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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怀渡之【完结】

时间:2024-11-26 14:43:52  作者:怀渡之【完结】
  红玉:“但是,我们该以什么明目插手这件事?凉州军配备如此好的装备,死亡率定然极低,兵将们也颇为信服于他,贸然插手此事,怕是会引起哗变。”
  晏清姝闭上眼睛,沉默不言,直到马车停下,她才再度睁开双眼,决定道:“先审素娘的案子,把徐鹤渊拉下水,我会让海东青传信给裴凛,让去瞧瞧芙蓉苑旁的金矿。芙蓉苑毕竟是他母亲的宅邸,我们不好越过他动手。”
  *
  堂上,被麒麟卫架着来到和元郡的薛平睿坐在主位,左右是长公主晏清姝与凉州刺史廖世同,还有意图做个搅屎棍的范友荣。
  堂下则是徐鹤渊、樊娘和酌鸢坊的老板玉冰媛。
  晏清姝则坐在府衙后堂观望。
  一开始碧玉还害怕范友荣拆穿自己,谁承想对方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坐下了。后来灵簌从后堂过来传话,碧玉才从晏清姝口中得知范友荣眼神不咋样,对于一丈之外的人能看个大概,基本全凭衣着认人。
  显然范友荣没认出碧玉是谁,毕竟她现在穿的就是殿下常穿的那一身衣裳,恰巧这身衣裳也是长公主在庆阳府衙质问范友荣的那一身。
  惊堂木一响,正式升堂审案。
  先是徐鹤渊一早准备好的证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将‘点香灯’的所有罪过都推到了樊娘的身上,而酌鸢坊的老板一语不发,认了自己的罪行,至于人是哪儿来的,玉冰媛只说是从牙人那儿买来的,还有牙行的单子为证。
  碧玉瞥了一眼单子上的印记,是方哲康的产业。
  手续倒是一应俱全,碧玉在心里撇嘴。
  樊娘昨日本就受了惊吓,今日一见徐鹤渊果然要将自己摘干净,立刻出来攀咬。
  可徐鹤渊早就准备完备,对于樊娘的攀咬一概不认,反而在堂上痛哭流涕,说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一个。
  “当年我娶她就是因为看中她手中的方子,这点我认!但我从来不拘束她出门赚钱,她的那些生意我也从不过问,我一年到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军营,又怎么会有功夫管她生意上的事!还望府尹大人明查,还下官一个清白!”
  徐鹤渊说得义正言辞,气得樊娘破口大骂,挣扎着就要捶打他,被衙役强行拉开。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范友荣出声道:“这倒是,平威王一年到头来,除了过年和重阳,也鲜少呆在王府,毕竟军营里每天的事物颇多,不比府衙里的少,凉州军速来以治军严明、勇猛之师著称,以徐将军的脾性,倒确实没什么时间管军营外的事物,被枕边人蒙蔽也实属正常。”
  本想趁机踩徐鹤渊一脚的廖世同见布政使帮其说话,便自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沉默装死。
  薛平睿犹犹豫豫,左看看右看看。
  他不明白碧玉怎么突然就成了长公主,而长公主又去了哪儿,在干什么。
  而一向牙尖嘴利的廖世同此时就像被毒哑巴了的鸡,缩着脖子装死。
  范友荣一看就是来保徐鹤渊的,或者说因为保徐鹤渊能瞧长公主笑话,所以他跑来替徐鹤渊说话,只为报之前在府衙吃瘪的仇。
  至于徐鹤渊,这可是程渃的表妹夫,跟方哲康完全不同,这可是实打实有权有势的官员!
  他作为一府府尹,有黜陟使的职权,罢黜官员都是要上报朝廷的,皆时让程氏一派的人瞧见,他焉能有好果子吃?
  更何况……徐鹤渊背后还牵连着佃权的事,庆阳六县他确实没有参与,但凉州报上来的麟册,可是实打实盖了他的印章啊!
