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班长啊,勤俭节约。”李夏妮感慨:“交个十块钱班费,咱班能过三次联欢晚会。”
卫格桦认同地点点头:“嗯,陶远豪,学生心中的好班长,他把同学们放在心里,同学们高高把他举起。”
李夏妮:“.......”
没两分钟,陶远豪就拎着那两大瓶汽水从院子里回来了。
“喝吗?”他拧开,给自己倒了半杯后,将汽水放到野餐垫的中间。
“喝,谢谢班长。”蒋炽也跟着喊,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陶远豪闻言埋着头也仔细地给他倒了大半杯。
卫格桦喊:“这是一班的卧底!你找你们自己班班长去!”
蒋炽不服:“都是七中的,你不要扰乱军心!”
“都有,都有。”陶远豪腼腆笑下,倒完又作势要给卫格桦倒。
两边距离和方向都不太顺手,卫格桦见状直接接过陶远豪手里的汽水:“行行行,谢谢班长,我自己来就行。”
其实陶远豪会跟着他们过来一起跨年属实有点小意外,他是小时候因为他爸妈工作调动才来黎江的,但今年元旦他爸妈两人都被派出去了出差,家里边就剩下他一个,那会卫格桦跟李夏妮讨论出来跨年的时候,陶远豪座位就跟卫格桦隔了条走道,听见后就顺嘴问了句:“还能加人吗?”
“.......”
其实当时他问完就后悔了,虽然大家都是同学,但他也没和他们熟到能一起出来跨年的地步,只是没想到卫格桦愣着看他两秒,就善解人意地顺着他问:“那你跟我住一屋?”
......
正是退潮的时候,沙滩一眼望过去沙地平整地洇湿了一大片,海水还在往后退,海风汩汩地吹,碎浪拍打着礁石,几只海鸥嘹叫着从半空飞过。
程今洲加了块白灼菜心放到时邬碗里,看她碗里只少了小半碗米饭,问:“没胃口?”
“不是。”时邬摇头,捋了下额前的头发丝,微眯眼地看向前方退潮的阵阵海浪:“刚跟李夏妮一起喝了酸奶,不怎么饿。”
程今洲“哦”了声,瞥了一眼正在炫第二碗饭的李夏妮,点头,回忆着过来时的路:“后面的镇子上好像有挺多小吃店,下午饿的话可以一起去逛逛。”
临近海边,也常有游客,来时路上像是开了挺多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店,时邬点下头。
海风扑簌簌的,吃完饭后,时邬就自觉地收拾起用过的盘子端进隔壁厨房里,程今洲那会没什么事,看她一次拿不完,于是也从野餐垫上起身,将剩余盘子一块收了,也跟着时邬一道过去。
几人拉了个群,在里面扔骰子比大小,谁最小谁负责刷碗,时邬手气极佳地扔出了个“1”,六个人里唯一的“1”,于是刷碗的活自然地落到了她头上。
陶远豪推了下眼镜,好奇地小声问:“他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不是。”卫格桦严谨地说:“还没见过他俩亲嘴,可能是在搞什么纯爱吧。”
“.......”
“噢。”陶远豪只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反正他也不和班主任打小报告,只是好奇,问完就起身将一旁的垃圾袋收起来,勤劳地跟着蒋炽一块到马路边的垃圾桶那扔垃圾。
而隔壁的厨房里,进来了已经有几分钟,时邬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水盆里放着还没完全洗干净的碗,看程今洲还算熟练地戴着手套在水池里用洗洁精洗第一遍,洗完,放过来,她再洗第二遍。
远处似乎传来了一声蒋炽返祖一般的嚎叫声,这间院子是老板自己的,老太太可能午睡去了,给他们端完菜就没见人再出来过,只剩两人在这间矮矮的厨房里,被海风和海浪声包裹,外加一些碗筷轻微碰撞的声响。
“程今洲,你累了没?”毕竟是自己的活,时邬这么撂挑子也不太好意思,坐在那扬起脸看着他问:“要不先换我洗几个?”
程今洲站那儿回头瞥她一眼,想着多洗几个和少洗几个的区别在哪里,于是说:“没事,第一遍快好了,后面你再来。”
“哦。”时邬只好点了点头。
这一间院子也是老式的民房,甚至因为不用营业,比隔壁那边看起来更旧些,用水用电都很原始,比如这间厨房的房顶甚至还不可思议地蓄着一个水池。
而等到前两次洗完,程今洲正打算拿起盆再接一盆水的时候,他站那拧开水龙头,却意外地没了什么反应,管道里只发出干哑的“咕噜噜”的声音,“咕噜噜”了十几秒,还不见水的踪影。
“......”
