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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陛下火葬场了——君子良辰【完结】

时间:2024-11-27 14:47:37  作者:君子良辰【完结】
  “做什么?”他嗤笑了一声,“你是朕的通房,你觉得朕要做什么?”
  见他抱着自己往床榻处走去,衔霜下意识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却反被他按得更紧。
  她拒绝自己,她竟然又一次拒绝了自己!
  她就这么抵触自己的触碰吗!
  这一认知,让本就恼怒不已的霍则衍心下更加不满。
  “你装什么啊!”他沉着脸朝她吼道,“之前在府上不是还费尽心思想要爬上朕的床吗?求仁得仁,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委屈!”
  他分明已经知道那夜是中了霍则桓的算计,也知道衔霜不是那样的人,此言一出必然伤人。
  但他现在被满腔的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时竟也考虑不了这么多,直接就冲着她吼了出来。
  果然,这话一出,衔霜认命般地阖上了眸,顺从地靠在他怀里,不再动了。
  感受着她靠在怀里的温度,霍则衍早已有些等不及,快步走到了床榻旁,将她扔到了榻上。
  窗外疾风骤雨忽起,雷鸣作响,大雨倾盆。
  衔霜紧绷着身子躺在榻上,她闭着眼睛,忽然想起了兰溪苑院子里种着的几株杏花树。
  三四月份是杏花开得正好的时候,满树清雅,幽香疏淡。
  今晚这场忽如其来的暴雨一下,明日起来,怕是只剩下满地落英。
  她惦记着杏花树,一心只期盼着这场骤雨能够快些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她听见窗外的雨声似乎停了,轻轻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心地睡去了。
  只是衔霜才刚松口气没多久,躺在她身侧的人却忽然坐起了身子,出了声:“怎么哭了?”
  她愣了一下,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果真摸到了一片潮湿。
  她竟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哭了,泪水打湿了枕头。
  衔霜过去的确是个爱哭的人,但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尤其是在霍则衍面前。
  她一直记得,记得当时在雀岭山,她因为霍则衍的伤势忍不住落泪时,他面上浮现的厌烦神情,和那句不耐烦的“有什么好哭的”。
  她不想一直被他嫌弃,也不愿意因为眼泪被他看轻,所以后来即便是心里头再难受,再委屈,也总是强忍着不肯在他面前再掉一滴眼泪。
  霍则衍看到衔霜的眼泪时,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缕慌乱因何而来。
  他想起自己适才的所作所为,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声音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强硬了,试探着问她:“是刚才……弄疼你了?”
第19章
  见衔霜好半晌没有搭理自己,霍则衍皱了皱眉,掀开了她身上盖着的锦被。
  衔霜顿觉身上一凉,倏地睁开了眼。
  看着霍则衍伸手探向自己,她心中立时一惊,脸色也变了变,正想比划着问他还要做什么,手却被他按住。
  “别动。”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大自然,“朕只是想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衔霜并不太想给他看,但奈何实在拗不过他手上的力道,左右她同他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尽了,便也随着他去了。
  霍则衍看过她泛起红肿的伤处后,面色凝了凝,少顷后,吩咐外头的宫人拿来了热水和伤药。
  珠儿拿着备好的物件,看了一眼最里面垂落下来的帷帐,犹豫着问道:“陛下,可要奴婢来近身伺候姑娘?”
  隔着帷帐,里面传来了的霍则衍的声音:“退下吧。”
  珠儿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但还是将物件放在里屋的檀木桌上,应了一声“是”。
  听见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霍则衍拉开了床榻前遮挡的帷帐,起身去拿桌上放置的盆和药膏。
  见他拿着物件朝自己走近,衔霜也挣扎着从榻上坐了起来,慌忙地同他比划:【陛下,奴婢自己来就可以了。】
  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想要拒绝自己的女子,霍则衍心下有些不悦。
  他堂堂大晟的天子,头一回这么“伺候”一个人,对方还压根就不领这份情,简直不识好歹到让他有些气急败坏。
  但想着衔霜身上被自己弄出来的伤,他便也压下了这几分火气。
  他一手按着在自己怀里乱动的人,一手去拿浸在热水里的毛巾,故意同她提议道:“既然你还这么有力气折腾的话,不如一会继续?”
  这句话果真相当好用,衔霜一听,很快便在他怀里安静了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上过药后,霍则衍再度上榻时,里头躺着的人却不自觉地往里侧了侧。
  他自是留意到了她的反应,但到底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拧了拧眉心,伸手想将她肩头处的锦被掖得更紧。
  谁知觉察到他的触碰时,衔霜的身子猛然缩了缩,勉强支撑着坐起了身。
  【陛下,不行了……】她几乎有些哀求地同他比划,【能不能,等下一回再……】
  他即便没看明白她没头没尾的比划,但也不难看出她对自己靠近的抗拒,有些没好气道:“什么?”