  范友荣能拿一句‘下官狡猾’向上头请罪,转过头不过是罚没几个月俸禄,或者调去其他地方,但他却一定会被罢官,甚至成为同犯关紧监狱。
  左思右想之后,薛平睿拍下惊堂木,不敢看碧玉:“樊娘为救其子,向酌鸢坊购买良民顶罪,按律当徙三千里,收手徐毅成等三人,因病故并火化,不再另做判罚,酌鸢坊老板玉冰媛买卖人口,其罪可怖,处以极刑……徐鹤渊,受奸人蒙蔽,造成凶手脱逃,杖二十。”
  碧玉眉头紧锁,心中怒气横生,虽然殿下早已料到薛平睿会为了自己包庇徐鹤渊,但真当看见薛平睿如此断案之后,她还是会忍不住愤怒。
  稳坐后堂的晏清姝心平气和,徐鹤渊从广惠仓偷粮,通过樊娘的生意转化成银子,再通过方哲康的钱庄洗白,这一系列手段固然没有经过薛平睿的手,但范友荣不可能不知道,因为这个过程是逃不过商税的,范友荣作为布政使,管的便是税收,商税可占了税收的大头。
  然后徐鹤渊开采金矿,做假账,改写土地性质,这些都必须有薛平睿的官印才能生效,而其中截流的税收也逃不过范友荣的眼睛。所以,整个庆阳府官场,早已皮连着筋,筋连着骨,想单纯的抽解其一是不可能的,必须一网打尽。
  而徐鹤渊的金矿,送往芙蓉苑的账本和金银财宝,就是最好的一张网。
  晏清姝轻点着茶碗托底,端坐于前堂的碧玉转了转手中铁扇:“徐鹤渊只是杖责二十怕是不够。”
  薛平睿不禁看过来,虚心道:“额……公主可是有异议?”
  范友荣撇嘴:“薛大人按律法处置,公平公正,公主殿下难不成还想因一己之私加刑?”
  碧玉瞥了范友荣一眼,冷声道:“本宫说的又不是这桩案子,本宫说的是广惠仓失窃案,来人带证人上堂。”
  被带上来的证人姓潘,是一名被卖进矿场的死奴,但他不是因为借钱变成死奴的,而是因为获罪成为的死奴,本该流放三千里,却被徐鹤渊扣下成为了矿工。
  薛平睿满脑门子疑惑,而范友荣觉得眼前这位公主的声音好像不太对劲,伸着脖子试图看清对方的长相。
  堂上众人神色各异,唯独徐鹤渊如坐针毡。
  一日前。
  裴凛收到晏清姝送来的信后,便叫来了潘兴。
  “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
  潘兴深深向裴凛作揖:“世子,若潘氏能洗脱罪名,潘兴定会为您立长生碑。”
  裴凛拨弄着手中的另一半玉佩,道:“不必,我也是为我母亲平冤。”
  大堂之上,潘兴叩拜,哀鸣之言,铿锵有力。
  “草民前夏绥节度使潘鄂明之孙,已逝平威王妃潘容之侄,潘兴,状告凉州军大将军徐鹤渊偷盗凉州四郡广惠仓之梁,转卖为银,中饱私囊!为平祸事,诬陷家父潘重兴屯兵谋反,至使潘氏上下一百一十七口全部被诬获罪,姑母潘容手握徐鹤渊偷盗之证被刺身亡!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第21章 芙蓉苑
  因为此时牵扯出了潘氏的陈年旧案, 被薛平睿写了折子八百里加急递往长安。
  前头朝堂还因为晏清姝的折子而争吵不休,程氏一派言其僭越,理应治罪, 而谢敏一派却觉得时疫之事刻不容缓, 清平长公主殿下身为皇亲国戚, 理应以百姓为先,事急从权, 可以见谅。
  争吵了三四天也没吵出个结果, 程渃发觉谢敏明显是要拖着他, 拖到案子尘埃落定, 就算朝廷真治了长公主僭越之罪,也顶多罚些俸禄罢了, 那位说到底是皇上的亲姐姐, 太后的亲女儿, 若是当众打了板子, 岂不是打皇家的脸面?
