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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知春(双重生)——观渔【完结】

时间:2024-12-14 17:14:16  作者:观渔【完结】
  
第12章 静候
  盛知春媚眼如丝,双手柔若无骨地虚握住小女使的胳膊,柔声问道:“那魏家公子,在哪间客房?”
  她此刻药效发作,完全没瞧见小女使眼中划过一丝得意。
  小女使抬手一指:“就是掌灯那间。”
  盛知春顺着小女使的手指瞧去,几间客房黑漆漆的,唯有最末尾那间掌着豆大的光。
  她用力甩了甩头,抬手接过小女使手中的茶盏,摇摇晃晃地朝着那间客房走去。
  “这盏醒酒茶便交给我,你且下去吧。”
  小女使道了声“是”,随后躲在月门后,瞧着盛知春进了客房,才转身离开。
  盛知春站在客房门前,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眼角涌上点点泪珠,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魏公子,您可无事?”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盛知春再次敲了敲房门:“魏公子,家父怕您饮酒伤身,特意让小女将醒酒茶奉上。魏公子可是方便?”
  房间里仍旧没有人回答。
  盛知春把心一横,用力推了推房门,谁知房门并未上锁。
  她松了口气,娇声道:“魏公子,小女进来了。”
  客房点了一盏灯,一个颀长的身影端坐在床上,隐在纱幔之后,看不清究竟是谁。
  盛知春瞧见那个身影,一身的酒意霎时间被吓成冷汗,甚至连带着药效都减轻了几分。
  她干笑着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有些无措地瞧了瞧门外。
  “魏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小女并不知你醒着,未经允许便擅自进了房间,还望恕罪。”
  床上那个身影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并未开口。
  难道是喝多了,坐着睡着了?
  盛知春再次看了看门外,她要抓紧时间了。按照前世的时辰,要不了一会儿,大娘子便会亲自带人来“捉奸”。
  瞧着外面的火把影影绰绰的,似是要赶过来,她此刻若是再不行动,怕是来不及改掉前世的命运了!
  她轻咬朱唇,一步步慢慢走近床边:“魏公子,小女若是待会儿作出什么有违礼数之事,还望您宽宥。小女实在是迫不得已。”
  她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魏公子,得罪了。”
  盛知春闭着眼睛挑开纱幔,顺势坐在那人身旁。
  “魏……是你?”
  她转过头来,想要确认她挑中的人就是魏昭,谁知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景琰转过头来,冷冷地望着她:“怎么,瞧见是我,你很失望?”
  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盛知春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前世此时,她同样是多饮了几盏酒,想要来到院里散散酒气,谁知却被塞了一盏茶,说是要送到客房给贵客醒酒。
  彼时她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只是顺从着推门进去,却被同样中了招的顾景琰拉进了房间。
  那晚红烛帐暖,盛知春却浑浑噩噩。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大娘子已经带着人赶到,将他们抓了个正着。
  顾景琰本就是盛瓴给盛璃月选中的未来夫婿,如今正值盛璃月及笄礼,她却在嫡姐的及笄礼上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于情于理皆不能容。
  她被关进祠堂三天三夜,就在盛瓴要乱棍打死她时,勇毅侯府却传来消息,说是破了她的身子有些对不住,只好给她一个名分,便做个盛璃月的媵妾,抬进侯府。
  何为媵妾?即是正妻的陪嫁。
  她盛知春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被这群上位者当成个玩意儿,从一个四四方方的牢笼送进了另一个四四方方的牢笼。
  她低垂着眼眸,颤抖着的睫羽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顾景琰愣了一瞬,抬手抹去她滚落到腮边的一滴泪,哑声问道:“见了我,就这么委屈?”
  盛知春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早已沙哑得不成样子。
  “不敢。”
  “不敢?”顾景琰冷哼一声,慢慢凑近盛知春,将她逼至角落,“魏公子?你刚才以为是谁在房间里,魏昭?你和他很熟么?”
  男人语气中带了丝醋意,让盛知春更加毛骨悚然。
  她微微偏过头去,男人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脖颈上,带着酥酥麻麻的痒。
  “是女使说魏公子不胜酒力,要送盏醒酒茶来。”
  “茶呢?”
  “就在桌上。”
  顾景琰坐直了身子,眼睛紧紧盯着盛知春,冷声道:“诸辛。”
  门外钻进一个人,那人身穿黑色侍卫服,腰间别了一柄长剑。
  他快步走到桌前,捡起桌上的茶盏看了看,转身行礼:“回侯爷,茶盏里并没有茶。”
  诸辛说完这话,再次推开门退出房间。
  夜间寒凉,客房门开合间带了丝凉风,吹到盛知春早就被醒酒茶打湿的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顾景琰拧了拧眉,视线在她湿掉的衣服上转了又转,微微弯起唇角。
  “怎么。盛六姑娘的茶,就是身上这套湿衣服么?”