  她咬了咬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地比划道:【奴婢今晚,实在不能继续侍奉陛下了。】
  这下霍则衍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是把自己适才故意吓唬她的话当了真。
  其实他将才虽被她乱动又勾出了一身的燥热,但到底也没想着真再将她怎么着。
  毕竟她那里还受着伤,再折腾下去身子怕是会吃不消,他再急不可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继续胡来了。
  总归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机会。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被她方才下意识的防备反应又牵出了些不满。
  “你想多了。”他冷笑了一声,“就算你现在求着朕碰你,朕也没这个兴致。”
  兴许是衔霜下意识的抵触让霍则衍觉得受了挫,这句刺人的话未经大脑思考就这么蹦了出来。
  看着她轻颤的眼睫,和眸中泛起的泪意,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脱口而出这句的话有些伤人。
  他想要再说些什么来补救一下,但一出口就又成了一声冷冰冰的“你哭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看到过衔霜的眼泪了,可今晚却不知怎的,她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怎么流也流不完。
  霍则衍看着她面上的泪痕,和先前被她哭湿的枕头,心里涌上了一股说不明白的怪异情绪。
  他知道,自己今晚下手着实过分了些,说出的话也不大好听,让她难受了。
  然而想要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偏偏又说不出口,他可是皇帝,凭什么要向一个小小的通房道歉。
  但她看起来哭得那么难过,那么委屈,又让他有些心软。
  罢了,那就服个软,说几句稍微好听点的话,似乎也没什么。
  可即便只是服软,对从小到大从未向任何人服过软的霍则衍来说,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他犹豫了良久,最终也只是憋出来了一句:“别哭了。”
  衔霜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在霍则衍面前失了态。
  她用手背拭了拭泪水,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垂着眸同他比划:【是奴婢错了,陛下明日还要上早朝,早些歇息吧。】
  看着衔霜拉着被子躺下,眼尾还带着未干的泪珠,霍则衍心中忽然有些堵得慌。
  其实他今日过来,没想着会将事情弄成这样。
  那日他和她因为方馥和宫人的事情起了争执,他一气之下从兰溪苑离开后,出于好几种心理作怪,他十分刻意地冷落了她好些日子。
  他觉着是自己之前对她宠过了头,让她不知分寸,屡次顶撞自己,还敢要挟自己,是时候也该让她明白,没有自己的宠爱,她什么也不是。
  而他那日,还真就这么被她给要挟住了,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他觉得,他有必要离这个让自己一反常态的女子远一些。
  但刻意冷落她的这些时日,他却时不时地会想起她,这个发现令他心中更加烦躁。
  他想,若是她能主动来同自己认错,他原谅她这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没等到衔霜来明和殿,他自己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先从宫婢那儿打听了有关她的事情。
  这让他感到很不满,不过他还是来了,只是看着日子过得还挺闲适的她,他心里更不舒服了。
  似乎不论自己来不来,她的日子都过得一样舒心自在。
  但他到底没发作,想着自己毕竟从没留心过她的生辰,也没能陪她吃一碗寿面,那就补她一份生辰礼,也权当是给她台阶下了。
  可她竟这般不识抬举,跟他说她要离开,他抑制了许久的火气一下子就这么被点起来了。
  他被她激怒,内心深处却又因着她的话有些莫名的恐慌,即便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亲近她,来消除这一份恐慌。
  本就半个多月未见过她,碰过她,身体对她想得厉害,又带着压抑的怒意,下手比起从前,便也愈发地没轻没重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今晚的行为不妥,但他又觉得,把好端端的事情弄成这样,也不全是他一人的责任。
  不过在极尽的亲密与满足过后,他的愠意已然消散了大半。
  他看着阖着眸,躺在自己身侧的衔霜,忽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但霍则衍知道她还没有睡着,因为他看见他刚才唤她名字时,她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两下。
  “朕没想过要娶方馥。”他说。
  “从前没想过,今后也不会。”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上回在明和殿召见方馥,是因为她与疏月是手帕交,情谊深厚,疏月近来郁郁寡欢,朕想着她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霍则衍的声音有些不太自然,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衔霜说话。
  其实他未将话说全,那日留下方馥,不止是为了霍疏月,也是为了衔霜。
  他让方馥对当日宫道之事守口如瓶,绝不外泄,也让她答应,今后绝不再找衔霜的麻烦。
  只是上面这几句不大像解释的解释,说出来已经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衔霜解释这些,其实他原本并没想着同她解释,也觉得自己压根没有必要同她解释,但他清醒过来大致也能猜到,衔霜想要出宫,是因为方馥。
  他是清楚衔霜有多么喜欢自己的,一个连流放都要跟着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舍得轻易离开自己。
  若非他先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一点他早就该想到的。
  不管她想出宫是因为方馥的事情不高兴,还是想欲擒故纵引起自己的注意,总归都是因为太过喜欢自己。
  这么一想,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生气的了。
  他想着,心情愉悦了几分,又放缓了声音对衔霜道:“朕知道,你自小在宫外长大,还不能完全适应宫里的生活。”
  “待朕忙完这些时日,就陪你出宫散散心,也当作是补给你的生辰礼了,可好?”
