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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怀渡之【完结】

时间:2024-11-26 14:43:52  作者:怀渡之【完结】
  但凉州军不同,尤其是底层军官,在知道突厥人截断了凉州刺史的后路后,不少人心思浮动。
  这样的言论在军营中传播开来,他们怎么可能不知晓,但他们没有吭声,也没有喝止,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退路和前路在哪儿。打完突厥人之后呢?平威军会离开吗?朝廷会派新的刺史来吗?
  一切都是未知的。
  而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第60章 争取折冲府
  与突厥人第一次的正面交锋之后, 凉州军在清点人数时发现死伤人数有些过高,尤其是奴兵的死伤,几乎达到了七成。
  不过奴兵向来都是先锋军, 死伤常年在四成左右, 达到七成这个数看似过高, 但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几个营的指挥使虽然察觉出了异样,但谁也没说。
  可是正在整理弩炮的标枪的熊珲, 听见手底下的炮手回禀时, 却惊掉了下巴。
  “你刚刚说打哪儿来的兵?”
  炮手也有些不敢相信, 激动得语速都如射出的标枪一般飞快:“从凉州军跑过来三个火一共四十七个人, 还有三个火长,不过大多都是奴兵只有七个农兵还有一个白面兵, 这算是逃兵吗?他们说是来投奔我们的, 我们要不要啊?”
  熊珲咽了咽口水:“这么多, 你你你先找人看住他们, 别让他们乱跑, 我去禀告顾将军!”
  说完,飞一般的跑向了中军大帐。
  “凉州军来的逃兵?”顾奉之倒吸一口凉气,“三个火,再加两个都可以组成一个队了。”
  “报——”
  帐外又传来一道通报声, 顾奉之还没来得及说话,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通报声。
  顾奉之:“……”
  他掀开帐帘,看着外面站着的四五名校尉还有两名营指挥使, 突然有种预感……
  他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狼川铁骑的右骁骑校尉拱手道:“有一队甘州骑兵前来投奔, 不过,他们想要连带家人一起带走, 所以末将来问问我们将军的意思。”
  顾奉之的目光扫向其他人。
  “我们差不多,但我们这边的没那么彪悍,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但八成也会想把家里人也安置过来吧?”
  顾奉之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裴凛,见他心情不错,便道:“都收了,人员清点清楚,尤其是家里在哪儿,有几口人几亩地,都问清楚并登记在册,至于他们的去向,等我跟狼川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是!”
  “等一下!”顾奉之又叫住众人,“送猪的车还在辎重营吗?”
  “在!”
  “接人的事儿让他们来做吧,反正也要回庆阳,让这些人都跟家里写封信好做交代,愿意直接跟着走的就带走,不愿意的虽他们心意,不必强求。”
  待众人走后,顾奉之撩袍坐到裴凛身边,道:“殿下这事儿办的,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裴凛眉尖一扬,颇有些自得的说道:“倒也没有,只是临时起意罢了。凉州如今无主,定然是要先下手为强。如果这些兵愿意跟着平威军自然是好的,等战事结束,殿下派来新的刺史前来接管凉州,这群凉州军也不会有太大的逆反情绪。殿下只是有些担心甘州。”
  “哦?甘州军大将军是兵士出身,一路靠军功爬上来的,应当最能明白底层兵士的疾苦,不会不明白投奔殿下的好处吧?他总不能像廖世同那般犯傻,以为朝廷内讧,程、范、裴三家揭竿,他就可以画地为王了吧?”
  裴凛勾了勾唇,吐露出一个秘密:“他是奴兵出身,而他的奴籍握在程磊的手中。”
  顾奉之一惊,短促而痉挛的呼出一口气:“此时可当真?”
  “自是当真,他原是程磊的马官,这事儿鲜少有人知道。他是与另外三个奴兵一起,替程磊儿子去往甘州充军的。”
  “殿下查出来的?”
  裴凛点头。
  顾奉之神色复杂,互相交握的指节微微泛白。
  大梁的奴兵之所以多,是因为律法有官员子弟必须从军两年的规定。
  如果不想从军,就需要一奴兵相抵,十名青壮年的奴兵,可抵一年兵役。
  但抵消兵役的奴兵的籍契应当交由所属折冲府管理,甘州没有大府,但有折冲府甘州军归肃州康宁府管辖,理应将籍契交由康宁府管理,可这份籍契如今却还在程磊的手中,说明什么?
  说明肃州的康宁府有程磊的人,要么是府尹本人,要么是折冲将军,总不会越过这两个人去,要不然每三年巡查官的复核查验都躲不过去。
  西北一共有三十四个折冲府,除了庆阳府是上折冲府外,其余凉州有两个中折冲府分别在武威和张掖,两个下折冲府皆沿张掖河而部;甘州没有折冲府,肃州有六个,三个中折冲府分别在酒泉、敦煌、玉门关;瓜、沙、伊,共十三个下折冲府,一个位于伊吾的上折冲府;其余皆分部在河西。
  平威王掌握着尽半数的折冲府,但也只是这半数而已,另外半数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
  顾奉之问道:“殿下是想依靠这种恩惠来招揽底层兵士投奔她?从而获得折冲府的控制权?”