“停水了?”时邬问他。
“没吧。”程今洲低声说,扬起脸看了看:“是不是水管掉了?”
他说着,摘了手套,从一旁勾过来个小板凳,站了上去,抬手碰了碰最上方连接着的水管,想着是这会进去找老板问问,还是自己待会到房顶上看看去。
而时邬就抬头坐在他下面,无聊地睫毛动了动,看着程今洲抬手时,恰好撩起了一截衣摆,露出精壮腰腹上流畅的线条。
海风拍打着看起来并不牢固的半扇玻璃窗,哗啦啦作响,在光线还不算暗的厨房里,时邬盯着站在那的人看了几秒,忽地开口问:“我能不能,摸摸你腹肌?”
“......”
就跟没过脑子似的,想到了,就直接顺嘴跑了出来。
程今洲手还往上举着,他托着那根水管,闻言垂眸望了一眼时邬神色未变的表情,要不是上次在实验室里她就是这德行,程今洲差点就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勾了勾唇,视线又重新放回屋顶,只当她在打嘴炮地回:“有胆儿你就摸呗。”
也就是抱一下耳朵就红的水平。
只是没想到他话才刚落,程今洲就猝不及防地感觉到自己腹部贴上来了一个凉凉软软的东西,他小腹下意识紧张紧绷地缩了缩,一个没留意,差点儿从那板凳上栽下去。他站着,而时邬就在他跟前坐着,连外面的飞沙都在这一刻显得有点儿暧昧不清,程今洲觉得,就算是开玩笑也有点过了。
他佯装镇定地用手撑了下一旁的柜子,喉结滚了滚,低下头,就见时邬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模样看上去跟三好学生似的正经,只是另一手却说摸就摸不那么正经地伸在自己的衣服里,对视间,他甚至感觉到了时邬不光是单纯地碰了下,而是探索般的,不夹带什么欲望但又确实挺色·情的,结结实实地摸了他一圈。
要死。
而时邬似乎是真的好奇,顶着程今洲撑着柜子的那只手,手臂上青筋都快忍起来了的眼神里,她微蹙下眉,还有闲心地手上停了停:“腹肌也能,越摸越硬?”
程今洲:“.......”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东西。
玩他是吧。
-
而就在这间厨房的院子外,十几米,云层刚好刮过来,海风呼啸,糊得头发丝贴着脸,坐山雕一样想等老板起床借小电驴的两人,坐在那各自握着袋果冻,以一种非常刁钻但又刚好瞧见的角度,傻了一样地看着厨房里的此情此景。
“靠。”李夏妮先反应过来地扭过了头:“怎么回事,非礼勿视。”
卫格桦随即也跟着把脑袋转到一边,开始批评:“亏我还说他俩玩纯爱呢,洗个碗就把洲子摸上了?点男模呢?”
“.......”
“我怎么知道。”两边距离太远,外面根本听不到屋里的两人讲了些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不知道在苟且地做着什么。
隔了片刻,李夏妮一脸紧张地有点儿担心,一边担心一边也不好意思再把头转过去,望着宽阔广袤的大海,忧愁地问:“你说,程今洲会不会生气?然后再报警时邬骚扰他?”
“......”
“不会,这你放心。”卫格桦吸了两口果冻,还算见过大世面的沉着冷静,不急不慢地给她分析:“你看啊,他那个头,要是真不给占便宜,时邬那小胳膊哪能弄过他啊。”
似乎是真的怕李夏妮担心,卫格桦又叹声气,像是这一瞬间丢弃了什么重要原则似的,神神秘秘地靠过去:“而且,我跟你说啊,你听完也别跟别人讲,因为这也是一班那两个人说的,他俩让我别告诉别人,我才憋着没跟你讲的。”
“.......”
“哥,求你了。”李夏妮听了一大堆跟听绕口令似的:“快点说吧你。”
卫格桦这才终于要卖完关子,往她那又靠近两公分,开口:“就是,其实程今洲吧,是真的喜欢时邬,不是那种推测,是那天在烧烤店,他自己亲口说的,所以应该不会报警。”
“......”李夏妮神情呆滞地转过头,跟两人信息有壁似的,纳闷着回:“这事,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啊。”
她这不是担心,万一转校哥特别有骨气呢。
而卫格桦那会脑袋顶的头发被吹得乱扬,蹲在那低着头,只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桌上就那几个人,林清北那吃瘪的样总不可能自己出去说,他那会听了也是怕李夏妮转头就告诉了时邬,才没和她讲,毕竟那也算是人家的隐私。
李夏妮闻言表情更呆滞:“不是时邬自己讲的吗,我还以为她也跟你讲了呢。”
卫格桦:“.......”