  这对霍则衍来说,已经是所能做出的极大让步了,好在这回衔霜也总算领了他的情。
  她听着他的话语,缓缓睁开了双眼,比划着问他:【陛下此言当真?真的会带我出宫吗?】
  因着她心里较为激动,一时竟也忘了平日“奴婢”的自称,不过霍则衍似乎也并未发现,没有计较她的失礼。
  “那是自然。”霍则衍微微颔首,又问她,“你想去哪里?”
  衔霜的眸子亮了亮,认真地思索了许久,同他比划:【我想同陛下一起去江南看看,可以吗?】
第20章
  “江南?”霍则衍微眯着眸,状若漫不经意地问衔霜道,“那么多地方,为何偏偏想去江南?”
  衔霜被他看得略微有些紧张,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奴婢从话本上看到,江南山清水秀,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她说的是实话,在珠儿给她搜刮来的那一本各地风景图册里,她最为感兴趣的地方便是江南。
  她自小在京中长大,除了那次跟着霍则衍流放外,也没有再离开过京城半步,头一回在图册里看到那样的好风光,莺飞草长,桃花流水,景色旖旎。
  若她当真能够有机会同霍则衍一起去江南看一看,自然是极好的。
  她比划完,又有些担心这个请求再次被霍则衍否决,不过好在他只是点了点头,同她道:“那便依你了,就去江南吧。”
  那晚的末了,衔霜记不太清楚了。
  她早就已经疲惫至极,身体与情绪一同放松了下来,一阖上眼睛,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待到翌日早晨醒来的时候,衔霜只觉得头脑昏沉一片,身上也仍旧痛得厉害,雪白的肌肤上尽是昨夜留下的暧昧印记。
  她只低头看了一眼,便被臊得红了脸。
  强忍着身上传来的阵阵不适感,衔霜扶着床架轻轻地拉开了帷帐,穿上了放在床前木架上挂着的外衣。
  将双手放在桌子上珠儿提前准备好的温水里时,她才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几分,而昨夜发生的一切,也在她的脑海中显得越发清晰了起来。
  “姑娘起来啦?”珠儿听到了动静,隔着木门同她道,“现下正好可以用午膳了。”
  竟是已经到晌午了吗?
  衔霜听着珠儿的话,心中略微有些吃惊,她过去从未有一日起得像今日这样晚过。
  她推开寝房的门,腿下却微微有些发软,险些跌了一跤,扶着门把手才勉勉强强支撑住。
  珠儿见她行动不便,忙走过来搀她,又问她道:“姑娘现下还方便走吗?可要奴婢去将膳食端进来给姑娘?”
  衔霜瞧见珠儿,不免想起昨夜之事。
  她知道,珠儿对昨夜闹出的动静定然心知肚明,但耳垂还是不自觉地有些发烫。
  她摇了摇头,同珠儿比划:【不用麻烦了,就去前厅吧。】
  “好。”珠儿温声应下,“那奴婢扶着姑娘去前厅用午膳。”
  昨夜那场忽如其来的疾风骤雨早就已经停了,但院子里杏花树上的杏花却仍是零零散散地飘落了一地。
  就如同衔霜昨夜所设想的那般,一眼望去,院子满是浅浅的白色,宛如点点落雪一般。
  留意到在院子里头清扫落英的几名陌生宫婢时,衔霜不由得往院子里多看了几眼。
  若是她没有看走眼的话,她们并不是兰溪苑的宫人,况且她在今日之前,也从未见到过她们。
  见衔霜的目光落在了那几名宫婢身上,珠儿出声同她介绍道:“姑娘,她们是今早内务府新派遣来咱们兰溪苑的宫女,今后和奴婢一起伺候姑娘起居的。”
  闻言,衔霜默了少顷,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比划着问珠儿道:【那……那原来的那些宫人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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