  
第13章 捉奸
  盛知春微微愣神,加了料的酒合着初春夜晚的寒风让她愈发头痛。
  她抬眸望向顾景琰,那人眉眼含笑正看着她,此刻她所有的丑态全部被那人尽收眼底,让她自觉有些丢脸。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方大娘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来人啊,给我将客房搜上一搜,瞧瞧我们家六丫头究竟滚到哪个野男人的床上去了!”
  方大娘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纱幔里对视的两人耳中。
  果然来了。
  盛知春垂眸抿唇告罪道:“小侯爷莫怪,我嫡母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她只不过是想寻到我的错处。”
  这话说的中肯,可顾景琰好似并不在意。
  他略一挑眉,随即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还流连在盛知春身上。
  “我自然是知道的。”说完这话,他抬手就要解开衣袍。
  盛知春吓了一跳,瞧着那人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她连忙出声阻止:“小侯爷!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妥,如今您这般做派,莫非是要毁我名节?”
  顾景琰闻言瞥了她一眼,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眼瞧着那人身上的外袍就要脱下来,盛知春连忙闭上了眼睛。
  可预想中的动作并没有落下来,反而是一件外袍从天而降,兜头罩住了她。
  盛知春愣了一瞬,连忙挣扎着要从禁锢中挣脱出来,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哂笑。
  “脑子怎么长得,全是一些没有用的废料!”
  盛知春挣脱外袍定睛看去,顾景琰正抱着双臂唇边含笑望着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绮思遐想有些唐突,竟瞬间红了耳廓。
  “现在知道羞了?”顾景琰微微撇嘴,转身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春夜的寒风霎时间灌入整间客房。
  盛知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正在她愣怔之际,方才进入房间查看醒酒茶的那位“诸辛”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外,朝着顾景琰行了一礼:“小侯爷。”
  “嗯。”
  顾景琰应了一声,随后扭头看向还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的盛知春:“还坐在那里干什么,等本侯过去抱你么?”
  抱?不不不,不必。
  盛知春立刻回过神来。她顾不上因药效起劲而发软的双腿,踉跄着走到窗边,仍旧不知道顾景琰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顾景琰嗤笑一声,有些不耐烦地道了一声“得罪”,随后竟伸手将她抱起,从窗口塞了出去!
  身体突然腾空让盛知春不由得惊呼出声,她正以为自己要摔在地上时,却从顾景琰怀中落入了另一个有些僵硬的怀抱。
  她连忙睁开眼睛,却瞥见诸辛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正一本正经地“端”着她,她这才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往后推了几步拉开距离。
  顾景琰哼了一声,动手关上了窗户:“倒还识礼。”
  窗户已经被关上,盛知春再想问什么也没人回答。
  她有些尴尬地瞥了瞥身边的诸辛,试探着开口:“那个……”
  “六姑娘,方大娘子就要来‘捉奸’了,您还是请回房吧。”诸辛没等她发问,只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退到一旁。
  原来是这个意思。
  盛知春回头望了望客房那扇紧闭的窗户,有些不知道顾景琰的意图。
  明明在前世,他是那般讨厌她,为何今日竟为了护她名节,让她从后窗全身而退?
  客房前院嘈杂声更盛,盛知春知道此地并不宜就留,便抛开脑中杂念,快步朝着秋荷斋走去。
  顾景琰将盛知春丢了出去,刚刚在床上躺好,便听见那些嘈杂的声音愈发近了。
  他今日来盛府只带了诸辛一个侍卫,方才又被派出去护送盛知春,如今他的房门前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瞧着那些人的架势,似乎就连房顶都要翻上一翻,势必要找到盛家六姑娘“通奸”的证据,更遑论他这个“客人”的床上了。
  正想着,果然门被敲响,盛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魏公子,可是您在里面?”
  所以,他们到现在都以为和盛知春睡在一起的是魏昭?
  当真是一群不识货的蠢货!
  顾景琰冷哼一声,并不想要回答方才的那句话。
  盛瓴瞧着屋里油灯未灭,隐约见似乎能瞧见纱幔里有人,顿时心头火起,扬声叫道:“里面宿的可是魏家公子?鄙府遭了贼人,现在正在捉拿,还望魏公子应一声,也好让我们放心!”
  笑死,谁会应你!
  顾景琰以手支颐歪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一枚素色锦囊。
  盛瓴怒急,出口的话也没了章法:“既然魏公子不说话,那我们便要进屋去搜上一搜,也好保护魏公子无恙!来人,将门撞开!”