“合着,她其实知道程今洲喜欢她的事情?”半晌,卫格桦有些脑子转不过来地问,连声量都提高了一倍。
李夏妮肯定地“嗯”了一声:“烧烤店那天,她听到了,在回去送先烤好的素串的时候。”
只是那棵老榕树和浓密的阴影,刚好隐匿了只相隔几步的身形。
“……靠。”卫格桦直到这会才反应了过来:“高手,局中局。”
他怎么会认为成绩能断层年级第一的人,在感情的事上会是个傻逼。
第29章 029
程今洲也不是傻子。
就算是两人关系好, 也过了,比如时邬应该没摸过卫格桦。
他突然想起两人小时候刚认识的那个夏天,他玩轮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骨折了, 身上也有好几处擦伤, 于是从医院处理完回家后,每天都需要擦药, 没法随便下床。
而那个时候, 可能因为时邬是意外的发现人, 外加时汪又是第一个闻讯赶来救他的大人,两家就在那个傍晚认识了,时邬也总是在剩余暑假里三天两头地跑过来找他玩,看望他。
但要是让小时候的程今洲实话实说的话, 他其实会说不太想和时邬一起玩, 因为他那个时候已经是要上小学的人了, 而时邬还处在吃个饭脖子都要系个围嘴的阶段,很幼稚。
但看在是她帮了自己的份上, 程今洲还是很有礼貌地会拿出玩具和零食欢迎她, 友好相处, 直到那个热得连蝉鸣都嘶哑的午后。
那会程贺行还在公司上班,因为给程今洲洗完澡换完药还要再出去,所以回来时他大门没关, 是半敞的,也没觉得会有人这个点过来。
然而就在程今洲洗完澡, 光着坐在床上和往常一样等擦药的时候, 门外不巧地响起了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没等程今洲反应过来, 时邬就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
其实事情到这里,程今洲还是可以原谅她的,毕竟她也不是故意的。
可时邬只是站在门口愣愣看了他两眼,随即就转身又跑出去,大喊:“姐!小哥哥他多个东西——”
“.......”
程今洲开窍开得早,在刚有男女生意识的时候,靳兰就给他买过科普的儿童绘本读物,所以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男女生不一样,在幼儿园午睡换个短袖,都会不好意思地背着女生。
以至于这对七岁的程今洲来说,是个羞愤欲死的事情,时邬也理所当然地,成了那个夏天,他最最最最讨厌的小孩。
厨房外风声和海浪的声音还未停,程今洲垂眸握住了时邬乱动的手腕。
她手腕细,一只手握着还有空余。
早过了童言无忌的时候了,程今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有什么也越摸越硬?”
“.......”
“你怎么了?”片刻后,蒋炽看着一进屋就跟吃了枪药似的人,正坐在那玩着游戏机,回头打量他:“表白了?时邬是不是没看上你?”
“滚。”程今洲冷着脸拿起一旁的校服朝他兜头砸过去,烦得要死。
蒋炽一头雾水地接过校服,从地板上起身,多少自带点当舔狗的天赋:“别啊,我滚了你怎么办,这个地方,除了我还有谁关心你?”
“......”
到底能不能闭嘴。
“啊。”蒋炽回头瞄着他掀了被子闷头不想理人的样,又重新坐下:“怎么跟被白嫖了似的。”
“.......”
初来乍到的新鲜劲过后,几人各回各屋休息,烧烤的装备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乔湖生才给送过来,简易的烧烤架和木炭,还有两大包下午新串好的烧烤,都是提前订好的。
那会卫格桦刚骑着小电驴带李夏妮回来,买了两副扑克牌,拿来打发时间,顺便还给时邬带了个铜锣烧回来。
“程今洲不是说下午要和你出去逛逛的吗?”李夏妮推开移门进屋,她坐在小电驴后吹了一路,脑瓜子都吹得嗡嗡响,看着正在那看着电影的时邬,把手里还热气腾腾的铜锣烧递过去:“他人呢?”
22/72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