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姐以为她喜欢,颇有些舍不得地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男艺人上道地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星姐大衣脱了,里面只有一条丝绒吊带裙,收腰很细,被手掌覆盖看起来很性感。
图南眯着眼睛笑了笑:“不跟你抢,他演什么出名的来着?”
酒过三巡后,会所里暧昧气氛渐浓,酒精加持下纷纷突破社交距离,图南之前一直都心有所属,所以有心思的也不会往她身边凑,除了场地安排作陪的那些,会凑在她身边倒酒。
本来酒肉朋友还惦记着她之前逃到异乡的伤心事,能不在她面前提爱情就不提。迷乱的灯光下,图南酒喝得有些多,脸蛋潮红,耳边听到水声,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是星姐跟带来的男人在接吻,嘴角流下来的不知道是酒还是口水。
她有点热,摸了摸脸,确实烫了点。
一直坐在她身边倒酒的陪酒男坐得近了些,又给酒杯满上,图南脊背靠在松软的沙发上,任由陪酒男俯身贴着她,拿另一边的酒瓶。
星姐喘得肆无忌惮,手伸进了层层叠叠的衣服里,看见图南好像愣神一样地任由那个陪酒男贴着她坐,吹了个口哨:“妹妹啊,想开了?”
图南眼睛眨了眨,歪了歪头:“想男人了。”
林森在星星点点灯火的CDB高层,手机一闪,他点开了那个视频。
脸蛋红扑扑的女人好像要缩进陌生男人的怀里,她娇憨地侧头,说着完全不符合这一刻天真表情的放纵话语。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抓着衣服离开了办公室。
第14章
林森驱车至定位地点时,把车钥匙递给泊车的服务员,手机屏幕一亮一亮,他看见不少人疯狂戳他让他看朋友圈。
有贴心的直接截图给他。
是图南在十分钟前发的――
【床上活好的,长得好看的。】
没有图片,言简意赅。
附加上朋友们欢呼一样的“恭喜林大少爷脱离苦海”,颇具诙谐色彩。
林森是在点进图南朋友圈看见那条语义直白的短句后才勾了一下唇。
很好,没有屏蔽他。
甚至此刻又多了来自正主的评论――【男的!】
猜测是狂蜂浪蝶连性别也不顾,或者是揣摩图大小姐受了情伤后连性向都转变,结果碰了壁。
男人良好的涵养让他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依旧看起来文质彬彬,好似只是姗姗来迟的客人,打扰了气氛热烈的聚会,略带歉意。
人群的中心不出意外是图南。
她穿着一条带细闪的杏色连衣裙,不是别具一格的款式,连裙摆都乖巧得垂在小腿上半部份,露出莹玉一样的小腿,格格不入地显出学生气,但神色还是图南一如既往的懒倦,好像提不起兴致。
人们层层叠叠地围着她,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她好像在听,下巴会朝说话人地方向轻微地扬起,可并不答话。
连林森臆想跨年聚会一定会有的音乐都不曾响起,以至于他开门的声音像是某个悠扬的休止符,吸引所有人往他看去。
又在某种巧合下,他们空出了一道狭窄而笔直的空隙,能让林森和图南直接相望。
他的出现是意料之外,而图南在十分钟前发的那条朋友圈更为此刻发生的戏剧性场面增添耐人寻味的留白。
没有人说话,直至三秒后,图南有点不耐烦地道:“太瘦了,妆化得比我还浓;这个怎么回事,看着就一股臭味;矮子就别推荐给我了……”
“就没有他那种水平的吗?”她混不在意地朝门口指了指,没有任何可以被曲解余地地指向林森。
看客们内心纷纷鼓掌,赞叹不愧是图南,醉了都敢把林森当作她随便玩玩的男模,这跟指着林森鼻子骂他廉价有什么区别?
到底是受了情伤,指桑骂槐在这里等着。
面上却是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屏住。
其实没有人见过林森发脾气,连大声说话都没见过,他一直好脾气的样子,同人相处非常和气礼貌。可他越这样,旁人也就越觉得他发起脾气来肯定吓人得很。
站在门框中的男人穿得单薄,呵出来的气仿佛带着外面冰天雪地的寒意,眉眼还带着不知名的温和笑意,他直直地挤进那条细窄的直线――只是一开始,几步后所有人都作鸟兽散开,他几乎几个眨眼就走到了图南跟前。
从未用来形容过林森的粗鲁动作,拽起沙发上用手机翻着图片的女人,图南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就踉跄地被拉出了房间。
星姐好一会儿才道:“真的把林森气坏了吧,第一次看他这样。”
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把杏色连衣裙提起又折进怀里,从背后看去――星姐眨了眨眼睛,隐约看见男人宽大的手掌扣在裙子收腰的金线上。
她很快就笑着否定了自己看到的,林森就算气疯了,也不会和女人做出那种突破社交距离的亲密行为。
图南没醉,她具有所有纨绔子弟的刻板陋习,比如夜猫子,比如不学无术,比如千杯不醉。
她从前倒是故意在林森面前装过醉,但很快就被识破,处于一种林森识破又巧妙地表现出他识破,她知道林森识破也默不作声地不说破。
他们之间常常是这种暗流涌动。
林森顾及她的面子,她也知道林森在乎和气,只要她不戳破,林森也不会自己说破。
她维持着厌倦的表情,用不耐烦的口气质问:“你干什么?”
