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快,快和我说说!”
谷芳菲眼睛都亮了,急忙示意周岑坐上沙发:“我还要八卦一下:你们公司那个殷樱,到底有没有整容?还有那个白娇蕊,听说她每次都带资进组?对了,还有荣穗,走搞笑路线的那个小美女……她是真见了长得帅的男明星就上手摸吗?还是故意打造的人设?”
眼见丈母娘与周岑越聊越投机,贺敬珩有点不是滋味。
家里人多,谷芳菲就没让家政阿姨留下,主动承担起家务活的阮绪宁捏着块抹布走过来:“怎么了?”
“啧,防不胜防。”
“哈?”
“没什么。”贺敬珩将碗筷放进洗碗机,按下开关后,又瞥了眼客厅里相谈盛欢的两人,面无表情提醒妻子,“下次再来雅都名苑,记得带上我给妈挑的那套翡翠首饰。”
阮绪宁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看着贺敬珩拧开水龙头、埋头狠命洗手。
隐约还能听见“谁还不会了”之类的赌咒。
*
奔波一整日,三个人都有些乏。
晚上没有安排别的活动,只在露台上聊了会儿天,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周岑住的客房在二楼,紧挨着阮绪宁的卧室,与茂华公馆的房间布局有那么点儿相似——但凡闹出的动静大一点,隔壁房间的住客肯定能听得清。
因此,阮绪宁早早就给丈夫下了通牒:不做。
贺敬珩笑她太多虑:要是真会打扰到周岑,上回在茂华公馆就已经打扰过了,又何必到现在才考虑这个问题。
阮绪宁的反射弧慢了半拍:“上次,我们……”
贺敬珩似在回味:“你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哭的有多大声。”
阮绪宁:“……”
脸红到要快要滴血,她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原则:不做。
这里没法做安全措施。
贺敬珩知道小姑娘的担忧,也没有再勉强。
当阮绪宁泡完澡完走出浴室时,发现他正坐在床上翻看漫画书,其中有几本还是自己珍藏的“限制级”。
她光着脚蹭蹭蹭小跑过去,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丈夫伸手捞进怀里,用双臂禁锢住。
贺敬珩盘膝坐在床上,像是一片巨大的树叶,自身后将她紧紧包裹住。
男人用指尖点了点其中几本漫画书:“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把这些书明晃晃地放在书柜里,就不怕被你妈妈发现吗?”
眼见着逃不掉,阮绪宁索性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妈她也跟着我一块儿看?她还追我画的漫画呢!最近,她把手机壁纸都换成了游星冉!”
贺敬珩:“……”
“这几本都是我成年之后才买的啦,我妈才没那么迂腐呢。”
“那她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
“算了,没什么。”
贺敬珩并没有把话说完,但阮绪宁理解他的意思:“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像你,你看过那么多电影,有战争片,警匪片,还有恐怖片,但你绝对不会因为影视作品的影响就变得凶残、暴力,你一直都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家伙,我也一样啊——我绝对不会因为看了几部漫画,就变得不自爱。”
被夸奖了。
也被说服了。
不止一次觉得,这个小姑娘看问题远比自己更加通透。
贺敬珩用下巴抵着阮绪宁的脑袋,嘴角噙着笑:“那,阅本无数却依然纯洁的小天使,咱们今晚深入聊聊?”
阮绪宁莫名背后一寒冷:“聊什么?”
贺敬珩收紧手臂:“长夜漫漫,你又不让我做别的,那就聊些值得夫妻之间共同探讨的话题呗。”
他挑了本漫画,翻到其中一页:“喜欢这样的?”
画面里的男女主角紧紧相拥,镜中景象着实让人面红耳赤,阮绪宁双颊发烫,生怕丈夫有心学习,矢口否认:“没、没有很喜欢。”
贺敬珩没说什么,又挑出另一本翻了翻:“这样呢?”
看到那些造型可爱的小玩具,阮绪宁慌张到连睫毛都在颤:“我都没有试过,不知道喜不喜欢……”
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想试试吗?”
她没说话,心猿意马地戳着手指。
贺敬珩会心一笑,暗自记下了妻子的需求,压低声音继续引导:“还有呢?还喜欢怎样的?”
默了几秒钟,细若蚊哼的声音终于响起来:“就、就像,上次那样……你说喜欢小兔子的那次……”
“角色扮演?”
