啊，那你爸……”
“柳婕，”柏青文叫住了她，“孩子好不容易得空回家吃会饭，你让孩子多吃点别问那么多。你要是吃饱了可以去喝点茶。”
柳教授瞟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许嘉桐也随之站起身，柏杨拉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询问。
“没事，我只是想去帮阿姨泡茶。”
许嘉桐安慰性地在柏杨手背拍了拍，起身跟去了厨房。
苗苗见两人先后进来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就跑出去了，偌大的厨房的只有两人背对着背。
许嘉桐走上前清洗着茶杯尽量自然地搭话：“阿姨，你刚想问我爸爸吗？”
柳婕有些不太自然，端起茶杯吹了一口热气：“方便说吗？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没有，他还在牢里改造，估计三四年后会出来。不过我妈妈已经和他离了，我跟着我妈妈。伦理上我是不用负担他养老的，不过法律上如果他要较真估计会走法庭。不过我一个人可以应付，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他影响柏杨的。”
柳婕没说话，推了推镜框。试着喝口茶，但觉得热气滚烫又放下了。
屋外动静也不大，客厅离厨房的位置有点远，只能隐隐听到细微的说话声。
等到屋内外彻底静下来的时候，柳教授才开口：“说实话我是反对的，不过我也知道我的反对无效。柏杨那孩子就是这样，执拗认真，所以我不会做什么。你们要是合得来就在一起，觉得不合适了就分开，不必在意我的想法。”
末了，她走过来拍了拍许嘉桐的肩膀：“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们抽空过来看我们，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你好好和柏杨生活吧，他很需要你，他也很爱你。”
回柏杨屋子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直到到家了，柏杨往沙发上一躺才开口问：“你和我妈妈在厨房聊什么了？”
“没什么，她拜托我照顾好你。”
“是吗？没别的了吗？”柏杨轻笑，他朝许嘉桐摊开双手，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
许嘉桐满足他，一把跳进他怀里在他胸口蹭了蹭：“问了一下我爸爸的情况。”
“你说了吗？”
“为什么不说？”许嘉桐反问，她忍不住笑出声，“他都做了这事为什么怕人说出去，而且说了以后我才发现这事不是那么难以启齿。虽然我察觉到了你妈妈应该没看上我，不过我也没太难过。”
柏杨吻了吻她的发顶：“是嘛，不过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逞强的。我知道我妈妈的性子，她一辈子都在体制内，稍微跳脱她认知之外的东西她都不能接受。你理解一下，我会和她多谈谈的。”
许嘉桐捏了一下他鼻子：“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你妈妈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不过你爸爸挺出乎我意外的，你有跟他说什么嘛？”
“没什么，他问我是真心喜欢你嘛，我说是，然后他就什么都不问了。”
许嘉桐有些吃惊地看着柏杨：“你爸爸只问你这句吗？”
柏杨点头：“对啊，他只在乎爱不爱，外在条件他不看的。”
“为什么？”许嘉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长辈。
“可能他没得到过爱情吧，所以他希望我能有。”
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多，许嘉桐有些反应不过来，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开始问。
柏杨捏着她的腰絮絮念叨：“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也不说，我只能靠我姑姑透露出来的消息猜。可能他之前喜欢自己的青梅竹马，后来考学工作分开了，最后在这定居和我妈妈结婚了。他对我妈妈好，很大程度是因为责任，爱也许有但我觉得不多。”
许嘉桐陷入了沉思没说话，柏杨戳了她一下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妈妈，这样会不会对她很不公平。没有爱的婚姻，不会很难受吗？”
“柳教授和一般人的想法不一样，你说她看不起你，这话不全对。她不是看不起你，她是谁也看不起。”
许嘉桐瞪大眼睛看着柏杨，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我没骗你，她从小到大都很聪明，最爱的是学术。她也不见得对我爸爸有爱，更多的可能是想要稳定富裕的生活吧。”
“我还以为……”许嘉桐说到一半觉得不妥又把剩下的话给吞了回去。
柏杨失笑：“你是不是以为我父母是神仙眷侣。”
许嘉桐点头。
柏杨也跟着点头：“我小时候也以为是，直到我高中。每次我上补习班夜里回来，经常能看见我爸爸一个人坐在阳台抽烟发呆，也不开灯。后来我去问了我姑姑才知道，刚开始挺难过的，后来就释怀了。”
“怎么释怀的？”
“和你分开后，明白真爱难得就释怀了。”
许嘉桐愧疚地抱了抱柏杨，窝在他脖颈亲了亲：“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了。”
“真的？”
“真的。”
第51章 番外三
春节前夕，柏杨提出要陪许嘉桐回一趟广府，许嘉桐拒绝了。
“我给我妈报了个旅游团，她跑去泰国玩了，回去一个人也没有。”
柏杨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许嘉桐：“真不回去？”
许嘉桐也抬头饶有兴趣地看他：“你想去？”
“我想看看你成长的地方。”
许嘉桐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那就春节过后再去吧，可以赶上游神，挺热闹的。”
说完，许嘉桐想到什么又补上：“到时候也带上苗苗吧，她喜欢热闹。”
柏杨不悦：“我一个女婿去见丈母娘，她凑什么热闹。”
这话听得许嘉桐耳根泛红，她乜了柏杨一眼：“你瞎说什么。”
“瞎说？”柏杨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望着许嘉桐笑，“那行，趁还没放假，你这几天抽出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走一趟把我女婿身份做实了。”
许嘉桐本来想和他争几句的，还没反应过来，他悠悠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口。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给我一个名分了。”
许嘉桐老实沉默答应。
柏杨嘴角笑意更深，想再顺杆往上多提些要求，结果不速之客李苗苗又杀进来了。
“哥，姐姐你们都在这啊。”
她挽着王定南的胳膊直接闯了进来，笑得跟花一样。小小的茶水间塞了四个人，又热闹又逼仄。
柏杨没好气地开口：“我说了……”
“这里没门。”王定南抢先驳斥，截断了柏杨的不满。
李苗苗满意地踮起脚亲了王定南一口，柏杨直接黑脸。
许嘉桐：“我们出去说话吧，这地方太小了。”
李苗苗笑逐颜开：“好啊，到饭点了，我们一块去吃饭吧。”
“不用，”柏杨直接拒绝，“有什么话直接就在这说，我们待会要单独约会。”说着，他就一手搂过了许嘉桐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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