男人的手臂横贯在她腰前,他们之间体型差巨大,林森把她困在墙角时,外头的人望过来甚至完全看不见他怀里有人。
林森没觉得自己多生气,他甚至觉得自己此刻是冷静的,只是图南在他看来就算睡了十二个小时醒来滴酒不沾也不能定义为清醒。
她清醒时候做出来的荒唐事不知道多少,何必酒精当借口。
理性冷静、分析利弊,哪个字跟图南都没关系,她从来随性而为,很多本身具有高昂代价和极高门槛的事,又因为是图南而变得非常轻易做到,犯下滔天大祸也轻而易举。
林森咬牙,她总是这样,因为拥有很多而厌倦,因为站得很高而放肆。
――最可笑的是,林森曾经真的从她消极随便的生活态度里认为她率性天真,认为这是个可爱有趣的姑娘。
他不是生而拥有一切,过往的经历导致他习惯于珍惜自己遇见的一切,人和事,他受到的来自母亲的教育让他本能地剖析自己,也本能地去寻找每个人的闪光点,说服自己善良以及善待他人。
而林森并没有告知任何人,在他和图南关系变轨之前,图南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柔软的天真任性,是他认为最具有烟火气的美好品质。
“你在干什么?”林森反问,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图南安静了一会儿,上眼睑看谁都像是楚楚可怜。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一件事,当你找到很多证据来说明对方喜欢你,结论不是对方喜欢你,而是那个寻找很多证据的你希望对方喜欢你。
他给你朋友圈点赞,也给很多人点赞。
她觉得有点丧也懒得计较,实话实说,说话也轻:“天很冷,找人陪我睡觉。”
这种态度,显而易见,马上让林森也对等地放轻了声音:“图南……”
或许暗流涌动和看破不说破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惯有状态。
林森吸了口气:“图南,我不行吗?”
但图南其实多少摸到了林森的处事原则,在她这样的坏人心里认为一个有修养的好人会对上过床的女人负责,那林森就会。
她已经对这种事没有多少情绪波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但图南问自己,我吃亏了吗,没有吧。
“可以吧。”她犹豫地说。
图南坐上车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林森有时候觉得图南心脏怕不是海绵做的,比海绵宝宝心还大,默不作声地把人带回家,停好车打算把人喊醒时,发现她手机很多条消息,来自不同的人。
他很快想到原因是什么,用她的手指解了锁,想了想没点开来自很多风骚头像发来的图片,默默地删掉,又把那条兴风作浪的朋友圈删除。
图南哼唧了一声,翻了身,林森怕她摔下去,用手挡了下,另一只手无意识在屏幕上滑动,等他转头再看时,发现了一条从未见过的图片,显示仅本人可见。
画面的正中间是林森的背影,他认得出来,图南的脸只在左下角一小块,她眼睛在笑,用手捂着嘴,看起来很开心。
林森想不起这是什么场景,直到看了眼发布日期――是图父宣布订婚而他否认那天。
人有时候下贱,自作主张地认为粗浅直白的示好是傲慢大小姐的优越感占有欲作祟,而此刻看见秘而不宣的偷拍和可以称得上幸福的笑脸才惊觉,图南大概曾经真的非常喜欢他。
真心喜欢。
第15章
那是一种好像被未加糖的柠檬水浸泡的涩然感,落入水里,一瞬间失鸣,舌尖尽是酸意。
林森缓了缓神,才轻吐一口气。
林母出生于书香世家,离婚时林父还未发迹,只带走了孩子和可有可无的赡养费,林森沿着普通人的轨迹成长,直至性格完全养成,母亲去世,姥姥和姥爷退休环游世界。他被带到林家,过着另一种生活。
坦白说,林家对他这种已然养不熟的外人不算苛待,只是到底融入不进。
好在林森心理已经足够成熟,他甚至能够把自己放在客体观察他未曾涉猎的另一个世界。
纨绔子弟和精英阶级,他们声色犬马,玩得也都是林森没有开过眼界的,他看似加入各种局,实际上从未真实融入,随时可以脱身。
图南是他好奇观察的一员。
漂亮张扬,大小姐脾气,又很容易不耐烦。条条框框数出来,除了那张脸就没有世俗意义上的优点。
连追人也带有打发时间似的傲慢。
所有人都不认为图南是真的动了心的喜欢,只是看中了皮相打算玩玩,又因为林森打太极功夫极佳而迟迟没能得手,最后赌气上了心。
哪怕赌气上了心失了漫不经心的姿态,也从没说过喜欢,只是用些玩咖偏爱的模棱两可和欲擒故纵,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语,诱着林森来捅破最后一步。