“不是啦,就是那次……后面……”
阮绪宁仰起脸,举手勾住贺敬珩的脖颈,笑声念叨几句,生怕他不能理解,又翻身趴在床上,做了个简单的示意。
阮绪宁想起那次在浴室,那套毛茸茸的“兔子装”刚穿上身就被剥了下来,贺敬珩那家伙急不可耐又来势汹汹,直接将人按在了洗脸池边……
因为看不清身后状况,连求饶都无从开口,只能由他胡来,最后,兔子耳朵都被扯坏了一只,可怜巴巴的耷拉着。
妻子的喜好令贺敬珩很意外:“理由?”
就像是出于动物原始本能的行为——事后他还在担心,怕她承受不住,怕她嫌弃自己的粗鲁。
阮绪宁不肯说,死命摇了摇头,就要趁机逃走。
可惜没爬几步,就被拽着脚踝拖回去。
顾不上被弄乱的被褥,贺敬珩翻身压过去,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这也算是夫妻之间的必修课,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
“乖,告诉我。”
明明是哄人的语气,压迫感却半分不减。
阮绪宁根本没法拒绝,只好别过脸,半晌,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深。”
贺敬珩拧眉:“什么?”
她又重复一遍:“……深。”
羞耻感拉满。
说罢,猛地拽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贺敬珩这回听明白了,并且单方面认定今晚的夫妻夜话收获颇多,细细咂摸妻子的喜好,复又淡声道:“还有些别的方式,也很深,比如……”
扯开阮绪宁的“遮羞布”,他俯身凑到她耳边,说了些晦涩难懂的词汇。
陷在床垫里的小姑娘身子一颤,茫然地瞪大眼睛。
贺敬珩也不急于解释,只啄了下她的唇瓣:“以后,我们慢慢摸索。”
第64章 祝他好运(4)
次日一早, 贺敬珩是被封焰一通电话吵醒的。
许是最近频繁与娱乐圈扯上关系的缘故,他对“封焰”和“紫焰传媒”之类的字眼已经有了些许抵触。
出于礼貌,还是第一时间接通。
封焰这次没卖关子, 直截了当表明来“要钱”的用意:“有狗仔拍到了疑似周岑的绯闻照,已经被我第一时间买断了, 不贵,也就小七位数……这笔钱, 麻烦贺总报销一下。”
周岑?绯闻?
贺敬珩眼角一缩,瞄向身边仍在熟睡的阮绪宁:两人昨晚什么都没做——身体上确实什么都没做, 但托那些漫画书的福, 精神上却大战了三百回合, 小姑娘累得厉害,睡觉前福灵心至地告诉他,自己好像知道了“神交”是怎么一回事。
贺敬珩不知道。
他只知道, 一会儿又得去洗冷水澡了。
强行中断回忆,贺敬珩翻身坐起, 将手机贴近耳边,压低声音仔细询问:“周岑和谁传绯闻?”
封焰片刻没有迟疑:“……和你。”
贺敬珩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圈内大佬带着一股怨念冷哼道:“周岑回母校献唱, 你上台给他送花,结束以后让他住你那儿, 大半夜不睡觉, 两人站在露台上聊天……贺总, 您是不知道每天有多少长枪短炮对着我们紫焰传媒的当红艺人、一心想给周岑杜撰缠绵悱恻的故事吗?”
贺敬珩回忆起昨天晚饭后的场景:“我老婆当时也在露台上, 三个人一块儿,能有什么误会?”
“贺太太可没入镜。”
“怎么可能?”
“或许是因为个子太矮, 狗仔没有拍到?”
贺敬珩:“……”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封焰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自己脸上来了:“不该拍到的时候, 把我老婆拍进视屏,要我花钱买断;该拍到的时候,把她一个人漏了,要我花钱报销……封总,你们那个圈子,一直都这么黑吗?”
封焰冷笑:“听起来,贺总是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贺敬珩轻嗤一声,像是默认。
赚钱最重要。
封焰没有发作,而是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种新闻对周岑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爆几个热搜横竖还能赚波流量……我之所以压着不放出来,完全是为了贺总着想,贺总确实可以不用在意网上的流言蜚语,但贺太太能不在意吗?”