  更何况因着时疫之事, 晏清姝的声望如日中天,茶馆酒楼里天天都是晏清姝到和元郡,压着刺史和大将军治疗时疫的事迹,还派人卧底在烈女村, 救了上千被抛弃的百姓。
  虽然长安顾及程氏没有什么茶楼酒肆敢在明面上安排这出戏,但长安之外的地方,却没有那么多顾及。
  一传十十传百, 连在范阳的程氏大爷程磊都知道了。
  程渃想用安和公主的死压下这件事情,发了好几封信询问程凤朝棺椁到哪儿了, 结果棺椁到了,却不见程凤朝身影, 甚至连一封回信都没有。
  程太后为安和停灵,要求长安素槁七日,禁止了一切娱乐活动,但也止不住百姓对和元郡之事的口口相传。
  直到薛平睿的折子递到了内阁,程渃终于抓住了机会,措辞严厉的批判晏清姝急功近利,不惜让罪臣巧借名目污蔑朝臣。就算潘兴所言属实,也该由左右布政使协同黜陟使上报朝廷后,由朝廷派遣钦差查明此案。
  而谢敏则拿着徐鹤渊与程渃的亲属关系,认为程氏一族都应避嫌,不应置喙此案,而平威王一族连通与平威王世子有婚约的长公主殿下,都该避嫌。所以,这钦差该出,但不能由与此案有任何关联的人来做。
  如此一来,朝堂上你来我往,又争了半日,最终还是谢敏占了上风,由刑部左侍郎周岩作为钦差,彻查此案。
  谢敏飞书一封传到晏清姝手中,晏清姝看了看,不以为然。
  “周岩虽是谢敏一党,但徐鹤渊毕竟是程氏一脉,且牵扯到金矿的事,程渃不会真让周岩查出什么。多半要直接杀了徐鹤渊,死无对证,还能反咬我们一口,说是我们害怕被钦差看出作假,先下手为强。”
  红玉正用柚子叶煮好的水清洗地面,殿下安然无恙,该除除晦气。
  晏清姝跨过火盆:“在钦差来之前,咱们得给廖世同一个立功的机会。”
  “怎么说?”一个声音突然从耳畔冒出来,吓了晏清姝一跳。
  她一扭头,就看见裴凛那张俊颜上,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晏清姝惊讶。
  裴凛:“听说你没事了,过来瞧瞧。方才听见你说要给廖世同个立功的机会,是怎么回事?”
  晏清姝:“徐鹤渊挖的金子都送去了长安,最后落到谁手中不言而喻。钦差就算查,也只能查出广惠仓的事,差不出更多,我得在钦差来之前,把金矿的事捅出来。不过,就算捅出来,最多查到钦天监监正身上,毕竟金子是送到他的庄子上,查不到程渃身上。”
  “这倒是,但事要一件一件做,不是吗?”裴凛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晏清姝:“你说得没错,如果能把钦天监监正拉下马,对于所有站在程氏一派的人来说,都是强有力的威慑,谁也不会愿意跟着一个保不住自己的主子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你打算怎么做?”
  晏清姝:“你不是在矿场抓住了薛乙吗?”
  其实裴凛* 在接到晏清姝送来的信之前,就发现了芙蓉苑旁有金矿,当时直接让铁骑围了矿场,正巧遇到了要杀人灭口的薛乙。
  矿场有被骗来的死奴七百余人,薛乙为了掩盖私开金矿的事,命人脉填金矿屠杀死奴,甚至不惜放火烧山。
  裴凛知道晏清姝病刚好,不想让她动怒,便没将这件事告诉她,只说在矿场救下一位潘氏后代,可助她一臂之力。
  但余下的幸存者都被他藏了起来,只待钦差一到,便揭露此事。
  裴凛望着晏清姝:“你打算拿薛乙做文章?”
  晏清姝点头:“东西和账本都在芙蓉苑,谁进去谁便是共犯,你我也一样。与其涉水其中,不如作壁上观。我打算将薛乙关在徐鹤渊的隔壁。徐鹤渊谨小慎微,虽在堂上叫嚣,看似胆大,实则是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加上因为有程渃在他背后撑腰。但如果程渃要杀他呢?薛乙为了保命把金矿的事捅出去了呢?”