  裴凛摇头:“这只是附带的,她原本没有想这么多。”
  远在庆阳的晏清姝也回答了同样的问题,只是提问的是苏繁鹰。
  晏清姝:“大梁三年一定户籍,府兵也是三年检点一次,为的就是补充缺额。点兵必须以户等的高低、资财、丁口为标准,根据就在于户籍。我刚到庆阳的时候,为了弹压县官查过户籍,纰漏非常多,且上下沆瀣一气,令本不用服兵役的农户去服兵役,从而吞没其土地。有平威王管辖的庆阳都乱成这个样子,其他州府又是何种情况?”
  土地兼并激化,均田农民的土地越来越少,逼得他们逃亡。可府兵依靠的就是自备衣服粮食的农兵和奴兵,当农民没有土地,贫困到无法服兵役的时候,折冲府无兵可交,府兵制便只有崩坏的命运。
  晏清姝刚做太子之时,曾见过程磊递交上来的都护府防务文书,因奚、契丹等国经常扰边,他为了加强边防,将河北到分为了三部分,并分别设立总管。
  以营州刺史为东军总管、范阳节度使为中军总管、雁门都督为右军总管。
  元狩帝以此为例,也将整个北部边防分为了三部分。
  以幽州都督为左军大总管、并州刺史为中军大总管、平威王为右军大总管。
  晏清姝想在西北复制这种管理方式,就必然要先收拢各个折冲府的人心。
  而收拢人心的根本,是解决农兵和奴兵的困境。
  他们的困境是什么,是无地可耕,无粮可食。
  逃入平威军营地的士兵都被圈在了一起,伙房给做了饭,香喷喷的腊肉和热腾腾的番薯,令这些人更加坚定了呆在这里的决心。
  “我们当真是要投奔!”
  “是啊是啊!我们家有两个女娃,可以去殿下的工坊里做工,男娃可以去农庄干活,只要能吃口饱饭,衣服穿暖。”
  看守他们的是辎重营的两个小队,队正也是常年打仗的老兵,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兵都是练家子,在凉州这种地方的练家子老兵,那可都是宝贝疙瘩,尤其是做先锋的奴兵,那都是斥候营的好苗子,背图探路都是一流。
  如果这样的兵能吸纳进来,对平威军绝对是一大助力。
  再说了,大梁军法严明,各周府兵逃离,无论是逃去哪儿,都算是逃兵,轻则刺字,重则处死。这些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汉子,若不是被逼得没办法,谁也不想逃不是?
  中帐内,裴凛正与顾奉之讨论这群士兵的去向。
  “他们自己愿意留在平威军当兵,但他们的家人未必愿意挪动地方。殿下的银钱在张掖并没有全部用来买猪,还有一部分给了我,让我拿来贿赂各个折冲府的折冲将军。”
  “贿赂?”顾奉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词会从裴凛的口中说出来,“怎么个章程?仔细说说。”
  百姓缺钱,折冲将军交不出兵就要被问罪,那他们能怎么办呢?
  就只能去牙行买奴充军,因而凉、甘、肃三州奴兵几乎占了六成之多。
  可折冲府买奴不要钱吗?军田种出的粮食,吞并的土地能换得多少银钱?怕是买了奴兵就不剩下什么了。
  这个世道下,没人不爱钱,有钱好办事是常理。
  因而晏清姝还留了后手* ,如果那些士官不让底下的兵走,甚至因逃兵之事前来问罪,那么银钱便是最好的补偿。
  你买来的兵,我买过去,公平吧?
  只要把人买空了,任你折冲府再大,也不可能拿这样的账目去应付巡查官吧?
  更何况如今的庆阳府代政可是谢巽风,那是长公主的人,完全可以拿这些空账去拿捏你。
  这是一套连环计,看得清的人自然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而看不清的人,晏清姝自然也不会留他。
  *
  当西北的军机情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时,程凤朝根本无暇他顾,因为佛香阁走水了。
  冲天的火光伴随着浓重的黑烟弥漫在整个皇城的西北角,连皇城外的百姓都能瞧得分明。
  这一日,城中的所有寺庙皆紧闭寺门,供上了长明灯,围坐在大雄宝殿诵经祈福。
  就连大相国寺都大门紧闭,只有梵音绕梁,久久不曾停歇。
  不知从哪里起来的流言,说摄政王程凤朝滥杀无辜、残害忠良,以至神佛震怒,而明觉禅师本为皇子,当于真龙陨落之时继位以统大局,却龟缩于寺庙不出,枉顾血脉重任,因而将下惩罚,以业火焚之。
  这让的流言令京城百姓人心惶惶,有人私下议论,言说明觉禅师为皇子之事竟瞒得如此严实,定然是程凤朝与皇帝唯恐动摇了自己的地位,才将此事掩盖下来,并将禅师囚禁于佛香阁,这样的惩罚不应应验在明觉禅师身上,而是应该应在程凤朝身上猜对。
  可为什么没有应在程凤朝身上呢?