如此他们便又有了主动权,如此若是林森说喜欢他们就说玩玩而已怎么当真了,若是林森说不喜欢那也是玩玩而已你真好骗。
林森见过无数次这种把戏,某次他和图南坐在包间的一角,看失魂落魄的男人哀哀地问星姐说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星姐嗤笑,图南也在笑,天真而恶劣。
林森并不同情任何人,也不责怪任何人,他只是看着。之后多管了白晨曦的闲事,也不过是因为图南难为白晨曦有泰半原因是自己。
只不过这些与他的世界是不同的。
林森应该找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谈一场不长不短的恋爱,在合适的年纪步入婚姻,安稳幸福地过完余生。
他并不需要酒精刺激、闪烁灯光加持下的荷尔蒙冲动,更不需要从未坦白、比起喜欢更像是胜负欲的胁迫订婚。
林森把手机放进图南的包里,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拎在左手,将人横抱出来。
――乃至这一刻,他依然认为,图南或许喜欢他,但从未想过喜欢他一辈子。
可他到底心存亏欠,为着他已经做好打算喜欢她。
图南是被风吹醒的,她无意识地将脸上的妆容蹭在林森的衬衫上,口红印拉出长条。
声音从上方传来:“18楼,摁一下。”
图南困得要命:“自己摁。”
“如果你想光脚踩地上。”林森道。
图南不情不愿地摁了电梯,看见男人抱着她用拎着高跟鞋的手摁指纹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林森笑了一声,把人放在沙发上。
图南慢吞吞地打量房子内部的陈设,温馨而富有生活感,地毯上是没有拼完的拼图,已经完成的角落显示这是《冬灯》。
相比于图南无聊的时候出去乱跑以及参加很多其实很无聊的局,林森闲暇时光做的事丰富很多,有人说在志愿者活动见过他,有时候会在讲座,据他自己所说,偶尔会在家待一天煮茶。
“本来打算拼好挂墙上的。”林森道,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他坐在单人沙发上,姿势莫名很正式,距离图南很远。
“不睡吗?”
“我们谈谈。”
两人同时开口,图南开始觉得头疼,她已经发现自己吵架吵不过林森这回事,不愿意再掉进这样那样的语言陷阱。
林森沉吟了片刻又道:“跟我睡完,不能跟别人睡。”
“为什么?”图南侧了侧头。
好似镜头骤然拉远,留下一个定格的特写,沉默和暧昧交织,成年人都知道流动的气息里蕴含的深意,他们也知道谁说出口就丧失主动权,成为那个率先表达爱意的傻子。
“图南,总得挑挑吧。”林森想起图南手机里男人们发来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闭了闭眼,“长相、身材,你不是说想要我这种水平的吗?”
图南的瞌睡瞬间清醒,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林森在说什么?
他到底想说什么?
想要当短暂性伴侣至于把自己说得跟出来卖的一样吗?
第16章
图南侧了侧脑袋,知道林森其实是想说他那套正经人家的负责说法。
那天是她有错在先,事情发展出越轨的结果,她并不是不能接受,或者说,这个结果并没有严重值得她费心思去推卸责任。
不就是睡了几天?
就她知道有几个狐朋狗友一天睡好几个的,她跟林森这样的知根知底做好安全措施安安分分在一个独立屋子里做些什么,已经非常符合她的道德准则了。
可问题就是,林森不直言自己睡了她打算负责,她心里打好的腹稿嗤笑也不好自顾自地倾吐。
她唇瓣微抿,又张开,发出很轻的啧的声音,脸上带了些许不耐烦,从沙发上爬起来,膝盖陷入柔软的棉布里,慢悠悠地爬到单人沙发,软得像是没有骨头,窝在男人怀里。
唇上的口红早就蹭花了,外力摩擦,嘴角红彤彤一片,眼睛是迷蒙的,图南跨坐在林森大腿上,那条淑女裙往上跑,露出白皙柔软的大腿。
她说她想找个男人陪陪她是真的,抛开情感爱恨不谈,圣诞那几天在冰天雪地里的屋子里,被抱着拥着亲着哄着的感觉特别舒服,火热的滚烫的,带着水乳交融后独特的亲密感,像是冬日雪原里燃烧的一簇篝火。
激烈的性事也是极度欢愉,好像把人重塑了一遍,酣畅淋漓又头皮发麻。
是不是因为对方是林森所以才快乐,图南不知道,但也许是个男人就行呢?
她的手撑在男人整齐的腹肌上,手下的触感慢慢变得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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