  裴凛:“薛乙原是被贩卖的奴隶,因徐鹤渊才得以更名换姓成为一名千户侯,不会出卖他。”
  “他本就不是大梁人,而是室伟人,若不是被徐鹤渊买下,他此时此刻或许已经被卖去了西番三十六国,甚至是波斯、罗马。若是连他最信任的徐鹤渊都舍弃了他,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被唯一信任的人抛弃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这样的滋味儿,晏清姝深深体会过,只是她还有父皇,薛乙却什么都没有了。
  裴凛从怀中掏出一枚透明的珠子,在晏清姝眼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晏清姝看了看,发现是一枚琥珀,里面藏着一朵完全展开的红梅。
  裴凛:“我在金矿的府库里发现的,送给你。”
  晏清姝接过,将它捧在手心,板栗大小的琥珀,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
  程渃派出的杀手没有让晏清姝等太久,在她与裴凛准备启程去灵渊寺的时候,便传来了廖世同派兵前往芙蓉苑金矿的消息。
  正如晏清姝所料,麒麟卫扮成的假杀手先行吓唬了徐鹤渊一番,在真正的杀手到来之后,徐鹤渊就非常小心,骗薛乙扮成自己,试图让他替自己去死。
  若只是这样,薛乙倒也愿意,毕竟自己的命是徐鹤渊救的,再还给他也未尝不可。
  可因着前面麒麟卫已经吓过徐鹤渊一次,且碧玉当着徐鹤渊的面念了一遍圣旨,并拿一份假账本忽悠他,让徐鹤渊胆战心惊,生怕程渃当真放弃了他,要杀他灭口,急忙想要撇清关系,让薛乙背下全部的罪责。
  徐鹤渊与薛乙的对话很隐秘,却依旧被隐藏在暗处的廖世同听了个正着。
  原本廖世同因着范友荣掺和,便不想理会这桩案子,左右他没参与,也查不到他身上,只是可惜丢失了升官的好机会。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长公主用一个潘氏后人把曾经的旧案翻了出来,反告徐鹤渊为掩藏广惠仓之事诬陷忠良之后,引得朝廷注意,派了钦差过来。
  潘鄂明是谁,那可是抵御东突厥有功的大忠臣!元狩元年突遭横祸,被东突厥和室伟人联合报复,惨遭灭门,除了年幼的潘容和潘重兴姐弟俩,无一幸免。
  当年潘重兴一案,判的便是潘重兴认为朝廷不公不良,导致其父身死,才屯兵造反。
  但如果这个案子属于诬告,那么不单单徐鹤渊难逃一死,当年审案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当年审案的人是谁?是当年的凉州刺史、现任的钦天监监正薛和昌。
  而范友荣作为当年的参议,即便不会被罢官,也一定会受到惩罚。
  廖世同琢磨着,若是能趁机将范友荣拉下水,他做不了布政使不要紧,博到谢太傅的好感才是最最要紧。
  如果能趁此机会入了谢敏门下,那未来往上动一动便不再是遥遥无期的梦。
  金矿就这么被廖世同一道折子参在了百官面前,程渃一看,便知大势已去,而薛和昌直接被吓破了胆,连夜跑去程渃府上。
  “现在怎么办?程大人,程宰辅,那些金子拿来作甚了您是最清楚的,如今被廖世同就这样捅了出来,万一被谢敏的人查到,我可就完了啊!”薛和昌一想到那一箱箱搬入别院的金条就心慌意乱,他怎么也没想到,廖世同居然有这个胆量敢跟程渃对着干!
  “徐鹤渊和薛乙都被抓了,那个替徐鹤渊精英的妾室也没跑掉,她往来别院的时候可是有人瞧见的!金吾卫指挥使的别院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一定看见了!谢敏莫不是一早就知道咱们运黄金,所以让长公主在凉州查……完了完了,私开矿场可是要杀头的!”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了薛和昌的脸上,程渃冷眼瞧着他:“你慌什么?那笔金子可是进了陛下的私库,跟你有什么关系?”
  薛和昌呆愣了一瞬,有些绕不明白。
  程渃道:“放心,送来的金子每一笔都有明晰的账目,不是送去东西两大营补充军械军粮,就是送去工部修缮庙宇房屋,没有一笔落在你的口袋里。就算追查下来,也顶多一项私开矿场的罪名,但你用途都是为了国家,功过相抵,只会贬官不会丢命。况且,这些年贪墨的数量也足以让你安度晚年了,不用劳心劳力的揣度圣意,难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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