  几个小厮得令上前来,两三下便撞开了房门。
  一行人全数涌入这狭小的客房时,瞧见的便是纱幔中慵懒歪在床上的人影。
  似乎,并没有瞧见盛知春的影子?可那位为什么又说盛知春正和人私通?
  方大娘子却管不了许多,抢前一步一把拉开纱幔,却对上了顾景琰微凉的双眼。
  “盛大人,这是命大娘子亲自为本侯送醒酒茶来了么?”
  
第14章 破局
  方大娘子似乎被吓了一跳,一手握着纱幔站在床前,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盛瓴连忙快步走过来,抬手拽住方大娘子的衣角,将她拉到身后,这才俯身行礼。
  “小侯爷恕罪,确是鄙府遭了贼人,拙荆一时间激动忘形,误闯小侯爷下榻的客房,还望小侯爷见谅!”
  “是,是……”方大娘子如梦初醒,连连应着。
  顾景琰摆了摆手:“也罢,你说遭了贼人,可是丢了什么东西?我同殿前司副都指挥使有些交情,不若我替盛大人递了帖子过去,请人来帮着找找?”
  盛瓴冷汗流了满脸,连忙拒绝:“多谢小侯爷,也未曾丢什么东西,还是不劳烦小侯爷了……”
  “那可不行。”顾景琰撇了撇嘴,“宴席人多事杂,这么多朝中贵人都在盛府做客,万一真有贼人,偷了东西事小,若是伤了人,可是大事!盛大人还是莫要推辞,就且让本侯帮上一帮……”
  “不!很不用!”
  方大娘子突然厉声拒绝,倒让客房里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顾景琰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却还是冷了脸:“盛夫人这是何意?家中遭了贼人又不让查,那又大张旗鼓地闯进我所在的客房意欲何为?”
  “这,这……”方大娘子嗫喏着,偷觑着自家主君的脸色,并不敢据实以告。
  盛瓴叹了口气,朝着方大娘子猛地甩了甩衣袖,怒道:“你做的好事!还不快说!”
  方大娘子一面瑟瑟发抖,一面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其实并没有丢什么东西,只是听下面女使说我家一个庶出的丫头竟然不知礼数,跑到贵人下榻的客房里来。我们是怕冲撞了贵人,这才带着人前来搜查……”
  “母亲是在找我么?”
  一道清丽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方大娘子后面的话。
  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瞧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大娘子口中“不知礼数的庶出丫头”盛知春。
  这么快。
  顾景琰唇角微微上挑,故作不识,语气有些轻佻地问:“这位是盛大人哪位爱女,本侯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听见这话,一早就相中了顾景琰的方大娘子立刻冲出门去,一把将盛知春拉到身后,将顾景琰的眼神挡了个严实。
  她恶狠狠地掐着盛知春的胳膊,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方才不在祠堂,去了哪里?”
  盛知春吃痛,一双眼睛瞬间盈满泪水,娇弱地回答:“大娘子这是怎么了?不是您让心儿去祠堂叫我,说是三姐姐的及笄礼上家里所有女儿都要在,让我务必要到宴席上?方才宴席散了,女儿不胜酒力,便回了秋荷斋,哪儿也没去啊!大娘子,您,弄疼我了……”
  方大娘子瞧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同虞小娘一般无二,顿时怒火中烧:“我何时让心儿去叫你?心儿又是谁?你这丫头满嘴谎话,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她就要动手掐向盛知春的脸,却被盛瓴出声拦住。
  “住手!小侯爷面前,还敢放肆!”
  方大娘子扭头看了眼冷眼旁观的顾景琰和一脸怒气的盛瓴,知道自己方才太过冲动,只得立刻收了手,讪讪地站在一旁。
  “诶,”顾景琰故作高深地摆了摆手,瞧着一脸委屈的盛知春,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无妨,这毕竟是盛大人你的家事,本侯还是不好管的。只是――”
  他话锋一转,抬手指了指盛知春:“盛家竟有如此美人,本侯居然不知。敢问这是哪位姑娘,芳龄几何,可曾及笄了?”
  盛瓴瞥了一眼顾景琰的脸色,突然福至心灵,似乎领悟了他的意思,连忙赔着笑脸:“这是我家六丫头,平日里只会些女红,并不像她姐姐那般懂些诗词歌赋。哦,小女还未曾及笄,只比她姐姐晚了半年之久。”
  “不错。”顾景琰含笑望着盛知春,只留下两个字,便将双手背在身后,离开客房。
  众人立在原地愣了一瞬,盛瓴才连忙跟在顾景琰身后,忙着招待。
  方大娘子也紧跟着上前,只是在路过盛知春时,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不自量力的东西!”
  盛府的小厮跟着自家主子离开客房,客房院中只剩下盛知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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