“那些营销号为了博眼球什么标题都敢写,随随便便就是,当红流量小生夜会猛男留宿过夜,新生代歌手背后金主疑似曝光……”
“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贺总,网友的嘴巴都跟淬过毒似的,不管真相如何,标题一旦爆出来,传着传着就变味了,我可不希望下一次再听到你们贺家的消息,是贺总婚变的传闻。”
婚变。
精准拿捏到某人死穴。
两秒过后,向来无所畏惧的贺家继承人认栽:“账户发过来,我报销。”
为自家公司狂省一笔的封老板还算有良心:“多谢贺总慷慨解囊,为我司艺人排忧解难,再附赠你一个消息吧:前两天有人在隆滨看到了你爸——喔,现在应该管叫他贺礼文先生了,贺礼文先生在隆滨盘了两家铺子,卖环保建材,虽然没敢打锋源的名号,可没少搬出贺老爷子来打通人脉。”
“能打得通?”
“很难。”
“我想也是。”
“毕竟,是丧家之犬啊。”
尽管刻意不去打听贺礼文的消息,偶尔还是会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的近况,贺敬珩默了片刻:“说到底,老爷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贺礼文流落街头,总得给他个还算体面的归处,我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封焰表示认同:“但我手底下的女艺人可没这么大度,她们雇人去给贺礼文的店门口泼了红油漆……”
贺敬珩“啧”了声:“做的还不够漂亮。”
对方停顿了几个数的时间:“主要是——泼粪那种事,她们是真的做不出来。”
贺敬珩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
身边的小姑娘似是被惊扰到,鼻翼翕动,皱了皱眉,他急忙敛声,哄孩子般轻拍着她的身体,应付了封焰几句,挂断电话。
没想到,阮绪宁还是慢悠悠睁开了眼。
见丈夫一大早就捧着手机,她本能地关切道:“怎么了?”
秋日的阳光柔和轻盈,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成套的淡粉色被褥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贺敬珩沉浸在难得的宁静中,恍惚片刻,才摇头示意妻子无事发生。
阮绪宁嘟囔了几句,重新闭上眼睛。
男人抬手替她掖好被子,语气更柔:“乖,再睡一会儿。”
*
好不容易将身边人哄睡,贺敬珩早已睡意全无。
洗漱完毕,他琢磨着下楼准备早餐,结果还没走到厨房,就在客厅里与同样早起的周岑撞了个正着。
贺敬珩点头打招呼:“起这么早?”
“你不也挺早的么。”
“昨晚睡得怎么样?”
“比起在茂华公馆过夜那次,要好多了。”
听出了好友话语里的揶揄之意,贺敬珩错开目光:“那就好。”
接下来轮到周岑的轮次:“今天不用亲自扔垃圾?”
贺敬珩淡淡“嗯”了声:“也不是每晚都有垃圾。”
周岑陷入沉思:“……你们已经在备孕了?这么快?”
意识到对方误会了什么,贺敬珩急忙解释:“没有,那事儿得听宁宁的意思。”
多说多错,越描越黑。
贺敬珩尴尬地摸了下鼻尖,径直走到冰箱前,清点起冰箱里的食材。
瞧出了好友的意图,周岑冲餐桌抬了下巴:“你别忙活了,我让助理去买了马师傅家的牛肉生煎包,刚送过来。”
贺敬珩这才发现,桌上摆着眼熟的打包袋。
危机感从未有过地冲上锋值。
他关上冰箱门,目光转而落在餐厅一隅的咖啡机上:“那我来……”
周岑打断他:“中式早餐,还是配豆浆比较好——我已经点了外卖,一会儿就送到,还有粥和小菜。”
考虑得很周全。
贺敬珩原地僵了一会儿,轻嗤出声:“请你来帮我讨好丈母娘,结果,你是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啊,亏我一大早还花了七位数帮……”
声音戛然而止。
周岑生疑:“什么?”
贺敬珩唇线紧抿,走到餐桌边坐下:“没什么。”
有些事,到底还是想瞒着。
周岑没有追问,只若有所思地望向贺敬珩:“我啊,难得才有一次表现机会,你这个‘穿女婿专属黑拖鞋’的家伙,来日方长。”
那眼神里有释然,也有羡慕。
贺敬珩笑了笑,算是回应——他们之间,确实不用再说旁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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