  大约是请了什么妖僧吧,将自己的劫难引渡到了明觉禅师的身上,真真是歹毒心肠哟!
  不信鬼神的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也隐约觉得佛香阁大火应是人为,可是何人所为?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直空置的摄政王府。
  速来清风明月般的程凤朝头一次当着百官的面发了疯,严令御史台和大理寺严查流言出处,抓住散播流言者直接关进大牢!但他还没完全丧失理智,关进大牢的理由与流言无关,只说是外邦安插进来的奸细。
  坐在龙椅上的晏清玄攥紧了扶手,掩盖心中的激动。
  程凤朝声望大跌,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机会来了?
第72章 繁花入局
  长安前往奉天的官道上, 七匹快马正在疾驰,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为首的男人带着幕篱,看不清面容, 但隐约瞧着像是个和尚, 而护卫在他左右的六个壮汉皆手持长直刀, 背覆硬弓,带着银白色奔狼面具, 目光如炬, 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前面有条岔路一条向西, 通往肃州, 一条向北通往庆阳。
  为首的男人掀开幕篱的纱,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 正是被大火‘烧死’的普惠禅师。
  他停驻马蹄, 对护卫他的小将拱手道:“在此分别吧。”
  小将诧异:“大师不先去庆阳见一见殿下吗?您毕竟是殿下的兄长。”
  普惠摇头:“不了, 贫僧只是个僧人, 生在寺庙, 长在寺庙,将来也必定葬于寺庙,她是皇女,生于皇城, 长于皇城,将来也会葬入皇陵永留史册,本就不是一路人, 又何必强行一条路,就此别过吧。”
  小将来时, 阿史那乘风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一切以明觉禅师的意思为准, 既然禅师如此明说,他也不好过多劝阻,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和一袋银钱,将它们递给普惠禅师。
  “这是殿下赠与禅师的,殿下说,若是禅师不想回庆阳,便将此物收下,无论未来是何种光景,有她之所在,便是您的归处。”
  普惠笑了笑,眼中装满叹息:“多谢长公主殿下的好意,只是贫僧的归处是天地,一身无忧而来,便一身无垢而去,各自珍重吧。”
  说罢,他接过小将递来的东西装好,里面有他的新身份和通往外邦的通关文牒。灼娘已在集乃,待他过去,将一样东西交给灼娘,便可前往敦煌,从此天高海阔,任其闯荡。
  原本晏清姝并不想将此事交予明觉来做,她并不想与这位名义上的兄长划清界限,无奈普惠坚持,救他他就必定还恩。
  晏清姝便将此事交予明觉,只是灼娘所在乃是突厥军营,危险重重。可正因为危险,普惠才觉得值得,因缘了结,便再无牵扯。
  暮春的风穿过层层密林,一路向西,翻过山峦越过黄沙,直至天涯。
  正在小睡的晏清姝蓦地睁开双眼,怔怔的望着矮塌旁的阴影,今日春光无限好,院子里的梅花树已经抽出嫩绿的新芽,树影顺着窗棂投射在屋内的青砖地面上,竟有几分晚时才有的疏影行行之感。
  书房的门被从外敲响,红玉推门而入。
  “殿下?”
  晏清姝回过神,看向她:“怎么了?”
  红玉道:“灼娘那边已到集乃,过了遴选,已入了阿史那兴都在肃州的府邸。”
  “在肃州的府邸?”晏清姝冷笑一声,“怕是杀了哪个富商强占的吧。”
  红玉没有做声。
  晏清姝:“快五月了,这仗得快些结束,否则瘟疫四起,才是真的灾难。”
  时光辗转流逝,盐井和马场已经建立起来,夏粮丰收,突厥人被拦在了凉州,但双方都未曾有所进,僵持在了凉州西北一线。
  朝廷有了新动作,晏清玄欲召范秀入京,然而金令下达还未至三日,范秀便死在了番军的营地,程凤朝厉声谴责番军狼子野心,并派出新的岭南道节度使重掌西南兵权。
  “陛下以为名声有碍,就挟不住您了吗?”
  清冷的昭仁殿内,晏清玄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发白冷汗直流,整个人都绷得很紧,像是拉满的弓弦。
  而站在他下方的程凤朝却站如松柏,面色如千年不化的冰雪,泛着迫人的寒意。
  晏清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身边的人都被程凤朝杀得杀、罚得罚,如今一举一动皆在此人的监视之下,这座皇城不再是比喻中的囚笼,而是真正的金碧辉煌的监牢。
  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皇姐,后悔坐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如果皇姐还在,如果登上皇位的是她,自己哪怕只是个秦州王,也是衣食无忧的秦州王,只要不过界,他的皇姐会替他兜底一切,会疼爱他,宠着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刻、每一天都过得胆战心惊。
  “本王奉劝陛下,还是老实一些。如今西北和东北斗得厉害,咱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好,旁的就不要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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